第62章 打賭
之所以震驚,不是因為別的,乃是因為麵前的這個人,竟然長得和拓跋淩一模一樣。
可是如果說一定有什麽不一樣,那還是有的。
好比華如斐認識的拓跋淩,總是一身玄色錦袍,先前的時候,還帶著一個麵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看起來年輕許多的拓跋淩,身上是一身竹青色的袍子,飄逸且輕靈。看起來不像是魔君,反倒是像一個問文弱書生。
而還沒等華如斐上前問清楚這是什麽情況,拓跋淩忽然對著她動起了手!
熟悉的玄光一陣接著一陣襲過來,速度快且招式狠,華如斐幾次都是險險避開。
她竟然和拓跋淩打起來了!?
這是華如斐第一次和拓跋淩交手!
華如斐因為忽然看到拓跋淩,難免有些震驚和意外,可是拓跋淩對她的敵意太過明顯。禮讓三招之後,華如斐被逼無奈動手。
此番她沒有鳴琴在身,但是卻不再是從前那個華如斐,此刻她存在的這個琴薑的身子裏,有滿滿幾十萬年的修為!不過一揮袖,拔地而起的狂風卷著淡紅色的靈氣輕輕鬆鬆的就將拓跋淩的攻擊給抵了回去。反倒是衝破了拓跋淩的術法,讓他直直的嘔出一口血來!
華如斐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厲害,趕緊上前將拓跋淩扶了起來。
可是拓跋淩又怎麽願意這樣罷休?他恨恨地盯著華如斐看了一眼,忽然從袖中拔出一柄畫了符咒的匕首,直直的對著華如斐刺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刻,玉麒麟阿魯一聲咆哮,一陣比方才還要狂猛的旋風將拓跋淩手中的匕首卷走了,在拓跋淩驚訝的看著與玉麒麟的時候,華如斐抬手就將拓跋淩徹底製服住了。
也許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以華如斐沒能反應過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以她對拓跋淩的了解,拓跋淩的修為也是深不可測。可是現在這個年紀輕輕的拓跋淩,顯然還是個不成氣候的小郎君,哪怕神色狠厲,招式和修為,是真的不怎麽樣。
華如斐想到這裏,就這樣放了他。
拓跋淩得到自由,飛快的退後,帶著自己的一眾魔將和華如斐隔開到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華如斐看著此刻這個有情緒的少年,忽然間茅塞頓開。
這個時候,琴薑上神尚且還在芙蕖山中儲著。那也就是說,拓跋淩還是個毛頭小子?從一直以來的相識相知,華如斐看得出,拓跋淩是認識琴薑的。否則他不會這麽關注鳴琴劍。可是為什麽這一次見麵,就是刀劍相向的?
華如斐召回了玉麒麟,看著血氣方剛的拓跋淩和他身後演示成小乞丐的魔將。沒有將兩人相識的事情說出來,而是問道:“你們是誰?”
拓跋淩恨恨地看著華如斐,他身後的魔將對他說到:“少君,這個女人果真和神界傳說的一樣,她倒是血洗了靈州,轉而卻一推四五六,什麽也不認!當真是卑鄙!”
血洗靈州……
華如斐忽然間明白過來了。
琴薑血洗了靈州,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靈州是魔氣最重的,照這個樣子來看,要麽是因為靈州是魔族一個重要的地盤,要麽是有什麽珍貴的東西珍貴的人在哪裏儲著。但是不管是什麽,琴薑去了之後,就血洗了靈州。
所以現在……拓跋淩是來尋仇的!?
華如斐將玉麒麟收了回來,不緊不慢道:“這位公子……應當是魔族的少君吧。”
拓跋淩的臉色果真一沉。華如斐淡淡笑道:“魔族的少君竟然會扮作小乞丐和本尊一同看戲,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華如斐萬萬沒想到,此刻的拓跋淩竟然是這麽可愛的一個少年,隨意的挑逗幾句,便火冒三丈:“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本君今日一定要拿了你的命!以祭慰我魔族幾千將領的亡魂!”
華如斐目光一緊,閃身躲開了拓跋淩的一擊。此刻她修為不知道是少年拓跋淩的多少倍,躲也是躲得輕輕鬆鬆。拓跋淩見自己招招奈何不了華如斐,終於孤注一擲,抬手劃開了自己手腕。
華如斐的臉色變了。
下一刻,她已經出現在拓跋淩的麵前,一把將他的手腕握住,而拓跋淩沒料到華如斐會這麽快的來阻止他,手起刀落,就在華如斐的手背上劃了一刀!
頓時,金紅色的血流了出來。
華如斐一惱,直接給少年拓跋淩使了個定身咒!
“少君!”後麵的一幹魔眾見狀,紛紛上前來。華如斐抬手一揮,將所有魔將定在原地,緊接著,她口中默默念咒,那些魔將又重新變作了小乞丐的模樣。
“你到底要幹什麽!”拓跋淩不能動,眼神卻依舊狠厲。
華如斐其實在蒼虞的書上看過。
其實,術法這個東西,無論是修道的凡人還是神魔兩族,但凡書法上用到自己的血的時候,就是孤注一擲要同歸已盡的時候。因為術法這個東西,往往是靠著自己的意念和靈性。身上的血則是一個強行驅動,是要受到違背正常驅動更強法術的反噬的。
拓跋淩擺明了是要來找她報仇,所以才會這樣孤注一擲。
華如斐定住了他們,緩緩站起身,俯視著拓跋淩:“你就這麽想殺我?”
拓跋淩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華如斐:“你無須廢話!本君今日就是來取你的性命的!要殺便殺,不要廢話!”
華如斐看著他,淡淡笑了笑。
華如斐:“你來殺我,隻是因為琴……因為我不日前曾經血洗靈州?”
拓跋淩的眼神變得心痛而憤恨:“隻?琴薑!我知道你厲害!可是你聽著,本君身為魔族少君,你既然來我魔族大開殺戒,早已經有為神格,本君今日就是來報仇的,你若是不殺我,我便一定會殺了你!”
年少時候的拓跋淩,竟然這麽天真麽……
華如斐又蹲下身看著拓跋淩,似笑非笑道:“拓跋淩,枉你身為一族的少君,難道不曉得這個時候,越是這樣狠厲的放話,越是容易被幹掉麽。”
拓跋淩身後的一眾魔將立即道:“琴薑!你不要太得意!你要是敢動少君一分一毫,我魔族就是全滅,也要報仇雪恨!”
華如斐不惱不怒:“你們今日來尋仇,我本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實力懸殊,並非我自誇,你們今日就是全部來了,也未必能夠殺的了我。”
這個時候,少年拓跋淩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方才就知道我不是小乞丐!?你一早就發現了!?”
華如斐走回到玉麒麟身邊,一揮袖:“想不知道都難。”
一揮袖,魔將和拓跋淩都恢複自由。隻是魔將們被封了法術,一時間全都成了小乞丐,半點法術都試不出來。
拓跋淩大驚:“琴薑!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華如斐淡淡一笑:“想要刺殺,也要裝的形象一點。既然喜歡裝乞丐,哪就好好裝一裝漲漲經驗,下一次也好熟練些。至於你……”華如斐看著他:“要麽帶著他們回到魔界,該幹什麽幹什麽。要麽……你和我打一場賭。你若是贏了,我站著不動讓你殺。”
站著不動讓他殺!?拓跋淩眼中一亮,但是很快又懷疑起來:“你又在刷什麽把戲?”
華如斐笑容不減:“沒刷什麽把戲,也隻是無聊罷了。”
其實,剛才那麽一瞬間,華如斐忽然間有了一個想法——她現在成了琴薑,還要莫名其妙的遇到這麽些人。可是她很清楚這裏的一切並不是真的,而自己是華如斐,她和顏蘇還有拓跋淩一起去了鬼域幻境之內,她還看到了一個魔界將領。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再睜開眼就到了這個地方。那會不會,等到她被殺,這個場景就消失了?她又可以回到現實的世界了?
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是,拓跋淩說,隻有被迷惑了才會跌入幻境,可是她覺得自己一直是十分清醒的,卻又為什麽會跌入幻境呢?
在華如斐思考的這一瞬間,拓跋淩也思考了一番。
此刻他的魔將門都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小乞丐,完全沒有了戰鬥力。他雖然身為魔族少君,可是終究不如她的修為。若是換做別人,隻怕早已經將他們滅口。可是她非但沒有,還想這要打一個賭。拓跋淩自然是覺得這中間沒那麽簡單,這個琴薑一定是有陰謀。可是他也沒辦法。
拓跋淩思索再三,爽快道:”你此話當真?”
華如斐微微挑眉,拓跋淩複述了一遍:“隻要我和你打賭打贏了,你便站著不動讓我殺?”
華如斐點頭:“是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拓跋淩站了起來,雖然年輕,但是比之後麵的那個成熟樣子,不同的也隻是給人的一種氣質和感覺。這樣看著他,依舊還是一個俊朗非凡的少年。
拓跋淩:“好!本君和你打這個賭!但是你記著,願賭服輸!”
華如斐也笑了:“還沒開始便覺得我會輸?若是你輸了,又該如何?”
拓跋淩愣了一愣,卻沒想到這真的是要打賭了,他想了想,定定道:“若我輸了,你要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