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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至親爭鋒

  “五弟,你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黑翳玦持著棍咧嘴笑道,“畢竟,你可別忘了…小時候在宮裏對練時,你就從未打贏過三哥的。”


  “三哥,多少年前的事,就莫要拿來說笑了。”


  黑翳琅回應道,“自從三哥失蹤後,弟常有父皇親自傳授及教導武功,這些年來早已大有長進。再者,我們黑翳氏可素來是‘以武立國’、‘武安天下’的,隻要站上了台,隻有輸了下場,沒有投降退縮。”


  “三哥說的投降…可不單指在台上呢。”


  黑翳玦嗤笑道。


  “不論在哪裏…弟都絕不投降。”


  黑翳琅冷靜回應著,銳利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好,那既如此的話。”


  黑翳玦笑道,“那咱們的較量…可就開始了喔?”


  “一切皆如三哥所說…”


  黑翳琅冷毅應道,“自從小時候起,就已經開始了!”


  “好!”


  黑翳玦大笑應罷,臉上笑容當即消失,隨後便腳下一點,率先朝著他的王弟發起了主攻:隻見他眨眼間便衝過了五六丈的距離,並在最後一刻,將背後的三節棍借勢甩出,直接轉換為了放長擊遠的‘持一梢節式’,起手便開始了大範圍的掃擺猛攻…


  黑翳琅則是反應得很及時,迅速用跳躍或翻滾等姿勢、來閃避過了三哥一輪輪的,比大槊橫掃的範圍還大、速度還快的輪圈式進攻。並很快找到切入的空檔,迅速近身到了三哥麵前!

  兩兄弟的持棍法是極有默契,皆在同一時刻換回了距離最短、但攻防兼備的‘持兩梢節式’,而後,便開始了近身的交拚…


  鐺鐺鐺——


  台下眾人隻聞密集刺耳的銀棒撞打聲,而兩眼卻已全然難以看清台上、那兩個飛快交擊著的,身形、須發、兵器甚至於是招式皆一模一樣的身影了!

  甚至就連來回交織間的兩副三節棍,哪副是哪邊的、都已難以辨別…


  這第三場兩兄弟的比武,已然成了整場賽事迄今為止,最精彩的一場!

  在台上兩兄弟各皆呈現著技藝高超的對決時,台下也皆聚精會神的看著,一時間,會場內外皆無比安靜,極少有人出聲。


  此時的會場西沿,朝廷座區的金製車椅旁。


  “真想不到,三皇子…原來有這樣的武功。”


  呂白一邊認真的看著,一邊自言自語道,“那當初在茶館時…為何隻破壞他一副三節棍,就悻悻而去了呢?”


  “是嗎?這還真不像他。”


  車椅上的皇帝‘黑翳泉’輕嗤一聲笑道,“以前的他,可是有事必爭、追究到底的,從來就像一個頑童。嗬,長大了更像,給他個封地,也不老實待著,就這麽出去玩,一去就是二十年…”


  “還真是奇怪。”


  勞仁關嗤笑道,“咱們這等平民,都拚了命的想往上爬…想多拿些俸祿,掙些銀兩,孝敬雙親或是自己用都好。最起碼,能每天都吃上飽飯。可這種生為皇子的公子哥,卻反而扔著封地不要,跑出去浪跡郊野,嗬嗬…”


  黑翳泉轉頭看了眼勞仁關,隻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我記得當時,是他管家出麵勸阻的。”


  武浩開口應著,並轉頭朝黑翳氏座區望了一眼、又一臉疑惑地轉了回來,“興許…也是不想行蹤暴露,而後再次被皇室的身份束縛吧。”


  “這麽說還有點道理。”


  黑翳泉咧嘴一笑,“他這個管家…還真看著似乎並不簡單,等比賽結束了,朕可得好好查查…”


  “嗯…”


  眾少年一邊順應著聖上的話,一邊繼續靜觀著‘公子哥’與琅王爺的比武。


  ……


  台上,兩兄弟在交打的數十近百回合間,各自勢頭也漸顯出來了:


  黑翳琅‘攻防兼備’的打法雖偏向保守,但對比過於注重進攻的三哥黑翳玦而言、卻是實用太多了。


  黑翳玦打去的每一道猛擊,黑翳琅皆能擋住或是躲掉,幾乎從未讓三哥打到過一下。而他借而打回去的反擊,三哥卻總是無從閃躲,偶爾擋住幾下,更多時候,都是打到身上去了…


  最後,在對抗了上百餘回合後,黑翳玦終於被他的五弟給逼到了擂台邊緣、接著一腳踢下了台去,摔落在地、滾了數圈才趴下。


  此時的他,棍已經脫手,人也已離開了擂台,勝負是已然揭曉了。


  似乎他黑翳玦消失二十年後,突然現身的這一著,也就隻可走到這裏為止了。


  鐺!

  隨著遠處的桌案前、銅鍾的敲響聲鳴起,這第三場比試就此落下了帷幕。


  “承讓,三哥!”


  台上的黑翳琅站在邊緣處,收起了三節棍,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哥、恭敬的抱拳行了一揖。


  “哼!”


  地上的黑翳玦卻是一副極不甘心的模樣,爬起身後、迅速拾回了自己的三節棍,並未如先前兩組對手那樣握手言和,而是惡狠狠地瞪了五弟一眼後,扭頭就走了。


  不是返回黑翳氏座區,而是沿著各世家座區間的空隔道路,直接頭也不回的一路離開了會場而去。


  全場內外的觀眾、黑翳氏的眾族人,乃至金製車椅旁的眾少年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各自的神情是皆有不同…


  一時間,整個會場上下是皆唏噓喧嘩起來。


  唯獨那個坐在車椅上的黑翳泉,隻是盤起手、閉著眼,從玦兒被打下了台的那一刻起便閉上了眼,再未去瞧過他一眼。


  ……


  見許久未有動靜,黑翳泉才睜開眼,隔在數十丈之外、神情嚴肅的看向上官疑去。


  “呃…比試結束!”


  盡管如此落幕,但上官疑看到聖上的反應、便知比賽也該繼續進行了,於是便高聲宣讀起來,“第三場比試,黑翳琅,勝!”


  在黑翳氏座區中族人的歡呼、鼓掌、喝彩聲,與全場其餘觀眾的喧嘩議論聲間,黑翳琅麵帶著微笑,邁步走下擂台、回到了黑翳氏座區中去。


  與此同時,上官疑也捧起帛書,繼續宣布:


  “第一階段比賽,第四場比試!”


  上官疑高聲宣道:

  “隼陽島秦氏,秦氐!對陣,隼陽島秦氏,秦瑝!”


  “請二位選手上台吧!”


  來自兩兄弟的比試才剛結束不久,更誇張的一幕便又發生了:


  這回,是僅有兩名選手晉級到十六強的秦氏,偏偏是這兩人抽選到了一對,並且這兩人還是父子…


  與黑翳氏的情況相同,這種情況意味著,秦氏的選手在還沒輪到與別的世家交手之時,便先要將自家的晉級人數折半了!


  此刻,全場頓時響起的喧嘩與議論聲、瞬間即蓋過了兩位皇子,而是盡皆投向了會場南沿,秦氏的座區當中…


  就連此前一直在與族人們琢磨與討論著、要如何對付佛門武功,而沒怎麽認真看前三場比賽的王伊寧,這時聽到秦瑝的名字,也稍顯興奮的朝那邊看了過去——


  因為有金牌,他跳過了海選賽,沒有遇上這家夥。


  而到了十六強,這家夥的第一個對手也非自己,王伊寧終能稍喘口氣,但聽到卻是他爹時,又突然變得饒有興致了起來。


  這回他可要親眼看看,這家夥是如何對自己父親重拳出擊的。


  最好是能被他爹教訓下去了,他便也不用與自己遇上了。


  此時,隻見秦家座區當中,一前一後、坐在兩排的這父子二人,各自臉上的表情似乎是皆已等候多時了。


  在觀眾們的呼聲間,二人緩緩站起了身來。


  秦氐開始佩戴起攜帶的腕刃,而秦瑝卻是早已穿好,此時已是在反複擦拭著刃上的刀鋒了。


  “走吧,逆子,輪到咱們了。”


  秦氐嗤笑著說道。


  而前邊的秦瑝卻隻冷哼了聲,不僅沒有應答,連回頭看一眼都懶得。


  皆脫下外披的紅氅、穿上了代表家族的,丹紅色的、印著鷹圖騰的輕便布衣後,父子二人先後走出座區,在全場觀眾的注目下、依次朝中央擂台上走去。


  ……


  不久後,父子二人便皆站上了台,來到了對應位置,相隔八丈而立。


  “決賽第一階段,第四場比試,秦氐對秦瑝,現在開始!——”


  鐺!

  銅鍾敲響聲剛落,全場觀眾的歡呼便嘩然而起,秦氐也迅速擺出了應敵的起手姿勢,兩隻腕刃護在麵前、直勾勾的盯向八丈外的兒子去。


  然秦瑝卻隻筆直的站著,聞聲見狀並不為之所動。


  “喝啊!——”


  隻聞秦氐厲喝一聲罷,腳下一點,轉眼便衝過數丈距離,大臂一擺、兩道鋼刀便猶如雄鷹展翅般,舞出銳利的銀光、揮向了他的‘逆子’去。然秦瑝這邊,卻隻聞鐺的一聲,被他及時反應過來、輕鬆的抬手擋住了。


  隨即,父子二人比拚起了力氣來。


  “比起八年間,連續三次輸給同一人。”


  秦氐開口道,“為父還是覺得…你輸給自家人,尤其是自己父親,才沒那麽丟臉!”


  秦瑝則是沒有回應,隻眼神冷戾的盯著父親。


  “既然你自己選擇了…要在擂台上先與為父見麵。”


  秦氐怒道,“那麽,為父就不論如何…也要令你在此止步,再不能去那王家小子麵前丟人現眼!”


  “你話有點太多了,老東西。”


  秦瑝冷漠應道,“我覺得你若在台上輸給自己兒子,也挺丟人的。畢竟現在這場比賽,不論勝負如何,丟的都不會是整個秦家的臉,而隻是你秦氐一人的臉而已。”


  “你!”


  聽到逆子的話,秦氐是愈發怒不可遏起來。


  “而這…才是我安排與你對戰的原因。”


  秦瑝冷嗤了聲道,“老東西,你兒子我,或許還有機會能贏他王伊寧。可若換做是你,還想要與你兒子鬥?你才是永遠鬥不過的——”


  話音剛落,秦瑝便一抬手、輕鬆將父親橫在麵前的兩道腕刃抬了開來,而後便順勢,開始向父親打出了密集且連綿的猛烈攻勢來…


  “可惡,你這逆子!”


  秦氐驚惶了片刻,轉而也迅速反應過來,開始同兒子比拚起招式來…


  鐺鐺鐺——


  一如先前的上一場,黑翳氏兩兄弟的交拚一般,台下眾人隻聞是密麻的鋼刀交碰聲,兩眼是根本看不清台上那兩道,來回交織著的,身形、兵器與招式皆如出一轍的紅衣身影…


  這場‘父子之戰’之精彩,也絲毫不比上一場的‘兄弟之戰’要弱!

  ……


  在台上兩父子各皆瘋狂的對拚著腕刃招式時,台下一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然與兄弟之戰不同的是,此時的整個會場,卻是除了秦氏座區內部外、各皆有發出著潮水般的喧嘩與議論聲。


  “姐姐!姐姐!”


  小秦泗十分焦急的連連扯著秦蕙的衣角、神情擔憂的問道,“哥哥和父親怎麽打起來了呀!他們…”


  “別說了…弟弟。”


  此時的秦蕙雖同樣神色凝重,但卻也已深知,如同哥哥與王師弟的關係般、他與父親的矛盾也是化解不了了。


  此刻再如何安慰弟弟,都是杯水車薪、於事無補。


  而與此同時的會場東沿,王氏座區的最前排處。


  “真不知道,這秦瑝…究竟在想些什麽。”


  王伊寧一邊無比認真的注視著台上比武,一邊撫頷深思著心想道,“害死自己祖父便罷,如今在台上抽選到自己父親,竟也盡出狠手、每道皆是殺招…這對比一看,那秦氐的出手,顯然收斂了許多。這樣看…恐怕他要輸給自己兒子了。”


  “伊寧,你在想什麽?”


  “啊?”


  一旁的族長王鍥很快注意到了伊寧神情間的異樣,轉眼開口一問、當即便將伊寧從深思中驚醒了過來。


  “我在看…這爹恐怕是要打不過兒子了。”


  王伊寧神情凝重應道,“看秦瑝的打法,出拳揮臂之間,一招一式盡是殺手…而秦氐卻總是在關鍵的空檔收斂了攻勢,有點過於保守了。亦或者,他並不像他兒子那般狠毒,畢竟是兒子,總會於心不忍…”


  “爹打不過兒子,不是很正常嗎?”


  另一邊的王燾聽罷大笑,“寧兒,你爹我不就是…不知多少年前,就打不過你了嗎?哈哈…”


  “爹,這哪是一回事啊…”


  “哈哈…”


  頓時,坐在前排周圍的一眾王氏族人們聽到這話,皆聞聲大笑起來。


  在這一陣突然掀起的、歡快活潑的氣氛稍微消卻了幾分後,王鍥繼續看向伊寧,神情認真的說道:

  “伊寧,鍥伯大概知道你在擔憂什麽。”


  王鍥說道,“照如此看,這秦瑝必然能贏過他父親,晉級八強了。而你若能贏過路璞法師的話,就很有可能會在第二階段的八強賽上,與他碰上,到時…”


  “那…”


  王伊寧苦笑道,“我要不要輸給路璞法師,好躲過他呢?我是當真不想總是被他纏上呀…”


  “這就完全沒必要了,相反,你必須要與他遇上。”


  王鍥神情嚴肅著、同時咧嘴微笑起來,“十九大世家齊聚,四年一屆,聖上親自觀禮,這是何等大的一場盛會?依鍥伯看,你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再打敗他一次,讓他把臉麵徹底丟盡,把他的戾氣徹底挫光!”


  “這…”


  聽到鍥伯的這番言語,王伊寧一時間是感到了些許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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