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房間裏的人進去之後也過去好一段時間了,不過依舊沒什麽動靜的樣子,外頭的沈妙不時探頭貼著耳朵聽兩聲,不過到底也沒能聽見什麽有用的東西就是了。
他倒是更好奇了,這什麽毛病一直看到現在也沒個結果,影淩帶人過來的那會兒就不算了,單是孫亮提著藥箱進去也有一會兒功夫了,所以那個柳七到底是個什麽毛病?
沈妙不由地在門前的廊道上轉悠了兩圈,目光倒是基本上也沒怎麽從眼前緊閉著屋門的房間上移開,他就不信了,裏頭的人還能一直不出來,正在他等的都快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之前進到房間裏的孫亮和影淩兩人正出現在門裏,一前一後地也正往外走著,孫亮仍舊和來時一樣,將藥箱背在身上,隻是比起來時略顯出急切的神色來,此時的神情倒是顯得更加地耐人尋味。
這會兒他先開門走了出來,在影淩跨出房門的時候,還不由地回頭又朝著房間內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妙早就等著裏頭有人出來,這會兒更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馬上就湊上前去,倒是沒有急著說什麽,而是順著這視線趕忙也往屋裏的方向瞟了一眼。
影淩轉身出了房門之後,似乎一時間也並沒有再回去的樣子,抬眼往裏頭看了一眼,然後便順手將房門又給關上了,加上一直等在外頭此時迎上前來的沈妙,這會兒倒是三個大男人一時間都擠在了門口。
樓上的過道雖然並不算狹窄,但是一下子有這麽三個男人堵在這裏,也實在並不款產,影淩眼睛看了另外的兩人一眼,便沒有什麽久留的意思,最後便是朝著孫亮處點頭示意了一下。
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然後便先行轉身離開了,朝著下樓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是否就此離開去忙別的事情,或者還不會再回來,沈妙的目光隨著離開人的背影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暫停下來,便轉而又看向了身旁站著的孫亮。
眼看著他提了提箱子便是也準備離開的樣子,便趕忙伸手拉了人一把,跟著開口道:“孫大夫辛苦了,這麽半天才出來,怎麽樣,這人沒事兒吧?”
沈妙這要是真想知道些什麽,這會兒自然是要向孫大夫問了,不然他肯定不能攔著影淩問東問西就是了,即便他能開這口,也不見得會得到那人的一句回答。
再要不然就是要進屋裏頭問問那對兄妹了,隻不過這一時片刻的,沈妙還真沒有這個打算,雖然這似乎應該是最快也應該最容易的一個方法了,但是既然是到了交代要請孫亮來給人看診的地步,關於身體或者是病情之類的,自然是沒有人會比孫大夫本人更加清楚明白的。
想必一個傻子和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來說,總還是要聽聽別人的話,或者能知道更多的一些東西。
至於房間裏的那兩人,他早晚肯定是要再好好麵對麵地說上幾句話的,不然之前特意和那小姑娘接觸下來的豈不是就這麽斷了,不過人既然已經能在這西景園裏住下來了,反倒是不必急在一時,還是要再等等看看。
尤其是在剛麵見過原二公子又有人出了事的這檔口上,他自然是不會選擇這時候往前湊,這若是真讓誰看見了他一個人這會兒就往這對兄妹的房間裏頭跑,倒不知道會不會生出些別的什麽猜疑來。
竟此番關於被留下來的這對姓柳的兄妹,以及之前那個叫做譚麗的女人,恐怕這會兒早就在眾人的議論之中了,想必此時甚至是之後,對他們好奇的人就是不在少數。
對此沈妙不能不多留個心眼兒,就像如果沒有什麽必要的事情,他從來也不會輕易往這樓上誰人的房間裏跑就是了。
不過關於人的病情以及內裏情況,他自然是不能什麽都不管不問,隻當是不知道一般,和外頭的那些伸長了脖子卻到底什麽都不知道隻能瞎猜的人一樣,因此即便知道在孫亮的嘴裏可能也不怎麽容易知道些什麽,不過他還是不會輕易放棄就是了。
孫亮對於沈妙這人也算是有些了解的,之前畢竟也是有過接觸的,雖然算不上關係有多好,但一向臉麵上也還是總會過得去的,尤其沈妙這人他也算是見識過的,有時候實在是很難纏。
於是當孫亮還沒來得及轉身說要離開,就被一把給扯住了袖子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蹙起了眉頭,抬眼那麽瞥了一眼過去,換得的倒是沈妙那張嘿嘿掛著笑容的表情。
孫亮不禁下意識地在心底長歎了一口氣,並且已然是覺出了些不妙的感覺來,他已經有些後悔了,剛才就該趁著影淩先走的時候說些什麽一起跟上去,這會兒說不定人早就已經下了樓,也不用不知道還要在這裏跟人墨跡多久。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心中有些不悅,孫亮到底還是將自己一瞬間蹙眉瞪眼看向人的表情給換了,隻是順帶著也將自己的胳膊從被人拽著的手裏給抽了出來。
“還有事?我正急著回去給人開方子抓藥呢。”孫亮敷衍著說了一句,不過其實也算不上是敷衍這人,他回去確實是要做這些事情的,隻不過倒沒有擺脫沈妙來的更著急就是了。
沈妙臉上還是掛著笑容,手上對著對方抽手的動作也就放鬆了些,還順帶著抬手拍了拍孫亮的胳膊,套近乎似得給人整理了一下衣袖上那方才被自己抓住有些不平整的衣服來,嘴上卻依舊是要跟人說話,並不急著放人離開的架勢。
“孫大夫特意走這一趟實在是辛苦了,不如我跟著你同去,等你開好了方子抓了藥,我親自安排人煎去,到時候正好給屋裏的人送過來,也不會耽誤事情。”
孫亮眉頭下意識跳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雖有不耐,但到底還是按捺著什麽的樣子,他自然知道沈妙這人的心思,他自然不是白和人套近乎主動找人說話的,所謂無事獻殷勤,大抵也不過就是眼前這人的一副嘴臉了。
隻不過即便是知道如此,真想要不理會卻似乎也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他趕忙擺了擺手,似乎是想就此打消了沈妙的這個念頭。
他知道這人大概是好奇柳七的病情,不過自然不會是關心於人就是了,恐怕是因為這對兄妹一定會被留下在這裏,所以才開始又盤算起來什麽小算盤罷了,不過關於此,孫亮倒是真的沒有什麽可說的事情能夠滿足沈妙這人的好奇心就是了。
因為說到底柳七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也並不就能說的清楚,加之本身這對兄妹身上就可能還有那莫名其妙的毒性存在過,一切就變得更加不確定了。
至於如柳一所說的那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孫亮也算是學習醫術給人看病有些年頭了,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跟毒性的發作存在什麽必然的聯係,還是真的在柳七的身上就有附身的事情發生。
沈妙見人拒絕的樣子,卻是並沒有就此退縮,還一副好意的樣子殷勤道:“孫大夫太客氣了,不過是跑趟腿的事情,再說了這本來也算是我該做的事情,畢竟照管這西景園裏來去這些人的事宜,也少不得是我在操持的,如今這有人有什麽事情,必然更是要上心,尤其是這健康。”
沈妙的話不言而喻,看來是在說自己不辭辛勞都是分內之事,其實也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立場。
該管的事情自然也是少不了他的,因此該他知道的事情,自然多問詢幾句也就更加是分內之事了,孫亮又不是個傻子,自然能聽得懂他話裏的意思,不過聽得懂是一回事,至於樂不樂於和這種人為伍,在這人的好奇打探之下又該說些什麽,就又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孫亮此時既無奈又有些不耐煩,無奈地是他本就不願意多和沈妙之流打交道,別管是要和這樣的人說什麽話,他都不得不開動腦筋多思索一些有的沒的。
因為心中知道這人就不是個安分老實之流,而對於像沈妙這樣的人來說,往往還會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你可能沒在意隨口一說的事情,到了他這裏就指不定能拿來做些什麽了。
孫亮自知沒有這人一般的心思,自然也懶得動這個腦筋,但是沈妙這話雖然有刻意標榜自己說來給人聽的嫌疑,不過說的卻也算是事實,這裏裏外外與那些被留在南毒之中的人相關的事情確實大半都是要經由他的手去辦,自然了柳七和柳一也就更不例外了。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沈妙的關心與在意卻也說得通,倒不是什麽不該有的舉動和心思了,隻不過……
孫亮平複著心緒,並不想把情緒流露在臉上,即便無意識地還是會表現出不耐煩來,因為他從走出這房間,或者說在給柳七看診過之後,一顆心就沒平靜下來,他自己心中尚且有疑惑和不能解答的事情,哪裏有心情和沈妙在啊外頭周旋。
嘴裏敷衍著說了一句那你也是挺辛苦的,目光不由地往門扇上頭瞥了一眼,此時的房間裏頭倒是沒什麽動靜。
當他走出房間的時候,一個人還靜靜躺在床上,另一人就默默在床榻邊上站著,此時想來大約也是同一副樣子吧,想到這對兄妹的情形,他的心裏就更是不怎麽平靜了。
原本想要將那不知名的毒性給弄清楚的心思,倒是因為這次發生的事情就變得更加堅定了些,沈妙一雙眼睛一直都在注意著孫亮的表情和動作,這回見人回頭,便也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跟著往房間的方向看了看。
然後隻見他轉頭往遠離門口的方向走開了,沈妙便也馬上抬腳跟了上去,隻當是默認了要和人同行回去一起開藥的打算,然後卻是在拐到樓梯前頭就又停了下來。
這回直接開口的人倒是孫亮,大概是知道自己必然是要說些什麽這人想知道,才能把人給打發了,更不想還真和沈妙這麽邊走邊說地過一路,於是他便也不再和沈妙打哈哈廢話了,而他之所以走開一些,也是不想房間裏頭的人可能聽到外麵在說什麽,再擾人休息,不得清淨。
“恕我直言,裏屋那個柳七的情況實在還挺讓人頭疼的,我雖然是給人看了,實際上卻也沒什麽醫治的好方法來,大約也是我醫術不精,因而也就是回去暫時開些調理精神的湯藥,不過是喝著再看,別的嗎實在也說不準。”
孫亮這話說的算是實在了,隻不過聽在沈妙的耳朵裏,反而並不是這麽回事,他心裏下意識就覺得這人是不是有意在敷衍他,不過這種心思自然不好表現在臉上。
而且麵對著孫亮的時候,他問話也必然是以客氣為先,並不能強人所難就是了,於是他便是再接再厲,並不覺得隻聽了這麽個結論就能了解的。
“孫大夫的醫術誰人不知,那也是南毒裏頭眾人都認可的,您又何必自謙呢,找您的意思看來,柳七這回是傷的挺重的?”先是恭維了人幾句,便是就著話還想問出點別的什麽來。
柳七的情形他從影淩將人架著走出那間屋子的時候,就看了那麽兩眼,自然是不比望聞問切過的孫亮來的清楚,再者說到這行醫救人的事情上,他自知也不及眼前這人。
即便孫亮可能會有所顧忌,並不把什麽詳細的內情都說給他聽,但沈妙卻也覺得這人沒有必要誇大或是隱瞞病情就是了,至少那個柳七到底是傷到了什麽程度,還是可以明明白白說給人聽的。
但沈妙其實更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從柳七的身體出發,想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因為同樣是受了傷被帶去房間的,柳七顯然與那個譚麗就並不一樣,而且那個一起在裏頭待著的小姑娘倒是好端端沒什麽事情的樣子。
關於孫亮這個不止一次和姓柳的這對兄妹接觸過的人,而且這回又是原二公子的意思馬上給叫過來的,沈妙心中自覺這人一定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才對,而他對於這樣想來就很有價值的內裏便是很感興趣。
孫亮想了想卻是反問了沈妙一句,“這人之前說是中過毒,你知道吧?”
沈妙愣了一下,想了想似乎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他記得不甚清楚了,還是當時在他們來了南毒不久之後,在他慣例了解每一個人有關的信息的時候,似乎聽見過這對兄妹是為了治病才來的南毒,不過至於治病是不是就是中毒這件事情,他倒是不太清楚。
而且那個柳七確實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個腦子有病的,但要說是這兩人是中了毒的,那他倒真是半點都看不出來。
即便沈妙自認為自己醫術不及身邊這人,不過這一點他覺得到應該還是能分辨的清楚的,再者說,姓柳的這對兄妹看起來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兩個人,他們身上理應不該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才對。
隻是如果並非如此的話,那反倒是一件十分值得人特意留意的事情了。
孫亮拿眼睛瞥著沈妙,見他臉上神色變化似是一陣琢磨的樣子,便又開口說道:“柳七那人神誌不清本來可能就是因為曾經中毒的緣故,不過這毒性本來應當是全清了的,但可能是因為有些後遺症也未可知,所以在不知道什麽情況下可能就又引發了神誌昏聵的症狀來,唉……也不知道日後他這腦子還能不能恢複好了。”
沈妙從旁認真聽著孫亮分析的這話,關於柳七的這毛病他倒還是第一次聽說緣由,本來他還當是那人本來就是個傻子罷了,一番話聽下來,雖然心裏不免還是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
但是對於孫亮的這話卻是也是聽進去了,並不隻是懷疑而已,隻不過關於柳七的傻病是怎麽來的,又能不能好轉這件事情沈妙並不在意,對於他來說,一個精明的大人反倒不如一個傻子來得更好掌控說不定也更加有用一些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麽毒啊?”對此,沈妙還是感到有些好奇的。
“這我就說不太清楚了,也是他中毒的時間過去已久,單憑身體上的一些蛛絲馬跡也不足以判斷出當時的具體情況,隻是大約什麽不知名的毒蛇一類吧,也是他們倒黴,不幸就著了道,不過所幸還是撿回了一條命來,隻是可能是因為醫治不及時,所以才會有後遺症,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原來是這樣啊,孫大夫費心了,隻要是人沒事就好,放心吧,這邊有我呢,我自然會讓人好好照料他們,但願身體能早日恢複得好,也別再出什麽其他的事情了。”沈妙笑著向身邊的人說道。
孫亮聽沈妙這口氣也不像之前那樣,一味地非要跟上來又是要幫忙去抓藥又是幹什麽的,心裏不由地鬆了口氣,也知道這人應該這回是能夠消停一點了。
隻不過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會想,自己就應該學習一下那個原二公子身邊的影淩那樣,臉上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給人,該走就走倒是瀟灑暢快,也省得他這樣在這裏和人你來我往地費腦筋也費唇舌,還白白耽擱了這麽多的時間。
不過想到此,孫亮的腦袋倒是不禁又轉了轉,眼睛不由地打量著眼前的沈妙看了兩眼,“對了,這對兄妹日後也都是住在這裏了吧?”
聽到孫亮突然說起這個,沈妙看了他一眼跟著點了點頭,本來以為這人隻是隨口一問,或者是日後可能還要過來關注一下柳七的身體,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什麽的。
然後便聽見孫亮又張口說道:“這樣的話有件事我該提前說一聲才對,本來我就和柳一那小姑娘說定了,什麽時候帶著他們一起到林障裏去,看看采些藥草之類的。”
“那小姑娘記性不錯,還能認得出一些之前中毒時候吃過的解毒的草藥,我便想讓她跟著看看,或者到時候能找出些調理柳七身體更好的方法也說不定,隻是日後若是在這園子裏住下來的話,他們進出是不是可能會不太方便啊。”
“嗯……”沈妙聽到這話稍愣了一下,跟著似乎也是琢磨了一番,然後這才笑著朝孫亮擺了擺手。
“無妨,既然孫大夫這麽說的話,那自然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左右也沒到別的什麽地方去,你什麽時候再過來給人看診開藥的順便帶了人出去也就是了,跟著孫大夫出去的話自然是沒什麽的,再者說又是去幹正經事兒的,到時候再把人給送回來也就是了,園子裏的人我會跟他們說的。”
聽見沈妙痛快答話,孫亮倒是也跟著笑了笑,這大概是他和人站在這裏說了半天話頭一回發自內心如此了,“那就好,有勞你了。”
“哎,舉手之勞罷了,不過眼下柳七才出了這事兒,眼看著是要調養幾天了,邊上恐怕也離不開人,恐怕本來的打算是得要靠後一段時間了吧。”
沈妙一副自己掌控局麵的架勢,順著孫亮本來的話說道,這回孫大夫也不好還反感於人,淡笑著回應道:“那是自然,眼前當然是先讓人養病重要,其他的有機會再說也不遲。”
兩人便又隨便寒暄了兩句,他便是以回去開方抓藥的的話和人告辭了,於是便提著藥箱下了樓,往離開走出西景園的方向去了。
沈妙還在樓梯口站著,目送著這人下樓離開,臉上的表情倒是慢慢跟著沉寂了下來,一時間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關於方才孫亮說的那些話,他實在是也找不出什麽可疑或者是不信的理由,隻不過其中總還有些不那麽清晰沒有明言的地方,大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了。
至於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沈妙也無從考證,而孫亮到底是不是如實相告,又是否隱瞞了些什麽,他倒是沒那麽放在心上。
如果他察覺了什麽,想要弄清楚一些東西自然會去自己探究,至於別人堂口告知的,是真是假尚且還要多思忖一下,孫亮知道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沈妙也是覺得再尋常不過了。
隻是他卻是更想知道,除了孫亮之外的人,尤其是像楚當家和原二公子之類的,又或者影淩,他們從姓柳的那對兄妹身上又察覺到了一些什麽,這似乎才是更重要的吧。
是因此才對格外關注他們,還是並非如此,隻是恰好如此而偏偏被自己看在眼裏了,這倒是直接關係到了後麵這對兄妹能在南毒或者說是原二公子身邊待多久,對自己而言便是有沒有進一步可用的價值,也就是油水可撈。
不過眼下說這些可能還早了一點,正如他之前和孫亮說的那樣,管他別的什麽,眼前一個人正在床上躺著呢,另一個沒長大的還得在身邊照顧著。
雖然是被原二公子發話給留在西景園裏住了下來,不過除了躲在房間裏頭養病倒是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可做,也能做就是了,他在旁邊看著自然也就是靜觀其變,有再多的想法似乎也是多餘。
“罷了,還不知那個傻子什麽時候能好,沒準兒越來越傻了也說不定,等什麽時候原二公子還能想起來再見這兩人,否則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和這園子裏住著的其他人也沒什麽不同。”
住在西景園裏被留下來的人也有將近十個了吧,隻不過原二公子倒是把人留下來了,到現在為止也再沒什麽後續的交代了,大多也就是見過一麵而已,也不知道究竟找來這些人是留作什麽用的。
沈妙回頭又朝著方才走過的那安靜緊閉著的房門口的方向瞥過了一眼,跟著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然後轉身下了樓梯。
這已經跟著又忙活了一整天了,眼見著天色已經漸晚了,也是準備離開好好吃頓飯去了,沈妙離開往樓下走,走著走著隻覺得隱約倒像是聽見了有什麽旋律不時在想著,他下意識也就停下腳步四下打量了一眼,哪兒還有什麽聲音的來源。
這會兒出了譚麗的房間門前還站著兩個人在那兒守著,你幾乎就看不見哪個房間外頭的走廊上還有什麽人,正是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候了,樓裏的人應該也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等著的。
他剛轉過頭來,就看見有兩個提著食盒的人正往樓上走,見到他便也暫停下來打了招呼,沈妙隨手打開了一個食盒的蓋子看了一眼,不由地說道:“吃的倒是豐盛,看得我都餓了,也得趕緊吃點什麽去了。”
兩人不由笑了笑,其中的一個正是要給譚麗處送飯的,便扭頭朝有兩人守在門前的房間處看了過去,嘖了一聲道:“哎,沈哥,聽說裏頭可關著個不得了的,怎麽回事啊,先給透露一聲唄,我這一會兒可是要進去呢。”
沈妙正咽了咽口水把食盒的蓋子又給扣了回去,擺了擺手嫌棄地看了這人一眼。
“放心去吧,一個姑娘家還有傷在身,還能吃了你不成,送你的飯去吧,沒看見門口還有倆人站著呢嗎,你好好長著一張嘴,有事還不會叫喚了?”
這人切了一聲,轉頭便往前頭去了,另一人提著個大些的盒子要往樓上去,跟著嘿嘿笑了一聲,也不由打趣道:“就是,我這一下子還給兩人送呢,也沒見和你似得。”
伴隨著幾乎說笑的聲音,三人各自散開往各自的方向走去,沈妙便是快步往樓下去了,一切也都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