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譚麗這人來到南毒也有些時日了,柳因風對此自然是記得特別清楚,甚至是哪一天的什麽時候,也都是心中十分清楚的。


  因為當日她和柳七是和這個人同行,一路同乘的一輛馬車來到了南毒的林障之外,當時的車上倒是還有另外的兩個人在,隻不過她們卻是最後就止步在了走進林障之後,最終並沒有能夠一並來到南毒之中。


  至於譚麗,一路上倒是一切順暢,不管是通過林障中毒性的考驗,還是之後在影淩第一次見到了他們,為留下來的人設置了有一個全新的障礙,然後決定了剩下的一些人的去留時。


  柳因風倒是記得當時譚麗這人的表現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是不管怎麽看去也都不能挑出什麽毛病來的一個人,所以她會被留下來,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若說這個人開始會讓人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兒的地方,一開始倒是因為譚麗這人在搬出了之前他們一起住著的那座院子之後,在某一天又重新辦了回去。


  柳因風對於這件事情起初也並沒有特別懷疑些什麽,因為畢竟這樣的決定是否和譚麗本人有關,還是一件說不清楚的事情,所有他們這些被留下來暫住在南毒之中的人,其實也不過都是聽由別人來安排就是了,至少很多事情上在表麵上看來便是如此。


  那個時候柳因風對於譚麗這個人,也還並沒有像後來那般更多的了解和發現在,所以也並不會覺得譚麗是經由自己不凡的迷音之術的手段,來在別人不易察覺的時候輕易操控些別的什麽人,然後做出些她想要別人為自己去做的事情,因此達到想要看見的效果。


  所以一個人的住處以及去留這件事情,倒也並不是那麽會引人注意的一件事,他們一開始會被安排在一座院子裏,也是十分自然的一件事情。


  畢竟他們是一同進的南毒之中,然後進一步走出了林障被留下來的,所以被安排在一起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至於之後為什麽譚麗這人又會搬離開,倒也不是一件太過奇怪的事情。


  其實那時候在其他的人眼裏看來,她和柳七兩個人反而該是更加奇怪,值得人回去關注的存在,畢竟她和柳七兩個人看來,本就是和那些會被留下在南毒之中的人不太一樣的,這一點始終也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倒是也不必誰去親自說給柳因風聽。


  單是看到存在於四周的一些眼神,也足夠明白其中那種探究的意思是從何而來的了,而譚麗顯然是與他們不同的,即便是當時一同來到的這裏,不過之後的種種表現來看,卻是並不該被歸類為一樣的存在。


  就連第一次見到影淩時候進行的決定進來南毒之中的那些人去留的考驗,她和柳七兩個人也不算是真正的通過了當時的考驗,更改說是投機取巧了而已。


  顯然,先不論柳因風自己會怎樣,單單是身邊有柳七這麽一個人在,她也不可能讓柳七跟著同樣做出那些直麵無法接受的危險的行為,倒是也不用想著讓人去嚐試。


  這本來就是柳七不能接受,也不該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所以柳因風自始至終也從沒有想過為了讓他可以留下來,而做出一些逼迫柳七去嚐試些什麽的事情來。


  問他們既然是來到了這裏,並且在一開始柳因風決定要帶著柳七一起的時候,她也就沒有想過要輕易放棄,本來悄無聲息地重新進到南毒之中就不是一件會十分容易的事情,他們當時能夠順利進到了這裏,想來已經可以說是順利了不少的。


  至於怎麽進一步繼續留下來,讓這樣的時間能夠延續地更久一些,便是一件需要去動些腦筋去想一想的事情了。


  不過幸好那時候的人是影淩,雖然在被懷疑這一點上不免是會引人注目一些的,不過似乎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和柳七兩個人才能夠在那時候沒有按照本來的規矩,接受當時本應該他們去試練的事情,然後還能夠在南毒之中繼續留下來。


  但是不管是影淩也好,其他的什麽人也好,當時發生的情形也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親眼看著的,那就是她和柳七兩個人也就是和其他的最終會被留下來的。


  就像是譚麗這樣的人不太一樣,盡管影淩還是發話安排了他們可以繼續留下來,而不是和那些要被重新帶離開南毒之中。


  林障之外的人同樣的待遇,但是在留下來的人中,顯然還是會有些區別的,所以按照這樣來說的話,其實在之後的時間裏將譚麗和他們兩個人分開來,也就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反而是會讓人覺得合理。


  但是至於為什麽又會做出那種好像是朝令夕改的反複決定,倒是一件不那麽讓人會覺得尋常的事情了。


  但是這本來也不足以讓人將懷疑的眼光,停留在被安排行事的譚麗本人的身上,雖然那個時候的柳因風心中卻是因為譚麗這個人的態度轉變,而有些覺得異樣的地方來。


  但是在柳七的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其實她也是根本沒有想過會發生之後那樣的事情來,譚麗這個人從一開始給人的印象便是有些冷淡且寡言少語的一個人,當時在馬車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便是已經有所覺了。


  在他們進到了南毒暫時住下來之後,一切也並沒有因此改變,而譚麗的這種態度顯然也不是針對於什麽人而言的,反倒是她本來就是這樣性格的一個人,所以向來也不會主動去和人說些什麽。


  若是沒有什麽額外的吩咐的話,更是就連自己住著的那間屋子都不會經常出來的,因此雖然是那段時間曾經住在一座院子裏頭,彼此之間能夠碰到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


  柳因風對此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反而也是很享受這樣的狀態就是了,沒有了旁的什麽人打擾,而柳七剛到了一個新鮮的地方,每天雖然不能隨便走出大門去,想到哪裏就去哪裏,不過有一處院子讓他活動,每一日倒也是過的自在快活的。


  這些倒是在譚麗這人中途搬離,又重新回到了那座住著的院子之後,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向冷然的一個人似乎開始會主動和他們搭話了。


  而至於都說些什麽,卻是毫無意義的一些言語而已,彼此之間也並沒有任何真正熟絡的地方在,若是換了一個旁的什麽人,柳因風其實也並不會覺得這樣的行為還有什麽特別不對勁兒的地方。


  但是那時候放在了譚麗這人的身上,就隱隱有些別扭的地方在,關於譚麗這個人,雖然柳因風一直也並沒有額外地去過多關心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但是卻也並不會忽略掉。


  這樣的一個人並不是十分普通的一個存在,不管是當時通過林障的時候,或者是影淩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讓這些來到了南毒之中的人去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從譚麗這個人身上你能感覺到的,便也是和普通二字並不一致的存在。


  譚麗這個人能夠留下來從來也不是一件會讓人覺得有什麽意外的地方,一切似乎也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情。


  當然了,若是這樣的一個人心中不曾有過一些其他的什麽,不太好的念頭在的話,那她是否來到南毒之中,又抱著怎樣的目的,其實也都不是一件需要特別去在意的事情。


  柳因風一開始的想法便也是如此的,隻不過沒想到很快的,柳七身上發生的事情倒是從譚麗這個人的身上揭開了一層有些神秘的,和一開始的想法並不太一致的地方。


  而且不僅如此,在這個人被留了下來,並且第一次見到了原容的當下,卻是沒有人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來,柳因風甚至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譚麗的所作所為是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是勇敢還是愚蠢呢?

  不管是在誰看來,那樣的行為顯然都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原容那人若真的是那麽一個,輕易就會被他人的攻擊而得逞的一人,相信他也就不可能活到如今了。


  而若說譚麗這人隻是一個單純的莽夫的話,事情卻也並非如此,至少在當下她也並沒有從南毒之中被趕出去,或者是因此而遭遇什麽更加糟糕的事情,雖然確實也受了些上,不過卻也實在算不上多麽嚴重的一種情況了。


  而且當時譚麗對原容所作出的事情無果的當下,其實同時還存在著發生在柳七身上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柳七也同樣地在原容的麵前表現出了失控的情狀來。


  那也正是這種情形第一次發生,至於一切的根源,便是和譚麗這人一早在柳七身上所作出的動作脫不了幹係的,甚至是在之後一直到如今的這段時間裏,關於柳七身上發生的這樣的情形也一直都是存在的,隻不過漸漸地卻也開始表現出,越來越多的不那麽尋常的表現來。


  而在這一段暗自觀察著譚麗這人的時間裏,除了能夠知道這人的來曆是和南淮密切相關之外,關於她的目的和進一步的打算,卻始終是一件讓人看不太明白的事情。


  然後一直到了今天,楚憐發話讓人將譚麗這人從西景園那邊帶到了藥廬這裏,才算是第一次正麵地與這個人交鋒在一起。


  從而要正麵地從這人的口中問出一些東西來,隻不過這個過程卻也並不是一個輕易就能夠讓一切都變得全然明朗的過程,出自於被問之人口中的話要聽,卻也未必就能夠全然相信。


  但是譚麗口中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有可信之處的,就比如方才從他口中聽到的,關於當年發生在淮音和淮樂兩派掌門身上的事情,這些柳因風心中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當時也正是出自於她自己之手,隻不過在不管是南淮,還是如今譚麗這人的口中,一切卻也並不能夠和過去的柳因風有什麽關係。


  而當時他們所看見做下了那些事情的人,也隻是一個外表看去是曾柔的一個人,而那個時候的曾柔和整個南毒來說,已經是沒有太多的關係可言,並且當時柳因風還刻意將原二公子的名號擺在了那些人的眼前,而自己身邊站著的,又恰好是原容唯一的一個好徒弟,容華本人。


  所以如譚麗這般的說辭以及為什麽會奔著原容而來的情形,也就沒什麽好質疑的地方了,因為在那些人的眼中,一切本就是原二公子坐下的事情。


  她將這口黑鍋扣過去的當下,也並不在意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甚至是樂得如此,當然了,前提是沒有曾柔的這件事情跟著一並發生在了南毒之中的話,一切也就不至於這般複雜了。


  單單隻是麵對著譚麗這麽個人,或者哪怕是背後的南淮,相信對於原容來說也不會真的怎樣,他最好是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過他本來該有的日子,而不是做了這麽一些讓人難以忍耐的事情。


  譚麗站在藥廬之中被眾人視線所環視著的地方,便是又開口說道:“以我孤身一人本就也做不成什麽事情來,自然也知道來此一行無異於自尋死路而已。


  但是原容當年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狠毒了一些,哪怕是這麽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南淮之中仍舊是停滯不前為當時所發生的事情所困。


  雖然我們知道不足以同他抗衡,卻也並不能夠始終如此下去,什麽事情都不做,即便是自不量力,卻也不得不試上一試,或者總還是會有一點兒希望的。”


  關於譚麗的這話,其實在場的人除了柳因風本人之外,其他人的心中卻未必都是能夠十分清楚的,而關於事情的內裏,也就是淮音與淮樂掌門身上所遭受了什麽事情,譚麗本人也並沒有說清楚。


  隻不過言語之間直指原容那人,無不是在表達著對於始作俑者的控訴。


  楚憐在聽到了譚麗的這番說辭之後,也是不由地想著些什麽,她的視線轉而不由地投向了一旁影淩站著的方向。


  而那人臉上的神情雖然有些看不分明,但是神色之間卻似乎是隱隱透露出一些並不明朗的樣子來,目光不由地打量在剛才說了這些話的譚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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