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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章惇的望氣之術

  “章學士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章惇,字子厚,此時任著作佐郎,並非翰林學士,但其來頭可不小,早在勝吉六年,章惇便中了丁酉科進士,那一科進士人才濟濟,後世理學奠基人程顥、關學創始人張載、改革新黨呂惠卿,還有當時就已鋒芒畢露蘇軾蘇轍兄弟、曾鞏曾布等兄弟都是他的同年。在這麽多冠絕大周的人才中,柴猛欽點章衡為狀元,章衡年齡雖比章惇大十歲,但卻是章惇的族侄,章惇恥於章衡之下,拒不受敕,扔掉敕誥回家。兩年後,章惇高開封府試第一名,殿試高居一甲第五名。勝吉十五年,章惇受到歐陽修的推薦,任著作佐郎。


  章惇高中進士那年,沈括卻落了第,不過並未影響兩人的同門之誼。沈括勝吉十二年中進士後,屢得貴人提攜,更有柴猛賞識,短短數年,便位列機樞,章惇恥於靠私交謀取富貴,便與沈括少了來往,但章惇之名沈衝卻早就在沈括及歐陽修那裏得知。相傳好友蘇軾曾對章惇有過“子厚奇偉絕世,自是一代異人,至於功名將相,乃其餘事。”的評價,可見章惇果非凡俗之輩。就連名滿天下的安樂先生邵雍也曾經說過,“天下聰明過人唯程頤,其次則章惇。”


  章惇雖然高傲,但素來欽佩王安石和沈括的才識遠見,見到沈括的公子也含笑回禮,待細細觀看了沈衝的麵相,不由心中一驚,章惇的表情變化隻在一瞬間,除了一直留心他的蘇軾,倒也無人發覺。


  待一行人縱馬呼奴返回開封城,蘇軾留章惇在蘇府小住一晚。蘇軾、章惇兩人與眾人告辭後,步入後堂,蘇軾將下人們遣退,笑問道,“適才在臨波亭,蘇某見子厚望沈克之麵相,似有所感,不知可否相告?”


  “子瞻果然眼光犀利。“章惇似乎仍在猶豫,卻不肯多說。


  “莫非沈克之有早夭之相?”蘇軾擔心地問道。章惇乃邵雍親傳弟子,習練服氣養生功夫,更有望人麵相、查天地變化之奇術,故被蘇軾稱之為異人。大周才子輩出,但英年早逝者同樣不少,近十科的狀元,倒有三成中狀元後,不到五年便因病去世。


  章惇看了蘇軾一眼,欲言又止。蘇軾急道,“子厚,蘇某知你為人,乃豁達爽利之人,今日怎變得如此吞吞吐吐。”


  “如果章某說沈克之貴不可言,子瞻又作何想?”


  “貴不可言?難道是封候拜相?”


  “封候拜相算什麽?”章惇不屑道。


  蘇軾倒吸了一口涼氣,章惇不敢明說,他亦不敢問了。大周從來沒有封異姓為王的先例,而封縣公倒很平常,文相、富相都已封國公,章惇這裏的貴不可言,明顯不是指王公,那麽隻有一個答案了。可是沈衝雖薄有微才,但與自己、甚至與劉煇、黃庭堅、章衡、章惇相比都欠些火候與靈氣,有何才何德能讓章惇覺得貴不可言。


  “章某需麵見沈存中求證,望子瞻為我引見。”章惇和蘇軾有同樣的疑惑,他一樣懷疑沈衝的帝王之相源自於沈括,但沈括早年相識,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難道命運有變?


  “子厚與存中有同窗之誼,何需蘇某引見?”蘇軾奇道。


  “彼為鳳凰,餘為家巧,何敢高攀,隻願麵見觀其氣也。”章惇歎道。


  蘇軾知道章惇心高氣傲,不屑於與達官顯貴結交,便應了下來。


  這幾日,沈括接連拜訪了朝中重臣,感謝這段期間對自己的幫助,就連呂惠卿這個潛在的競爭者,沈括也沒有忽視,與其相約長談了許久,把一些變法時需要注重的細節進行了探討。新法最終實施的章程均由呂惠卿負責製訂,呂惠卿早已有了完整的規劃,隻是王安石過於激進,使得他無法達成所願。如今沈括與其一番話,倒讓他受益菲淺。沈括在不改動王安石製訂的大方向的基礎上,補充了許多審核與考評的機製,將一些有可能發生的擾民、害民之舉不僅舉出可能實施的形式,還提出了處罰、懲治、彌補的方法。呂惠卿這才知道柴猛重用沈括不僅僅看重沈括的戰略眼光,沈括本人也確有治國辦事之才幹。


  感歎之餘,呂惠卿不禁疑惑沈括是何居心便試探道,“沈計相可曾與石相溝通過這些辦法?”


  “新法章程出自於吉甫,自當與吉甫詳說,況且沈某原本居鄉守製,新法之事不便參與。如今,文相有疾,秦相似有執掌西府之勢,這參知政事的差使除了吉甫,沈某不知當為誰人所設。”


  文相染疾,官家有賜封賞榮養之意,秦相因使遼之功晉升樞密使這些消息在朝廷中早已傳遍,但參知政事的職位卻是呂惠卿不敢奢望,他的資曆在當今朝廷根本排不上號。如今沈括居然提出他可能擢升為副相,難道有什麽小道消息。仔細想來,以如今新黨之勢,官家對石相言聽計從,或許石相確有此意。


  等沈括回到沈府,卻得知蘇軾來訪,連忙步入正堂,隻見沈衝與蘇軾、章惇兩人正聊得興起。


  三人起來給沈括行禮,沈括與蘇軾回禮後,專門執著章惇的手說道,“吾與子瞻還多有往來,子厚卻見之甚少,莫非也如子瞻一般,嫌棄沈某乃新黨之人?”


  聽到沈括沒有和自己見外,開起新黨的玩笑,章惇也笑了起來,“豈敢豈敢,章某欲成新黨而不能,這才冒然造訪,還望沈相不要責怪。”


  蘇軾也笑道,“存中不厚道,蘇某何曾說過沈計相一句不是,況且,沈計相乃為國立言,為民立政,豈能以黨論之。”


  “章某今日前來卻是因北遼之事。”


  “北遼何事?”沈括請蘇軾與章惇坐下,看著章惇微微笑道。


  “沈相可知北遼北院大王耶律乙辛有不臣之心?”章惇試探道。


  “何出此言?”沈括倒真沒有想過。


  “章某幾日前夜觀天象,紫微星東移,見熒惑守心,將星璀璨,帝星暗淡,此主北遼禍起蕭牆。北遼臣強主弱,南院大王耶律仁先因司馬君實出使之事與北院大王耶律乙辛交惡,改任西北路招討使。如今北遼民間有諺語:寧違敕旨,無違魏王白帖子,可見耶律乙辛已成氣候。”


  “此北遼國事,與我大周何幹?”章惇所言,並無甚新意,這幾日因熒惑犯紫微之事,欽天監監正的說法與章惇相同,而耶律仁先改任西北路招討使之說也隻是傳聞,據線報,耶律仁先仍主持南院事務。這種軍國重事,本就不是靠坊間猜測來決議之事,沈括也不想和章惇、蘇軾討論此等事情。


  “章某料耶律乙辛必遣精兵收複耽羅,沈計相此時出使耽羅,恐有不測,章某不才,願同往之。”


  “沈某上承天命,耽羅非去不可,然子厚何必犯險?”沈括不解道。


  “章子厚師承安樂先生,有望人麵相、查天地變化之異術,事有不濟,可為存中解憂。”蘇軾與沈括熟不拘禮,便不象章惇這般客氣,一口一個計相,見到章惇和原來的計劃有異,雖然不知道章惇的深意,但還是大力推薦。


  沈括微微一笑,“子厚好意,沈某承情了,明日便啟稟官家,舉薦子厚為副使,同赴龍潭虎穴。”


  章惇見沈括仍是不信,也不解釋,反正目的已達到,有的是機會與沈括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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