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美酒眉酒
“嗬,真是羨慕袁家,居然娶到這麽賢惠的媳婦,袁兄定是燒了多少高香啊,你看看我,快到而立之年了,也沒有娶到一個好的夫人。你看你,又能文又能武的。”
柳君眉腦子裏突然想起來效儒說的傅天翔本性風流,沒有想到現在了也沒有成親,倒是詫異,聽到誇自己,心中還有一絲喜悅。“傅公子過譽了。您今天還好吧,沒有受傷吧!”
“不用叫我傅公子,見外了,叫天翔,就可以了。雖說我們兩家不太對付,但是袁兄,他,我是敬重的。可能他看不上我,哈哈,”傅天翔自嘲的說,“他那人正派的緊,不像我,四處拖欠了不少風流債。想必袁兄也和你說過。”
柳君眉不好意思低著頭笑了,“不是啊,效儒私下裏對傅公子經商的本領也是欽佩的很。”
柳君眉此時抬頭正好看到傅天翔喝茶,右手端著茶盞,左手輕輕劃開茶沫,仿佛畫中的人物。
見過很多次,隻是沒有仔細打量過他,看上去很是溫柔,總是擒著似笑非笑的嘴角,眼神沒有效儒犀利,但是商人的精明還是可以從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來。真是風流才子。
她整個眼睛裏都是傅天翔,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在打量著自己。
傅天翔放下茶盞,“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心裏邊總覺得你是未嫁人的姑娘,所以情不自禁的就叫成‘柳姑娘’了,袁兄這時候總會氣勢洶洶的糾正我,應該叫你夫人,他對你真好!”
傅天翔言語間很是羨慕,抬起頭亮著眼睛問君眉:“你說我該稱呼什麽呢?”
“叫我君眉吧,……”柳君眉思考了再三。
“不行,叫她袁夫人就可以了,我夫人的名諱可不能被你直接稱呼。”袁效儒大踏步的走進別院,依然還是冷冰冰的。
柳君眉回頭,往袁效儒那裏走了兩步,“你回來了?他等你半天了。我們閑聊了一陣。”
“哈哈,我就說袁兄對自己的夫人是十二分的保護,小弟早已接受到了警告了。”傅天翔站起身來,爽朗的笑聲中不知為何夾雜著苦澀。
袁效儒把他迎進屋子裏,“我聽家裏人今天假酒案已經基本上解決了,不知道這次傅老弟飛進我們袁府有什麽貴幹啊?”
自己在賬房算賬忽然聽人人稟告說有客人到訪,走進敬儒院看見傅天翔坐在院子裏,就知道他又是踩著磚瓦飛進來的。
“前日到來,不是因為我那妹妹打傷了袁家三公子?袁兄說需要親自登門道歉,今天是來問一下,倘若我們家天翎上門道歉是想我一樣飛簷走壁呢,還是袁府會稍作通融讓我們走正門呢?”
柳君眉一臉的迷糊,不知道什麽意思,袁效儒說道,“說說你的顧慮。”
“登門道歉,我們肯定不希望是飛進來的。但是如果走正門,一來,你們袁家不會同意的,即使同意了,我想我和我妹妹在道歉之前就有可能被你們家人傷害。二來的話,事情鬧大了,袁三公子拿我妹妹玉佩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袁效儒接著說,“三來的話,你妹妹的名聲也不好了,對吧。這樣吧,明日我會囑咐門童說有兩位客人要來。你們直接坐著轎子到敬墨院去就可以了。我們來那裏招待。沒有人知道你們的身份。而這件事情就有三五個人知道了。怎麽樣?”
傅天翔起身作揖,“有勞袁兄了。小弟先告辭了。”看了君眉一眼,“嫂夫人,有緣再見!”說完飛身走了。
柳君眉看著他離開,低頭轉回屋子。袁效儒跟在身後,“剛才怎麽不把他讓進來?”
“他怕你生氣。”君眉說,心裏莫名地有些酸楚。
走進屋子裏,冷板凳還沒有做熱乎,那聲十分不友好的“嫂子”又讓君眉站起身來。
“效道來了!你大哥在書房,先坐會。我去叫他。”
“謝謝嫂子,今天效道失禮了。再次給您賠罪了!”袁效道那種客客氣氣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賠罪,不過君眉也不介意,無非是因為自己仗著效儒的支持可以博得一些麵子上的尊重罷了。
和袁效儒一起走進正廳後,端好了茶水。君眉識相的走進繡房,準備把布匹裁剪裁剪。
生意上的事情不想管,今天才把婆婆得罪了,最近還是安分一陣子吧。手腕上的傷雖然不是大事,但是畢竟有些影響,做針線時間長了,君眉就在桌子上趴一會休息休息。
不知道休息了幾次之後,袁效儒走了進來,為君眉披上一件長衣,對君眉說:“君眉,今天我要在賬房過夜了。”
“這麽忙嗎?”君眉揉揉眼睛,“連睡覺都顧不上?”
“不是,馬上就要到夏天了。盞春一到夏天銷量就不是很好。泉盅的酒烈,夏天喝,一出了汗,渾身舒坦。可是盞春是讓人慢熱的酒,所以不是很好買呢。而且傅家開始研製新的酒了,聽說是酸梅酒,下火!”
柳君眉仔細想了想,“你現在著急也沒有用啊,離夏天還有一陣子我們自己也可以想著新方法啊!”
袁效儒歎氣,“你不知道啊,傅天翔別看著一天吊兒郎當的,他可正經是個釀酒的高手,經常有新的東西。咱們家純粹是因為祖宗的底子,這一輩沒有一個精心研究過酒的,所以我爹才著急做其他的生意來緩解一下。”
他原來還會做酒?君眉沒有說話,隻是覺得自己休息的兩天應該會有什麽新的事情可以做了。
睡覺前正好看到晾在杆子上的白色絲巾,傅天翔,明天還會見到他,去給效墨賠禮的時候,肯定會見。雖然自己還不是十分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手受傷了,效儒又害怕自己的母親為難君眉,所以放出話去君眉受傷隻能呆在家裏。而君眉在這段時間可以非常好的完成自己做名義上夫人的任務:給袁效儒做非常合適的衣裳。
看著到了下午時分,柳君眉收到袁效儒的小僮豆子的信息:少爺會回來帶著夫人一起去敬墨院去看三少爺。
君眉對著銅鏡,仔細梳著自己的青絲,因為沒有丫鬟,君眉總是自己梳著發髻,盤好之後別上了母親送給自己的珠釵,點了胭脂。
鏡中的自己,並不過人。她知道自己不是美人,怎麽看都不是佳人,但她從不怨恨自己平凡的相貌。
但是近來,她卻一直希望自己可以美一些,倒不是說女為悅己者容,袁效儒根本不會把自己當作女人看,充其量也隻是紅顏知己。
自己隻是希望再見到傅天翔時,多一份莊重,多一份典雅。
當然,這都是希望,夢想。休妻是一種願望,至少可以實現。有朝一日可以與傅天翔在一起,這是夢想,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