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貴重命論
忘憂是怕一會兒李氏問所缺的食物,韶天不知在哪,到時臉就丟大了。
藥居建在密林山腰凹處,上了山坡東北麵足有半畝平地,上麵種植了不少蔬菜,再往北則是高山,山下有一個二米高可以同時過兩人的山洞,說是木門,還真是簡陋,三塊木板而以,估計是怕有野獸進來而做的吧。
這樣小的山洞裏麵能放什麽?韶天這樣想著,拿開門板走了進去,隻感到一股寒氣襲來,走進裏麵地方還真是寬敞,石壁上掛著鬆油燈四季常明。隻見山洞裏麵米糧、油鹽、幹貨等生活品還真是應有盡有,最多還要數各種珍貴藥材,放在這樣一個幹遭的寒洞裏還真是儲藏的好地方。看來憂兒的師傅找這麽好的地方建藥居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韶天拿了李氏所說之物並拔了幾株青菜,站在這塊綠油油的菜田裏,看著四周的青山樹木,還真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在看看手裏所拿之物,韶天搖頭苦笑,在這裏自己再不是叱吒風雲的商人,而是她的一個幫手,什麽活都做的幫手。
有了肉,菜色豐富了不少,韶天感覺自己好久都沒有吃過肉了,聞到肉味越發的感到餓了。
李多富把孩子抱到忘憂的房裏,讓她把了脈,聽到她說自己兒子脈相平穩已無大礙,這才放心過來吃飯。
韶天為忘憂多夾了一些肉,看到夫妻兩在用異樣眼光看自己,連忙解釋:“她現在受傷,腿不方便我給她端過去。”夫妻倆相視一笑,並未說話。
吃過飯李氏收拾好碗筷,夫妻倆抱著孩子準備下山,忘憂叫了韶天過來,要他把自己寫好藥方給夫妻,並要他再切一塊豬肉給夫妻倆一並帶走。
韶天一聽急了:“我幸苦獵的野豬為什麽要分給他們,他們來山上看病,害你傷口崩裂,一點診金不給就算了,臨走還要再送東西給他們,天下那有那麽便宜的事。”身為商人的他覺得這是一件很賠本的事,自然不能做,但給人醫治的是忘憂,收不收診金不是他說的算,但現在扯到他的勞動成果上,自然是辦不到了。
看著氣乎乎的韶天,忘憂真的很不明白,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這麽小氣呢。原本這兩天來的相處覺得他為人還不錯,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我說,你怎麽這麽小氣,一副奸商嘴臉,我看錯你了。”
此話一出,韶天更氣急敗壞了,大聲吼道“你說我奸商?對,我就是奸商,比不得你菩薩心腸。”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夫妻二人在外麵聽他們吵了起來,也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麽,心中不免有些過意不去,看到滿臉努火帶著殺人目光的韶天出來,不由得抱著孩子避開了幾步。韶天把藥方向李多富丟去,一句話也沒說就走出了藥居。
李氏撿起藥方看了看,自己不識字,又拿給丈夫看,丈夫也識字不多,夫妻對望一下,李氏決定還是去問問忘憂。李氏進屋看到正在抽噎的忘憂,於是坐到床邊,拍著忘憂的肩說:“姑娘,恕民婦多嘴,我看那個男人那麽年輕應該不是你師傅,對不對?”
見憂點了點頭,李氏已心中有數:“我說姑娘呀!” “我叫忘憂。”忘憂打斷李氏的話。
“哦,忘憂姑娘,他是你的心上人對不對,我看他也很關心你的,那有不吵架的小夫妻,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李氏自顧安慰人,卻用錯了詞也不自知。
一旁的忘憂聽了臉快紅到耳根了,忙解釋:“李嫂,我跟他可不是夫妻,真的不是。”忘憂邊說邊搖頭。
李氏笑道:“現在不是,並不表示以後不是呀,姑娘你心腸好,醫術又高,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呢。”忘憂臉更紅了,可心裏卻甜滋滋的。
當忘憂看到李氏手裏的藥方後說:“哦,對了,這個藥方是給你孩子開的,再吃兩副藥估計體內的餘毒就會清除。如果不出什麽差錯,孩子到晚上就會醒來,到時讓他吃一些清淡的稀飯即可。”
李氏高興的謝過忘憂跟著丈夫帶著孩子離開了。隻留下忘憂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躺在床上,想著李嫂說過的話,心裏問著自己:
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嗎?怎麽會呢,隻不過才相處兩三天而已,自己對他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知,怎麽可能喜歡他的。而他喜歡又自己嗎?那更不可能了,像他這樣一個長相英俊,一看就出身不俗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一個連長相都沒有見的女人呢。
忘憂為自己有這樣的相法而感到羞愧。她努力說服自己韶天對她好那是因為想讓她給他的母親看病,對,就是這樣的!
心裏一味的否定著,其實忘憂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也許是因為她的經曆讓她不在接觸外界的一切,所以使她不敢去正視自己的心。也許是今天給那孩子醫治太過緊張,加上自己腿上的傷,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夢鄉。
當她在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廳裏沒燈光,看來他沒有回來。怕是不會再回來了,難道他真會為了自己母親請一個無名的大夫,一而再而三的做那些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嗎?而且現在她的腿受了傷,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全愈。等到她的腿能走了,豈不是要耽誤他母親的病,怎麽可能會有人那麽傻。他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雖然這樣告訴自己,可忘憂也不明白為什麽心裏會那麽失落。
忘憂熟悉的點著蠟燭,在自己的房裏沒有找到拐仗,她慢慢的下床,右腿伸直不敢彎曲,怕再觸動傷口,用左腿慢慢挪動著移向前廳。
當她點著客廳的蠟燭,環顧了一下四周,那種失落感越來越強,師傅走,他也走了,雖然這兩天他們相處的並不算和諧,但至少讓她暫時忘了師傅走了的傷痛,現在突然想起,這種傷痛來的更加強烈。忘憂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麽,還是自己要求的太多呢?
強忍著快要留下的淚水, 忘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想現在已經這樣了,在傷心難過有什麽用呢?沒有他們自己一樣可以過的很好,就像當初自己容顏被毀,又遭父母拋棄,她不也堅強的活過來了,而且活的很好,現在自己臉已經好了,一切會更好的。
忘憂艱難的熱了中午剩下的飯菜,吃完便無聊的睡下了。
離開藥居後,韶天一路向山下走去,心裏越想越氣,她算什麽,怎麽可能這麽說他,自己還不是為了她著想。自從再次來到丹霞山,他真的變的很多,一次又一次容忍她的無理取鬧,為她做自己從來不曾做的事情。
韶天自認一向自製力很強,可最近卻變的喜努無常,為什麽她能夠影響自己的情緒呢?難道是對她動心了,不,不可能!想他堂堂韶家堡堡主叱吒商界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環肥燕瘦,哪一個不是使出混身解數來討好自己,可他何曾動過心,唯一讓他動心的也隻有吳倩,可她的確傷透了他的心。
在剛剛經曆失敗的感情之後,韶天自認是不可能再喜歡上別的女人,更何況是一個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女人。本想就此離開,當韶天看到自己上次受傷來過的那個山洞時,他情不自禁的走了進去。
當看到地上那早已幹涸發黑的血跡,韶天仿佛看到忘憂在為他療傷時的情景,她不曾放棄受傷的自己,在將她擄走後,她依然留下藥給他治傷,難道要丟下受傷的她嗎?如果他就這麽回去了,那這麵子往那放。看著地上那堆曾經然燒過的灰燼,他不由得想到,當初她就在這裏陪了他夜,想到這裏心裏暖暖的。
天漸漸黑了,韶天撿了一些木柴升著了火,也許留在這裏過夜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二天,韶天一早起來,走出山洞,太陽還沒有升起,他走到附近的山峰上,看到太陽從東方緩緩而升,太陽仿佛照紅了半邊天,遠遠望去山峰層巒疊嶂,加上山間上晨煙霧蒙蒙,遠處山峰若影若現,近處也是樹影婆朔,就連山間的河流也仿佛都成了金色。
隨著太陽的完全升起,一切變的清晰起來,樹林裏鳥兒齊鳴,山下流水潺潺,微風帶著陣陣清香。韶天感覺自己的心也慢慢清晰了起來,一切煩腦都隨煙霧一起散去了,他不由感歎自己正日忙於生意,有多久沒有看到如此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