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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遍地狼煙下

  大理使臣都懶得罵高俅自己才是如何的卑劣無恥無能小人,幾句話嘲諷完了,就徑直對宋皇說:“你們不這麽瘋狂汙辱某,某在這東京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多少知道了,很好。


  某,明日就啟程回國。投靠了我國的宋軍將士的那些家眷,還請貴國本著兩國兄弟之邦一衣帶水的長久和平友誼良好邦交關係,以積極友好的態度幫助搜尋組織好了,不要遺漏一家一人,明日上午請全都集中到南城用你們的水軍戰船護著運往淮河那可轉交我國水軍接走。


  我想,這種家眷不會有太多。


  某了解,你們宋軍,包括京禁軍基本是無牽無掛隻顧自己耍得快活的壞蛋光棍。


  即便是成了將領這等體麵人物,原本是地方豪強的,在家鄉有錢有勢有名,甚至是田地連片,商鋪林立,爪牙如雲,廣有資財,凶強勢力之大連傲慢自負的地方官老爺都得忌憚甚至敬畏著,這樣的娶幾個婆娘都不是問題,這樣的所謂豪傑大戶卻也沒幾個會成家的,得隨時準備與更豪強者爭鋒或與同行仇敵鬥命,也得防範官府甚至朝廷隨時揮軍鏟除和搶劫,家中霸占的女色通常會不少,但正經娶妻生子有了牽掛大拖累麻煩卻不會幹,除非他年紀不輕了急需成家留後。


  如此一來,投去我國的兩批將士的家眷總共能有個一千來人就不錯了。這點人口對於你們兩萬多人的水軍和眾多戰船來說,運送是小菜一碟。”


  話鋒一轉。


  使臣瞅著羞臊憤怒難掩麵上的趙佶,微笑輕鬆道:“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給那些家眷。”


  “說實話,某也不在乎你們給不給,更不在乎你們故意漏著少給一些。我國並不想要你國這些非常危險的壞蛋。你們若是發天威大怒重罰甚至折磨全弄死叛國將士的家眷,這反倒是某喜聞樂見的。我國會配合著趁勢不用勉強收留那些危險分子擔上凶險了。那麽,他們就是自由的宋國人。嘿嘿哈哈”


  大理使臣大笑得開心隨意。


  宋君臣卻轉瞬間全黑了臉。


  能人五人六站在這朝堂上混大佬的,無不是精明過人的官僚,幾眨眼間就能想明白使臣大笑不說的後麵那些話。


  若是叛國將士是自由的,沒被大理國收納,那麽,為了生存為了要到自己的家眷,或,為了給遭到宋國懲罰報複凶殘迫害死的家眷複仇,他們就必然會殺入宋國專門報複推翻宋統治。


  七萬,不,十二萬,呃,還不對,還有叛逃的六千多邊軍騎兵強徒,共近十三萬人馬啊,全騎兵,而且全是宋國最精銳的部隊,這樣的軍事化暴徒勢力走投無路下,同時也是無拘無束肆無忌憚下展開最瘋狂報複,凶猛殺入宋國的結果,嘖,至少遠不是田虎王慶之禍相加能比的。


  大理國不收宋軍,反而能輕鬆置身事外了,可盡得毀宋的大利,還不用擔心對海盜怎麽交待那是宋皇宋朝廷自己搞出來的事,是宋軍在反禍害宋國,對不對?那是宋國的內亂內患,不能怪大理國什麽。大理國自始至終都真沒用一兵一卒去侵犯宋國啊


  趙佶、蔡京、童貫,到所有大臣,全都臉色蒼白如紙,氣得也是嚇的,滿心隻有窩囊無奈。


  大理使臣卻不管宋朝廷是啥反應,說完了就在大笑中徑直轉身向殿外而去。


  當就要走出大殿時,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又站住了,回身掃視著滿大殿正羞憤不堪之極盯著他目光能吃人的宋統治者,笑著說:“哦,忘了說一聲了。你們真不必擔心我國開戰侵吞宋國。你們莫非以為無論是誰,隻要有點身份,有點本事,有點利用價值,就能有資格加入我國?

  海盜國不要壞蛋。我國也不敢要啊。


  你,你們這些宋高官統治者太聰明了,你們的軍隊都是壞蛋,你們太可怕了,就象你們說的,我大理是一隅小國,可用不起你們這樣能幹的官員和可怕的軍隊,更承受不起三千萬之眾的刁民惡棍百姓。大理侵吞宋國?嘿嘿,你們真是想多了,不客氣地說純屬是瞎擔憂,瞎暢想。”


  他笑嗬嗬地招招手,就象在對友人揮手告別說再見,卻是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大實話。我國對你們宋國真沒啥感興趣的。你宋國如今純屬於個大麻煩,誰攤上誰倒大黴。”


  “坦白講,我國隻是想積極處理好西邊無人區那的勢力對我國日益形成的巨大隱患。收納五萬宋騎兵就是為了有戰馬用於清掃西北,這是迫於無奈不得不為。至於宋兵,我們真不需要。嗯,有無人區那邊為後方資源可用,我國就很滿足了。侵宋,那確實是屬於蛇吞象的不智。


  貪多會嚼不爛而撐死。這點道理還用說嗎?我國豈會不懂?

  當然,若是你宋國頭腦發昏發熱甚至發了狂,自恃上國,敢對我國囂張挑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開戰可怪不得我國。所以,咱們呐最好是繼續和平友愛下去我與你們後會無期。”


  說完了,使臣大笑著揚長而去,卻讓宋方包括皇帝趙佶在內的所有大佬都首先陷入更羞臊尷尬中,


  無地自容啊,

  而不是得知和判斷了大理國應該是真的沒吞宋心應該有的欣欣然大鬆口氣。


  無疑,在大理方眼中,宋統治者從上到下全是人渣禍害,全無恥壞透了,腳下流膿,頭上冒壞水,瘟疫一樣誰沾上誰倒黴,連投降大理自甘下賤為奴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是投靠了就有很大機會可以繼續當官當逍遙富貴威榮的大爺了。


  大理使臣的這個裸直接的鄙夷嘲諷否定表態,一下子把自負而心存無恥幻想的所有大臣全打蒙了。


  這樣的心裏總想著無非是換個主子的大臣實在太多了,所以朝堂上頓時沮喪搭拉了一片片腦袋。


  除了高俅這樣的自己清楚大理國肯定不要的和何栗這樣的仍愚忠的,幾乎全是麵色灰白,之前圍攻斥責大理使臣的那股子活力無限激情信心無限的飽滿精神頭全沒了,一個個死人一樣


  原來,大理國這條退路也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幻覺,是大理國在成心欺騙利用了大家的退路心,輕鬆獲取了比如騾馬啊、糧食啊、銅錢啊,包括年輕力壯讀書人等大理國想從宋國得到的,純屬於是借機借勢耍弄,卻又怪不得人家。是自己特麽的總在堅持一廂情願呐。


  現在想想,人家確實從來沒承諾得了好處就會到時候給條退路予以收留。


  人家一直的態度都是摸棱兩可,甚至含糊態度都不是,隻是口頭表揚全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的推測認為是自己總自負才智和身份,總認為大理國需要自己增強文明與統治這太特麽嘖,太可恨了,怎麽可以這樣呢?

  你大理可是個堂堂國家,怎能個體小人一樣也是本官太自大了,是得怪自己


  眾大臣在羞恥懊惱不已,


  這次終於肯承認是自己錯了,都自我積極反思檢討,卻怎麽想也隻有心喪若死。


  最好最理想的西南退路,就這麽沒了。


  唯一可選擇的新主子就隻能是北方異族野人了。


  一想想北方蠻子的驕橫狂妄凶暴野蠻無數鄙陋糟糕的缺點,尤其是盛名流傳的食人野獸一樣的女真之凶殘恐怖,這些宋大臣就不禁激靈靈打冷顫,越發嚇得要死,心更涼了。


  那樣的人形野獸當了主子,主宰了自己的命運,就算能當官隻怕也不是人能過的日子

  認野人國為主,給蠻子當奴才,紮紮實實再忠誠再盡心盡力就真得能有富貴體麵?到時候把宋國賣了,積極立功投降了,當了遼國漢官或金國漢臣,真的還能有權勢酒色詩詞風流快活嗎?

  眾賊在驚恐中轉眼又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宋國百姓在大理國眼裏竟然也全是病毒瘟疫一樣的禍害,而不是可利用的牛馬狗東西。


  為此,大理國對美妙中原都不敢要,就怕占領了宋國就得陷入無窮無盡凶險禍患中。


  這才是最深刻的鄙視唾棄。


  偏偏這又是事實,鐵打的一樣擺在那,不容狡辯。


  這你讓總是自詡聖人君子而最是虛榮愛麵子的這幫宋官僚情何以堪?如何能不羞憤交加?


  如此,這幫曆史上得意洋洋賣國奸賊也越發心寒徹骨。


  因為,大理國是真的不會侵吞宋國。那個黑醜使節確實說的是真的,不是因惱怒而隨意戲謔忽悠搞報複打擊。西南真沒退路了

  至此,除了何栗、孫溥這樣的正忙著琢磨事的宋國死忠分子,其它大臣,無論是不是心裏懷著無非換個主子的,都陷入深深沮喪甚至絕望中,此前炸的雞窩一樣的熱鬧朝堂變得死寂。


  唯獨寶座上的趙佶在羞臊惱怒中很快萌生了喜悅之情。


  大理國原來並不會來侵占大宋,那麽朕的江山寶座就沒事了,這,這真是太好啦

  他臉上不禁露出了輕鬆笑容,但目光掃視到滿殿群臣,這剛剛煥發的笑容又立馬凝固消失了,興奮的目光又轉成了陰霾森獰滿滿的猜忌疑慮。


  一個個的死了爹娘並斷子絕孫了一樣,你們這是什麽表情什麽意思?

  難道確定了大理國不會推翻我趙宋江山,西南之患沒有了,你們反而沮喪失望不高興了?難道你們心裏其實是在盼著大理吞並了我大宋?之前,你們全都是在演戲裝忠君愛國糊弄朕?

  趙佶以前就知道了有官員心裏懷的是無非換個主子繼續榮華富貴的無恥不忠心思。


  他自從喪失了女色快樂的功能,在惡劣動蕩的政局中變成了變態,而且日益成了超級大變態,更加自私荒唐任性,也更加猜忌多疑,此時一看眾臣如此,立馬就有了不好的猜測。


  感覺滿朝大臣都可能是不忠的隻想著賣國賣掉他這個皇帝的奸佞偽君子,趙佶在極度憤怒失望中也極度驚駭恐懼起來。


  正如曆史上清晰證明的那樣,他太虛榮自大也太懦弱,所以驚恐轉瞬壓過了憤怒殺機,他嚇壞了,嚇得隻剩下哆嗦,怕死怕所有大臣都拋棄了他甚至當場翻臉幹掉他失魂了一樣神色呆滯渾身僵硬,懦弱的眼淚卻下來了,他想下跪懇求眾臣不要拋棄他的情緒劇烈,請再幫幫朕

  無助求救的淚眼還在掃視著群臣,希望還能有信守忠貞的大臣肯保他,希望不要那麽糟糕,不要是他猜測的那樣老天也沒讓他失望,他看到了看到了,何栗,他猜忌不喜的何栗的臉上卻是流露出喜色並且喜色在越來越大,這種情不自禁的喜色隻會是為大宋不用遭受大理侵吞的喜,何栗是忠貞大宋的也就還忠誠朕。


  再轉眼又看到了孫傅也是如此,還有童貫、蔡京,嗯,還有高俅高愛卿,不愧是朕的心腹,受朕的大恩近二十年,是有良心的,念著朕的恩義

  再然後,趙佶看到的自然就是越來越多的,嗯,一片片的大臣也露出了喜色。諸賊回了神在趕緊裝相糊弄皇帝呢,卻個個表演功力深厚,極度沮喪中也能做到表情偽裝到位。


  趙佶會錯了意,或者說是他此刻的潛意識裏最願意認定是眾臣仍忠誠大宋忠於他,願意被糊弄欺騙,總之,精神一振,心一鬆,懦弱哀求的眼淚沒有了,趕緊收起了驚恐絕望丟人現眼大喪皇帝威嚴,換上至尊權威嘴臉,卻到底來不及擦幹淨淚臉,索性就裝作是感動之類的淚水

  就在眾臣或真心或假意,總之又要上演君臣唱合的和諧喜慶戲碼時,那個被滿朝眼巴巴盼著早早傳來海盜態度的老臣使節終於有消息來了。


  這位緊急出使去求見鍾相的老家夥,感覺別的官員都在京城舒服著,隻有他自己在國難時得為國出力在外奔波太委屈,就佯裝病了,不肯在梅雨季節吃苦遭罪,一路慢騰騰的南下,到了揚州後幹脆就以急需要養病休整為由不動窩了,舒舒服服躺在豪宅中裝作病重仍焦慮操心放不下國事為國何惜一死的忠貞為國樣子,悠哉享受著揚州知州等大小官員知情識趣的馬屁殷勤伺候,眼瞅著屋外的連綿風雨決不肯再淋一點風雨遭半點兒罪,更不肯去海上冒險,隻打發手下出海去。


  他在揚州擺高官權臣的譜拖著不幹事,世界卻不會因為他的消極不作為而停擺。


  追剿農民起義的七萬人馬全部叛國而去了,宋朝廷又失去了一大批鎮國禁軍最強軍事力量。


  能輕鬆打敗遼國的大宋最寶貴上將統帥之才曹文詔,大江大洋奈何不得他,卻栽在了小陰溝裏,竟然意外折在了進山追剿流寇中。


  又聽說邊軍騎兵也叛國了大批


  這些消息迅速傳開了,在全宋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困於深山陷入絕境的楊進丁進二部狂喜這個且不說,幾乎一夜間,宋國各地就鬧起了起義,湧現了一處又一處原本默默無聞而今卻展現了過人之資的梟雄強寇人物。


  宋王朝終於開始鬧到遍地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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