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打了吳閣老
叢將生沉下臉:“吳閣老,我奉勸你一句,季夫人是有夫之婦,你不要肖想她。”
吳閣老瞟了叢將生一眼:“季首輔得罪的琮王殿下,現在已經是朝不保夕,他的嬌妻最後能有什麽好下場?
叢將軍一直在北境,怕是忘了罪臣的家眷會被怎麽處置。是要送到教坊司,供人取樂的。
幸運點兒的陪些達官貴人,不幸的販夫走卒都能近身,到時候我肯要她,已經是對她的救贖。”
叢將生忍無可忍,一拳打在吳閣老臉上。他雖然收著力氣,但吳閣老不禁他打,口鼻往外冒鮮血。
“我不屑與你一同喝酒!”
叢將生說完就走了,吳閣老的護衛當然不會輕易放他,被他幾下打翻在地。
吳閣老掩住口鼻,威脅:“你敢這麽對我,就不怕回不了北境嗎?”
“我自己會去向殿下領罪。”
叢將生走後,吳閣老直起身子,冷笑:“一個連洛中城什麽樣,怕是都快忘了的人,竟然還想和我爭。”
吳閣老身邊的謀士也笑了笑:“他這麽狂,琮王殿下怕是不敢重用,畢竟反水的危險太大了。”
吳閣老陰森森地笑:“比我想象中的還容易激怒,看樣子季首輔的夫人。對叢將生來說很重要。”
叢將生一路上都很生氣,甚至很內疚。
朝堂上的事本來就是殘忍的,沒有絕對的立場,每個人都向著權利。
可如果季挽出事,季夫人被送到教坊司那種地方,以她的剛烈性子,估計會以死保全自己。
這些人心狠手辣,勢必會斬草除根,季挽的兒子估計也不能幸免。
叢將生閉眼,兩手緊緊按住額頭,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花娘陷害琮王的罪名被坐實,等著她的是斬立決。考慮到她懷有身孕,特許她生下孩子後再死。
錢琳琅心裏一鬆,隻要能拖延時間,季挽就一定有辦法救出花娘。
可她低估了琮王一派的狠心,花娘按例在被轉移到刑部的前一晚,小產而亡。
她早就過了胎不穩的前三月,怎會忽然小產?可以確定的是,有人動手腳。
作為女人,錢琳琅太能明白花娘當時的痛苦和絕望了。她難受得厲害,親自帶了人去亂葬崗。
她要把花娘帶出來,不能讓她葬在那種地方。那裏都是無名無姓惡死的人,在哪裏會永不超生的。
錢琳琅找到了花娘,她被人用破席子卷著,席子上麵都是血。
花娘的指甲裏全是血,還混雜著人的皮屑。能看出,她死前是非常痛苦的,也抓花了對方不少。
雖然花娘的路是自己選的,可錢琳琅免不了還是內疚。不過她又覺得花娘有句話說的對,那就是她的活法還不如死了。
花娘是個剛烈的女子,卻被迫做著迎來送往的營生,每一次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花娘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眼神怨毒,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滿。錢琳琅伸手撫平她的眼睛,低聲道:“你好好的走。”
“我家夫人在前麵,你們都停下。”是平安的聲音。
“這亂葬崗被你家夫人承包了?我們是奉命來帶個人回去安葬的,也是做善事。”
“你們如果想要大理寺抬出來的孕婦,我勸各位止步吧!”
錢琳琅起身,讓人把花娘收進棺材中,上了馬車。那些人和平安發生了爭執,不過禁不住平安的打。
錢琳琅的馬車上了路,看到有輛馬車停在對麵路中央,沒有讓路的意思。
“琮王請季夫人下車一敘。”
“三夫人,要見麽?”平安問。
三爺把他派給三夫人,三夫人就是他的主子。他才不管對方是誰,隻要三夫人不同意,琮王他也打得。
“無事,我聽聽他要說什麽,你在這守著。”
平安不放心:“還是屬下跟你一起去吧!”
“有你在我身邊,誰能把我擄走?”
“屬下怕他對你下殺手。”
錢琳琅搖了搖頭:“我已經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他不屑動手。”
“那可說不定,他連花娘一個孕婦都不放過,還有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做不出來。”
錢琳琅笑了笑:“你聽話,就在這邊等我。”
平安點了點頭,乖乖退到一旁。
柳孤月比他們上次在星隕樓見麵時更清減了,可威嚴依然絲毫不減。
“我一直在想,那日暗算我的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你。”
“我費了那麽多功夫,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卻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不得不說琮王好手段。”錢琳琅說。
柳孤月不語,隻看著她。眼神雖然依然冷清,但隱隱透著一絲柔和,好像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我原本覺得你們不像,可到底是親姐妹,這世上沒有比你更像她的人了。”
錢琳琅被他氣笑了:“琮王殿下是想表達什麽?是不是覺得我長姐死了還不夠,想讓我也死了?”
“我有那麽暴虐嗎?”
“不是麽?”錢琳琅指了指不遠處的棺材,“你都不能容她生下孩子再死,還不夠殘暴?”
柳孤月目光看向棺材,淡聲道:“我沒有讓人殺她。”
“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可以不信,但這件事我確實沒有做。”
“就算你沒有指使別人做,你的屬下也是替你考慮。他們充其量隻是刀,而你是執刀的人。”
柳孤月神色依然清淡:“你對我有很深的偏見。”
“我隻是就事論事。”
“能不能請你陪我喝個茶?”
錢琳琅冷笑:“琮王殿下這是在求我?您是天皇貴胄,我是一介草民,吃不消!”
“你和你姐姐是同一種人,隻是表達方式不同。你喜歡正麵迎敵,殺氣騰騰,而她的殺氣似有若無,卻纏得人透不過氣。”
不提長姐還好,一提錢琳琅就想殺了柳孤月。她嗬嗬一笑:“我若真是能正麵迎敵,現在就該殺了你。”
“你就這麽恨我?”
“當然恨!你間接害死我姐姐和她的孩子,又害得我和我丈夫分離,他現在安全都沒有保障。
我怎麽會不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用你的血來祭奠我姐姐!”
柳孤月心尖一冰,然後是疼。
他覺得自己現在活著很艱難,曾經可以忍受痛苦,是因為沒享受過溫馨。
當他的心開始眷戀那人給的溫暖,在失去以後反而難以接受之前的日子。
容初果然是最了解他的,知道怎麽讓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