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 識海種神
“陳師弟,回來啦……”
陳墨沿著上山的石階一路向上,很快便來到了山頂,回到了落雁峰弟子居住的院落。
剛一靠近院落附近,便有兩名師兄和自己打招呼。
陳墨看了也是一愣,雖說落雁峰上的內門弟子有近百人,但不少入門多年的弟子都在外曆練。留在山上的弟子除了到山主那裏聽法是時見麵,平日裏根本就是難得一見,大家哪個不是躲在家裏刻苦修煉。
“徐師兄,王師兄……”陳墨打了個招呼,繼續向著自己的院子行去。
“快快快,這可是咱們一起發現的,一起去稟告山主。”兩名弟子一看陳墨走得沒了影,趕緊也一溜煙向著楊去疾的院子而去。
“真是太奇怪了……”陳墨回了院子關上了門,心中有些莫名其妙。
落雁峰上為內門弟子建造的院子都是稀稀拉拉的,這些院子也不知建了有多少年,散落在密林、山崖、奇石之中,與整座*已經渾然一體。
自從陳墨突破進入掌控之境後,感官變的十分敏銳,一路行來,他已經感覺到路過的幾處隱藏在樹林、山石之中的院子裏,有一雙雙的眼睛落在了自己身上。
“難不成因為我在大比之中奪得了第一就變的這麽有名了?”陳墨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很快也就將這事拋在腦後。
“這一去已經有十六天了,隻怕千望也有點擔心,待會兒得再去看看,要是他從喬長老那兒回來了,也和他打個招呼,讓他安心。”
來到了後院空曠的演武場,陳墨元力一動從空間錦囊中就取出了箭囊背在了背上。
一探手,從箭囊中取出了一支元母鋼三棱矢,陳墨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就想要再試一試這箭矢的威力。
“嗯……,有人來了!”突然,陳墨眉頭微微一皺,提著弓矢就往前院走去。
沒想到剛回家就有人來拜會了,這氣息也不像是孫千望。
剛一來到前院,就看一道人影從院牆外飄然落下,陳墨一看心中卻是一沉,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落雁峰山主楊去疾。
“山主……”
陳墨剛要說話,突然就看楊去疾身形一晃朝自己就撲了過來。
“不好!”陳墨心中一聲暗喝,身形疾退,手中元母鋼三棱矢搭在了弓弦之上,一箭就射了過去。
總算他機敏,緊要關頭反應了過來,沒有催動黃泉夜行身法,也沒有使用噬魂矢箭技。當然,時間緊迫,陳墨根本也來不及催動元力箭技。
“好小子!”就聽得楊去疾低喝了一聲,一伸手便抓向了箭矢,身形卻是絲毫沒有減慢,另一隻手向著陳墨繼續抓了過來。
接著陳墨就覺心口一沉,被楊去疾的手掌摁了上來,刹那間一股元力從心口流入,頓時陳墨便覺身體發軟,連連催動之下,就連元力也是催動不了。
楊去疾低頭一看,就看自己捏住箭鏃的兩隻手指竟然有絲絲血跡冒出,心中也是微微驚訝。
“山主,這是為何?”陳墨心中簡直是驚駭欲絕,刹那間腦子裏轉過了諸般念頭。
“難道……,是白骨法聖的事情暴露了?不能吧,我從來沒有再他人麵前顯露過啊。”
“或者是……,我修煉黃泉箭訣的事情暴露了?應該不會啊,我已經很小心了……”
深深的後悔在陳墨心中升起,早知道自己就脫離西庚派了,自己身上這些秘密可是哪一件都見不了人的,這一回說不定小命不保。
“陳墨,你是不是擊殺了錢叔鬆?”
陳墨一愣,是這件事?但自己手腳做的非常幹淨,應該沒留下什麽線索吧?
“錢叔鬆?他是誰啊?”聽楊去疾的語氣應該不是十分的肯定,陳墨臉上浮現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神情,仿佛根本就沒聽過這個人似的。
“陳墨,你是我落雁峰的弟子,我也不希望你有事。待會兒在太上長老的搜魂之術下,你根本也無所遁形,希望你好自為之吧。若真是你做的,在太上長老麵前你就趕緊承認,不要讓他老人家徒耗精神,這樣說不定你還有一線生機。”
看著陳墨臉上無辜的神色,楊去疾歎了口氣。
搜魂之術!陳墨頓時背上汗都要下來了。
要不自己就將擊殺了錢叔鬆的事情坦白了?否則一旦太上長老對自己動用搜魂之術,那自己這些秘密可全都要無所遁形了。
但這個念頭剛一浮現陳墨立刻就打消了,先不說自己坦白之後的後果怎麽樣,就隻自己如何擊殺錢叔鬆這件事就解釋不清楚。
自己表現出來的元力箭技根本就不入流,就憑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點修為,如何能解釋得過去。除非是將自己修煉了黃泉箭訣的事情坦白出來,否則這件事根本就無法讓人相信,但那麽一來和太上長老對自己動用搜魂密法又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陳墨當真是陷入了絕望的境地,明明一切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為什麽突然間自己就陷入了這等絕境。自己擊殺了錢叔鬆這件事又是如何傳出去的?事後自己已經回來了兩個月,一切都風平浪靜,為何自己出去了一趟,就變成這樣了?
“待會兒在太上長老麵前,你可要想仔細了,不要自誤。”
提著陳墨,楊去疾身形飄然下了落雁峰,直往莽牯峰而去。
一路上陳墨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但心裏麵卻已經是心急如焚。各種念頭就如雜草一般叢生,但卻根本就想不到一個有用的主意。自己有所的花招,在太上長老的搜魂密法跟前,半點用都是沒有。
“識海種神法?”
腦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段記憶,陳墨穩了穩慌亂的心神,吸收了這段記憶的內容。
“在識海之中種植一段假的記憶?這樣就能迷惑會搜神之術的敵人?”
這自然就是危急關頭,一段白骨法聖沉澱在陳墨識海中的相關記憶被喚醒了。如今陳墨心裏想著的全是怎麽能夠將這段危機渡過去,也不知怎麽地,就觸動了白骨法聖這段殘存的“識海種神法”的記憶。
“對於元力沒有要求,隻對精神力有要求,要求修行者對自己的精神力掌控達到小成之境才可修煉。”
陳墨心中一喜,自己偶然間對精神力的操控已經進入了掌控之境,修煉這識海種神法應該沒有問題。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呼,滌除玄鑒,能無疵乎……”
心中默記這識海種神法的口訣,陳墨在腦海中編織起了自己的經曆。
除了這段識海種神法的口訣之外,白骨法聖殘存記憶也有其他和搜神相關的信息一起浮現了出來。弄清楚了這些信息之後,陳墨終於將一顆心放下了一些。
按照著記憶中的信息,修行者修煉到了武匠的境界,精神力變的十分強大便能對境界比自己低的人采用搜魂之術,當然,如果沒有相應的密法,被搜魂之人隻會落得個精神錯亂甚至神識崩潰而亡。
隻有修煉了搜魂密法,才能在搜魂之後還讓對方保持神誌。不過這個過程無論對於施術者還是承受者來說,都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
要對付這搜魂密法也不難,隻要精神力足夠強大,對精神的掌控足夠高明就行。
得了這段記憶,陳墨才知道,以自己如今法士初階的精神力強大程度,以及掌控之境的精神力操控程度,太上長老東方白即便對自己使用了搜魂密法,隻要自己不願配合,恐怕對方也搜不出什麽東西來。
不過如此一來,卻就更將自己的實力暴露了,總得讓對方搜到點什麽東西,糊弄過去才行,這識海種神法陳墨卻是不修煉也不行。
上了莽牯峰,來到了萬朝宗的院子,一看楊去疾將陳墨抓了過來,萬朝宗趕緊安排自己的親傳弟子去將錢伯鬆喚來,接著他又親自去請太上長老東方白。
錢伯鬆一聽陳墨落了網,立刻就下了玉刀峰。
一路上新仇舊恨湧上了心頭,自己弟弟被殺,兒子又遭陳墨暗算瞎了一隻眼睛,更是錯過成為親傳弟子的資格。這一次,不將那小子挫骨揚灰,難瀉自己的心頭之恨。
“陳墨!”
一進了院子,就看到陳墨站在那兒,臉上一副呆滯的表情,看這模樣就像是嚇傻了。錢伯鬆咬牙切齒,心中暗恨,這小子若不是心虛,為何會如此心神不寧。
“太上長老,您老人家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三弟他這麽多年為門派矜矜業業,立下許多大功,竟然被這姓陳的小子暗算,害了他的性命,實在是冤枉啊。”
“噗通”一聲,錢伯鬆來到了東方白麵前,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起來吧……”東方白也是歎了口氣,一揚手,錢伯鬆不由自主的就站起了身來。
“去疾,你將陳墨身上那空間錦囊取過來。”
“是!”楊去疾伸手在陳墨身上一搜,拿著那空間錦囊恭恭敬敬的奉到了太上長老東方白的麵前。
取過了陳墨的空間錦囊,東方白微微催動元力,空間錦囊中的東西被一件件的取了出來。
七十多塊中品元石,還有幾十塊下品元石堆成了一堆,直把楊去疾和錢伯鬆的眼珠子看的都要瞪出來了。
“太……,太上長老,這小子肯定有問題,否……,否則他哪來這麽多元石。”
東方白卻是沒有說話,他自然是知道陳墨這元石是哪兒來的,當日在烈焰門的別院,這竹杠還是自己指點他敲的。
屠龍弓也被取了出來,接著一根根箭矢被取了出來。
“嗯……”東方白突然伸手,從地上那一堆箭矢中取出了兩根,看了看箭鏃,眉頭皺了起來。
“陳墨,這幽冥玄鐵箭矢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原來這箭鏃的材料叫做幽冥玄鐵……”陳墨自然是看到了東方白手中抓的那根箭矢正是自己從黑沙道人那兒得來的箭矢。這箭矢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以陳墨如今的修為卻根本發揮不出它的威力。
“回稟太上長老,這箭矢是弟子當日完成任務時得來的。”
“什麽任務,你給我說清楚了,別想要蒙混過關。”頓時錢伯鬆就跳了起來。
“嗯……”東方白不悅的看了錢伯鬆一眼,他自然是知道陳墨指的是哪件事,“這箭矢倒是不錯,不過以你如今的修為卻是發揮不了它的威力。”
說著話,東方白舉起了手中那根元母鋼三棱矢,目光炯炯問道:“那這元母鋼煉製的箭矢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太上長老,十多天前,弟子下了趟山,在西厙縣城遇到了一名修行者,弟子和他倒是頗能說得來,那人說自己有一塊煉器的好材料,弟子便讓他拿出來看看。一看之下,我便覺的確不凡,便央他將這煉器材料賣與我。那人經不住我軟磨硬泡,便將這煉器材料賣與了我,我又找了個煉器師煉製了十枚箭鏃。”
東方白不置可否:“山門之中便有會煉製箭矢的煉器師,你為何要到外麵去找人來煉製?”
“這也是那人指點我的,說是在涼州鳳來縣,有一名散修是當年三才派的漏網之魚,會煉製三棱矢這種特殊的箭矢,故而弟子才去找的他。”
“三才派……”東方白暗暗點頭,對陳墨的話又信了幾分,他當然知道三才派,不過他也記得這個門派七十多年前一夜之間就被滅了,若是無人指點,陳墨這個少年應該不會知道。
“嗖……”就看東方白輕輕一甩掌,手中的元母鋼三棱矢便激射了出去,將院牆射出了一個孔洞來。
“不錯,這三棱矢的確有獨到之處,”東方白心中陳墨的話可信度又高了幾分,“你把身上那珠子和甲胄脫下來給我看看。”
陳墨頓時心中就是一沉,身上這件甲胄倒也罷了,這顆骨珠可是天妖召喚術召喚出來的骷髏妖猴傀儡所化。
硬著頭皮,陳墨脫下了身上的甲胄,摘下了火紅色骨珠便遞了上去。
“太上長老,這甲胄也是我上次完成任務時從那人處得來的。這骨珠是我家傳的寶貝,是我祖上和邊關的修行者獵殺了一頭關外闖入的妖獸,用妖獸頭骨磨製而成的。”
錢伯鬆看的眼皮子就是一陣跳動,這小子也太豪奢了吧,那件綠色甲胄一看就不是凡品,雖然破了幾處,但比自己身上這件妖獸皮甲可要好多了。
而且也不知那小子嘴裏的任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太上長老一聽就信了,這不又將那綠色甲胄和骨珠還給這小子了。
“好,陳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要是沒什麽話說,我可就要對你施展搜魂密法了。”東方白盯著陳墨的眼睛緩緩說道。
“弟子無話可說。”陳墨斬釘截鐵道,但心中著實有些惴惴,自己這現學現賣的識海種神法究竟有沒有用,心裏可著實沒有半點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