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誰抱了誰
根據莫安溪事後回憶,當時的天已經黑了,四周暗暗的,要不是門口還有兩個燈籠,她還認不出來人是楚南霆。
又根據她親口說的:“要不是來得太快,我一定把人給踢飛了。”
可是根據另一個目擊證人所說,莫安溪並未說實話。
具體還原是這樣的。
當時天朝太子,就是我們的楚南霆騎著高頭大馬回來,臉色卻陰暗著,黑眸深處帶著一望不見底的愁。
慢慢地走回來,身後跟著親王車馬,還有同樣沉著臉的曆七。
莫安溪原本已經回去了,聽見來人了的聲音又折回來了。
隻是這人還沒站穩,她就被偷襲了。
根據曆七說,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第一次自家主子不是裝個木訥了。
說完這話,忠心的下屬還發出了一聲姨母笑,嚇得眾人都全身抖了三抖。
隻可惜兩人抱著的時間不久,也就一瞬間。
楚南霆幾乎是在把人抱在懷裏的同一個瞬間裏清醒過來的。
他猛地把人推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又冷著臉走了。
莫安溪愣在原地裏半響,等夜色全都下來了有沒有動一下。
最後,她一咬牙,小腳一剁。
曆七和香菱在她身邊候著,還以為她要當場開口罵人了。卻最後什麽都沒有聽見。
兩人看著莫安溪快步走回了自己院子裏,還懵了好一會兒。
香菱眨了眨眼,走到曆七邊上,小聲問道:“我剛剛是看花了眼?”
曆七看著兩人一前一後消失的方向,同樣陷入了沉思。
當天夜裏,莫安溪可是一晚上沒睡。
幸好,同樣睡不著的還有一個人。
楚南霆披著銀色暗紋提花段子做的披風,頭上帶著紗帽一個人在院子裏站了許久。
守在邊上的暗哨都覺得困了,連著換了兩輪班都沒有看見自己主子動一下,要不是那邊上的小火爐上還時不時有人動一下柴火,他們都要懷疑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了人走。
等到三更聲過,楚南霆終於站起來,慢慢地踱步走到院門口。
低著頭輕笑,又摸了摸自己胸口。
那個地方有個硬物凸起來。
是上次他在莫安溪那邊偷回來地香囊和頭發。
那淡淡的味道聞著不錯。
深深吸了兩口,他便抬起頭去繼續慢慢地走著。
暗衛想要跟著,卻被同樣躲在高處的曆七給攔下來。
“別跟了。”曆七瞥了一眼自己主子走的方向,擺手道:“都回去睡覺。”
其他守衛有些猶豫,看了眼主子,又看了眼曆七。
曆七掃了一眼眾人,歎氣:“你們要跟著也可以,可別說我不提醒啊。”
說完話,人就從樹上消失了,
暗衛相互看了一眼,低頭想了想也都各自消失了。
連大總領都這麽說了,他們還不趕緊回去睡覺。
反正上頭有人兜著。
……
楚南霆走了一路,從旁邊小路上繞過去,竟然還是走到了莫安溪住的院子裏。
小院子裏燈火都滅了,剩下遊廊兩邊的燈籠還留著,四周無人為的燈火,倒是更加顯得月色清亮。
楚南霆慢慢地走著,在房門口遇見了兩個守夜的丫頭,伸出食指在嘴巴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才躡手躡腳地開門。
隻是一開門,他就後悔了。
裏麵的人都沒睡,正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門口。
莫安溪看著來人,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她說呢,怎麽一晚上睡不著,果然半夜就有客人來了。
守夜的丫頭顯然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各自相互看了一眼就忙低頭退出去。
一時間,四周靜悄悄的,隻剩下楚南霆和莫安溪兩人在四目相對。
過了一刻鍾,莫安溪都覺得自己坐著不動累了,楚南霆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
倒是服氣。
她心裏無奈歎了一聲,慢慢地起身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夜半光臨,有什麽事情?”
楚南霆望著她,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來自己是半夜睡不著特意來看她的,而且還不是第一次。
他想了想,把到了嘴邊的話改口道:“夜色不錯,本王來這邊賞月。”
莫安溪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笑起來,這一笑嫣然又如同那清亮的月光,閃爍的星辰一般吸引人。
楚南霆看進那雙眸子裏,忽然有些看呆了。
心裏想著,要是這雙眸子裏有個位置是屬於他的,該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嘴角翹起來,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的舒服。
莫安溪看著眼前男子的臉色變化萬千,暗暗皺了眉頭,又嘲笑他道:“那殿下的眼力不錯啊,賞月走到房子裏,這雙眼睛怕是有透視功能呢。”
她說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透視功能?
那他究竟是在賞月還是在看她?
腦海中莫名其妙出現那日在溫池裏兩人近乎坦誠相見的情景,莫安溪就飛快地紅了臉,輕咳兩聲又道:“請問殿下要看到什麽時候?”
她試圖轉移注意力,卻又覺得自己此時心神都慌了,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個憨憨。
莫安溪忍住給自己一嘴巴的衝動,裝著鎮定地走到桌邊坐下。
此時房間裏全靠著夜色照明,倒也不怕楚南霆能發現她的臉色異樣。
好歹安慰了自己一番,莫安溪才覺得自己砰砰跳的心安定了一些。
楚南霆見她坐下來了,愣了半天才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麽,懊悔地打著哈哈,一時間兩人心裏都藏著小九九,又慶幸對方沒有追著那個點問話。
各自訕訕地笑了一下,兩人就默契地別開臉。
同時又默契地轉回來,看著對方的臉問道:“你為什麽還不睡……”
話說的一致,又惹起兩人尷尬的氣氛。
四周的安靜在這個時候像是被無限放大了一般,靜得連外邊樹葉落下撥動空氣的聲音都聽得見。
“嚶嚶嚶——”
幾聲秋蟬的聲音響起,打破這空間裏的安靜,有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莫安溪擰著眉低頭,想了半天都不明白這個情況算什麽。
可是,她卻不打算就這麽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