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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同門情深

  “快說,慧行,方丈有沒有把《達摩劍法》交與鍾施主,鍾施主有沒有加害方丈大師?快說,說清楚。”


  那空智語帶威嚇之意,一雙眼睛瞪著一旁瑟瑟發抖地慧行。


  “方丈,方丈有,有……把……《達摩劍法》交給,交給鍾施主,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快說。”


  “可是,可是,那鍾施主,鍾施主竟在,竟在方丈的茶裏,悄悄,悄悄……下藥,使得,使得,方丈內力全失,那,那……惡賊……鍾施主,竟用那柄劍,那柄劍,刺死了,刺死了方丈。”


  “那柄劍,什麽劍?”


  “就是,就是鍾施主掌中的,那柄劍,叫,叫,叫什麽,什麽龍什麽隱?”


  “龍隱劍!”


  “哦,對對對,就是龍隱劍,對。”


  “你,你,好你個小禿驢啊,你血口噴人,平白無故,我鍾大哥為何要殺害方丈大師啊?你到說個清楚明白啊。”陰惜柔激動地從鍾無虞的懷抱中跳出來,大聲說道。


  “快說,慧行,把前因後果說個明明白白,出家人不打誑語。”那空智竟說的冠冕堂皇。


  慧行全身抖得更厲害了,隻見他雙手合十高舉,口中不禁念念有詞,聽不太清楚,好似要佛祖寬宥他的罪過,他不想死後墮入拔舌地獄,受那鐵鉗硬拔舌頭之苦。


  “空智長老,你就別再逼迫慧行小師父了,他所說的全都是虛假的,這背後必有操縱之人,這殺害空相大師的黑鍋不能就這樣無故地加在在下的身上。”


  鍾無虞似已看清真相,如此說道。


  “哼,鍾施主,你就別再狡辯了,這前因後果,人人皆知,誰都知道你鍾無虞劍術天下無雙,普天之下,也隻有我少林方丈空相大師能與你打個平手,你小子,隱退江湖十年之久,別人還以為你淡泊名利,自恃清高,哪知道你是居心叵測,隱退這十年,竟是在研磨害人的毒藥,想著有朝一日能毒倒方丈,並殺死方丈,以便一統江湖,重振你‘極天劍莊’昔日的威名,大家說,是不是?”


  那空智說出這番話來竟麵不改色,氣定神閑。


  隻聽得僧群裏議論紛紛,個個點頭稱是,而後竟齊刷刷地瞪著鍾無虞,似乎鍾無虞就是殺死方丈的凶手,人人得而誅之。


  “你……”


  陰惜柔聞之再按捺不住,掣出“鳳棲劍”就要與一幹僧眾拚命,卻又被鍾無虞攔了下來。


  “鍾大哥,你,你還,哎,這群臭和尚,老禿驢和小禿驢們,你是和他們說不清的,他們,他們根本就不講理,幹脆就殺光這些禿驢算了。”陰惜柔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幹脆就來個快劍斬亂麻。


  鍾無虞竟哈哈大笑,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也隻有鍾無虞了。


  “你們這些吃齋念佛的,是不是吃多了齋,念多了佛,都變癡傻了,有人說方丈大師是在下殺的,就一定是在下殺的嗎?如此說來,在下以為凶手就是空智長老,爾等能說不是嗎?”


  “你你你,好你個鍾無虞,你血口噴人,你……”


  那空智想不到竟被鍾無虞反咬一口,一時竟已語無倫次。


  鍾無虞嗬嗬笑道:“在下以為是你空智,想要取代方丈之位,乃設計殺死了方丈,並把此事嫁禍給在下,好來個‘金蟬脫殼’,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那空智已是被鍾無虞說得氣憤異常,一張胖臉竟氣得更胖了。


  陰惜柔則吃吃大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依老衲所觀,所聞,所思,二位所言皆有道理,隻是此事卻並不能隻憑一家之言就能斷定。”一直在觀聽的空明大師向鍾無虞合十道,“鍾施主,你且聽我一言,再做定論,慧行,你且退下。”


  那慧行已是全身僵直,頭腦一片空白,聽得空明大師法旨,竟好似拽住一根救命稻草,慌不擇路而逃。


  空遠正想說話阻止,卻反被空明大師阻止。


  鍾無虞隻是含笑,卻並不答言。


  空明大師接著道:“老衲以為此事必有蹊蹺,一時之間難以判斷,眼下隻得待本寺驗明正身,查明事實,而後依方丈生前法旨,保其肉身,封入缸中,以求全身舍利,並超度輪回,七七四十九日,築造佛塔,以歸亡靈。”


  鍾無虞點頭稱是,笑道:“還是空明大師想得周到,在下亦是作此想法,那既然如此,空明大師,現在可否撤回弟子,還在下自由?”


  “對對對,你們這些禿驢們,快快回去,吃你們的齋,念你們的佛,敲你們的魚。”陰惜柔一麵出言催促,一麵咯咯直笑。


  “這位女施主,你口口聲聲老禿驢,小禿驢,可要小心死後掉進拔舌地獄,苦不堪言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明大師合十向陰惜柔說道。


  陰惜柔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舌頭,幸好,舌頭還在,卻又向空明大師吐出舌頭,以示不服。


  空明大師隻得再唱佛號,別無言語。


  鍾無虞敲下陰惜柔的腦袋,示意她正經一些,可陰惜柔還在做著鬼臉,竟是可愛至極,鍾無虞亦是拿她沒有辦法,隻得隨她做了。


  “阿彌陀佛,佛曰‘善知識!心量廣大,遍周法界,用即了了,分明應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去來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鍾施主有此智慧,何患不自在?”空明大師舉掌闡釋佛理,以證自由。


  鍾無虞微笑道:“空明大師果是執掌法事之高僧,於佛法研磨深透,在下自歎弗如,而在下隻願解當下之圍,不願深究佛理,並懇請大師容在下查明真相,以證在下清白,亦慰方丈大師冤死之靈。”


  空明大師亦微笑道:“鍾施主之圍可解,卻隻需施主放下一物即可。”


  “何物?”


  空明大師笑而不語。


  “哦,在下明白,大師要在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鍾無虞竟解下龍隱劍,走近空明大師,竟要把此劍奉上。


  “不可,鍾大哥,這是賊禿驢的陰謀,你不可上當。”陰惜柔急道,想上前拉回鍾無虞。


  卻被鍾無虞攔回,“無妨,空明大師是要驗明此劍,看是否凶器。”鍾無虞解釋道。


  “阿彌陀佛,鍾施主真乃大智慧者,我佛慈悲,定會還原此事真相,化解諸般業障。”空明大師雙手接劍而道。


  卻見他掣劍而出,視其劍身,突問道:“鍾施主,此‘龍隱劍’劍身多寬?”


  鍾無虞道:“此劍乃已故尊師所鑄,比之柔兒掌中的‘鳳棲劍’略長略寬,長四尺六分,寬四寸四分,重四斤五兩,既顯靈便亦不失穩重君子之風。”


  隻見空明大師頷首,轉而細觀此劍,突對空遠道:“空遠師弟,你且去瞧瞧空相師兄的傷口多寬。”


  鍾無虞內心一緊,就知不妙,卻亦不能阻止空遠前來察看。


  空遠快步走來,蹲下身來仔細察看,其時空相大師血已流盡,傷口清晰可見,隻見空遠又用草繩量出空相大師咽喉傷口寬度,便起身返回。


  陰惜柔急向鍾無虞擠眉弄眼,示意擋住空遠,可鍾無虞竟動也不動。


  空遠再用草繩比對劍身,而後與空明大師互相點頭示意。


  陰惜柔的心已跳到嗓子眼了,卻隻見鍾無虞仍是雲淡風輕,好似無事發生一般,不禁不斷跺腳,仿佛是除了跺腳已毫無辦法可想。


  卻聽得空遠大聲道:“各位聽好,殺害方丈空相大師的凶手已被貧僧找到,他就是——鍾無虞,鍾施主。”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陰惜柔已急得喊了出來。


  “憑什麽,哼,就憑這柄劍,這柄劍劍身的寬度與空相師兄的傷口寬度是一模一樣的,鍾無虞,鍾施主,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你,就是殺害方丈大師的凶手,眾徒兒,你們聽好了,今日不可放過這個惡徒,我們必須抓住他,手刃他,以慰方丈大師在天之靈。”空遠一番伶牙俐齒還真是厲害,看來是非要置鍾無虞於死地了。


  卻隻見空遠掣出龍隱劍,竟徑直向鍾無虞刺來。


  看看已刺中鍾無虞。


  “呃,蕭施主,小心手中寶劍,貧僧的皮肉不是鐵做的,哎呀……”竟見那空智被,被一把折扇抵在後頸上。


  空遠不得不放下劍來,回頭瞧去,甚覺奇怪。


  “是折扇,空智師弟。”立在一旁的空明大師道。


  “是折扇,哎,貧僧還以為是一把利劍呢?嚇死貧僧了,哎呀呀……”空智長老摸摸腦門,竟出汗了。


  “哈哈哈……貪生怕死的禿驢,哈哈哈……別動,折扇,折扇怎麽了?也會要你的命!”隻見那蕭無痕不知何時竟出現在空智身後,用一把空無字畫的折扇又頂了頂空智的後頸,兀自狂笑不止。


  “蕭施主,劍下留情啊,不不不,是扇下留情,扇下留情啊……”空智是連連求饒,一張胖臉是汗如雨下,全身布衫亦是被汗濕透,就差屎尿橫流了。


  其身後有些僧人竟也偷笑起來。


  “哈哈哈……怕死的和尚,哈哈哈……都說和尚早已看破生死,不墮輪回,哪知這佛法一切皆是虛假,哈哈哈……”蕭無痕見空智如此,更是狂傲。


  “阿彌陀佛,蕭施主,此言差矣,佛雲有三界六道,吾輩皆佛門弟子,雖修悟佛道,卻尚處三界之中,也難逃六道輪回,空智師弟隻因還未覺悟,因此看重生死,不過,隻要空智師弟能曆經此殺劫,終能得正果。”空明大師在一旁加以勸解。


  “哈哈哈……空明大師所言不差,但終是強辯,在下不能心服,今日在下不管你們是否已得正果,卻隻想要求一事,大師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在下立即要這頭胖禿驢驢頭落地。”蕭無痕竟說得咬牙切齒,讓人不得不信。


  那空智聞言想要跪地求饒,卻又動彈不得,竟已是被蕭無痕點了穴道,卻真是急得屁滾尿流了。


  身後的僧眾不禁掩住了口鼻,真是惡臭難聞啊。


  空明大師竟淡然道:“蕭施主,請說,有何要求?”


  蕭無痕冷笑道:“好說好說,今日在下師弟被爾等小人誣陷,爾等要拿在下師弟正法,我這個做師兄的可不能不管,今日在下就要帶走師弟,本門罪人須本門處置,外人無權幹涉,如若不然,定叫這空智長老血濺當場。”


  陰惜柔不竟訝然。


  鍾無虞亦甚感不解。


  空明大師卻泰然道:“好說好說,蕭施主,隻要施主現在放了空智師弟,貧僧當即撤了各位僧眾,放了鍾施主。”


  “不行,空明大師,在下要你現在立刻下令撤開僧眾,放了在下師弟,否則,在下就……”蕭無痕立即用折扇砍向空智的胖腦袋。


  “哎,蕭施主,請住手,稍安勿躁。”空明大師急出手製止,“貧僧就依施主所言,放了鍾施主。”


  蕭無痕立刻收手,笑道:“大師早該如此,也讓空智長老少受點苦啊,哈哈哈……”


  空明大師向僧眾一個招手,圍成一圈的僧眾讓出一條道來。


  蕭無痕向鍾無虞使了個眼色。


  陰惜柔抓住鍾無虞的手臂,示意他不對勁。


  鍾無虞拍拍緊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陰惜柔的小手,道:“別擔心,跟我走吧。”


  鍾無虞緊牽住陰惜柔的小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圍圈,走出了寺院門牆。


  “鍾大哥,那蕭無痕為何要救你?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你為何要離開少林寺呢?這不正是表明你就是凶手,正畏罪潛逃呢?”一路上,陰惜柔問個不停。


  可是,她還在問:“那柄‘龍隱劍’呢?不會要不回來了吧?那怎麽辦呢?鍾大哥,你沒有了劍,怎麽行走江湖啊?人家這麽擔心你,你倒是說句話啊,嗯……”說到後麵,竟已撒起嬌來。


  鍾無虞無奈地笑道:“傻丫頭,我們不是還有‘鳳棲劍’嗎?你個小丫頭,怕什麽?”


  “你才是真傻呢,別人算計你,你還在嗬嗬傻笑呢,真是的,害人家這麽擔心你。”陰惜柔腳一跺,竟不走了。


  “哈哈哈……陰大小姐,陰姑娘,在下舍身相救,你豈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陰惜柔猛一回頭,竟赫然是——蕭無痕,隻見他麵帶微笑輕搖折扇尾隨而來。


  “你,你怎麽一點事沒有?奇怪了。”陰惜柔轉過身來,不解地問道。


  蕭無痕哈哈大笑,道:“怎麽了?我的陰姑娘,你還盼著在下有事嗎,在下有事,你就高興了,是吧?”


  “哼,誰是你的陰姑娘,不要亂說話”,陰惜柔噘起嘴來,嗔道,“是的,是的,我就盼著你有事,最好是慘死少林,怎樣,怎樣,怎樣啊?”


  蕭無痕卻還是笑道:“好厲害的一張嘴,說不過你,在下投降了,好吧,哈哈哈……”


  陰惜柔翻他一個白眼,轉過身去,不願理他。


  蕭無痕自討沒趣,又對鍾無虞道:“鍾師弟,你……”


  鍾無虞早已轉過身,冷冷道:“我,我怎樣?”


  蕭無痕甚是無奈,先碰了個“燙手山芋”,又遇了個“冷若冰霜”,自己一腔“真情”,卻無處安放。


  可蕭無痕卻還是故作無事道:“有一個人,想必師弟是要去看看的。”


  鍾無虞道:“西門浪?”


  蕭無痕又笑道:“師弟可真是諸葛再世啊,知道為兄說的是誰啊,佩服,佩服!”


  他頓一頓,接著道:“隻是,以後師弟行走江湖要特別小心啊,因為,因為少林弟子在四處搜尋捉拿你,我這個做師兄的,也無能為力了,師弟,你要好自為之啊。”


  鍾無虞冷笑道:“少林弟子,哼,又有何懼哉?你,不和我一起去?”


  蕭無痕略停一下,道:“去啊,我陪師弟去啊,我怎麽不去?再說,我不去,師弟能找到西門浪嗎?”


  鍾無虞道:“請!”


  蕭無痕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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