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對於暴飲暴食而變胖這件事, 其實我是有些後悔的。
都怪它不自知的散發魅力我麵前瘋狂誘惑,以至於我做出了逾越之事,這不能全怪我。
盯著在櫥窗前瘋狂試探我底線的那抹奶白,我的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裏流出來。
做了萬全準備的我當然偽裝起來, 不然港黑那群人見到我不得把我撕了, 費佳也做了一些偽裝, 據說是為了陪我。
費佳說我現在這副模樣完全不用偽裝, 憤怒的我把他趕去買可麗餅。
撐著太陽傘在長椅上左等右等, 那隻病弱小毛子遲遲不來,我有些心煩。
等我回過神來,一位長得就像電視台主持人的大姐姐在我麵前彎腰,背後還有一棵巨醜的樹, 笑吟吟的問我。
“小姑娘,幾個月了。”她瞄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什麽幾個月?
她捂嘴笑起來:“就是和你愛人.……”
接下來的話由於一輛車轟隆轟隆跑過去, 我沒能聽清。
哦,是問我和男朋友在一起幾個月了嗎?
我想了一下:“三個月了,還很短呢。”
費佳這時候回來了, 帶著墨鏡和遮陽帽, 非常貼心的遞給我可麗餅,於是和大姐姐對話的變成了他, 我在一邊就啃著可麗餅當個背景板。
他倆一開始的對話我還能聽懂, 往後就越來越不像人話了。
大姐姐:“讓夫人吃這個不太好吧。”
費佳:“隻是一點點, 當然寵著。”
大姐姐:“孩子以後的名字想好了嗎?”
費佳羞澀一笑,深情的看我:“聽她的。”
大姐姐:“哦~原來還是個寵妻狂魔。”
大姐姐:“請問您對現在年輕人早婚, 以及以後孩子的規劃是怎麽想的?”
費佳:“我覺得這些事情應該@##¥……%&¥&¥……&%(以下省略一堆官方術語)”
目光逐漸呆滯。
這兩人說得真是人話嗎, 我咋一個字也聽不懂, 莫非這就是代溝。
最後大姐姐心滿意足的站起來衝我們鞠躬, 一拍手,對著前麵的一棵樹開了播音腔,我驚得連帽子都掉了。
挖槽!那棵奇醜的樹原來是攝影師扮的!!!
偶買噶!這特麽還是橫濱電視台直播!!!
鏡頭好死不死的一下對準我,那還得了,我火速反應,拉著費佳的手就開始狂奔回住所。
天啊!要是讓港黑和偵探社那群人看見了,我不得馬上死了啊!!!
啊啊啊,我在橫濱這不就沒有活路了嗎?
回到住所的我完全自閉了,甚至開始抑鬱了。
每天晚上都夢見港黑和偵探社裏的人一把踹開門,把我抓去嚴刑拷打,執行人還是那個鬼畜條野,我哥還在旁邊痛心疾首,說我跟人私奔了還回來幹什麽,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哭喊著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橫濱這地方風水不好!
於是抑鬱的我食欲不振,身形迅速消瘦,看起來跟費佳那個毛子差不多了。他還明裏暗裏嘲笑我,說本來就沒點肉了,這下好了,向竹竿子發展了。他也不想想,他那個病弱林妹妹有資格說我嗎?
一如既往的從夢中驚醒,背後冷汗淋漓,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去浴室潑冷水來清醒一下。
雙手抱頭,我哆嗦著嘴,內心瘋狂祈禱沒人看見那個什麽節目,甚至安慰自己,港黑和偵探社的人不會這麽閑的沒事幹去看橫濱電視台的。
然而我又忘了,這不是人家願不願意看的事,而是橫濱電視塔每天都在播放的事,播出的點正巧是上下班的時間,人家隨便瞄上一眼都有可能看見。
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
果不其然,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感冒了。
剛開始,我是不信的。像我怎麽健康的人怎麽會感冒呢,隻有笨蛋才會感冒!
這麽說著的我立馬打了個噴嚏,接著眼前一抹黑倒在了費佳懷裏。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腦子都糊成漿糊了,智力直線下降,對此深有體會的就是離我最近的費佳。
文藝小青年費佳在床邊淡然看書,見我醒來合上書,準備說些什麽。
我盯著他,恍惚一瞬,忽然眼淚汪汪的從床上一掀被子,爬到他身上吊著不走了。
嗚嗚嗚,被子裏一個人好難受啊。
把頭深深埋進麵前人的懷裏,我小聲抽泣著,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力感和恐慌感占據心頭,好像在昏暗無光的大海裏一樣窒息。
“好難受啊,好難受啊,為什麽這麽難受啊!”我抱著他,好像抱著救命稻草,語氣軟綿綿的。
費佳拍拍我,示意我先鬆手。
我搖頭。
不行,麵前的人對於我來說就是很重要,他不能離開我,我好怕他把我拋棄。
不想再一個人了,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大房子裏,不想無數個夜晚陪伴我的隻有不會說話的玩具熊。
我好怕啊。
我不想一個人。
“不行,你要抱抱我!”我哽咽著抽泣,淚眼朦朧的坐在腿上無助的看著他,語氣軟軟糯糯,比棉花糖還輕飄飄。
抱著他的手臂,我小聲啜泣,閃著淚光看著他:“拜托了,請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一個人。”
聽到脆弱得仿佛一觸即碎話語的費佳愣了愣,低頭重新看著我,目光專注認真,若有所思,拿紙巾幫我擦眼淚,摸著我的頭。
“不會的,我會一直在這裏,等等喝藥就好了。”
費佳本來就是病秧子,但他也就貧血低血壓,真正生病的時候反而很少,也不會照顧人,對於我這種類型的也不擅長,隻能打電話讓他的下屬,一個頭發綁滿繃帶的銀發男人跑路,買來了個感冒藥。
拿著感冒藥親力親為衝泡的費佳對於此舉感動極了,覺得自己對我算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畢竟他這個大少爺平時都是自己小女友給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他覺得自己能在生病的時候給小女友衝藥已經是十分偉大的舉動了。
本以為小女友會苦著臉排斥吃藥,沒想到她拿起碗一仰脖子眼睛不眨的就喝進去了。
我眨巴眼,吸著鼻子繼續扒拉到他身上,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空,悶悶的說:“好苦啊,我喝光了,不要把我拋下。”
“不要放開我,我覺得一切都很可怕,我不想一個人。”
不自覺的抱住他試圖尋找安全感,隔絕冰冷的世界,我很沒有骨氣的哭了,小聲哽咽,巨大無名的悲傷籠罩住我,但我也說不清為什麽這麽悲傷,為什麽感覺自己要被拋棄。
總覺得好像無意間打開了一扇門,把裏麵的東西全引出來了,什麽東西在體內發芽生長,快要把我整個人吞噬掉了。
好孤獨啊,好冷啊,冰冷的雪快要把整個人冰封了。
一個人真的好害怕啊。
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每天都在重複同樣單調的生活,自由又禁錮,永恒的雪,循環往複……
誰會陪著我,誰會溫柔的抱住我,又有誰會拉起我手告訴我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麽傷心?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
為什麽不笑著摸摸我的頭,為什麽不牽起我的手,為什麽不來抱抱我?
我一個人好害怕啊……
.
費佳充分意識到了生病的小女友是多麽難纏。
把她扒拉下去,她會鍥而不舍再順著他的腿爬上去,像剛出生沒有安全感的小奶貓一樣,顫顫巍巍的爬起來扒拉著他的大腿爬上電腦椅,很傷心的哭著說不要離開她,很粘人的抱住他,好像他是貓薄荷成精一樣,不吸兩口她就會死。
不過。
他看著縮在他懷裏還有些顫抖的小女友,收回視線,繼續用自由的左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也不算太討厭。
反正天氣涼了,就當是暖爐好了。
這麽想的他簡直太天真了。
當他處理好所有事情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小女友她不見了!!!
但他堂堂魔人怎麽會推算不出來,腦子演練一番後,他在客廳的茶幾底下找到了穿著睡衣不停掙紮的小女友。
“嗯?這個床好硬啊,為什麽呢?”我被費佳拉出來,一本正經的問他。
費佳:“那是地板,親愛的。”
我一下子就哭了:“什麽?我居然要睡在地板上嗎?為什麽我要睡在地板上?”
費佳無奈:“我也不知道。”
我哭得更慘了,可憐兮兮的跑過去抱住他,像是迷茫可憐的小獸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棲息地。
“好可怕,嗚嗚嗚,你別離開我,我害怕。”
“我們一起好不好!”
聽此,對麵的人微微勾起唇角,捏住我的臉:“我對你很重要嗎?”
流著淚點頭,小聲啜泣:“很重要,很重要,非常重要。”
他繼續誘哄:“比起你的石田彰呢。”
我依戀的抓住他摸著我的手放臉頰蹭了蹭:“你重要。”
他嗯了一聲,把我放在他腿上,坐沙發上繼續說。
“那比起你的哥哥們呢。”
我哭著沒聽清,隻能胡亂點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你重要,你最重要了。”
像是要表達我的真心,我一把扯開他胸前的睡衣,把頭埋進去,再把衣服合上,整個跟掩耳盜鈴的貓似的,在沙發上活動不開,一扭一扭的。
不聽不聽,果果念經!
“嗚嗚嗚,你別問了,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了。”
根本無法回答問題,我投降了,一邊哭一邊抱住他。
旁邊的人對我的回答很是滿意,盡管他很明白我極大可能是因為燒糊塗了。
把我從敞開的衣服那裏弄出來,費佳摟住我,也沒有管被弄得皺巴巴的衣服,逗貓似的,在耳邊低聲呢喃。
“放心,親愛的,隻要得到了書,你的願望就會實現了。”
猛地抬頭,我繼續摟住他的脖子,有些傷心的看著他,眼淚不停滾落。
“那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眼淚不斷流出來,我歪頭看他:“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對麵的人不說話了,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什麽,變得有些嚴肅。
我害怕了,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和我在一起嗎?那我的願望不就實現不了了嗎?”
“沒有你的話,我的願望沒有意義啊!”
這種恐慌感快要把我淹沒了,我隻能趴在他的肩上,證明眼前這個人不是虛幻的而是真實的。
“你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不想實現什麽願望,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
我抽抽噎噎,扶著他的腰,把手擦過他的臉頰用力撐在沙發邊緣,發出“咚”的一聲,罩在他身上一片陰影,自上而下的俯視他,眼裏滿是認真。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我這麽喜歡你,你居然還不跟我在一起。”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嗚哇——
這個人有毛病,我這麽喜歡他,他居然還不答應我——
他是不是性冷淡啊——
我生氣了嗚嗚嗚,哄不好的那種——
魔人有一瞬間僵住了。
片刻之後,他眯起狹長的玫瑰紫眼眸,重新看著麵前一邊哭得柔柔弱弱一邊又強勢禁錮住他的小奶貓,突然有些想笑。
魔人君開始認真思考,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沉默又壓抑。
過了一會兒,他側頭躲過我的手臂把我扯過去,我一個不穩倒在他身上,迷茫的看著他。
溫柔的拭去我眼角的淚水,精致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恍若神邸,他看著我勾起一抹極具迷惑的微笑,整個人溫柔得不像話,捧起我的臉,他低笑一聲,俯身到耳邊,惡魔般低喃。
“真的想好了,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我震驚的看著他,眼角的淚珠滾落:“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好過分——
這個人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想欺騙我——
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一雙手輕輕抱起我,我猝不及防的摟住他的脖子,驚呼一聲。
“嗯?當然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身陷柔軟的墊子,輕輕把我放在上麵,我開心的抱住他,進行貓咪蹭蹭,很高興的說。
“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哦!”
回應我的是雙手合十的動作,和覆上的冰涼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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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片昏沉,幾秒過後卻很清醒。
猛地睜開眼睛,我覺得我好了,我簡直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麽東西,意識從一片深海裏清醒過來,一雙手把我拉上來,脫離了孤寂昏暗的深海。
莫名其妙的,居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了巨大的安全感和滿足感,好像在藍藍演唱會被本尊親自點名握手一樣激動,渾身上下充滿了粉色的桃心。
糟糕,想去看藍藍的演唱會了,等等讓我看看藍藍的行程。
打著哈欠轉頭,一個飯團映入眼簾。
哦,費佳啊,你這頭發看起來跟在地上滾了一圈一樣,真不是一般亂,連呆毛都起來了,是不是你的小帽帽離你而去,你傷心了。
我絕不承認我在嘲笑他,也沒有在借機打擊他。
打著哈欠,我開始規劃一天的事宜。
今天做什麽飯好呢 ,果然還是蔬菜對喉嚨比較好啊。
縮在被子裏的飯團翻身過來,霧蒙蒙的眼角有些微紅,咳嗽幾聲,聲音低沉沙啞,撕扯著從喉嚨李擠出來,仿佛在KTV狂歡三天三夜。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嗎?”
這聲音!!?
我警覺,激光一樣認認真真打量他……的喉嚨,有點猶豫:“你……的喉嚨有沒有事?”
費佳:“………”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JPG.
西伯利亞大倉鼠露出很勉強的笑容,隱隱有想打人的衝動。
“我覺得跟你說話還是沒問題的。”
稍微看了看他……精致的喉嚨,我勉強相信。
好了,我可愛的石頭沒事了,我太感動了。
假情假意的驚歎一聲,我用關切的目光注視著他,就差掏出小手帕擦眼淚,語氣悲痛欲絕泫然欲泣,要多深情有多深情。
“親愛的,你沒事吧!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我去倒杯熱水給你喝?”
費佳:“……謝謝,大可不必。”
得到他不溫不火回答的我四舍五入,覺得這就是沒事了,於是真的不理他了,開始思考他剛剛說的話。
穿襪子的動作一頓,腦子裏搜了搜,發現記住的寥寥無幾。
什麽來著,好像是生病什麽的,完全忘記了,沒毛病。
穿上襪子,我轉身背對他,隨口敷衍了一下。
“啊,昨晚發生了什麽嗎?我忘了。”
“哦,對了,你衣服我疊好放在床頭了,等等你起來穿上就行了。”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吐露著冷酷無情的話語,貌似深受打擊裹成一個球的大倉鼠,好像在生什麽悶氣一樣,索性轉身過去不理我,背影看起來硬生生有了幾分怨婦的感覺。
“沒什麽!”他悶悶的回答。
“你走吧。”
我疑惑的停下準備開門去廚房做飯的動作。
這家夥怎麽了?莫非鬧脾氣了?
怎麽整得跟生悶氣的小嬌妻一樣,我昨晚對他做了什麽嗎?
這話怎麽聽起來就像“你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了!”
喂,別把我整的好像什麽對你做了過分事情然後翻臉不認人的家夥。
我做了又怎麽了,肯定是你先的!
再說了,這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回來了!
於是想通了的我神清氣爽,跟沒事人一樣,沒心沒肺的跑出去了,完全忽視了背後幽怨的大倉鼠凝成實質的幽幽目光。
※※※※※※※※※※※※※※※※※※※※
這有兩個猜測。
一好心的飯團被燒糊塗的焦糖拉著唱了一晚上的歌,順帶講故事給焦糖小朋友聽,還得把不聽話到處亂爬卡夾縫李的小朋友拽出來,非常不幸的沒睡覺,嗓子都啞了,早上還被嘲笑。
二好心的飯團他行了(?)。
*很明顯,這是第一個哈哈哈哈,他們啥也沒幹,別想了,就是單純的唱了一晚上的歌!
*順便一提,私設是原世界有那些聲優,但別尋求邏輯嘛,本來就是沙雕文啦,別太嚴謹啦。
——昨晚的焦糖:你最重要啦!
——今早的焦糖:你(的聲音)最重要啦!
(內心:千萬別給我啞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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