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尾隨者
聞言,悲從中來的秦舒蘭緩緩地抬起了臉蛋,語氣裏帶著困惑,“咦,奇怪,詩雨不是已經……難道是我幻聽了?”
就在秦舒蘭瞪著一雙泛紅的眼眸懷疑人生時,一隻手探過來輕輕地壓在她的肩頭,“哎,舒蘭,快來快來,給我搭把手。”
“啊!”在意識到這是誰的手誰的聲音後,秦舒蘭第一反應就是詐屍,她捂著臉尖叫出聲,好半天鼓起勇氣再去看時,正好撞上餘詩雨那張表情微妙的臉蛋。
秦舒蘭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唇,“詩雨,你,你沒……”她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這丫頭,我就是痛經而已,這麽著急火燎地把我往醫院送,把醫生都嚇得不輕。”餘詩雨哭笑不得,“人家還以為我有公主病呢,屁大點事還送急救室。”
聽著餘詩雨炮仗似地說了一堆,秦舒蘭總算是恍然大悟。她覺得又尷尬又抱歉,“對不起啊,是我搞錯情況了。”
餘詩雨笑得大方,“沒事兒,虛驚一場,我已經跟醫生表達過歉意了。走吧,我們回去吧。”
兩人前腳邁出了醫院,餘詩雨就接到了張嫂的來電,“你說什麽?唐伯父受傷了?中心醫院?我跟舒蘭就在這裏。我們馬上趕過來!”
掐斷電話,餘詩雨拽起不在狀態的秦舒蘭返回了四樓的急救室,此時張嫂和張伯正圍著手術室轉,兩人的身上都染了不少暗紅的血跡。
“張嫂!”餘詩雨衝了過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張伯沒有受傷吧?”
兩人搖了搖頭,張嫂是個老實厚道的婦人家,哪裏見過這樣的大場麵,一時嚇傻了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還是張伯幫著把當時的情況解說了一遍。
聽說是唐巧柔趁虛而入,餘詩雨如鯁在喉,如果她和舒蘭沒有在醫院耽擱這麽久,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對了,唐巧柔呢?警察趕過來將她逮捕了?”餘詩雨愧疚難當之際又生出一絲期盼。
張伯垮得難看的臉表明了一切,“當時是救護車先趕過來的,我們急著幫忙抬人,一轉身發現唐巧柔已經不見了。”
“該死!我要殺了她!”餘詩雨氣得直罵髒話,可是卻騰出一種拳砸棉花的無力之感。
秦舒蘭更是徹底嚇哭了,囁嚅著嘴唇,“怎麽會這樣,唐巧柔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手!”
“傻丫頭,唐巧柔的親生父親是劉書宏,她又是個沒良心的,什麽做不出來。”餘詩雨頹然地在長椅上坐下,顫抖著指尖將這邊的情況以短信的方式告知了顧修斯,最後陷入了沉默。
秦寂森一行人抵達雲南時暮色漸濃,周明朗領著三人前往提前預訂好的酒店。這邊早安排了人等候接待,四人上了車,疲乏的神色和這座陌生的城市格格不入。
車子即將抵達酒店時,開車的助理卻突然將車速放緩,周明朗眉心微攏,“怎麽回事?”
助理飛快地瞥了一眼後視鏡,抿著嘴唇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後麵有輛車子跟了我們一路,怎麽都甩不掉。”
什麽?有人跟蹤?
聞言,眾人皆是一震,麵麵相覷靜默了片刻後,都從對方的眼眸裏讀出了一個名字,“鄭宇”。他消息向來靈通,很有可能已經得知了他們前往雲南的消息,既而想方設法地阻攔他們尋找解藥。
“車子不要停,繼續往前頭開。小劉你把導航調出來,盡量往車流大的地方開,爭取把後麵的車子甩掉。”時間根本不容人多想,周明朗立即提出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意識到接下來這場“賽車之戰”並不好打,助理的脊背不自覺地僵直,將導航調出,猛打了半圈方向盤,急速拐進了側左方的大街。
那車子不甘示弱,卻又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輕鬆急轉,不費吹灰之力又拉近了兩輛車子之間的距離。
“該死!他分明就是在耍我們玩呢!”助理的怒火一點即燃,驚慌之下便開始慌不擇路。
坐於第三排後座的秦寂森劍眉微凝,憂心忡忡地摟緊了懷裏的唐暮雨,她如今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明朗,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顧修斯聞言也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眸色擔憂地往唐暮雨的方向瞥去一眼,“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跟他們硬碰硬了。”
繼續這樣漫無目的地往前開,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栽進了對方精心布置的陷進之中。
助理更顯焦灼,匆匆又掃了眼後視鏡,他看見駕駛座上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不知道是因為興奮亦或者是挑釁,他的嘴裏一直念念有詞,甚至還抬起手揮了一揮。
“他在挑釁我們!”助理當機立斷,他絕對沒有看錯,那個男人在朝他們豎中指。
助理被氣得狠了,腦子一熱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越開越覺得不對勁,忙開了車燈探路,“死胡同!”他頓時心下涼透,萬念俱灰地猛踩刹車。
“老大,我們沒有退路了。”
周明朗咒罵一聲,真是晦氣,剛到雲南就碰到這種垃圾事。可是一時間誰也沒有下車,他們還來不及探清對方底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隨機應變吧,待會要是後麵的人堵上來,我們幾個先護著寂森和暮雨離開。”顧修斯頗為冷靜地提出了應變措施。
秦寂森雖然也不想做這縮頭烏龜,但是為了確保暮雨的安危,隻好答應了下來。
萬籟俱寂之時,身後傳來了沉悶的開門聲。幾人屏息傾聽,卻震驚地發現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群人是鬼不成?
等了一會兒,顧修斯坐不住了,他開門要下車,“你們靜觀其變,我去探路。”
他悄然開了車門,還來不及動作,微沉的眼眸便同腳下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對上了,他微微一愣,好半響才勉強吐出了一個字。
“貓?”
周明朗沒忍住低聲罵了句,“顧修斯你瘋了?緊要關頭裝什麽可愛?”
“……不是,這裏的確有隻貓。”顧修斯汗顏。
秦寂森距離車門最近,他的眼眸也循著視線追了過去,在看清地上坐著為自己洗臉的花貓時,有一瞬的怔忪。
這貓,似乎有點兒眼熟。不過這種小寵物長得相似的多了去了,一時間秦寂森也拿不定主意。
耳畔卻傳來一道輕笑聲,“秦先生,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又不是血海深仇,為什麽見了我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聲音,更熟悉了!秦寂森本還混沌的思緒忽然恍然開朗,傾身下了車,顧修斯擔心有詐,想攔他卻沒能攔住。
“羽翼,竟然是你!”秦寂森看清來人,語氣中透著驚喜。
聞言,車上的三人頗感困惑,這羽翼是敵是友?
羽翼大步向前來,花貓見了主人喵嗚一聲,乖巧地鑽進了他的懷裏。“我剛才親眼看著你們幾人上車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著追上來確認一下,沒想到你們的車子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跑的飛快。”
“誤會一場,”秦寂森記得羽翼是雲南小有名氣的蠱醫,今天湊巧碰到了他,暮雨的蠱毒一事總算是撥開了迷霧。“我們以為是仇家找上了門,沒想到竟然是你。”
羽翼笑得溫和,“原來如此,看來我們的確有緣。對了,暮雨呢?她應該也來了吧?”
這時車上的三人也陸續下了車,秦寂森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羽翼是我和暮雨在蜜月時偶然認識的朋友。”
幾人笑著寒暄,助理更是尷尬,連連向羽翼道歉。羽翼倒是不以為意,他獨獨沒有看見唐暮雨的身影,下意識往車子裏瞥了一眼,“暮雨她怎麽了?”
秦寂森歎著氣將唐暮雨的蠱毒解釋了一番,聞言,羽翼上前開了車門為唐暮雨把脈,霎時臉色微變,“獨蠱?!”
小暮雨竟然中了獨蠱,到底是哪個該死的畜牲!
“你知道這個蠱毒對不對?那你知道該如何解毒嗎?”周明朗耐不住性子衝了上來,寂森說他是知名蠱醫,不由得抱持了幾分希望。
羽翼重新為唐暮雨將毯子掖好,側身出了車子,緊抿著嘴唇,“我行醫多年,卻從來沒有解過獨蠱,對於此蠱也隻是有所耳聞。”
那就是……無能為力了?
眾人聽了心裏涼了半截,秦寂森囁嚅著嘴唇,“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暮雨。哪怕是把諾大雲南翻個遍,也要找到能夠解此蠱的蠱醫。”
他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七上八下。羽翼醫術高超尚且如此,他難以想象,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找到挽救暮雨性命的蠱醫。
又或許,這獨蠱根本無藥可救。
“不過,”就在眾人陷入一片哀淒之中時,羽翼再一次開了口,“暮雨曾經救過大花,對我也算是有了救命的交情。姑且讓我試一試吧,我記得曾經翻過的一本醫書裏對獨蠱有所記載。”
聞言,秦寂森眸色微亮,眼下也找不到比羽翼更好的人選了,他語氣頗為激動,“羽翼,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