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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風鈴傳來清脆的聲響。標誌著在這個即將快要打烊了的傍晚時分,又有客人來光顧了。
“歡迎光臨——”雖然白流蘇從早到晚的一個人忙活了將近8個小時,但是,此時的她,依舊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一聽到有人進到店鋪裏麵,便趕緊從後麵的小烘焙間內走了出來。
“請問您需要——”可是當她一邊再次溫柔的出聲詢問,一邊麵帶微笑的看向門口的時候,這個麵色冷漠,且外形氣質都與這間小小溫馨的蛋糕店極不相稱的高大男人,卻是立刻令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聲音。
“你——你——”
此刻的流蘇,臉上所慣有的那股溫婉柔情的神色已經散去無蹤,隻剩下了顯而易見的一抹措愕,期間似乎還摻雜著一絲——極力壓抑著的激動。她直挺挺的看著門口這個神色冷淡如冰的男人,眼中的一屢晶瑩水光逐漸清晰明顯起來。
“你——你,你需要些什麽嗎?”流蘇用力的壓抑著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努力的平複著悸動不安的情緒,雖是竭盡全力的想要表現得正常一些,可是依舊是舌頭“打了結”。
洛印盯著麵前的這個滿臉緋紅,雙眼布滿激動的小女人,看了她好半晌,然後才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卻是並沒有任何言語上的回應。
他徑直的走向蛋糕店內側的小小保鮮展示櫃旁,微微低下腰身貼近展示櫃的玻璃,看向裏麵那所剩無幾的幾塊小小糕點。一副目不轉睛,深受吸引的模樣。
“請問,你是——是需要糕點嗎?”流蘇隨即也跟了過來,隻是,似乎她的情緒,依舊沒有調整“到位”。
而洛印也仍是“無語”狀態,雙眼緊盯著那展示櫃子裏側,專心致誌,連瞥都沒有瞥白流蘇一下。
“這裏麵的糕點——都是上午焙好的,到現在為止,已經不是很新鮮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我可以馬上為你再烘焙一個——”流蘇說完這一長串,緊張得連額頭上都是微微的滲出了些許的薄汗。而她雖是這樣“敬業”的說著,可那雙眼,卻依舊絲毫都沒有離開過洛印的側臉。
——簡直太像了——他真的不是“他”嗎?
流蘇感到自己這些年來,似乎從未有過這般“澎湃”的心情。這種猶如“重見故人”般的莫大驚喜,幾乎快要將她淹沒。雖然到目前為止,她還並不能確定,麵前的他,究竟是不是“他”。可是,她寧願這樣的沉浸在自己單方麵的“確定”當中,不管他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她都感到好“幸福”。
洛印對於剛剛白流蘇想要“再為他烘焙新蛋糕”的提議,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不過,當他直起身體側過臉看向她的時候,卻又是眼尖的瞧見了那一旁的小桌上,正放置著一隻漂亮的透明小盒子,而透過淡粉色明亮的外包裝,他看得很清楚——那隻蛋糕真是甜美誘人。
“呃,這,這隻原本我是打算拿回家去送給生病的朋友的,可是——如果你想要,那,那就先讓給你好了。我再為她焙一隻。”流蘇如是說,隻是,她沒有發現,正當她說著這番話的時候,洛印那對冷冰冰的眸子裏,竟然不易察覺的輕微掠過一抹異樣的神采,轉瞬即逝。
她的朋友——甯願?
——她生病了。
這是洛印自白流蘇的話中歸納總結出來的“要點”。
“好吧。”洛印這回居然出聲答應了流蘇的提議,然後,他在她帶有一絲驚異的目光下,竟又徑直的走到了那張小小餐桌前,坐了下去,然後便開始自發自動的打開了蛋糕的包裝,又從桌上的餐具盒裏取出了小叉子——
——他竟然就這樣的旁若無人,沉默不語的——兀自吃了起來!
白流蘇看著洛印的這番舉動,真是有些感到哭笑不得。不過,這回她倒是反應得快,見他開始吃蛋糕,便馬上的走回烘焙間,自冰箱裏麵取出了剩下的冰霜奶昔,端了出來。
“這個不錯的,你嚐嚐看——”流蘇見到洛印因著自己的動作,而稍微抬眼看向她時,頓時心中一陣難以平複的狂跳,就連手也是開始不穩了起來,差一點帶翻了杯子。
“呃——你,你慢吃,慢慢吃——”她相當不自然的在洛印那幽如寒潭的眼神裏,懦懦的這樣說道,然後便一溜煙的又小步跑回了烘焙間。
隻是——
洛印敏感的很,他清楚的感到——此刻,那個小女人,雖是人不在他身邊,可卻仍舊是從烘焙間的小窗口裏向外,偷偷的瞄著他。
一絲莞爾浮過洛印的眸心。
可他仍然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與表情,像是在他的身上,除了“冷漠”這種情緒以外,再無其它。
於是,就這樣的,他們兩個人,在這間充滿溫馨氣氛的小蛋糕店裏,雖是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可是,這在白流蘇的心裏——
——也算得上是另一種“和諧”與“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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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甯願生病了?!”殷銳聽到出自洛印口中的這一消息時,眼裏一抹精光閃過,帶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那個性情剛毅冰冷的小女人——居然還會“生病”?!
嗬——
這倒是個可以證明她還算是個“正常人”的體現。
不過,怎麽會——?
前兩天,她不還是“生龍活虎”的孤身一人前來“捉拿”他嗎?怎麽今天就——病了?該不會是因為著“某件事情”而導致的吧?
此刻的殷銳,雙眼當中那抹玩味乍現,且越聚越深,而這便又令他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一切——
——她內心充滿惶然,可依舊是強迫自己裝出無所畏懼的模樣。想要以此來表現她對他那所作所為的“毫不在乎”。可是。她不知道,就恰恰是她的那副“表裏不一”的樣子,才更是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她的那雙冰冷清澈的眼,以及那眼底隱隱壓抑著的惶然與恐懼。到現在,他都仍舊是記憶猶新。
“她病了——你確定嗎?洛印。”殷銳閉上雙眼,修長手指緊緊捏著自己的眉心,這樣問道。
“是的,銳爺。”洛印簡短回應,然後便一如既往的沒了任何下文。
“好——”
殷銳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突然說出這樣一個單字。然後,他緩慢睜開雙眼,那眼裏卻是幽光浮動。
此刻的他,心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充滿“刺激”與“挑戰”的想法——
一個——邪肆至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