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博弈
我一把拉住了金聖顯:“先別急,我們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
金聖顯凝神看著我:“為什麽?”
“我不了解郭瞎婆,但是我了解風水局。”這樣說可能會讓金聖顯有些不高興,但是現在局勢有些微妙,我不得不多說兩句,“前輩您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吳子軍陣沒有破。”
金聖顯愈發的不解:“吳子軍陣的中軍大營所在不是就在我們腳下嗎?郭瞎婆這個人又小心異常,她不可能回到這裏,難道還有其他什麽人能用這個吳子軍陣來對付我們不成?“
我搖搖頭:“前輩,有一點您說錯了,軍陣這個東西與風水局最大的差別,就是它是隨時可以移動的。雖然我們一直以為鄭宇是這個團體的首腦,可是剛才鄭宇的情況您也看到了,他已經沒有了行動的能力,他身上那些蠱蟲,也應該是別人給弄的。”
金聖顯了然道:“你是說,這鄭宇團夥的主導權,實際上已經交到了郭瞎婆的手裏?”
我點點頭:“至少在鄭宇決定讓自己成為已經蠱人之後,他已經失去了主導這個團體的能力,所以作為保護這個地方最重要的吳子軍陣,自然不可能是他來繼續掌控。這隻是佐證之一。”
金聖顯眼睛明顯亮了起來:“果然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什麽都沒看出來,你竟然看出來兩個?說說看,第二個佐證是什麽?”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我看到的,外麵的三縷青煙,方位變了。”
金聖顯撇撇嘴:“我還以為自己是真的老了,原來你是這麽看到的。你的這雙眼睛,是被誰開的?”
“前輩誤會了,我的眼睛,大概不是您理解的那樣。”
“也對,我還沒聽說過了通過其他方式讓人擁有陰陽眼,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金聖顯幹脆坐了下來,順便檢查一下旁邊昏迷過去的女人有沒有綁老實,“你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兩個月前,我在七爺那裏見到你的時候,你顯然還不是一個會藏拙的人,那個時候,我可以肯定你沒有這種眼力。”
“這種眼睛是怎麽來的?”我笑了,“這個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原來我生長的壞境,無法驗證這雙眼睛是不是真的存在,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的這雙眼睛變得跟正常人差不多,而現在,因為一些事情,我又能看到了。”
金聖顯審視著我:“你的‘這些事情’,想必也不簡單,不過能擁有這樣一雙眼睛,我想很多人都是願意去經曆的。”
“如果是拿死亡來換呢?”我扭頭看著金聖顯。
金聖顯明顯愣了一下,旋即就笑出聲來,“不可能的,你不是會拿自己的命去換這些東西的人。”
“確實如此,不過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自願的。”我始終望著天空,“中軍的位置開始動了,看來這段時間,對方也在等我們,想看看我們這邊的情況是怎麽樣的。或許我們的等待,給了對方信心。”
我來到金聖顯的身邊,和他一左一右把昏迷的女人給架了起來,“這個軍陣很厲害,但是看破了它,就不難破,我們跟著軍陣的中心走,始終不讓自己處於矛尖所對應的位置就行了。”
“可是這個軍陣到底是由誰掌控的?”金聖顯雖然看不到天上的青煙,可是依舊朝上麵那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我們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朝著這個軍陣的中軍所在過來的吧?可是我們來到這裏以後,並沒有發現其他的人,按理說,這個中軍的位置,應該始終在我們這裏,它不可能移動。”
“吳子軍陣的可怕之處就是,中軍的位置並非隨著掌管這個局的人的移動而移動,隻有當掌局者想要改變它的位置時,它才會改變。”
金聖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那豈不是說,我們根本就無法掌控這個局的變化?無論我們怎麽逃,可能在下一個瞬間,我們所在的位置,就會變成‘矛尖’,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確實可以這麽說,不過也不全對,前輩您可別忘了,這個局當中,還有一個秦滕彥!”我嘴角勾起,“我相信即便是郭瞎婆,也不可能讓秦滕彥這麽快就死了,還記得秦滕彥的位置嗎?他一開始所在的地方,就是剛好與我們這個東北位置對應的西南,這個局無論怎麽變,掌局的人,一定都會顧忌秦滕彥的位置。”
金聖顯迷糊的敲著額頭:“是我搞不懂了嗎?你的意思是說,既然我們和秦滕彥的位置剛好在一條直線上,所以我們這裏始終都是最安全的?我們不必走?”
“理論上來說,從正北方到正東方這個九十度的夾角,確實是安全的,但是這個軍陣覆蓋的麵積達到二百七十度,隻要它能覆蓋到秦滕彥的位置,軍陣是可以順時針或者逆時針旋轉九十度,到時候,我們就會受到波及。”
我指了指北方,又指了指東方:“東或者北,隻能選擇一個方向,選錯了,就會死,選對了,能活。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選擇,郭瞎婆費這麽大勁,既要牽製秦滕彥,又要回頭來對付我們,她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要回到這裏?”
金聖顯眼前一亮:“這就是你說,先不要動的理由?”
“我們如果離開,隻有一半的幾率能活,但是留在這裏,卻有可能等到郭瞎婆!隻要在她手裏破了這軍陣,才能求得一線生機!”我對金聖顯打了個眼色,“這個女人很可能是郭瞎婆的目標,留住她,就等於讓郭瞎婆多了一絲顧忌。”
金聖顯和我一塊兒把這個女人架到迎門牆那裏,扶她坐下:“隻是不知道郭瞎婆的目的是想要一個死人還是活人。”
“我當然是想要死人!”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緊接著,大門就被人緩緩推開,我朝門口看去,緊接著就感到一陣惡寒。
那門外站著的,是一個臉色蠟白的老婆婆,這老婆婆的雙手下垂,剛剛大門,好像是她用肩膀給撞開的。
她的嘴巴半張著,嘴唇幹裂,在她的脖子正麵,趴著一個黑色的小蟲子,這小蟲子的身體有一半鑽進了這位老婆婆的喉嚨裏,露在外麵的一半雙翼不斷的震動,老婆婆嘴裏也就能發出聲音。
毫無疑問,這老婆婆是一具屍體,而且還應該是這附近一帶早已經被殺死的人。
金聖顯說的果然沒錯,郭瞎婆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
“你還是這麽膽小,就不敢直接露麵嗎?”金聖顯的目光朝四周看著。
“膽小?不不不,這叫謹慎,要不是足夠謹慎,老婆子我可能幾十年前就死了。金家的人,我們從祖上開始就沒有恩怨,兩百年前,我們甚至還是朋友,隻要你答應我殺死你旁邊的女人,我就不會為難你們。”門口的僵屍老太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半張著的嘴巴明明沒有動,可是最裏麵卻能發出略微有些模糊的沙啞聲音,與這樣的人對話,我的精神狀態不可能太好。
“老前輩,說實話,我們也都不是你要躲避的人,隻是這一回你們在長興鬧的動靜太大,讓我們不得不出手而已。”我讓鬼母小心觀察四周,這僵屍既不是生命,又不是靈魂,鬼母對他們的感應恰恰是最弱的,“隻要您能讓我們今天回去能交差,這件事倒也不是不能解決。”
“哪裏來的混小子,這裏還有你說話的份?”郭瞎婆似乎根本看不上我,“怎麽?死了個馮峽宇,還不夠你們去交差的嗎?”
“隻要你能馬上離開長興,這件事不是不可以商量。”金聖顯一看有戲,馬上道,“憑馮峽宇的通緝等級,足夠抗下所有的事情。”
“隻要你們把我想要的東西交給我,我也可以馬上走。”郭瞎婆過來,就是為了談判的,“我有三個條件,答不答應由你們決定。第一,我要看著你們一把火焚了裏麵的屋子。”
金聖顯看了我一眼,我對他點點頭。
幾分鍾以前,鄭宇從沙發上掉下來的時候,剛巧把他沙發的坐墊給弄扁了,我看到坐墊的下麵,藏著一個暗紅色的卷桶狀袋子,就給順了出來。
我做這件事的時候,金聖顯還沒有過來,所以他並不知道。
我想郭瞎婆她自己不可能過來拿這個袋子,而或許裏麵的東西又很重要,她又不能留給別人。
雖然猜到了這些,不過戲依然是要做的。
我馬上朝房子的方向移步。
可是剛剛挪了半米不到,就聽到郭瞎婆說道:“不要動!那牆角就有很多幹木頭,還有兩桶汽油,你們就用這些東西燒!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誰也不能走進房子裏,站在門口燒!”
我慌張的抬頭朝四周張望,緊接著就發現院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些不屬於這個季節的黑色飛蟲。
“我勸你們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這裏發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金聖顯輕輕歎了一口氣,對我搖搖頭:“說說你的其他兩個條件吧。”
“第二,我要你們馬上親自動手,殺了你們擒住的人;把她當成一個燃料也好,其他什麽也罷,總之我要看到她死,救不回來的那種。第三,我要封禪寶庫的秘密。”
聽到這裏,我幹脆邁開了步子朝房子大門走了過去:“抱歉,這後麵兩個條件,我們都無能答應你。殺人的事情我們不做,封禪寶庫的秘密,我更不可能說。既然要選擇對立,我倒不如先去看看屋裏到底有什麽。”
“等等!”郭瞎婆急了,門口那老婆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