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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真無邪

  三年前東京一家廢棄的私人宅院

  夜色漸漸降臨,夕陽最後的餘暉也消之殆盡,天際邊,火紅的晚霞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暗黑的天空,夜空中點點繁星的倒影映射到大地上

  在沙發上的二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色的休閑西服,靠坐在沙發裏,筆直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隨意的把腳擱在茶幾上,“你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冷,毫無溫暖,卻有著三分邪氣。


  懶散的坐姿稱不上正襟危坐,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右手還端著一杯喝到一半的紅酒,頭微微偏著,沒有正視來人。


  站在他麵前的人穿著白色的製服,如果仔細看的話,會注意到上麵的帝光兩個字。


  薔薇紅色的短發在窄小灰暗的房間裏異常突兀,溫和的眼底帶著看不懂的深邃,明明整個人看起來溫雅閑逸,高貴優雅,可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卻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給我一個解釋。”


  男人終於抬眼直視他,目光幽深,深邃難懂。


  “她被發現了。”


  “是嗎?”赤司征十郎勾唇,似乎是笑了一下,“以前隻聽說廸表哥你和她不和,沒想到現在竟然肯這樣護著她。”


  似是感慨,卻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


  “你不用這樣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男人揉了揉淩亂的碎發,沙啞低沉道,“我也不是有意打亂計劃的。”


  打斷計劃?


  薔薇紅色的瞳孔瞬間沉了下去,“既然知道會惹來麻煩,為什麽還要把她綁來?!”


  “隻有她失蹤,小泉家才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赤司征十郎不客氣地開口道,“愚蠢。”


  男人無奈輕歎,“愚蠢就愚蠢吧,父親已經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她了。”


  “····”


  “畢竟,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男人苦笑道。


  “小泉淺人在哪兒?”赤司征十郎沒有理會他的感慨,直接開門見山道。


  “地下室。”


  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已經自身難保了,好自為之吧~”


  話罷,轉身,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男人半垂著頭,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隻能看到微暗的光線在他臉頰處打下一片陰影,讓人覺得他陰鬱的臉龐更加晦暗。


  地下室


  四周都是水泥牆壁,屋頂上的白熾燈還在散發那種毫無生機的枯黃燈光,那光,奄奄一息地在頭頂打下一抹暗淡的光圈。


  小泉淺是被房裏透出的陣陣冷氣凍醒的,不由地打了個冷戰。


  眼睛被人不知道用什麽東西蒙住了,除了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清,手和腳也都被捆住了,如果不是後背處堅硬觸感,她甚至會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好久,都不知道到底被關了多久,唇畔已經發幹,胃也餓得隱隱絞痛。


  自打關進來後,就沒在吃過東西。


  雖然不明白很多大道理,但‘綁架’這兩個字還是清晰地浮現到了腦海。


  小泉淺微微歎了一口氣。


  好餓。


  要是綁匪願意好心地給她一些吃的,她一定會很感激他的。


  早知道會被綁架,她一定會早上的時候再吃兩片麵包。


  還要····

  想到一半,小泉淺突然咧開嘴,傻傻地了起來,她太貪心了吧,能不能活著都還不一定呢。


  忽然間,外麵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噔、噔、噔。


  腳步聲響徹寂靜的走廊,引起的回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小泉淺的身子也跟著僵硬起來,緊靠牆麵,緊繃的心弦,隨著腳步聲的接近而愈發的繃起,幾乎到了即將斷弦的地步。


  門外的腳步聲整齊有序,絕不雜亂,沉穩而又從容。


  這樣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地下室裏鏘鏘地響起,恰如魔鬼們奏響了一曲詭異樂章,似乎樂章一旦結束,馬上就會有來自地獄的死神前來索取她的性命···

  ····

  哐啷一聲巨響,沉重的鐵門拉開,一道頎長的陰影立刻投射進牢房的地麵上。


  沉寂一霎,地上的陰影一動,赤司征十郎直徑走了進來,朝著牢房裏緊靠牆壁的小泉淺走去。


  他略微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垂落下來,遮擋住他俊顏,微抿著薄唇。


  小泉淺感覺到了撲麵而來的壓力,抬頭,雖然看不清,還是鼓足勇氣,糯糯地開口,“我餓死了,你就不能找祖父開條件了。”


  赤司征十郎凝視著她,平靜的麵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有回音。


  小泉淺轉了轉腦袋,難道方向不對。


  根本沒有人。


  可是她分明聽到有人推開門了。


  赤司征十郎漂亮的貓眼死死地盯在小泉淺的身上,明明是溫暖的薔薇紅色,此刻卻異常的冰冷。


  “小征,這是籃球。”


  “小征好厲害,這麽快就掌握了呢。”


  “小征,累了跟媽媽說,不要一個人藏在心底好不好?”


  腦海裏淡去的回憶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隱隱而出,如同波浪襲來,不停地在腦海中翻湧,一個如同噩夢一樣的話循環地在重複著,“殺了她,殺了她!”


  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殺了小泉淺,他的指尖開始微微發顫,洶湧澎湃的殺意在他的體內不停的衝擊碰撞,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覆上了對方纖細的脖頸。


  似乎隻要他輕輕用力,她就可以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個陰冷的地下室。


  小泉淺微怔,敏感地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你要殺我嗎?”


  嬌軟憐愛的語氣像個瓷娃娃。


  赤司征十郎的手指微僵,停頓在半空中。


  “你要殺我的話,能不能讓我做個餓死鬼?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赤司征十郎長睫微斂,擋住了他翻滾的所有情緒。


  “你是啞巴嗎?”


  赤司征十郎眼睛微眯,一抹不悅劃過。


  “你不高興,是我說錯話了嗎?”


  雖然眼睛被蒙住了,但是向來敏感的神經還是讓小泉淺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


  赤司征十郎冰冷的瞳孔盯了她許久,手勾過她的腿彎,將人輕鬆地打橫抱起。


  “啊~”突然的失重讓小泉淺嚇得尖叫。


  下一秒,‘砰’的一聲,又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被人砸到地上的酸意一下子湧了上來,眼淚不受控製地盈滿了眼眶,無助地坐在地上,將自己縮成團子,忍不住地嗚咽了起來。


  “嗚嗚嗚···”


  赤司征十郎俯視著對方,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小泉淺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發絲淩亂的黏在臉頰上,“嗚嗚啊~”


  哭聲斷斷續續地飄蕩在地下室中。


  赤司征十郎不管她。


  見沒人理會自己,小泉淺隻管哭得更狠了,“嗚嗚啊啊啊!!!!”


  把腦袋埋在腿彎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哭得相當投入和認真,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順著臉頰撲簌簌地往下垂,被嗓間一股氣憋得直打嗝,小臉皺的通紅,氣順了再接著嚎。


  “嗚嗚啊啊啊····”


  赤司蹲下身,掏出手帕。


  正哭得好不委屈的小泉淺被一雙微涼的手掐住了下顎,但這絲毫不能阻擋她的哭吼。


  所謂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撕票啊~

  正這麽想著的人兒,下一秒,就被人用手帕堵住了嘴巴。


  除了白皙小臉上的淚水,隻能發出細微的唔唔聲。


  手帕塞-進嘴裏五秒,就被撤了出來。


  “唔··你不是人,不讓我吃東西,還不讓我說話。”


  扯著喉嚨就指責。


  手帕被重新塞-進嘴裏。


  “唔唔唔~”小泉淺像臨死前的小雞,使個勁兒的蹬腿掙紮。


  五秒後,手帕被拿開。


  “唔···明明是你摔得我,我哭兩聲怎麽了?”理直氣壯。


  代價就是又被堵住了嘴巴。


  小泉淺抬頭,怒視著對方,雖然慘遭收拾的小臉兒沒什麽威懾力。


  五秒。


  手帕被拿開,小嘴喋喋不休地指責道,“小啞巴你別太過分——你以為是在訓練小狗嗎?!堵就堵啊,有本事讓我一輩子別說話~”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堵住。


  又過了五秒。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說話,你隻能當個啞巴——”可愛地嗓音怒氣衝衝地吼道。


  再次被堵。


  五秒,鬆開。


  “你別堵了,我腮幫子疼。” 小泉淺蔫了吧唧地垂下小腦袋,軟糯糯道。


  嗬。


  赤司征十郎輕笑,扔掉手中已經沾了某人唾液的手帕,穿過對方的腿彎,起身,公主抱。


  小泉淺下意識地想要尖叫,猛地想到剛才不愉快經曆,老實地忍住了,難得聽話地縮在對方懷裏。


  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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