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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青婧

  廢立嗣君是大事,不管是立還是廢,但相對來說,還是廢的難度更高。


  人族的繼承製度和婚姻製度一樣都曾改來改去,婚姻製度最終定格於一夫一妻製(貴族可以多妾,但有名額限製,而貴族的人口比例才多大點),繼承製最終也定格於最保守的嫡長繼承製。


  不同於很多人以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嫡長中的長,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哪怕是庶出也一樣。


  所謂嫡長,僅指正室所出的第一個孩子。


  庶長再長也沒用,再驚采絕豔也沒用,除非嫡出子女及其嫡出的後代都死幹淨了,否則哪怕嫡長死了,後頭也還有別的嫡。


  當然,庶出的非常能耐,將自己的兄弟姐妹全部殺光了那就是另一回事。


  這種嚴苛的嫡長繼承製度在帝國已經通用了兩三千年。


  一項製度能夠長久,必然有其合理之處,而持續了兩三千年的時間,自然成了傳統,或者說,正統。


  哪怕最近的幾百年禮崩樂壞,崩得也隻是權力的劃分製度,嫡長繼承製仍舊牢固。


  最多就是從最早的時候,嫡出子女死幹淨了,哪怕有庶出子女也不能繼承江山,而必須過繼嫡出兄弟姐妹的嫡嗣為嗣,變成了如今的,有嫡立嫡,無嫡立庶。


  這種改變使得最近的幾百年庶嗣上位的案例不少,但那無一不建立在一個前提下:嫡嗣被殺得幹幹淨淨。


  不管是誰上位,怎麽上的位,隻要腦子沒問題,在立繼承人時都會遵循傳統。


  這種傳統的力量也使得國君想廢自己立的嗣君都相當的難。


  曆史上能夠廢嗣君的國君無一不是對國家掌控極強的國君,不然看嗣君再不順眼也隻能忍著,縱是如此,曆史上每一次廢嗣君都不免引起朝野動蕩。


  為了真愛立庶出為嗣君這種事,不如考慮怎麽虎毒食子殺光嫡出子女給庶出騰位置更有可行性。


  曆史上某一位國君看自己的嫡長子極度不順眼,一門心思想廢太子,折騰了三十多年愣沒能如願。


  當然,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曆史長了,什麽奇葩都有。


  比如前任葛天侯,青婧的祖父,那委實是個奇男子。


  為了真愛,就是不碰君夫人,再將和別的妃妾生的孩子當豬養,隻讓真愛的孩子接受教育。


  如果沒有橫空殺出葛天侯這一變數,奇男子的打算還真有可能成功。


  再怎麽看寵妃的孩子不順眼,沒有嫡子的前提下,考慮到別的孩子都被養廢了,臣子們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


  偏生殺出了葛天兆這一妖孽,利索的殺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然後在君夫人和後宮中出身高貴卻沒有子嗣的高位妃妾們的支持下繼承了國君之位。


  是的。


  葛天侯殺死了自己老子所有的合法子女,卻非常善待老子生前的妃妾,想改嫁的,葛天侯認認真真的給找了合適的人家,不想改嫁的,葛天侯也每年給一筆豐厚的錢財讓她們能夠錦衣玉食,哪怕寡居後養麵首都無妨。


  心大到什麽程度?

  心大到就差直接給嫡母庶母們送麵首。


  雖未真的送麵首,但也不遑多讓了,葛天侯重用的一名心腹愛將便是嫡母寡居後生的私生子,別的庶母們也同樣有寡居生子的,隻要有真材實料,葛天侯用起來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如此多的例子充分證明了嗣君的廢立會牽動前朝與後宮多少人的利益,而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人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葛天侯廢嗣君的難度相對要小一些。


  一來他的後宮沒有任何人,不需要擔心跟前任一樣在後宮翻車。


  二來,他不是要廢嫡立庶,做為實際上的嫡長,青婧的法理繼承權高於後麵的弟弟妹妹。


  葛天侯廢嗣君的決心非常堅決,雖是很多人一直以來都期盼的,但他們期盼的是葛天侯廢了嗣君立三公子為嗣君,而非廢了嗣君立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私生子。


  盡管葛天侯將宗室譜牒、老人都給翻了出來證明青婧的合法身份,但.……不論是嗣君黨還是三公子黨都不信,堅定的認為葛天侯是被迷昏了頭要廢嫡立庶。


  定性定得非常堅定,奈何再堅定也改變不了葛天侯的意誌。


  葛天侯一邊廢嗣君一邊讓青婧接手朝政,青婧不僅表現出了比嗣君更出色的能力,還有更出色的效率,以及,動輒殺人的殘暴。


  青婧第一天替葛天侯代理朝政,不管是否支持嗣君與三公子,朝臣們都不樂意配合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夥,各種糊弄。


  青婧甩出五名糊弄得最厲害的大夫的罪證,將五名盡數斬殺,連坐全族。


  第一天就搞出這麽大動靜,自然有人尋完全放手青婧打理朝政的葛天侯告狀。


  葛天侯聽完二兒子名為擔心青婧手段太過凶殘招眾怒,實為表示不安的話,思忖了下,問:“那些罪證可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


  青婧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所有罪名罪證全是實打實的。


  問題是,誰家還沒點見不得人的事?

  大家不都是這樣。


  二公子最終隻能幹巴巴道:“水至清則無魚。”


  他無所謂老大和老三誰繼位,反正不管誰繼位,繼位後都得優待他。但現在這位明顯凶殘得過分,日後真的容得下自己嗎?


  若青婧是私生子,非嫡的子女繼了位,活著的嫡出子女就很尷尬了。


  若青婧真的是嫡出,那更可怕。


  二公子私下裏有調查過,在他們三個之前,葛天侯與井雉的確還有過兩個孩子,但都夭折了。


  若青婧是那個傳說中夭折了的嫡次女,那麽問題來了,是什麽讓葛天侯在立嗣君時越過嫡長立第三個孩子?

  二公子反複研究了下收集到的情報。


  嫡長子和嫡次女的夭折時間並不同。


  能夠看出來,兩個孩子中葛天侯最喜歡的便是嫡次女,經常在公開場合向人介紹次女,表達自己對女兒的驕傲與喜愛,透著讓次女繼承家業的意思。


  但在四五歲的時候,嫡次女便消失在了公眾場合裏,不再被人提起,直到三年後傳出死訊。但也隻是死訊,並無明確的喪葬。


  考慮到人族有夭折孩童不入祖墳的傳統,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年頭孩童本就易夭折,若每個孩童夭折都要折騰一番,貴族們也別過日子了。


  奇就奇在,嫡次女死了,低調得跟沒這個人似的,嫡長子死的時候卻很是折騰了一番。


  葛天侯與井雉原是想將孩子葬在祖墳的,但祖宗家法不允許,折騰了一番沒能如願,這倆幹脆將自己的陵墓改成了家族墓,將嫡長子安葬在了自己的陵墓裏。


  不要太差別待遇。


  這些也就罷了,讓二公子覺得驚悚的是,嫡長子死的時間和嫡次女消失在公眾場合的時間是一致的,而嫡長子是暴斃而亡的。


  暴斃這個詞非常好理解,前一天好活蹦亂跳的,第二天就突然死了。


  葛天侯唔了聲。“水至清則無魚,說得有道理,但它有道理的前提是國君離了臣子便控製不了局勢,否則沒有國君會喜歡自己的臣子吃公攢私。”


  二公子噎了下。


  葛天侯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她不會傷害你,要相信她,不要違背她的意誌。”


  二公子問:“因為我們是姐弟?”


  葛天侯回以白眼。“你想太多,她心裏或許會有我和雉的一點位置,但絕沒有你們存在的位置。”


  二公子驚呆了。


  你這麽清楚,卻還讓他相信,不要違逆?

  葛天侯道:“我答應了將葛天國給她,她會護你們一生安然。”


  二公子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她究竟是什麽人?”


  “她是你的阿姐。”葛天侯道。“別人利用你們,利用完了還要敲骨吸髓,而她縱不在意你們,利用完了也會給你們留一條命。”


  和三個孩子談親情太扯淡,再自欺欺人子女手足和睦葛天侯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粉飾太平。


  二公子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思考一會後終究是放下了心。


  然而,這樣的理由能說服二公子,卻沒法說服嗣君與三公子。


  古往今來有幾個嗣君被廢還能活的?

  二公子當然不會有事,除非想背上不容人的名聲,否則不管誰繼位都容得下一個沒有繼承權毫無威脅的手足。


  廢嗣君廢得相當為難的葛天侯很快發現自己不用為難了。


  一向不合的三女和五子聯手造反了。


  對此,青婧頗為驚奇。“老四怎麽沒攪和?”


  葛天侯冷冷的問:“你很希望他也摻和進去?”


  “無所謂,反正我都解決得了。”青婧道。


  葛天侯很有所謂。“他們,為什麽會造反?”


  青婧無語。“你懷疑是我做了什麽?”


  “難道不是?”


  青婧回以白眼。“阿父你年輕時明明很英明的,怎麽年紀大了卻越老越糊塗?生理機能的老邁遲緩對一個人的腦子影響真大。”


  葛天侯好懸沒氣吐血。


  青婧繼續刺激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什麽都沒幹,他們造反隻是因為你斷了他們繼承國君之位的希望。”


  葛天侯愛自己的孩子嗎?


  自然是愛的。


  一個國君若不愛自己的孩子,便不會廢嗣君的同時還要保證廢嗣君的生命安全。


  孩子們愛葛天侯嗎?


  自然也是愛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葛天侯不是一個常規意義上的君王,他很注重和孩子們的交流,雖然是為了防止手足相殘,教育從娃娃抓起,並且四十年前四十年後的如今都一如既往的沒什麽卵用。但他的付出也不是假的,養狗三年尚且還有感情,何況血緣親人之間數十年的交流。


  可以說,葛天侯的家庭是非常稀有的存在著親情的國君家庭。


  但親情和權力能比嗎?

  套用辛箏的邏輯——


  親情憑什麽和權力比較?


  它配嗎?

  這一邏輯同樣能夠套用在葛天侯一家子身上。


  葛天侯愛孩子,但他更愛江山,青婧清楚記得,當年井雉不殺她是因為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老二殺了老大讓她很想發瘋,但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孩子殺掉還活著的孩子,她也下不去手。


  葛天侯也做不到,但他做不到是因為老二太出色了,是最能夠繼承國君之位的人選,他甚至心中隱秘的慶幸死的是老大不是老二。


  嗣君和三公子也愛葛天侯,但愛葛天侯並不妨礙他們在葛天侯阻礙他們的國君之路時造葛天侯的反。


  聽出青婧什麽意思的葛天侯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這是報應嗎?”


  報應他殺死兄弟姐妹,殘害親父的不/倫之舉。


  如今,輪到他的孩子們了。


  青婧道:“不是報應。”


  葛天侯詫異的看著青婧。


  青婧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人性就是這樣。畢竟親情不能當飯吃,當然,權力也不能,但它可以帶來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葛天侯覺得自己不僅沒被安慰到,反而更想像四十多年前一般將青婧倒提起來放腿上請她吃一頓竹筍炒肉。


  但不行,青婧是四十六歲,不是四歲。


  倒不是說這麽大年紀被父母打一頓丟臉,而是葛天侯怕自己打不過青婧於是變成自己丟臉。


  青婧看了眼葛天侯,眼神怪異。


  葛天侯坦然的回視。“怎麽了?”


  “.……沒什麽,這事就交給我好了。”想了想,青婧補充道。“我不會殺他們。”


  葛天侯很放心的將平亂的事交給了青婧。


  憑心而論,葛天侯不是一位仁主,井雉更不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仁慈和對待臣子仁慈是兩回事。


  雖然主流觀念一直推崇愛民如子的仁君,但君王的腦子隻要沒壞掉就不可能真的對待臣子和對待子嗣一個標準。


  葛天侯也罷,井雉也罷,對待子女有多仁慈,對待臣子就有多刻薄寡恩。


  雖然在青婧看來這倆已經很仁慈了,給予臣子賞賜卻不逾越,給予懲罰,也從來都不由著性子來,該是什麽懲罰就是什麽懲罰。


  至於一些暴烈手段,比如井雉曾經屠殺貴族……你都造反打到台城了,得多腦缺才能在這個時候仁德?屠人全族殺得人頭滾滾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但當事人顯然不會這麽覺得。


  對於臣子而言,普遍希望自己的君王是個出手大方,能夠寬容臣子一點不是,垂拱無為而治的仁君。更通俗點就是,寬於待人,慷慨大方,什麽都不要管。


  帝國曆史上有一位人王便是這一款,那真的是一位將仁給貫徹得非常徹底的王。


  仁到巫女無光差點忍不住掘他的王陵,屠滅他的氏族。


  別誤會,倆人沒仇,無光成為巫女的時候那位仁王早涼透了。


  讓無光想殺人的是仁王善待臣子,輕罰而重賞.……反正他的繼任者上位時得到的是一座空蕩蕩並且負債累累的國庫。


  給繼任者留下同樣情況國庫的人王也不是沒有,但那些王留下累累債務的同時也留下了一支強大的軍隊或是擴大的版圖,仁王留下的隻有債務與愈發危險的局勢。


  雖然王權和神權是分開的,但帝都太難堪,不利帝國的穩定,無光也不得不幫忙收拾爛攤子。


  做為準葛天侯,青婧很高興葛天侯和井稚不是仁君,否則她就得像無光和前前前任王一樣用大半輩子給前任還債,那也不用幹別的事了,若那般,她寧可去當盜賊。


  反正辛箏隻讓她在冀州搞事,又沒要求她一定要以葛天侯的身份搞事。


  不過,舍得,有舍才有得,有得自然會有舍。


  總結一下便是葛天侯和井稚的暴君作風讓想看這倆熱鬧的貴族和大臣們太多了,奈何這倆一直保持理智,就是不讓人如願。


  青婧相信嗣君和三公子多年來私底下就差鬥成鬥雞眼,除了本身的競爭因素,那些貴族和大臣們也功不可沒。


  若不出意外的話,那些人說不定還真能把葛天侯給氣死。


  唯二有繼承權的孩子自相殘殺,最終一位被臣子們操控的臣子上台,葛天侯哪怕氣不死也能氣出腦溢血。


  這君臣關係惡劣得快趕上巫女和十巫、祭巫們了。


  權力是有數的,君王集權便意味著臣子手中權力縮水,不能再肆無忌憚的吃公攢私,甚至撈得多了還要死全家,誰樂意啊?

  憑什麽啊?


  這江山難道不是我們的祖先陪你一起打下來的,難道不是我們在辛苦幫你治理?


  沒天理。


  不同的是,十巫和祭巫們有什麽不爽隻能衝著巫女去,很少對著巫子。倒不是神職人員的道德節操更高,而是巫子一般隻有一位,想拱火也沒法拱。


  挑撥巫子與巫女的關係,倒是不乏嚐試者,但一來巫子不蠢,二來巫女隻有一位繼承人,哪怕巫子一時走岔,巫女也會很耐心的把人拉回來,然後,殺了所有挑事的人全族。


  被現實打擊得太殘酷,有什麽不爽最後都索性找正主了。


  葛天侯改立青婧雖然被青婧給逼的,但臣子們不知道啊,在發現青婧是個不遜於其父,甚至比其父更有手段與鐵腕的家夥後,這些臣子們隻能佩服葛天侯這招釜底抽薪夠狠。


  不管是嗣君還是三公子上位,貴族們都有了充分的應對策略,但青婧的出現生生打亂了所有計劃。


  多年來被葛天侯與井稚壓製的不滿,所有計劃被打亂,無法獲取更多權力的憤怒——


  嗣君與三公子的造反大業在擊敗了第一波平亂的軍隊後響應者雲集,然後幹脆利落的敗了。


  葛天侯收到消息正在用膳,差點給粟米粥嗆到,好一會才道:“.……你故意的?”


  第一波大敗理論上應該失去了作戰能力的軍隊和第二波軍隊前後夾擊,再加上叛軍中掌控著精銳軍隊的武將倒戈……老三和老五輸得不冤。


  青婧道:“什麽?”


  “你一早就能解決問題,但你沒有。”葛天侯不解。“明明能讓動亂在萌芽時結束,為何要拖到它長成?”


  “若一開始就結束了,貴族們如何肯放心的投向他們?”青婧道。


  “你要對付貴族?”葛天侯反應過來了。


  青婧點頭。“我既然是國君,那麽,葛天國所有土地都隻有一個主人。”


  貴族的封地是貴族的地盤,和國君無關,國君沒有權力幹涉這種事她是沒法容忍的。


  而這也是她當年被驅逐出玉宮的主因,對待臣子太不容情了。


  人/體實驗還是其次,或者說,隻有無光和望舒是因為這個原因驅逐她,別的人都不是。


  “可你如何能做到讓那些老狐狸聽你的?”葛天侯奇道。


  青婧能贏不是她多聰明,而是因為她控製了擁有軍隊最多也最精銳的幾個貴族,但那幾個貴族是葛天侯一直都想收拾卻也一直沒收拾掉的。


  可是,青婧怎麽做到的?

  幾天就做到了葛天侯幾十年都沒做到的事。


  青婧回答:“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皆懼一死。”


  葛天侯:“.……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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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小說的時候沒感覺古代嫡庶之別有多嚴重,經常能看到庶子代替嫡子上位。開始寫書以後,發現古代庶子私生子想上位,難度簡直高得簡直堪比原始人上天。哪怕曆史上有個因為嫡兄不成器而越過嫡兄上位的趙無恤,最後也是傳位給了嫡兄的孫子,而非自己的孩子,向宗法製妥協。


  明確了繼承權的宗法製能夠沿用幾千年不是沒有緣由的。


  思來想去,給葛天侯的設定就是他老子太作,作到把後宮一大半給得罪死了,然後葛天侯抓住機會聯手自己的嫡母庶母們一起幹掉了他。與其說他敗給了葛天侯,倒不如說他敗給了自己的後宮。


  隻有在後果妻妾合力,再加上前任的合法子女都死光了的前提下,葛天侯才得以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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