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2章 入春
第1881章入春
令馥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伸手幫呂誌淯拂去肩膀和手上的花瓣。
“阿淯,母親知道這次東征虧欠你許多,可家人始終就是家人,無論外人對你如何,你也不能背叛的。”
終於,呂誌淯的耐心在母親說的這番話後,消耗盡了。
他已經允諾這次大哥的婚宴上全力以赴相助,不會生事端了,她還想怎麽樣?
現在又跟自己說這種背叛不背叛的話,難道最先背叛家人的不是她和大哥嗎?
不是他們放棄了自己,和那些留在大梁北境的所有不能撤退的遼軍士兵的嗎,為什麽現在要反過來質問他呢?
呂誌淯閉了閉眼睛,他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否則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背負千年罵名的事兒來。
“母親說的,兒子都知道了,若是沒有其他事了,兒子就先出去待客了。”
令馥雅看著眼前已經比自己還高許多的小兒子,心中在說出那番話後就有些後悔了,可是沒辦法,她想要保住大兒子,保住已故老國公爺的榮耀,就勢必得放棄小兒子。
“算了,你先出去吧。”
兩人相對無言,也就不繼續演戲了。
呂誌淯片刻也不多待,點頭就走出了令馥雅的房間往外麵的花園和大廳去了。
說實話他根本就不喜歡這種場麵上的應酬,他也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隻有這次東征在戰場上認識了很多人,和很多人相處了。
不過今天是他大哥大喜之日,既然已經答應了母親,那就做好。
“哈哈哈,恭喜恭喜!”
“嗬,城主府今日真是氣派啊!”
……
呂誌淯站在一朱紅色的柱子旁,冷眼旁觀著眾人的諂媚寒暄。
看著時辰,府中上下都活動了起來,或是投壺,或是對聯,看著也挺熱鬧。
到了吉時,新娘子司徒憐晴身著鳳冠霞帔,被紅蓋頭蒙著頭,用紅綢在一頭牽著。
另一頭當然是由得意洋洋的大哥呂誌峰牽著的。
喜婆高聲喊著,帶著一眾的人走流程,兩位新人在拜了天地後,新娘子就被人接去了內院裏的新房。
而呂誌峰則是被留下來吃酒了,酒席也就正式開始了。
見一切都告一段落了,呂誌淯並沒有打算鬧洞房,他現在隻想著完成了母親的要求,可以走了。
“大哥,三弟祝您新婚燕爾,和嫂子長長久久早生貴子。”
這番祝賀的話,呂誌淯還是參雜了真心實意的,畢竟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大哥,這種好日子裏,他可以摒棄之前的看法,單純的祝福呂誌峰。
呂誌峰看起來也很高興,但是喝的有點多了,也沒見到呂誌淯是何時出的大廳。
呂誌淯獨身一人,退出了大廳,抱著胳膊往外走。
可就在他剛準備離開呂誌峰的別院時,鄭琦卻突然出現拉住了他。
他的臉色隱藏在黑夜中,說道,“淯少爺,今天可是峰少爺大喜的日子,可不興早早退場的,要是和別人您不盡興的話,不如讓我陪你多喝幾杯怎樣?”
呂誌淯看了眼前的人是鄭琦,鄭宏策的兒子。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鄭琦你該是知道我的,我不愛喝酒。今日我盡興不盡興無所謂,你可得看好了我大哥,得讓他洞房啊讓他盡興了啊,哈哈哈哈……”
呂誌淯一邊說著,一邊笑的混不吝的往院外走。
看著呂誌淯那孤傲的身影,鄭琦冷哼了一聲。
他朝著遠處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靠近,他道,“派人盯住這小子,等今晚酒宴剛停咱們就動手,呂誌淯這個小崽子必須要活捉,這也是我爹下的命令,聽明白了嗎?”
那侍衛道,“少爺,您就放心吧,您事先吩咐好的我們全都備好了,活捉後絕對讓這小子生不如死。”
就在他們暗地裏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時,呂誌淯也已經回到了他的小院裏。
拴好戰馬,他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看著烏黑的房頂心裏總是惴惴的。
他不懂自己在不安什麽,現在都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遠離了那些是非,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呂誌淯忍不住回想起這幾天遇到的所有事,先是榴蓮不願意站隊,但勸自己不要生事否則會內亂,還勸自己趕緊回南遼封地。
然後是母親連番的召見,要求他一心幫助自家大哥,不要背叛。
再就是鄭家的登場,事無巨細的安排呂誌峰的婚宴……
婚宴?對,婚宴!
婚宴上春台城紳士富商很多,可更多的都是熟悉的麵孔,他呂誌淯是個不喜應酬的人,竟然混個熟悉的能有大半。
那就說明,來的人更多的是軍中的人!
呂誌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根本躺不住了,連忙起身換了身深色的衣服帶上用慣了的兵器出門了。
當他剛一走到大街上沒幾米的時候,就看到月色下有個人影跟著他的步伐。
呂誌淯可是這方麵的佼佼者,立馬警惕起來。
他故意把身後的跟蹤者引向了一處十字的街口,緊接著翻身趴在一處低矮的房頂上,立馬就與夜色混為一體,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而那身後跟蹤的人一站在十字街口就慌了,這路口被月色照的很亮。
他根本看不到自己追蹤的人去了哪裏,可就在他剛想轉身去通知其他人時,突然感覺自己脖子一涼。
他慢慢往下看,就看到脖子上抵著一把泛著涼意的刀刃,而與此同時耳後也傳來熟悉的聲音,“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若是不老實,我就一刀下去讓別人給你收屍吧。”
那個尾巴嚇得不行,兩條腿抖著,卻還是不老實的動腦筋。
呂誌淯在他的耳邊說道,“是誰派你來跟蹤我的,目的是要殺了我嗎?”
“尾巴”見呂誌淯沒有直接殺了自己,覺得事情還有轉機,“大爺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麽,我就是找個地方方便一下,碰巧了啊!”
呂誌淯氣急反笑,也不說話,換成另一手掐住“尾巴”的脖子,握住刀的手來到那人身後,往下一沉,就在那人後腰上捅了一刀。
“噗嗤——”
一刀下去,鮮血頓時就湧了出來,撕心裂肺的痛一下包圍了“尾巴”。
“你若還不老實,我手中的刀會讓你知道厲害。你想玩賴的,倒是得看看能不能玩過我,別忘了我是誰。”
呂誌淯的話比起月色都涼薄幾分,也讓那“尾巴”如夢初醒。
對啊,這呂誌淯可是手段極其狠毒的人,自己在硬氣在狡詐,也不是呂誌淯的對手啊!
“尾巴”冷笑一聲,說道,“不愧是傳聞中的呂誌淯少爺,心狠手辣果然是一流的,不過,既然我不是你的對手,那你也別想從我嘴裏得到任何的消息,哈哈哈……”
呂誌淯聽到那人說話氣息變弱,直叫不好,趕緊去掰他的嘴,可還是遲了一步……
那尾巴口吐白沫,臉色在月光下都能看的到鐵青,這是塞在後槽牙的劇毒被咬破了自殺的。
呂誌淯憤恨的錘了下地,不浪費時間的直接搜“尾巴”的身,可從頭到腳都搜過了卻是一無所獲。
這人外形上也找不出什麽特征,看不出是大梁北境的細作還是他們大遼的人。
這下子是真的讓呂誌淯有了心慌的感覺了,若是大哥或者鄭家的人,都還好說。
可若是大梁北境軍的人,那這個地方就不能多待了。
呂誌淯一想到這裏立馬返回暫居的別院,收拾細軟,將值錢的或者容易變賣的東西都帶上,還把自己用慣了的兵器帶了三兩個。
已經入春了,天氣逐漸轉暖,厚實的衣物可以省下不少。
當他將自己的物品收拾妥當後,已經子時了。
呂誌淯牽著馬就要離開,可是當他剛一走出別院門口,就又看到那輛白天出現過的鄭家馬車,和白天那幾個鄭家親衛。
月亮高高的掛著,夜風吹過帶著涼意。
鄭家的馬車在月色下,顯得十分冰涼。
呂誌淯十分警惕,隻見他將右手放在了刀柄處,問道,“你們不應當在城主府婚宴上嗎,現在來這裏做什麽,要來抓我嗎?”
呂誌淯這話說的三分調笑,七分認真。
“淯少爺,您說笑了,我們這些小人哪敢啊,隻是我們奉命前來請您回去。鄭琦少爺說是想跟您多喝幾杯,還望您賞臉啊。”一佩刀的士兵,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呂誌淯沒有接話,大笑三聲後搖搖頭。
那佩刀士兵見狀,直接握上了刀柄但是沒有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