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那得哭一整晚
第216章 那得哭一整晚-
陸伊原本並不是愛穿旗袍愛品茶的人,她性子浮躁,又總喜歡凡事只看陰暗一面。
她自己知道,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沒有修養的小混蛋。
但是許慎之不一樣,他是被人精心養在花坊里的君子蘭,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謙謙君子的修養和矜貴之氣。
他愛喝茶,以至於身上總是有著淡淡的清茶香。
許慎之喜歡的,在潛移默化之下,也變成了陸伊喜歡的。
十八歲那天,許慎之送了她一身旗袍。
許慎之說:「沒想到能送你什麼,隨便挑了一件,希望你以後淑女一些。」
十多天的相處,許慎之慢慢開始接納她這個冒失又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任由陸伊在他的房間里到處留下自己的印記,也忍受她把自己精心沏好的茶吐出來說難喝。
十幾歲的姑娘每天都有折騰不完地精力,從早到晚,從前到後跟著許慎之。
都說烈女怕纏郎。
陸伊覺得自己纏的夠緊了,但是許慎之還是拒絕了她一起睡覺的提議。
好鬱悶。
「好看嗎?」
陸伊換上他送的旗袍,光著腳板從房間里出來,然後張開細細的手臂在他面前展示。
許慎之把蠟燭扶正,然後波瀾不驚地抬了一下眼睛,只是簡單嗯了一聲。
陸伊太瘦了,最小碼的旗袍她也很難撐滿。但是她皮膚很白,在淡黃色的旗袍下顯得格外嬌柔。
雖然跟淑女還差十萬八千里,但是好歹看起來是個像樣的姑娘了。
她彎腰去看蛋糕上的字,披散的頭髮掃到蛋糕上,蹭花了一片奶油,她立馬拽著頭髮起身,像犯了錯的孩子,有些無措地看著許慎之。
「我不是故意的」她鼓著腮幫子,搶先開口。
鬼知道她這個一言不合就送別人見閻王的一針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慫唧唧。
她現在,就是一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小丫頭而已。
許慎之笑的頗為無奈,從身後的盒子里拿出一把木簪,擰著她的頭髮在腦後繞了一圈,然後用簪子別住。
陸伊的心忽然砰砰亂跳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耳根和鼻頭都是紅紅的。
「過來許願」許慎之卻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點燃蠟燭讓開身子。
陸伊於是慌亂又生疏地閉上眼,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許什麼願。
卷密的睫毛一直在微微發顫,殷紅的小嘴一直在念念叨叨,許慎之沒聽清她說什麼,但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吹了蠟燭,兩個人面對面坐著,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陸伊用手背貼了貼發燙的臉,輕聲說了謝謝。
許慎之把蛋糕推到她面前:「不用謝。」
「我等會就走」陸伊冷不丁地開口,惹得他目光有一瞬間的怔愣。
「以後,就不糾纏你了。我說到做到。」
「好」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吃完蛋糕,許慎之還在收拾桌子,陸伊就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只在門縫裡留下一句再見。
許慎之拿著蛋糕帽的手有些發愣,心裡忽然空了一塊。
他是紅三角找人許椹的,結果人沒找到,卻招惹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他自知自己並不是真君子,他是堂而皇之的斯文敗類。
陸伊穿著拖鞋跑的,身上穿著旗袍,頭上的木簪散掉下來。
她就莫名其妙地蹲在路邊抱著木簪哭了起來。
上一次哭得這麼難過,還是因為死了爹,這一次是為什麼?
晚上的風又硬又冷,明明聽見人家小姑娘哭得熱烈悲傷,它卻偏偏要來湊熱鬧,愣是把人家的頭髮吹的凌亂不堪。
許慎之要是喜歡她就好了,哪怕一點點。
陸伊苦累了,就揉著發麻地腿站起身,然後漫無目的地在路上亂晃,晃著晃著,就又晃了回去。
正巧許慎之開門丟垃圾,兩個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上。
「我,我有東西忘拿了」
陸伊慌亂地撒謊,許慎之沒拆穿她,側身讓她進來,然後垃圾也不丟了,反手帶上門。
許慎之就靠在玄關看她找東西,不說話,也不動彈。
裝模作樣在屋裡找了一圈,陸伊尷尬地撓了撓頭,她摸了摸鼻頭又走到門邊,「找不到了,算了,我不要了。」
「找什麼?我幫你?」
陸伊有些小脾氣:「不用,都說不要了。」
她要走,卻忽然被一雙溫熱的手拉住,手指沿著她纖細的胳膊往上,然後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真不要了?」
許慎之湊近她,把滾燙的呼吸灑在她臉上,逼的陸伊滿臉通紅。
「許慎之,你幹嘛?」
「你說呢?」
他手一收,托著她的腰抱起,轉個身,把她抵在牆上。
陸伊心中一驚,雙腿不自覺的就纏住他的腰,然後手掛在他的脖子上。
「陸伊」他的聲音像是陳了幾千年的酒釀,「你走就走,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他本來就沒想招惹她,才十八歲的小姑娘而已,招惹了她,倒顯得自己禽獸不如。
但她卻跟只蟲一樣,偏偏往人心眼裡鑽的。
陸伊硬著脖子撒謊:「我回來找東西。」
許慎之的手扶著她的軟腰壓近:「不是找我?」
「我……」
「陸伊,你可能不了解我。我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壞起來可以讓你整晚哭。」
陸伊覺得自己也不是好人,所以她沒有明白他口中整晚哭的意思。
「你要是回來了,我可能就不會放你走,現在我給你一分鐘考慮時間,你說不要,我就立馬放開你。」
既然是斯文敗類,那就得先禮後兵。
陸伊聽得一頭霧水,感覺自己有些滑掉,就抱著他的脖子,身子往上蹭了蹭。
她問:「不要什麼?」
許慎之動了動薄唇:「我」
鹿一樣的眼整的渾圓,陸伊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她悄悄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壯著膽子用唇貼著他的壓了幾秒。
放開之後,她又才開口:「你同意跟我一夜。情了?」
「不」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垂,敏感又陌生的挑逗,讓陸伊不由得渾身打了個顫。
「不是一夜,是夜夜。」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許慎之已經把她的眼淚都揉了出來。
整個人像是一隻很好欺負的貓,掛在他身上,任由他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