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厲薄奕的臉色比許希還要精彩,小聲的咒罵著許希:“王八蛋,居然真的沒和程悅說“注意事項”,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還沒等厲薄奕說完,許希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足以迷死人的笑容:雖然濃茶能解酒是流傳了很多年的說法可是我在這裏還是要給你普及一下解酒的基本知識,免得我說的“濃茶不能解酒”,你是左耳進,右耳出……
李時珍曾經說過酒後飲茶,傷腎髒,腰腳重墜,膀胱冷痛,兼患痰飲水腫、消渴孿痛之疾。
未彝尊也說過酒後渴,不可飲水及多啜茶。茶性寒,隨酒引入腎髒,為停毒之水。今腰腳重墜、膀胱冷痛,為水腫、消渴、孿。
而現在的現代科學已證實了他們所說的酒後飲茶對腎髒的損害。據古人的養生之道,酒後宜以水果解酒,或以甘蔗與白蘿卜熬湯解酒……”許希喋喋不休的說關於濃茶解酒的危害,還扯出了古人的說法,程悅被說得一臉的“古怪之色”,我被說得一頭霧水,怎麽突然間許希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厲薄奕扶額,沉默不語,隻是在見到我要試著打斷許希的話的時候,拉了我一下,小聲道:“別插嘴,打擾了他的興致,他怕是要更加說個沒完了。”
我看許希說得非常沉迷,對厲薄奕小聲說道,厲薄奕看到許希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這一邊,也就小聲回答了我的疑問:“天才病啊。”
許希從小就是一個天才,無論什麽東西都能自學,而且學得極為出色,在厲薄奕的那個階層是個遠近聞名的天才,但是他也因為這個而有了一個病症,那就是見不得任何一點與他認知不符的事情。
這次程悅說的“濃茶可解酒”,違背了許希所認知的醫學知識,他就下意識的變成了醫生的“形態”,開始“醫生”的說教模式。
如果是別的情況,反正是許希擅長的領域,許希也會隨機變成其他角色,就是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如果別人犯了常識性錯誤,而自己偏偏知道……許希不會變成其他的角色,而是像之前見到那個笑眯眯的許希一樣開始勸告,那還好些,起碼看上去正常,不像什麽精神分裂。
“那……許希怎麽能變回正常。”我看著許希的模樣,總覺得心裏特別的寒顫,一個好好的人突然變了一個人格,和以往的行為大相徑庭,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讓他過完醫生的癮吧。”厲薄奕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要程悅不反駁,再過一會兒他就自己恢複正常了。”
前提是程悅不反駁。
看程悅被訓得抬不起頭來,一副快要哭的模樣,我覺得程悅是生不起心思來反駁許希的,不過程悅這樣子也太可憐了,而我又不敢上前去幫程悅,誰知道這許希是不是還有什麽“注意事項”,要是我貿貿然的就上去幫程悅,和許希作對,許希要是訓得不停,那不是更加遭罪嗎?
“程悅……”我叫了一聲程悅,程悅和許希都看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沒事,卻在許希轉過頭繼續開訓的時候,向程悅做口型:“乖乖聽訓,他把醫生的癮過完了就沒事了,忍耐一下,不要反駁,最好還附和一下。”可能是我和平時說話的速度一樣,隻不過是沒有發出聲音,程悅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她看不懂我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幫程悅了,厲薄奕站了起來,對許希說道:“你說了那麽多,她要是還不知道的話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等回頭劉望醒了,我們會和劉望說的。”
厲薄奕這麽說,許希才停止了對程悅的說教,反倒是針對厲薄奕開始了說教:“你啊你,上次聚會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平時什麽酒都來者不拒,還混合著喝,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模樣……幸虧還為時未晚……唔。”許希還沒有說完,就被厲薄奕從後麵捂住了嘴巴,整個人被厲薄奕抱得緊緊實實的,厲薄奕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想把我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嗎?”
許希被捂住了嘴隻能“嗚嗚嗚嗚”的發聲,掰又掰不開厲薄奕的手隻能不停的掙紮。
“厲薄奕,你幹嘛,阻止了他,為什麽還不放開?”我急忙說道,厲薄奕這種行為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聚會來了這麽多人,肯定不是每一個都是厲薄奕的朋友,也不是每一個都知道厲薄奕的身體情況。厲薄奕這麽“眾目睽睽”之下,捂住了許希的嘴,阻止許希說出有關於他的情況,肯定會惹人生疑的。
“阻止他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控製他的行為,一會兒他就會恢複正常了。”厲薄奕不緊不慢的說道,好像控製許希一開始就是為了讓許希恢複正常。
能來參加這種“私人聚會”的,應該都是對許希了解的,包括許希這個“天才病”,聞言,都露出了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還有人“隨聲附和”:“也是,蘇小姐和程小姐不了解許大美人,控製許大美人的行為是見效最快的方法。”
“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也可以選擇聽許希喋喋不休的說教,不過剛開始還好,許希繼續說下去簡直就是噩夢,比自己母親的嘮叨還要可怕,什麽耐心都會被耗光的。”
“就是,之前我在他麵前彈鋼琴,不小心彈錯了一個音符,他訓了我一整天,從早上十點訓到晚上十一點多,我崩潰到看見鋼琴都顫抖。”
“薄奕,你要是沒有力氣,抱不住他,跟哥幾個說一句,哥幾個肯定幫你,這許希換個樣子,簡直不是人可以招架得住的。”
許希一直在不停的掙紮,掙紮了幾分鍾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看向我們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後換做不好意思,厲薄奕這才放開了許希,扭了扭手腕。
“不好意思,我的病又犯了,我一碰到和我認知不符合的事情就控製不住,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會恨不得鑽地洞”許希很是尷尬的對嚇得夠嗆的程悅說道。
我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記得嗎?”
“為什麽不記得?”許希更加奇怪的說道,很是疑惑我為什麽會問出這句話。
“你的情況有點像是……”我有些難以啟齒。
“人格分裂對吧!”厲薄奕淡定的說道,我瞪了厲薄奕一眼,這種話能在這種場合說嗎?看他們對許希的維護,這不是捅馬蜂窩嗎?
許希卻是完全不在乎,應該說他又變回了那個“醫生”的許希了,一群看熱鬧的人麵麵相覷然後做鳥獸哄散,大概是因為怕許希“喋喋不休”吧!
“人格分裂又叫做多種人格症,指一個人同時具有兩種或多種非常不同的人格。
患者行為的差異無法以常人在不同場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為來解釋,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每個人格有其個別的姓名,記憶,特質及行為方式。
通常原來的人格並不知曉另一個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現的人格則對原來的人格有相當的了解.新人格的特質通常與原人格特質相當不同。”許希又開啟了說教模式,這次因為沒有人反駁他,他看上去心情特別好:“雖然我不是什麽人格分裂,純屬於看不慣和自己認知不符的事情和事物,因而下意識的轉變自己的角度和處事位置,不過的確很像性格分裂,蘇小姐這麽認為也是在所難免的。”
“嗬嗬”我隻能用傻笑來掩飾我的尷尬。
許希麵對我“默認”的表現顯得很滿意,又繼續給我“普及”了有關人格分裂的有關知識,普及了差不多快要半個小時。
期間我看了好幾次厲薄奕,希望他能製止一下許希的行為,厲薄奕卻一直在那看篝火,好像篝火裏有什麽在吸引他一樣,對我的“求救不聞不問”。
“實在抱歉”結束了的許希看到我快要崩潰,很是“愧疚”的向我道歉,我勉強笑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沒關係,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會注意言辭的。”絕對不會讓這個許希再有“說教”的機會,如果這個許希再說教一次,我絕對會選擇去死。
雖然許希一直是在說教,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說教越來越像“魔音貫耳”,讓我有種恨不得撞牆死的衝動。
經過剛才的事,程悅對待長相漂亮,說話也輕言細語的許希可謂是“戰戰兢兢”,生怕一不注意,又觸犯到許希的注意事項。
“程悅,給我杯茶。”厲薄奕對程悅說道,程悅一哆嗦,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我和厲薄奕說道:“剛才許,許希不是說喝酒之後不能喝茶嗎?”估計是被許希嚇得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了。
這個聚會的飲品沒有飲料,再加上一群人時不時的就來向我表示“敬意”我也就隻能陪他們喝酒,雖然自從聚會開始,我就一直在喝,好在擺在我麵前的不過水果味道的雞尾酒,酒精度簡直是可以忽略不計。
而厲薄奕因為一個從國外歸來的朋友,興致一起也幹了半瓶白酒,我根本就攔不住,幸虧那種白酒的度數不是太高,而且厲薄奕喝了半瓶之後,那個朋友就攔住了厲薄奕,說:“心意到了就行。”厲薄奕也就放下了白酒,沒有非要幹了那瓶白酒。
許希剛才的“酒後不可飲茶”估計已經變成了緊箍咒牢牢的套在了程悅的頭上了,剛才許希的嘮嘮叨叨著實是可怕。
“……”許希看了顯得左右為難的程悅一眼,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他們喝得不多,酒精度也可以忽略不計,你茶泡得清一些就可以了。”
程悅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著手給我們泡茶,程悅泡出來的茶,聞之芳香撲鼻,喝到嘴裏很是清香,茶湯清澈,一兩片茶葉飄在茶水上,如同一葉扁舟漂泊在小湖中。
她先遞給了厲薄奕,潔白如玉的手指在紫砂杯子的對比下顯得格外顯眼,我才發現程悅不僅是臉蛋漂亮,而且她也有一雙修長,潔白無瑕的手,講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手。
厲薄奕接過杯子,程悅才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的手看,眼神滿是疑惑不解:“蘇小姐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的臉看,我的手有什麽問題嗎?”程悅還反複查看自己的手,生怕自己的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隻不過是我第一次見到程小姐這麽漂亮的手,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而已。”
程悅羞澀的低下頭,不停的撫摸自己的手:“我媽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一定要像嗬護臉一樣嗬護自己的手。”
道理誰都懂,愛美的女人平日裏也會用那些護手霜等等的東西,可是手和臉是不大一樣的,用到手的地方實在是不少,長時間寫字會手會長繭子,彈鋼琴手會長繭子,用冷水手會生凍瘡,某種程度上,手比臉更加難以嗬護。
“程小姐泡的茶很不錯,學了幾年就有這種程度,程小姐不是天賦過人,就是刻苦用功。”厲薄奕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突然對程悅說道:“能有這麽一個妻子,是劉望這個“流氓”的福氣啊!”
程悅的臉色僵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哪,哪有,不過是泡茶而已,算不得是什麽的。”
我雖然不知道厲薄奕是在打什麽主意,不過程悅的確出色,我也就附和了幾句:“過度謙虛可就是驕傲了,程小姐不僅漂亮,端莊有理,還這麽多才多藝,當然是劉望的福氣了。”可惜是劉望的福氣,看今天這劉望的表現,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好珍惜程悅?
再好的人,如果不懂得去珍惜,那也是白糟蹋了。
程悅麵對我和厲薄奕的誇獎,隻是勉強的笑了笑,急忙遞給我一杯茶:“雖然這種水果味的雞尾酒沒什麽酒精,可是女孩子還是不要喝酒的好。”看樣子程悅知道了如何成為劉望的妻子,卻還是沒有從劉望剛才的“醉話”走出來,當然對要成為劉望妻子的話較為抗拒,不過……女孩子,嗬,我現在都已經是老女人了,“女孩子”這三個字隻適合二十五歲以下,沒有生孩子的年輕女性使用,哪怕結婚了。
而對我這種三十歲的女人不適合,哪怕我還沒有結婚。
“雖然喝酒的確不是好行為,可是我要工作,喝酒應酬也是工作中重要的一環。”我微微笑道,我在老齊的公司上班,最重要的就是要拉業務,應酬交際最重要的就是喝酒,就是我不想喝酒,不想抽煙,也隻能去學,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活著是要適應環境,而環境不可能來適應我們,之前碰了那麽多壁,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你……要工作?”程悅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目光在我和厲薄奕身上來回流轉:“厲三少也同意了?”
“為什麽不同意?”我有些好笑,我又不像以前一樣什麽都要任由厲薄奕擺布,現在也是有一些自主的權利了,隻不過最近沒有去公司而已。
程悅嘴張了幾下,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當她看到厲薄奕的時候,握了握放在膝蓋上的手,鼓起勇氣對我說道:“因為蘇小姐應該不缺錢花吧?而且就是要工作,偌大個厲樺難道沒有蘇小姐的位置,要讓蘇小姐如同普通人一樣去為生計打拚?”
我之前倒是因為厲薄奕的原因,做過一段時間厲薄奕的貼身秘書,不過與其說是厲薄奕的貼身秘書,倒不如說是把自己和厲薄奕綁在一起,形影不離。
還是在老齊的公司上班比較好,就算老齊的公司不是多大的公司,可是好歹能讓我發揮作用,不像一個廢人一樣,什麽都隻能依靠厲薄奕。
想到這裏,我笑著對程悅說道:“我不一定要事事依靠厲薄奕的吧?我喜歡我現在的工作,不願意放棄,而且我也覺得特別打發時間,總好過一天到晚不是逛街就是美容、打麻將,然後一天時間就那樣子過去,那多沒有意思啊?”
程悅聞言,仔細思索了一下,然後對我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也是,把自己關在與外界隔絕的地方,隻會花錢和三點一線的做那些事情,的確非常無趣,多謝你提醒。”程悅說到這裏,我有些茫然,謝我做什麽?我提醒她什麽了?
“劉望的家裏人該不會要你安安分分的做個家庭主婦吧?”厲薄奕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記得劉望的奶奶和母親都是比較傳統的婦女,都是家庭主婦包括劉望的大嫂,劉望的大嫂本來也是個女強人,嫁給劉望的大哥後,因為還在繼續工作,總是發生矛盾。後來雖然劉望的大嫂堅持成功了,可以繼續工作,可是工作也換了職位,不再是那種拋頭露麵的了,成了半個家庭主婦了。”
“不是吧?”現在的時代,還有那麽老思想的人在?女人也可以頂起半邊天,而且不工作會和社會脫節的,到時候也會變得特別的無趣。
程悅苦澀的點了點頭:“我倒是沒工作,隻不過我喜歡參加那些大型的比賽,不過也不是那種上電視的,而是比賽書法啊!水墨畫什麽的,都是比較安靜的,可是劉望的母親說讓我不要再去參加那些比賽,因為有些比賽是在國外,拋頭露麵不大好。”
“正常”厲薄奕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有幾個我們這階層的女人結婚了,還去工作或者去參加那些比賽的,在我們所在的“社會”說到底不過是娶回一個生育工具和一個可以擺設的花瓶而已。”
我急忙問道:“那你答應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個小時,我覺得程悅是那種乖乖女,如果是藍月那種小野貓就不會乖乖任人擺布,可是如果是程悅的話就不一定了。
讓我鬆一口氣的是,程悅搖了搖頭:“我有些為難,所以我隻是說我要好好考慮一下,然後劉望的母親就很不高興的走了。”
“你這是得罪婆婆了,你那婆婆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許希還是坐在劉望的旁邊,劉望還是靠著許希打呼嚕,許希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劉望的母親脾氣不小,當初和劉望的大嫂掐得不共戴天,甚至要逼著劉望的大哥離婚,劉望的家裏人沒有一個同意的,奈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差點就真的死了。不得已,隻能勸劉望的大嫂放棄工作,劉望的大嫂也要強,死活不肯低頭放棄工作,選擇了離婚。
關鍵時刻是劉望的大嫂懷了孕,這劉望的母親才不逼著兩人離婚,不過也借著懷孕的機會,要劉望的大嫂辭職,回家好好養胎。
不過劉望的大嫂可不是好拿捏的,咬死了要離婚,光是去醫院要打胎就去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我們幾個得到消息去把她攔下來了,最後一次劉望的大嫂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我們怎麽勸她都不聽,隻能逼著醫生不給她做手術,劉望的大嫂轉頭就要去別的醫院。
劉望卻偏偏嘴賤,說什麽“我們一群人的家世也不是吹的,你去哪個醫院都沒用,哪個醫生敢給你做手術?”劉望這麽一嘴賤,劉望的大嫂就要往樓梯摔,還揚言“絕不和那老妖婆共住一個屋簷下”。
把我們嚇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後來劉望就跑去和他母親訴苦,因為劉望的大嫂懷著孩子,非常重要,不能有一丁點閃失,最後的結果就是劉望的哥哥嫂嫂搬出來住,而且劉望的母親絕對不能再逼劉望的大嫂辭職在家做家庭主婦,這件事情才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