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遠處有片瓜地
夜夢輸很是豪氣的在驛芳庭的三樓要了個雅間。
這驛芳庭在這座城的地位好比出雲樓在出雲鎮的地位相當。
店小二先是疑惑的看著夜夢輸跟葉澤。要說他二人的裝扮在見慣了富家公子將門貴胄的店小二眼中是萬萬在驛芳庭消遣不起的。更不用說在三樓的雅間了。
可是當他看到跟著進來的秦思鹿，眼珠子就不會轉了。整個王朝不去說，起碼在這旗兆道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的水土才能養就這樣的神仙氣質。
要不是秦思鹿在一樓食客驚訝的眼神中穿過一樓大堂一直是跟在夜夢輸身後，甚至還有意的讓出葉澤半個身位，這個混跡多年，識人眼光老道的店小二絕不會懷疑葉澤跟夜夢輸就是秦思鹿帶在身邊的小扈從。
如今的江湖，不僅有錢有勢的貴公子出門會帶幾個隨身美嬌娘，一些府中的大小姐出門逛個街，踩個吉頭，帶幾個小白臉也是很常見的。既能充當隨從，也方便小姐們時時刻刻雅玩。
可是秦思鹿在進到三樓雅間一直都是走在二人身後，店小二心中確定，這兩人肯定又是別郡的豪門望族大公子吃飽了撐著出門遊曆江湖的。一路上大手大腳花光了銀錢，入鄉隨俗了。
三人進了雅間。
夜夢輸跟秦思鹿二人根本就沒去看房間裏為了彰顯酒樓檔次擺放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掌櫃的從外地帶回來的新奇小物件。
葉澤就不一樣了。他哪見過這些。當初在出雲樓被掌櫃的捧為鎮樓之寶的彩釉大肚瓶放在這裏的瓶瓶罐罐中，怕是都差上幾個級別了。
葉澤沒見過世麵不假，也不能在店小二麵前丟人。盡量用餘光掃視著房間裏的擺設。還不住的搖頭，已經確信三人不俗身份的店小二還以為這位遊曆的公子哥對這雅間的環境不滿意。
秦思鹿在夜夢輸身邊隔了兩個位置坐下。嘴角微微翹起，眼神迷一般。惹的店小二七魂八魄都給勾了去。
“喂，喂，喂，看夠了嗎？”夜夢輸打斷店小二的仙境。
店小二趕忙低頭致歉。躬身站在夜夢輸身邊站著。眼睛還時不時的飄向對麵的秦思鹿。
夜夢輸一陣笑其沒見過世麵的白眼。
“菜就不用點了，想來我說的你這也沒有，你讓廚房把你這拿手的，上的了台麵的菜都上一份，另外在來兩壺九醞春酒勉勉強強吃兩口”夜夢輸一邊說一邊朝葉澤投來詢問的眼神。*…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葉澤很是老道的點了點頭。
秦思鹿淡淡一笑。
“這位公子，拿手菜是沒問題，可這九醞春酒，小店真是沒有。要不給您換兩壺上好的汾酒？公子嚐一嚐便知道了，隻要五.……”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解釋道。
夜夢輸一揮手打斷店小二。
“咳，算了，出
門在外總比不上在家啊，你看著來吧，抓緊把酒菜伺候好了，一會爺喝開心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得咧，貴客稍坐，酒菜馬上就到”店小二本以為夜夢輸此時就會慷慨解囊賞他，聽到夜夢輸的話雖說有些失望但也沒急於一時。
葉澤自顧自點點頭。
也許店小二下樓告訴掌櫃三樓這三位客人身份很是不一般。掌櫃的交代廚房先停了其他客人的菜，優先伺候這桌貴客。
三人還未說上幾句話。酒菜就陸陸續續送進來，擺滿了整張圓桌。
葉澤看著滿桌的美味，心中盤算著，這桌菜比那個紅袍美娘身上的饅頭到底哪個貴些。
等到店小二退下，葉澤顧不上在秦思鹿麵前留個好印象。伸手就掰下一條肥美冒油的雞腿大口的啃起來。
夜夢輸雖然沒有像葉澤直接上手。但吃相也好不到哪去。手裏的筷子就像沙場將軍點兵，一時間嘴裏也是塞的鼓鼓囊囊的。
秦思鹿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有打攪二人的狼吞虎咽。
要是讓那個店小二看到此時二人的吃相，心裏難免又會起疑。
在二人一陣風卷殘雲時，葉澤一邊把一塊沾滿香料的醬牛肉送進嘴裏，一邊偷偷的看著秦思鹿。
這位秦姑娘並不像一般的小家碧玉，吃點啥都能挑出刺來的那種。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下筷倒是準確無誤。不管是魚是肉，她都嚐。幾口菜，就一口酒。很是自然。
“秦姑娘，你們這是從哪來啊”桌上的菜已經被葉澤二人掃蕩的七七八八，葉澤開口道。
“我家與夜公子家祖上是世交，在神玄城做點小生意。因為我想出來看……出來走走，夜伯伯便讓夜公子一同也好有個照料”秦思鹿有些莞爾笑道。
當秦思鹿說道神玄城的時候，夜夢輸夾菜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又立馬專心自己麵前的那條黃魚去了。
葉澤當然沒去過那傳說中的神玄城。隻是當今這天下，沒去過神玄城的有，沒聽過的可就真不多見了。
對於這座天下首善之地。在葉澤這樣的人眼中，絕對是可望不可即的。至於秦姑娘口中的小生意，想來也是他這個鐵匠少年所不能望其項背的。
葉澤立馬對這對兄妹肅然起敬。心中也不免釋然，夜夢輸雖然裝扮奇怪，也不是尋常小地方的小老百姓的樣子。更不用說仙子一般的秦姑娘了。
“秦姑娘，你這眼睛.……”葉澤剛一開口，發現自己不該這麽問，立馬歉意道。
“沒事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故事，就是一般的小時候生了場病，之後就這樣了。這麽多年也習慣了，你也看到了，正常的生活是沒問題的，”秦思鹿很是大氣的說道。
“秦姑娘真是……”
“來，來，英雄不問出處。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走一個”終於停止了大口朵頤的夜夢輸打斷葉澤想繼續讚美秦思鹿。
對於夜夢
輸的自來熟，葉澤倒是挺舒服。自己本來就是沒心沒肺，相處起來就少了很多規矩。
沒多久，兩壺上好的汾酒就被三人喝完。
葉澤雖說不上酒量驚人。但陳老頭頓頓離不開酒。長年累月下來，葉澤也喝了不少。夜夢輸似乎酒量不行，幾杯下去臉上就泛紅，配上他那一頭的黃發，想著都滑稽。
秦思鹿依舊麵不改色。
她每次沒有一口飲盡，也沒有小貓舔水般淺嚐。總之就是自然隨性。
要說夜夢輸這貨是明麵上的自來熟，那秦思鹿就是發至內心的沒把葉澤當外人，平時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
三人喝光最後一杯酒，夜夢輸朝秦思鹿挑了挑眉。
後者抬起如蔥般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碰了下鼻尖。
葉澤看的如癡如醉。這畫麵可比這汾酒更醉人啊。
秦思鹿起身衝葉澤莞爾一笑。
葉澤還在陶醉秦思鹿先前那碰鼻一笑，哪裏能發覺這一笑中的不懷好意。
秦思鹿緩步走出雅間。輕輕的帶上門。
“秦姑娘這是？”葉澤疑問的看向夜夢輸。
“女孩子家家的不方便”夜夢輸笑道。
“不方便？”要說秦思鹿的笑葉澤發覺不出什麽端倪，但夜夢輸這一笑，傻子都能看出陰謀的味道。
葉澤警惕的看著已經站起身走到窗邊的夜夢輸。
隻見夜夢輸推開窗，仰頭重重的吸了口氣，像是要驅散酒氣。
“你水性如何？”夜夢輸轉頭問道。
葉澤一時間很是茫然，這兄妹兩唱的是哪出啊。難道神玄城還有什麽規矩？
“這酒足飯飽了，來點水果真不錯，在我家那裏有種西瓜，一年雙季，不僅夏季有，這冬季的味道更甚，汁多肉嫩，冰涼透心”夜夢輸轉頭看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
葉澤也站起來走到窗邊。
“趕巧了，你看到那邊的水泡了嗎，那裏就有這麽一片瓜地，我跟那老頭很熟”夜夢輸伸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水泡。
葉澤順著夜夢輸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這驛芳庭背麵竟然臨水。雖說此時春的味道還遙遙不可期，但冰已經解了，葉澤看著平靜的水麵透著濃重的寒意。
還沒等葉澤反應過來夜夢輸問他的話。
“噗通！”
夜夢輸直接翻窗縱身一躍，跳入水中，不見蹤跡。
葉澤楞在當場，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是……
樓下一陣喧嘩。
不一會雅間外的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哎呀，別讓那兩孫子跑了”是那個店小二的聲音。
葉澤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被推開雅間木門。
“這孫子是要.……”葉澤重重一拍腦門。
“噗通！~”
真是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