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東行
蘇挽辭眼裏不舍漸重，咬著紅唇糾結道：“走吧，有機會我就去找你。記著，來日戰場之上一定打贏南宮扶蘇！”
樓西月看著比武台上那道被龍鱗刺出的痕跡，雖然劍已經被拔走，持劍的人也走了，可劍痕依舊在。
“好。不過蘇兄，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樓將軍但說無妨。”
“那道劍痕，那塊大石。事後差人送到戎州城！”
“好！”
城外黑雲壓城城欲摧。
楊孟君看著戰意高昂的萬餘鐵甲，抬高視線看著迎風而動的楊字大纛，久久不語。他在等，等南宮扶蘇回來。
佻達如李邇叁也知道此刻楊孟君心情並不好。
章明漢看了看這些“新兵”，心裏也是感慨萬千，“揚威軍能夠再次擁有如此雄壯之軍容，大將軍也能含笑九泉了。”
“嗯。”
見楊孟君答話，雖然隻是一聲輕“嗯”，章明漢也終於鬆了口氣。
“孟君啊，就容我倚老賣老一次。扶蘇做的對，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但也錯了，而且是非常離譜的錯，因為他是大唐軍人。不過從兄弟的角度來看.……”
楊孟君終於笑了笑，“誰言世上隻有一個趙星河，一個吳衝？多大點事兒嘛，以後再碰上樓西月，盡管讓扶蘇自己去打！”
“不過，暫時我還不能回去瀘州主持揚威軍軍務。就請章爺爺別嫌麻煩，和我這兩位結義兄弟一起治理揚威軍。”
“三弟，四弟。這位老將軍乃章明漢，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我就說一句話，他便是把吳衝領進門的師父！你們兩個協助老將軍整頓訓練揚威軍，絕對錯不了！”
“三弟，回去以後你親自上書朝廷，替老將軍討要一個官身。”
“別！孟君，你好意我領了。不過做官什麽的就不用了，隨便給我安排一個都尉校尉的便可。不過以後揚威軍的大纛，必須我親自來抗！”
……
浮雲悠悠。隻是溪流淺似愁。
驛路之上，楊孟君南宮扶蘇舍棄了馬車，雙雙策馬而行。
南宮扶蘇就說了一句話，“對不起。”
楊孟君也隻答了一句，“客氣什麽？”
話很少，也沒有過多解釋，更沒有過多追問。但兩人都明白，這個坎算是過去了。
樹林殷殷，楊孟君盤坐在樹下，拍開一壺杏花酒丟給南宮扶蘇，自己又打開一壺，笑道：“不算太虧，最少瀘州算是徹底安穩了，而且西蜀朝堂也注定更加動蕩。”
南宮扶蘇不解道：“這是為何？”
楊孟君飲著美酒悠然道：“蘇家在瀘州一代的影響力不言而喻，蘇言辭也一定會遵守承諾協助我南唐撫平民心。隻要蘇言辭這麽做了，蘇之祥就不會好過。”
“別忘了，西蜀朝堂可遠比咱們朝廷更加爾虞我詐。如今孔昭出征在外，西蜀朝堂一言九鼎的除了李策之外就還有蘇之祥和和黃家兄弟。碰巧，這兩人還是你死我活的政敵！這麽一個私通敵軍的罪名把柄，黃家兄弟豈能不把握機會？而孔昭也一定明白前因後果，隻要他不想朝中大亂，便要親自回朝主持大局。一旦孔昭回去了，江山城豈不安全了？有東方玄機協助吳衝，趙星河根本不可能攻的下。而且，今日放走樓西月也沒什麽打不了的。西蜀的命脈一直都是星河昭昭，而非樓西月和諸葛仁。或許有一天.……你我還能和樓西月同朝而謀呢。”
南宮扶蘇張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原來.……你才是幕後黑手啊。”
楊孟君皺眉道：“話不能這麽說，我什麽也沒做啊。既沒有讓蘇家比武招親，也沒有讓樓西月前來，隻是沒有殺他而已。這管我什麽事？”
“你狠！殺人不見血！”
“哈哈，多謝誇獎，跟東方玄機待久了，陰謀詭計也用的順暢許多了。”
頓了頓，楊孟君神色逐漸沉重起來，“這次也算是一舉兩得。那深水老王八肯定能把握住我的行蹤，接下來就看他上不上勾了！”
南宮扶蘇問道：“老王八？到底是誰啊？咱們這趟出來到底幹什麽？”
楊孟君冷冷道：“有人想要我的命，隻不過他在暗，我在明。如果我一直和揚威軍待在一起，他保準不會動手。隻有我出來了，他才有可能突下殺手。這樣東方玄機也能配合我徹底將他一網打盡！”
“隻不過這人現在是誰還不能告訴你，一旦你也卷進來，我肯定沒有一點事，李毅也不敢把我怎麽樣。隻是你和南宮策老將軍就得難受了。”
南宮扶蘇白眼道：“我都跟你出來了，能脫身？”
楊孟君笑道：“這又不是咱們去搞別人，是等著別人來暗算咱們。隻要你穩住，事後說不得還有好處呢。”
南宮扶蘇不耐煩地擺擺手，“行，都聽你的。娘嘞，後麵要是有啥好看的姑娘，可得給我撮合一個。你是沒看到樓西月和蘇挽辭卿卿我我那樣子。”
“哈哈，好說好說。”
“不對！相貌必須得比蘇挽辭好看才行！媳婦也不能輸給他。”
“得。”
就如楊孟君所言，有時候殺人還不如不殺。樓西月不死，攻伐西蜀的腳步必然會慢上許多，甚至還會死更多袍澤。但樓西月從來都不是決定西蜀存亡的關鍵人物。如果今天是趙星河在此處，哪怕李毅親自攔著，楊孟君也會把他給斬了。
如果樓西月不死，蘇家就算有一百張嘴也難以解釋。黃浩黃奕兩兄弟這些年處處被孔昭壓製，而孔昭的派係也越來越大，尤其是諸葛仁樓西月兩人的入仕。這麽一個削弱孔昭的天賜良機，黃家父子豈能不在意？
而他所言的另一回事兒，也就是他和東方玄機密謀良久的一次行動。目的就在於能夠廓清超綱，為南唐在前線作戰的士兵提供一個安穩的後方。
需要楊孟君親自下水做誘餌才能釣上來的老王八，其官位勳爵豈能小了去？南唐有幾人有這份本事？
西蜀南唐，隻能慢慢蠶食，慢慢打，再也沒有第二條終南捷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