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疊加困惑
見著無虛蒼白的麵貌，玲兒連忙衝上前去幫忙接扶著，“師父呢？”
“師父說他要在外麵護陣，叫我們良辰吉時一到，也跟著出外護陣。”利玄指著外頭點點的螢光逐漸散發而出。
玲兒聽著這句話，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做回應，看著無虛的神色，玲兒停頓了幾息，雙頰逐漸紅潤起來，下一刻就將頭額合迎了上去，輕輕的點了無虛的雙唇，“一定不會有事的，葉缺很厲害，我、我會在外麵準備好宴會的，到時我們大家在一起慶祝師兄身體的康複。”
無虛愣了愣，輕觸著自己的雙唇，隨即回過神來，“我知道了，那我要.……”
“青蔥大餅，我已經杆好了。所以……請你一定要安然無恙。”說著說著，玲兒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院。
利玄看著玲兒的背影，拍了拍無虛的後背，“別讓我們等太久，特別是玲兒，她可是再也等不下去了。”“我知道。”無虛點了點頭。
利玄笑了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在一旁旁觀的葉缺，聽著無虛他們的對話，搔了搔腦袋，有點丈八金剛摸不著頭緒。
“久等了，從未發現原來軒轅官是如此龐大，以前總是踏劍一眨眼就衝出了，沒想到用走的這麽大。”無虛調侃自己的笑道。
“沒有等很久，反正時辰未到，別太緊張。”葉缺一邊說著，手中的雙指不斷掐指連算著。
看著葉缺如此忙碌，無虛隻是靜靜的站在了陣心中央處，不知該做何事才好。
注意到無虛的視線，葉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衝到後方撿了些玉瓶跑了過來。
“呃，你可以坐下來，這裏有些提神丹，需要嗎？”
無虛淡笑的搖頭示意，“剛在屋內，師兄都把我當藥罐子塞足了，就連午餐也沒吃那麽多。
看著無虛誇張似的拍打著肚皮，葉缺笑了出來。
“其實我比你還緊張，但看著你現在這樣，不禁好多了。”看著無虛那逗趣的模樣，葉缺說道
“不要緊張，就算失敗了，師父他們也不會責難你的。”無虛看著雙眉間有著淡淡愁苦的葉缺，聳了聳肩。
“但我會怪我自己，我，再也經不起生離死別了。”葉缺看著腰際間掛著的白赦令，搖了搖頭感歎道。
“這世界本是如此，當年我和師父他們被困在天魔幽魂陣時，我心裏頭就隻有一個念頭。”看著葉缺好奇的神色，無虛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會才說道出來，“那就是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坦若我的犧牲能換的摯愛的師門逃出生天，那有何不可？所以我就傻呼呼的締結魂契，但假如早知道之後會鬧的眾人忙的雞飛狗跳，我早就.……話說回來，我也沒有半點自主之力就是了。”無虛苦笑道。
看著無虛坦蕩的模樣，葉缺仿佛看到喜兒的影子重疊在其身上。
“不會的，很快的你就能夠跟他們重新為伍了。”葉缺深吸了口氣。
興許人生定當生離死別，誰都不能逃出這輪回之間，誰都不行.…即便修仙者，能安享晚年，破虛飛升也不過就屈指可數之數，但…
葉缺瞧了眼無虛，手中那繪製在竹簡上的陣圖，猛然的爆裂撕散，隨風紛飛開來。
“.……是現在，曾經有人這樣跟我說，修仙者求的不是長生不老，而是無愧天地，說真的我所能做的事情實在很有限。”葉缺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而你是我見過無愧天地的其中之一。
是啊，拯救不了的人太多，喜兒、書靈…身處在這芸芸眾生之間，越走下去，那股糾結於心頭的無力感，就越加的沉重始終不曾揮散而去。
“但這次我會跟老天拚上一搏，哪有好人殞命，禍害千年的道理，真有如此，那便太可笑了。”葉缺的手一張羅而開，五柄五靈仙劍頓時竄飛而出，分別站在陣的外環之上，五色的仙虹竄上天際。
看著那仙虹內的獸靈，無虛搓揉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分別是，朱雀、青龍、白虎、玄武、黃麟，五靈聖獸體貌莊嚴的仰望著蒼穹。
葉缺淡然道，“陣啟。”
昏庸的天際頓時天雷奏鳴，五色的仙虹和雷電糾結奔落於空，地上的陣圖也發出耀眼燦攔的雪白色光輝，天空霞映著雪芒隨之起舞，雲彩以閻羅紅早為安，不斷旋轉打繞著，慢慢的中心的雲彩逐漸淡薄，然後一股墮地的鬼煞之氣從天而降！
此刻，身處在陣外的玲兒等人，看著天空的異相，彼此點了點頭心領神會，各自走到了定位，盤坐起來。
隨著三人的喃喃念咒，整座軒轅宮的外牆逐漸揮發出陣陣的光輝，濃霧漸漸升起，將整座軒轅宮壟罩封閉了起來，從外頭看來，此刻的軒轅宮若冒然涉身進入，肯定會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窘境。
處在陣環上的玲兒，看著身後如此迷霧，身子卻不禁打了個哆嗩，晚風蕭良寒風刺骨，但這並不單單隻是普通的寒風，一陣陣幽魂夾雜在其中，即便對於修道者，這等陰煞已經不成大礙，但鬼門大敞的煞氣，還是讓玲兒渾身不斷冷顫著，如此的寒迫讓玲兒擔心首當其衝的無虛起來，雙手合十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那緊握到發白的指節，隻是淡念了聲，師兄…加油。
而另一頭，無虛嘴唇發紫，全身不斷冒著冷汗出來，無數的幽魂在陣外虎視眈眈著，卻又礙於仙虹之力而無法踏入陣腳內，隻能在陣外不斷的嘶吼咆嘯著。
“撐住，在這裏若失了神識，就前功盡棄了。”葉缺邊說道一邊渡了些靈氣給了無虛，即便是葉缺，身處鬼門之口前，體內的太極也隱隱有些動蕩，更遑論如今不過凡人之姿的無虛了。
看著無虛的發寒的模樣，葉缺卻還不能動手烙陣，時辰還沒有到，不是鬼門大開即可，逢陰之時未到，心急也隻會徒生遺憾罷了。
“別、別想太多，比起雪地，也、也不過就冷上那…點。”無虛牙關不斷顫抖的邊笑邊說道
葉缺看著冷到發抖的無虛，也隻能不斷渡過靈氣給無虛，希望能暖和一點，同時間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讓體內冷冽的劍氣誤傷到無虛的經脈。
慢慢的…原先陰風陣陣的鬼門逐漸停歇下來，紫霞的極光在鬼門之旁，幽幽暈放，整遍天空湛染成片片紫霞。
吉時已到。葉缺看著如此的異相心想道。
“無虛你準備好了？”葉缺右手低舉著泛著業火的虛渺，低頭詢問。
無虛隻是衰弱的看了那柄劍一眼，默默的點下了頭。
葉缺手中的業火隨著心思一動，劍身上的業火逐漸啞熄，但劍尖上的業火卻反而更加濃烈，深沉的漆黑，炙熱的氣息，就連身為持劍者的葉缺，都感受到了一絲的灼熱難耐。
無虛看著葉缺手中的虛渺，蒼白的輕笑，“這不是溫暖多了嗎？快來吧。”話一說完，就徑自的脫下了外衣，露出枯瘦的背軀。
看著如此的背軀，葉缺征愣在一旁。
七年來的折磨，在此刻表露無疑，沒有幾兩肉的後背，隻有怵目驚心的鏈痕.……
“.……能會的焚到筋骨，忍著點。”葉缺語氣雖淡漠，但手中的虛渺卻有著絲絲的搖曳。
“連魂飛魄散都不怕了，還怕這點燒傷。”注意到耀境手中的劍，無虛無畏的說道。
“那……我開始了。”葉缺腦海中的陣式一閃而過
“.……啊”修絕人寰的痛喊，從軒轅宮裏側傳了出來。
玲兒、利玄等人皆不禁轉頭回盼.
“定下心神，全力穩住隱陣，若是驚動到其他各宮，耽誤到葉缺烙陣，這就是我們的過錯了。”羅軒道長喝斥著兩人。
兩人隻能默默的咬牙回過頭來，將全部的心力灌注到隱陣當中。
當業火碰觸到肌膚的那一要那，無虛在一瞬間心智失神了.……
他終於深刻的了解到，地獄為何足以讓十惡不赦的罪人懺悔的緣故。
若說是灼傷，煉丹煉了幾十年的無虛，燒灼的傷勢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但業火卻全然不同。
宛如活生生的遭挫骨揚灰，魂魄明明沒有半點的缺失，但卻宛如魂華紛飛般的痛楚，身體的痛楚完全不能和魂魄的磨難相提並論。
無虛仿佛聽見了自己的魂魄的嘶喊，好想死！
當腦海裏響起這股念頭時，無虛猛然的拿前額撞向了地麵。
自己在想什麽？是自己選擇的不是嗎？這麽多人為了格陣費盡苦心，自己卻如此這般的窩囊，真的是太不應該.……
葉缺的手動的很快，沒有絲毫的遲疑，畢竟這陣已經在雪地上刻畫了數千次，沒有猶豫的機會，不能有失敗的理由，畢竟萬一不小心偏離陣眼，烙下的傷痕將永不痊愈，那就可以說是功虧一簣了。
“生門隱，死門揚…風生水起，靜。”
一個又一個的弧彼此交錯雜落，但卻又錯落有致，相互輝映了生門和死門。
“生門顯，死門寂……火焚土落，動。”
波紋的交疊，精細的灼焚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攥於其中，每一個字符中都隱藏著符力，牽動著空氣中的陰氣灌輸其中。
“天碎，行幹，地崩，落坤….隱伏於垠，震舞役於！”葉缺額上的冷汗凝結滴落，不到半途就被業火的高溫焚毀。
一幅八卦陣圖，隱隱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