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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聯盟烏孫

  出使西夷的典客回稟了些不甚重要的內容,無非是控訴西夷王目中無人,不把東原放在眼裏,一行人頗受委屈雲雲,薑妲急忙賞賜了一番以安撫臣心。


  接風宴散後,容宣、蕭琅與胥太師、龍上將軍並西夷兩位典客至議政堂議事,內容無非兩項,一為西夷太子季無止歸順陰陽巫卻拋下太子之位遠走西方昆侖,十八公子季子桑意圖取而代之,西夷王意向不明。二為烏孫十八部欲反叛西夷,回國之前曾夤夜到訪向兩位典客示好,聲稱已與容相達成協議,並暗示二人烏孫族中尚有一位待成年的小王子。


  “季無止走了好啊!”胥太師大病初愈,倚在憑幾裏捋著胡須,感慨一句,“此人心思詭譎,手段隱蔽,西夷成長至今恐怕少不了他於其中作祟,走了好、走了好啊!”


  “走了最好不要再回來了,”龍行說著大手一揮,“幹他丫的西夷老匹夫,我要讓他知道,就算是王權與巫術相合也別想在東原鐵騎下偷生!”


  “西夷自上而下盡為陰陽巫侵蝕,一旦失去龐大的巫師體係便幾乎為空殼一具,此事自有我蓬萊弟子處置,上將軍隻等恰當時機發兵即可。”蕭琅接著說道,“鄢君瞧不上出身低微的季子桑,季子桑亦看不上邪門歪道的陰陽巫,這兩者實在太像了!季子桑既然得了我的支持,即便季無止想回來他也會萬般阻止,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竭力支持季子桑即位稱王。”


  薑妲雖心動卻也不免擔心,“寡人聽聞公子子桑與烏孫公主似是關係匪淺,若是扶持季子桑即位烏孫與西夷聯姻豈非對東原西行造成阻礙?”


  容宣笑道,“以季子桑與烏孫公主之親密而言,恐怕季子桑做了西夷王的頭等大事便是發兵烏孫一雪前恥。”


  他人不明所以,兩位典客卻是接連附和,稱烏孫公主當眾羞辱季子桑一事當夜便已傳遍伊邑,更何況其對蕭琅不敬亦是人盡皆知,西夷王十分憤怒,要求嚴懲烏孫公主,公主連夜被族長差人送回了烏孫十八部。烏孫公主出事後烏孫族長內心十分恐懼,多次求見蕭琅未果遂請典客為蕭琅帶話,願唯蕭琅馬首是瞻。


  蕭琅點頭,“季子桑絕不會放過烏孫族,烏孫亦不會坐以待斃,我未曾處置烏孫公主與那侍女便是給足了烏孫族長麵子,他落得一個把柄在我手裏,無論季子桑逼他反水亦或是我要求他履行承諾,烏孫族都絕無可能與西夷聯姻!”


  “啊,原來如此。依先生的意思,若季子桑稱王則烏孫必反?”見蕭琅點頭,胥太師遂又問道,“老夫亦曾有所耳聞,烏孫與義渠似是對西夷不滿,烏孫公主侮辱季子桑不知是否因此緣由。”


  “確有此事,”容宣答道,“西夷垂涎西部諸族特產與寶物,對上貢禮物的要求日益苛刻,烏孫十八部與義渠族對西夷早有不滿,西夷剛任命了新族長便將上貢財物數量翻了一倍,要求新族長不可上貢與往年重複的寶物。西部諸族本就不甚富裕,每年一筆上貢開支已成負荷,如今更是入不敷出。若非無力反抗,烏孫十八部也不至於想到千裏之外的東原。”


  “烏孫族長說他家有尚未成年的小王子,意思是要將小王子送來為人質嗎?”龍行深覺此計可行,烏孫肯送人質來東原已是表達了對兩國合作的十分誠意。


  “這……”兩位典客對視一眼,尷尬地輕咳了聲,當著胥太師的麵他二人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胥食其看他們這般猶豫的表情立刻猜到了是怎麽回事,他捋須思忖良久,十分艱難地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老夫以為……與烏孫聯姻並無不可……”


  “可宗室當中並無適婚淑女,年長的多半已有婚約,年幼的也太……”薑妲有些為難,算來算去東原的宗室貴女竟無一能依仗。


  “老夫的意思是大王納烏孫王子為男妃。”


  殿中之人倒吸一口冷氣,胥太師真真是一鳴驚人,竟連“男妃”這種違背天理的話也能說出口!

  龍行臉上的表情十分詭異,他悄悄看向容宣,卻發現對方的表情比他更複雜,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意料之中還有些羞於啟齒。


  長兄要與別的男人一同侍奉薑妲了嗎?那他二人是以“姐妹”相稱還是以“兄弟”相稱?烏孫王子向長兄請安見禮時口呼“阿姊”還是“兄長”?倘若薑妲天縱奇才生了一個孩子那如何辨別孩子的父親是誰呢?夫人們平日裏唱曲跳舞聊以自娛,那這二人平日裏會做什麽?比騎射?比作詩?

  蕭琅習慣性地咬上指尖,不禁對烏孫王子進宮後的畫麵想入非非,想著想著便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


  容宣暗中戳她一指讓她不要胡思亂想,也不知這人腦子裏整天在想些什麽,這可是影響胥子玉地位的大事她竟也能笑得出來!

  “太師莫要尋寡人開心呐!”薑妲紅著臉笑道,斷然拒絕此番提議,她自幼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做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即便胥子玉不能令她誕下子嗣她也從未想過要另娶男子入宮,這不合規矩。


  “太師您開甚玩笑,大王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個甚王子送來做人質便好了嘛,兩家是盟友而非敵對,做人質又虧待不了他,何必送入宮做甚男妃,說出去也不好聽啊是不是!”龍行一拍巴掌,替龍非自告奮勇去接人。


  “無可無不可,總歸令烏孫感到滿意即可。”胥太師點點頭,方才話一出口他亦感覺不妥,好在殿中無人當真,否則他一張老臉不知該往哪兒擱!

  與烏孫聯盟一事宜早不宜晚,西部諸族繁多,雖附屬烏孫卻並不一定會同意與烏孫一起歸順東原,需要烏孫族長多番聯絡,以免兵到用時卻恨少,畢竟單一個烏孫人少勢弱,圍困西夷之主力又會落到東原頭上,容宣與龍行的意思是再度削弱西部諸族實力並保存東原主力以備北上之用。


  “容相與上將軍好大的氣魄!”胥食其欣慰頷首,“唉~老夫老了,未來的東原能否壯大但看爾等年輕人了!”


  薑妲亦是興奮地詢問蕭琅這兩樁事可行否,蕭琅答曰“善”,她遂十分高興地將處置權限全權托付了容宣,“既然如此,扶持季子桑一事便勞煩蓬萊弟子走動,與聯盟烏孫之事則由丞相差人酌情辦理,務必小心謹慎,免得兩廂各自察覺落不得好。”


  容宣點頭稱是,思忖片刻卻又說道,“趙國以西還有一林胡,亦是十分不穩定的因素,若能勸得西部諸族長久合作與諸族世代交惡的林胡可以一用。”


  蕭琅瞄他一眼,暗歎此人野心真大,她道“林胡與趙國關係極其惡劣卻與塞北之外的犬戎交往甚密,是為西北大患也,需慎重為之”,容宣點頭應曰“自然如此”。


  林胡三言兩語話畢,薑妲再提與烏孫合作一事,容宣擅自做主結了這個盟友令她十分不高興,此先她便拒絕過與烏孫結盟,外族遙遠且難管束,稍有不慎恐引火燒身,可容宣非但不聽勸阻更是先斬後奏,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裏,此人雖非恃寵而驕之人卻也需適時敲打一番。


  薑妲遂遣眾人各自歸去,獨容宣一人留下。


  眾人皆知薑妲心思,接連向容宣投去同情且擔憂的目光。唯獨蕭琅一去不回頭,自出殿門便溜向後宮尋胥子玉說話,龍行亦有話要與她說,無奈追趕不及隻好放棄,想著讓龍非轉述亦無不可,然而他尚未走出宮門便將此事忘到了腦後。


  蕭琅到胥子玉殿中便見他臉色蠟黃地半躺在床上看書,不時咳兩聲,她急忙跑上前緊張道,“長兄你病啦?”


  “並未。”胥子玉取手邊銅鏡瞄了眼,似是對自己的臉色十分滿意,“長兄這妝如何?是不是十分逼真?”


  “你畫成這般模樣是要做甚?”蕭琅說著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摸到一手暗黃的粉末。


  “我做膩了王夫,沒勁!”胥子玉又拿銅鏡照了照,“我與大父說好了,待他成功告老還鄉我便詐死同他一起離開東原,我堂堂一男子正是建功立業的好年華,做甚藏在這深宮裏做王夫,這種事誰愛做誰做去!”


  蕭琅“哦”一聲,向他傳達了師駟的問候。


  “我若是離開東原,你麽……”胥子玉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也趕快離開東原罷,容宣這小子雖厲害卻非良人,你少和他摻和一處。恕我不敬,疆德子亦非好人,此話我隻說與你聽,你莫要出去亂傳……”


  “你怎知……”蕭琅一時有些驚訝,末了又記了起來,季無止與她說過齊子客來東原是他做的“好事”來著,這其中兩人必定發生過不愉快,她歎了口氣,不知該怎麽說,“季無止其實……也不是……他……唉~”


  “季無止?西夷太子嗎?他怎麽了?”胥子玉不甚在意地問了一句。


  “他便是疆德子。”


  聞言,胥子玉十分詫異地看了蕭琅一眼,又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蕭琅倚靠過去抱住胥子玉,太息道,“長兄兄~其實我今日來此亦是提前與你道別,我怕走時來不及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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