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收監
原是那日楚越與隨從逛花樓，恰遇到在花樓外賣小吃食的溥家女兒，一時見色起意便有了糾纏，在對方拒絕之後又尾隨至其家中。
其時溥一平與雙親還在夜市，並不知是何情景，但是回到家中時便已莫名失火，家姐屍體躺在屋中，被開膛破肚，死狀十分慘烈，手上握著的那枚用來自衛的簪子也早已經燒的焦黑了。
那是她頭上唯一的裝飾品。
在花樓外看見楚越與溥家女兒起衝突的大有人在，又有先前舞姬一案，是以，這是楚越無法辯駁的。驗屍結果記錄得清清楚楚，二人發生衝突時對方應該是在楚越身上留下了傷痕的，隻要查驗楚越身上是否有簪子所劃的傷痕便可確定二人發生衝突一事是否屬實。
虞甫聽罷，緩緩問道，“不知，楚世子身上可否有傷痕？”
這一問，楚越的臉徹底黑了，那夜他確實與那個女人發生了衝突，對方掙紮之下也確實在他身上留下了幾處傷痕，雖然如今傷口已經淺了許多，但終究是逃不掉的，更何況之前便有人檢查過他身上的傷，早就記錄在冊，與其狡辯被猜測別有用心不如坦坦蕩蕩的承認。
“有。”他的臉色極差，卻是咬咬牙認了，這種讓人啞口無言無從辯駁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沒有接觸過這個案子，所以沈南枝並不清楚溥家女兒到底是不是楚越殺的，她隻知道，舞姬確實不是他殺的。
得了肯定的答案，虞甫沉著的點了點頭，“既然楚世子承認了身上有與溥家女兒糾纏時留下的傷口，且是溥家女兒最後所見之人，這殺人罪楚世子是認還是不認？”
“我沒有殺人！”
楚越一口否認，臉上青筋暴起，先前說的雖然都確鑿，但是他確實沒有殺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死的！
這些他卻無從說起。
於是隻好故作凶狠的又氣勢十足的對著上座的京兆尹大喊，“狗官你狗血噴人！”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卻是外麵的百姓在此時起哄了，所有證據都擺在公堂上，方才楚越也自己承認了確實與溥家女兒有糾纏，更是被查出身上有傷口，這一樁樁的證據哪一件不是把嫌疑指向他？
但是這人卻矢口否認！著實可恨！
“肅靜！”
虞甫聲音並不見多大，但是那驚堂木一拍，頓時無人再喧鬧。
“楚世子既承認了先前與溥家女兒發生了激烈口角，後又確實心意難平尾隨至其家欲行不軌之事，對方掙紮之下刺傷與你，卻為何不肯承認罪行？你本隻是見色起意，卻不想對方並不配合，不但不配合還傷了你，此時，你自然是因惱羞成怒失手將對方錯殺之後又想毀屍滅跡，但是意外的是，匆忙之下落下了蛛絲馬跡，自己貼身帶著的玉佩落在了溥家，但是得你想起來時證物已經被前來搜證的人拿走了，於是你幹脆在行宮大發脾氣，處罰了一眾奴才，怪人偷走了你的玉佩，為的就是事情被揭發之日可以狡辯，是也不是？”
“不是，你胡說八道！”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證據全都擺在麵前，楚世子卻為何還要掙紮。”
楚越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虞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塊玉佩確實是他的沒錯，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弄丟的，等他反應過來時那件案子早已經鬧得轟轟烈烈了。於是自己在行宮那件事便成了欲蓋彌彰。
“一塊玉佩便想定我兒死罪？”陵南王妃紅唇輕啟，笑得有些輕蔑，“興許是哪個賤婢被人收買偷了我兒的玉佩來栽贓呢。”
“就是，我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你這狗官徇私枉法，汙蔑我，亂判！”
她一說，楚越立即高聲應和，他的腦子早已忘記該如何運轉了，隻知道重複陵南王妃的話。
似乎是有了先前李覓那一番話，虞甫此時也不慌不忙了，在陵南王妃開口之後依然能後鎮定自若的回一句，“是否誣告尚未可知，但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楚世子，既然證據確鑿，你們又拿不出其他證據，又如何能信口雌黃說本官徇私枉法？公堂之上，楚世子屢次對朝廷命官不敬是大忌，若此次不罰，往後再難服眾，來人，楚越藐視朝廷命官，按律該罰，數次並罰，十大板。”
說完之後手邊的紅色簽子往地上一扔，竟有一種大快人心之感。柵欄外的百姓各個高聲呼好。
楚越原還能囂張地對虞甫破口大罵，等被人綁到板凳上的時候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知道無措的看向陵南王妃，大聲呼救，“母妃，救我，救我！我沒殺她，我沒殺她，那麽淺淺的一劍怎麽會死呢，我隻是想給她個教訓而已！是他們汙蔑我，他們想要我死！”
陵南王妃的臉色鐵青，似乎是沒想到在這個當口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胡話來，當真是半點兒腦子都沒有。
他當堂承認自己用劍傷過溥家女兒，不管她的死是不是因為那一劍，他都逃不掉嫌疑了。
果然，楚越這話一出，公堂外的百姓便發出喧嘩聲，大聲喊著要殺人犯償命。
此時，一直跪在地上的少年才抬頭看過去，目光飛快的瞟過公堂正中央，似乎不可置信，對方真的會把西燕國的世子按在凳子上處罰，雖然隻是十大板，但是在陵南王夫婦麵前，這無疑是打他們的臉。
這麽說來，這件案子確實是有轉圜之機？
於是，少年灰敗的眼神微亮，看向被按在板凳上的楚越時是掩飾不住的快意，眼前這個是他的殺姐凶手，他恨不得對方挫骨揚灰，這樣幾板子如何能解恨？
因為沒有新的罪證來證明楚越的清白，所以暫時隻能收押，陵南王夫婦一改進來時的模樣，二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就連陵南王都沒了先前那副沉著的模樣，視線惡狠狠的掃過公堂上的幾人，狠狠一甩袖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