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朋友?”他問。
這可真是有一個有得扯的問題,問到我這兒來,可真是問對人了。
“朋友不在於多,你患難的時候,可以幫你一把,你快樂的時候,可以和你分享,別人插你一刀的時候,可以為你報仇,打架的時候可以幫著你,好吃好玩的,不會把你忘了,不會算計你,不會丟下你。”
他笑笑,低頭去喝粥。
可是卻猛烈地咳了起來,一手撫著心口,我悄悄地看他,發現他難受得身子都拘僂起來了。
咳得厲害了,外麵就有人進來,一個女子趕緊拍著他的背,柔聲地說:“慎王爺,放鬆一些。”
這聲音感覺有些熟,不過我沒印象了。
眯起一隻眼悄悄地打量著,長發如瀑垂下在臉側,看不清楚她長啥樣。
她素手端起一個侍衛奉著的藥,小心翼翼地的喂慎王喝下。
看到她冷豔的側臉,一個激淩印象裏的她蟄伏而起,這可不就是那個靜小姐,和李棲墨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曖昧的那個,現在怎麽會在慎王的身邊侍候著呢。
不過她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我一眼,眼裏隻有慎王的存在。
慎王喝下了藥,慢慢平靜下來,眸子淡和地帶著笑對我說:“讓你見笑了。”
我笑笑:“不會不會,我看不見。”
驀然匕首劃破風聲,快如雷電往我臉上襲來。
我下意識就往後躲,他笑著收起刀:“能看得見不。”
嘿嘿,行,跟你我是玩不過。
老實地說:“早上能看見一些時候。”
“認識本王的美人嗎?”他低頭,再端起一碗藥喝,就像喝燕窩一樣,十分的優雅。
靜小姐朝我一笑,斂首而立在他的身側。
我搖搖頭:“不認識,不過好美,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神。”
“我母妃曾經跟我說過這世上最美的花是有毒的,最美的女人,是相信不得的。”
“嘿嘿,你母妃可真會說話兒啊。”
靜小姐臉上有抹苦澀,奉上濕巾子給他擦臉,然後將所有的一切都收拾,親自捧了下去。
美人居然用來這樣用著,太是浪費了。
“你什麽時候去看過本王的母妃的?”
“很久之前了,和莫離一塊兒去的,慎王爺,莫離是不是你殺的。”
他淡笑,搖搖頭。
沒有多說什麽來證明,可是我知道他說的可是真話。
“突厥馬上就要打起來,天愛,你希望打仗嗎?”
“國事與我無關,不過別人要打,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他會告訴我,外麵現在怎麽了,是不是出太陽了,還是在打仗,說李棲墨是輸了,還是贏了,似乎在看戲。
可是卻是聽出了他的無奈,像是困獸一樣,往時都得咳個許久的。
他眼裏有焦燥,壓不下來,縱使天天看起來悠然自得,可是一日比一日而焦燥。
雖然在西北為王,但是此次和突厥相鬥,李棲墨卻置他如閑地,沒有用他一分,他覺得心情很不好。
夜裏睡著,卻是覺得床上多了一個人壓著我,嚇得我馬上睜開眼睛,還是黑糊糊的,可指尖卻觸到一個人,帶著微暖體溫的人。
“慎王爺,你是不是上錯床了。”半夜跑到我床上來,人嚇人,可會嚇死人的。
他撫著我的臉,什麽也沒有說,指尖是冰冷的,然後親了下來,吻也是冰冷的,親得讓我心裏顫抖著。
他一手伸進被子裏,想扯開我的衣服。
“慎王爺,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他停了下來,有些暴燥地說:“這又如何。”
“我知道你討厭李棲墨,你恨他奪了你的皇位。”
他捏著我的下巴,冷厲地說:“信不信多說一句,本王給你吃啞藥,讓你永遠說不出來。”
“我信,可是慎王爺,你在我的眼裏,一向是很冷靜的,現在的你卻不冷靜了,慎王爺往日看你是平和的,可我知道你滿心都是恨,你恨他,你也恨你母妃。”
啪地一聲,他打了我一個耳光,打得痛得要死,我吸幾口冷氣:“如果你不恨你的母妃,你不會一年到頭不寫什麽信回去的,其實你是恨的,可是慎王爺,你愛過一個人沒有,認真認真地愛,權勢反而會是一種牽絆,我聽李棲墨說過湮宮的事,我也知道你的父皇十分疼愛你,也偏愛著你娘,如是不愛,就不會讓她吃下藥,就不會讓你吃下藥,得以保全你們母子,你父皇也恨不得能彌補於你,封你在西北為王,西北廣闊,而且還有一些的東西,相信你比我還明白。你愛過你的母妃嗎?你愛過一個人嗎?我愛過,所以我放棄皇後,他愛過,所以他放棄我,不然的話我們在一起隻會鬥得你死我活的。”
他倒了下去,沒再壓著我。
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也不知我亂七八糟說了什麽啊,不過他母妃的事,絕對是他的死穴。
他裝作不在乎,心裏還是在乎的。
“我打小的時候,被我娘拋棄,也是在西北,在哪兒我就不太記得了,我偎著狼取暖,月光也是那麽的冷靜,我看著也不哭,最後我回到了涼城,像狗一樣地養了起來,心情好就會給點吃的,心情不好別人就會拿著拐杖來打我,可是我還是沒有離開傅家,每次恨得咬牙切齒的,可到晚上心裏空得發痛,我又會再回去,我這就是賤。”我苦澀地笑笑。
“而今就是傅家,也沒有個家,生我的那個我也恨我恨得要死,打我的那個人也終於逼死了,可是我的高興,竟然不如我想像中的能維持多久,我討厭在宮裏,宮裏雖然人多,可都是涼薄的地方,太後於我也是百般的挑剔,別人覬覦我的地位,你倒以為皇上,他就會一直很威風八麵嗎?我知道的,太後給皇上下了藥,讓他和君小喬睡一塊去,太後還要他做這事那事的,還有上官左相在京城的勢力,有時夜裏醒來發現在他還在想著什麽,我就問他,何必這麽累,他總是說君不能一日不憂。我執意要離開那涼薄之地,我不想磨得沒有一點點可以回憶的。縱使沒有莫離的事,我和他在宮裏遲早有一天也是會反目的。”
他棲息在床的一側,一手伸過來抹我的臉:“你是在哭嗎?”
“我是在流汗。”
“莫天愛,你知道一個人病得痛疼難受的時候,會想些什麽呢,會恨什麽嗎?”
“那你想你的母妃死嗎?你恨,可是當有一天連這恨也沒有了,心裏就空落了。你的病對於你來說是一種煎熬,對於你母妃來說,何嚐又不是呢?”
他寂然不出聲,不過沒有再壓我,沒有再肖想什麽事,我就安心了。
他坐了起來:“你好好睡吧,明兒個,本王帶著你去見皇上。”
“見不見,都是得離開。”有些苦澀地笑:“何必呢。”
“向莫離沒有死。”他說。
我驚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什麽,你再說一次,說清楚一點。”
“向莫離沒有死,沒有找到他的任何東西。”
我張開嘴,嗚嗚地哭了,淚奔騰得怎麽擦,也是擦不幹淨。
“你是心裏有向莫離,還是他。”
“我愛他,可是劃礅也是我心裏很重要的人,曾經我想能和他過一輩子那是多開心的事,可是我緣份不夠,後來從了李棲墨,他跟我說李棲墨很愛我,要我和他好好地過日子,於是我就好好地過日子。”
他說:“你好好睡吧,今晚隻是一個惡夢。”
他的聲音似乎是冷靜了一些,長長一歎氣,然後出了去。
躺在床上笑著流淚,莫離,你還活著的是不是,你在哪兒? 我想去江南尋找你,莫離,我想在我能看到的時候,看你最後一麵。
第二天一大早,慎王爺就帶我去見李棲墨了。
他執意要這般做一樣,不顧我的心不甘情不願,也似想開了些東西,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淡然,溫和。
那外麵聲音吵雜,踩著厚厚的雪,沙沙作響。
他想必是有些匆忙出來的,頭發還有些淩亂,大衣沒有穿上,在那城樓之上看著我。
我抬頭朝他一笑,恍若隔世啊。
李棲墨,我還活著呢,這會讓你看看真人。
即刻轉身,然後聽到聲音咚咚作響,一眨眼的功夫,他穿著白色的裏衣就站在我的麵前,黑燦燦的雙眼看著我,有一些濕濕的東西。
李棲墨,還是原來的李棲墨,那般的漂亮,那般的出色。
他一開口卻是罵我:“還知道要來找朕嗎?還知道要來嗎?”
我唇角抽了抽,不是大難不死,該是用溫柔和多情來烘陪著嗎?
“怎麽那火燒不死你。”他咒我。
我吸口氣:“幹嘛要燒死我,我就偏不死,就不死,我說過我有九條命的。”
他舉起手,有些顫抖,想要來摸我的臉。
你奶奶個熊的,想摸我,想抱我就快些,幹嘛要一見麵就罵啊。
手快到我的臉上,他眼裏含著笑意。
不過此時卻有人在城樓上驚呼:“皇上,會凍著的,衣服,衣服。”
哎喲喂,可又真是一個女人啊。
臉一偏,側過他的手,狠狠一瞪他,去哪兒都不忘帶上女人啊,你行啊,這叫做忙裏也要顧及身心是不是。
那女人抱著他的衣服出來,急急地就給他披上,他不好意思地推了二下,那女人就說:“皇上,這天寒地凍的,可千萬別凍著了。”
“是啊,可千萬別凍著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她看我一眼,有些防備:“你是誰?”
看來是新收的啊,不錯,挺英氣的。
我笑笑:“我是路過的,得了,你們穿衣服吧,我要走了。”
回首沒走,他就涼涼地說:“你再敢走一步,朕叫人打斷你的腳。”
“……。”
轉回頭去瞪他:“關你屁事啊,我要走就走,和你有什麽關係。”
“朕是皇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怎麽可以這麽惡霸的,我個女流氓遇上惡霸,隻能投降。
回首看著慎王,嗔怪:“你看吧,你不該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慎王輕淡地笑:“我反失物送回來而已。”
“她是誰啊,皇上。”那女人一身潔淨的裏衣,頭發也是淩亂。
心裏酸得緊,可是如今有什麽資格酸澀個鳥呢,也不再是她的皇後了。
笑笑,跟她說:“我是莫天愛。”
“你的名了很熟。”她說,可是手卻挽緊了李棲墨的手。
他甩開她的手,朝我伸出手。
我哼哼地說:“幹嘛。”
他索性也不說了,上前一大步,攔腰扛著我就進去了。
你令堂的,我和你有仇啊,一見麵你就這樣見不得我好,這樣扛著我氣血倒流,我又看不見了。
使勁地捶他幾拳,打得心裏特別的舒服。
上了城樓,然後入了一暖暖的室內,那薰香的味道帶著幾分的寧和。
他將我放下我幾乎站不穩,雙手緊抱著我,什麽也不說,狠狠地吻了下來,吻得我站不住,吻得我無法呼吸。
我淚流滿麵,難道就不能可以再溫和一點麽。
親得氣喘籲籲的,他嚴肅地跟我說:“傅天愛你就是死,朕也不會讓你逃離朕的身邊。”
“開玩笑的吧。”
“不管你心裏怎麽認為,不管是不是因為向莫離,朕都不會再讓你離開,寧願折了你的翅膀,也不會讓你再飛走。”
“……。”
果然是太久沒有見,他的長進越來越大,已經超越於我了。
手抓得我腰發疼,我吃力地拉開他的手:“痛。”
“就是要讓你知道疼,朕比你還要痛百倍。”
“滾。”哪能把錯,全都算在我的頭上。
“宛小姐,別進去。”一個公公在外麵攔著人。
他低頭,熱熱的鼻血噴在我的臉上,一字一字輕輕地說:“朕說的可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想我真的越來越了解不了你了,李棲墨。”輕歎,然後雙手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裏。
其實一個人的時候,其實當我孤獨難受的時候,我也是很想你的。
他抱緊我,緊緊地抱著,似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
“寶貝兒。”他輕輕在我耳邊說著。
這相熟的話,讓我渾身一顫。
“皇上,有急令。”外麵的公公叫了起來。
“交與慎王。”他說。
“是,皇上。”
他低頭親著我的發,手指撩開我的發然後撫著那受傷的地方:“還曾痛過嗎?”
“李棲墨,求你一件事,別殺了西南王。”
“李檀讓你來的?”他手指摸著我的臉:“寶貝兒,看著我。”
於是我抬頭,雙眼揚起。
他手指點點我的眼睛:“寶貝兒,別翻白眼。”
“嗬嗬,我看不到了。”
他手劃過我的眼皮,我沒躲一下。
他聲音冷厲:“是誰害你的,朕就知道朕不在你的身邊,你連自已也照顧不好。”
“沒有誰害我,這可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兒。”你倒是激動個啥啊,而且我也沒有把這罪名往宮裏按去,你就先給我定個地方。
他傾頭,輕輕在我眼皮上吻著:“還有朕。”
可是你不會,一輩子隻對我好的啊。我生性就不喜歡小鳥依人,讓你養在籠子裏嬌著。
現在隻想窩在你的懷裏,感受著你的心跳。
抱著抱著,居然抱上床去了。
我感覺不好,剛來得及回身,他已經撲了上來,我被困在他的臂膀之間。
我雙手推著他:“李棲墨,現在是青天白日。”
“又怎麽樣?”
氣怒:“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外麵那麽多人看著你把我扛進來。”
“對於一個瞎子來說,白天和晚上都是一樣,無關緊要。”別人怎麽看,你又安能看到。”
他很無恥,也很不要臉,低下頭嗅著我的脖子,再一咬我的的耳朵。於是我就無力地躺在床上了。
我來不及驚呼,他已伸手拉住我衣服布料,猛地朝兩邊一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