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回到孟家
孟情撫撫我的肚子,柔聲地問:“不知餓了沒有。”
“才吃完沒多久呢?一顆梅子。”我伸出手心。
他也很不介意在冷夜非的麵前扮親熱,從腰音取出玉壺倒了粒蜜釀梅子給我:“一會再去買點。”
“謝謝。”甜甜地笑,抱著他的手臂:“我們走了。”
“遇上到熟人,不多說幾句嗎?”
是嗎?我冷哼,要是多說幾句,他還氣得臉都黑了。
想歸想,還是要顧及他的感覺,抱著他的手,頭靠在他的肩上:“不用了,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們去買小衣服,寶寶以後可以穿。”
“好。”他答得可得意了。
梅子明明是甜的,心裏有些酸酸的。
他現在來是什麽意思,是想再挽回,還是跟我說對不起。
其實,都過去了,都完了。
雖然現在心情不太好,我想,比起所有失戀過的人,我這樣算是很好的了。
“孟情。”我輕輕地叫。
他側頭看我,我衝他一笑。
搖了搖頭:“沒有什麽的。”
他眉眼中含著笑,沒有說話,小心地撫著我的腰走。
“孟少爺回來了。”一個人看到,驚異地叫了出聲。
他很酷,拽拽地不理不睬。
“孟少爺,孟少爺。”婦人追了上來,看到了我,又驚訝地捂著口,眼睛滑下了肚子。
“滾。”他不爽地叫著。
又是以前那個拽得不得了的男人了,我搖頭:“胎教。”說得真是不奈煩了。
他瞪了那女人一眼,牽著我的手往孟家走去。
“這樣的事,還會多呢?但是你得注意著點,胎教很重要的。”
“是了是了。”他沒啥誠意地答著。
每次還不是說一些髒話出來,慢慢來吧,他現在比以前收斂了許多了。
我相信,我們還會遇上很多人的,要是他總是開罵,那真無聊。
我沒有問過孟情,為什麽冷夜非要那麽恨我,我覺得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說,也沒有用,我正在努力地遺忘他。
沒有多理會冷夜非了,親密地靠在一起,遠遠地離去。
我離開他,寧願流浪也不要在他的身邊安逸下去,拾起了我的尊嚴,現在,我更應該高興才是。是的啊,幸好也有孟情在身邊。
往孟府裏走,走得很慢,一路上很多人不是認識他就是認識我,都一片驚訝。有些誤會,有些人是自欺欺人,反正我是他的表姐,跟他一起走,沒有什麽?
秦淮的女子,原來如此的多情,居然有些看得哭了起來。
孟府不大,卻有著一種陌生的感覺,如果不是不想給他帶來更不好的名聲,我寧願在外邊住,隻待來年開春後再走。我來這裏,不會受到歡迎的。
我已經想好了,以後帶著孩子,還是能活的。
以前我家裏種了很多的花,我可以種花去賣的,花不在乎好壞,隻要培養得奇特就好。
隻是依賴慣了,就會有很多事不想做一樣,終日就懶懶的。
“少爺回來了。”一個下人高聲地叫著,往裏麵跑去。孟家父母嚇了一跳,尤其是孟母,看著我,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一樣,二眼冒著淚光地看我。
秋月聽說還臥病在床,清風正在照顧著他。
“你還知道回來,你眼裏,還有爹娘嗎?爹娘的死活,你都不管了嗎?白養你一場啊,情兒,你居然一聲不吭就跟這個女人走了,家你也不要,娘你也不要,情兒啊……。”我知道一回來就會吐吐苦水,沒想到真的會那麽激烈。
其實孟情心裏還是有家,有親人的,所以他就回來。
在無心城,我們都過得很好,而且他事業上,有一定的發展,但是那不是家,沒有親人在那裏,他說回來。
“這不回來了嗎?”他冷哼地說著。
不讓我站得太久,扶我到一邊坐下。
那孟姨娘的眼光,就定定地看在我的肚皮上,一臉的驚訝。
“你們,你們……,大孽啊。”她咬著唇,拍著桌子痛叫著。
孟情也不管這些,反而有些煩躁地說:“你有完沒完啊,什麽大孽胡說八道。”
我輕聲地說:“孟情,你對長輩,要尊重點。”怎麽可以這麽無情的。
“這小狐狸精有什麽好,啊,情兒,你什麽都不要跟她走,你忘了,他是冷夜非的三小妾嗎?他們是父子同科,你插一腳進去,算是什麽啊?”
孟情攏著眉頭冷看:“第一,不是我跟她走,是我一定要去找她。第二,以後不許再提她是誰的小妾,她誰也不是,就隻是秦米米。”
孟姨娘差點氣得順不過氣來,捂著胸口喘息著。
“總之,我是不會讓這個名聲賤汙的女人入我們孟家的門的。”孟姨娘發狠話了:“除非踏過我死,否則她休想。”
其實我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她的怒火,總是一直針對著我。
孟情卻淡淡地說:“你不必死,你們這般,我也不會讓她進這孟家,外麵多的是房子。”
絕了,唉,真是好氣又好笑。也是啊,以前是封建社會,父母作主,不過禽獸的思想很先進,也很讓人氣結。我可不敢笑出聲,不然那姨娘非找我拚命不可,想在這裏,也不太好,站了起來:“表弟,你們好好談談,我有點累了。”
“我帶你去房間。”他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走出大廳,看著冷冷大廳中的孟姨娘,覺得也是可憐,養大的孩子不孝順,是最心疼的事。
輕聲對孟情說:“你不要跟你娘這樣子說話,好好談談,問題不是出在於你,而是我,我知道你是不想讓她們說我半句。有時候呢你跟他們生氣,對峙,傷心又互相傷感情,你說幾句好話就好了。”
他不說話,有些無奈。
“不要仗著你自已有本事,就這樣跟自已的父母大聲說話,父母會很傷心的,不管是對是錯,總是要孝敬父母的。”
不能所有的事,都連在一起,這樣子就會糾纏不清,一是一,二是二。
“別說那麽多了,這是我的房間。”他推開門讓我進去。
“你得答應我。”我揚起頭看他:“好好跟你娘說話。”
孟爹爹一定是個妻管嚴,沒得說話的份,隻有牽拉著腦袋坐在一邊,眼裏暗笑著,兒子回來了,老有所依了。
“別管我的事。”他有些不耐,心情也不好。
“行,那以後你也別管我的事,你出去出去。”推著他出去:“不跟你爹娘好好地談談,你叫我留下來過年,有什麽意思。我什麽都不要他們對我好,有你對我好,就覺得要滿足了。”
合上門,聽著他的歎息,我也有些無奈啊。
他的間房,放著各種不雕完的玉,可以看出,是匆匆而走的。
整理得很是幹淨,孟情是孟情的希望,孟家生存下去的支撐者。
有點困,卻是睡不著,推開窗看外麵雪花滿地,天地萬物,一片蕭條。
等了好些時候,孟情才回來,一臉的疲憊和無耐。
他進來,我笑著讓他坐在椅子上,給他揉揉腦門:“累了吧。”
“現在不累了。”他閉著眼睛說。
也不問他怎麽樣了,他最不喜歡說什麽好話的人,估計是昧著良心說了。
揉著腦門:“舒服點了嗎?”
“嗯。”他長吐出了一口氣。
“沒事,大丈夫能忍則忍,能屈能伸。”
“別給我說這些。”他輕聲地說。
“總之,安定下來就好了,我還是不能睡在你的房裏。”這樣子那孟姨娘會更傷心的,我不能為了讓冷夜非誤會,而讓他娘傷心。
“不許說不。”他霸道地說:“我睡地。”
我有些歎息,他有時就是很固執,誰也說不聽的。
我在孟家住了下來,第二天才見到我的爹娘,那曾經養尊處優的人,卻是拿著掃帚在掃著院子裏的雪。
相看,二無語,像是陌生人一樣,他們做他們的,而我,走我的。
不管我現在的身份怎麽樣,他們還是不肯認我。
罷了,我也沒有能力去孝敬他們。
孟情倒還客氣地叫:“姨丈,姨,這些讓下人做就好了。”
二老有些驚恐不安,恭敬地說:“不敢不敢。”
吃了早膳才回房裏,我一天就悶在房裏沒有出來。
不是我想安靜,而是一出去,給我的壓力很大。
清風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小姐,小姐,看到你太好了,哇你肚子大了好多啊。”
無奈地笑了出聲,撫著小腹:“裏麵有個小寶寶,當然會大了。”
“咦,小姐,誰的孩子啊?”她一臉的好奇。
正好孟琴進來,一聽就沉下了臉:“清風,滾出去。”
“別這樣,清風少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清風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兒。”我隻能對著孟情說,太無聊了。
“我帶你出去走走。”他去拿大衣。
我笑著搖頭:“不,外麵很冷我不想出去,你去談生意吧,我就不去了,我真的很怕冷,又總是想睡。”
說得好是委婉,還打個嗬欠,他才沒有堅持要我出去。
“那你好好休息,清風,不許氣著她。”他交待一番才出去。
清風吐吐舌頭:“小姐,表少爺對你好好哦。”
笨蛋,都住在一起了,什麽也看不出來嗎?可能是大智若愚,別人就盡誤會,她就不會。
招招手讓她過來:“清風,秋月怎麽樣了?”
“小姐,她的病是好不了的了,大夫說是心病,好怕過不了三月。”她臉上終天有點憂慮之色了。
我一怔,也沒有想到秋月會病得這麽重。
怪不得孟姨娘和孟爹,看到孟情回來,又生氣,又開心的。
雖然對我不理不睬,但是還是讓下人準備了好豐盛的膳食給孟情,我看院子裏,也開始粉刷起來,吆喝著,開始有一點過年的氣氛了。
而我那爹娘,沒有再掃院子,孟情說叫他們到後院住著就好,不要他們做事。
“姨娘她們,沒有想辦法嗎?”
清風一歎:“想了,可是沒有用,表小姐哭著回來,就幾天不吃飯,然後吹了風,就著了涼,給她灌藥,都灌不下。”
心病,還須心藥治,一定是冷夜非說了什麽。
那天落水的事,很遙遠了,我已經不想去記起。
什麽恩怨,都不如孟情對我的恩重。
“清風,帶我去看看她吧。”孟家弄成這樣,跟我是有關係的。
清風眼珠子轉轉:“這樣不好吧。”
她還以為自已聰明呢,我笑:“沒事的,就看看,或者她看了我,罵我一下,心裏的怨氣出來了,病就好了大半。”
她一拍腦袋:“對啊。”
這笨清風,我搖頭失笑,多加了一件衣服跟著她出門。
外麵比裏麵冷多了,我雙手縮在衣袖裏。
清風四處神經兮兮地看著,怕是讓人發現我去看秋月一樣。
古色古香的木雕窗欄,秦淮,獨有著秦淮格局,走廊全是木,別有一番味道。
走到秋月的房前,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鬱的藥味。叫我怎麽也不能去相信,一個笑顏如花的女子,就要離去。
不能過三月,紅顏如此的命薄,輕易就要了結,她是真的自私。
她在懲罰誰呢?難道她以為,她死了,所有的人都會為她而後悔嗎?那她也不能知道,對她,又有什麽用啊。
這不是罰自已嗎?她拿什麽來對得起生她養她的父母。
人有時候總是自私的,隻考慮到自已的感受,而對關心自已的人,卻看不到心裏去。
如果我走不出那悲傷的日子,是否也和秋月一樣,躺在床上等死。
冷夜非,你怎麽會如此的狠心,竟然也不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