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緩和
默默來陪她,她說了很多,後來陸雲生就來接她,掐著她的脖子狠狠說:「想死,便宜了你!」他很憤怒,怒的是她居然又敢說來給她收屍。他憤怒她以死威脅他。
夏茹一個勁笑,笑的他怒火叢生,他越怒,她就越喜歡刺激他,每每看到她嘴角得勝的嘲諷,他就恨不得將她活活捏死在手心裡。陸雲生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你酒還沒醒嗎?」
「陸雲生,你的心計,真讓人望而生畏。」夏茹收斂了笑容,面容平靜。陸雲生沒有答話,他把車開的飛起來,窗外的風呼呼的刮進來,將她一頭長發吹的飛起來,很漂亮。
他一度以為自己應該恨她的,可是一直以來只有每次她企圖離開、違逆他,他心裡才會有憤怒。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傷害她,只是為了征服她的倔強。
她幾乎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跟陸雲生說話。她當初愛上陸雲生,愛的是他,在一個她完全陌生的背景下成就了一番事業卻依舊隨時帶著處事不驚淡定自若的微笑,只是沒有人知道在這微笑之下,他曾經付出過多大的代價。
他突然消失不見,三年的時間,她一直念念不忘。在國色天香遇到他的時候,她以為在絕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後來她對他的感情一概轉為恨,越愛越恨。
有一次陸雲生說她自私,你以為全天下都只有你一家人么!她看到的所有都是她自己的傷害,她恨他。只是沒有想過,她所嘗過的苦楚都是他嘗過的。
他將她帶回去,倒也沒怎麼樣,只是在床上多折騰了她一會。夏茹喝醉了,到底有沒有鬧騰她自己也不記得了。第二天早上一大早,男人又動手動腳,夏茹醒來頭痛欲裂,不耐煩的掀開他:「你回來幹什麼,難道那個小秘書沒有滿足你?」
陸雲生撐起身好笑的看著她,撩起她一把頭髮在手裡把玩,響亮的嘖了一聲:「阿茹吃醋了?」
夏茹翻過身去背對著他,臉幾乎都陷在枕頭裡,很平靜的說:「你有了新歡就讓我走。每天看到你都覺得反胃。」
陸雲生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掀被下床,去浴室洗漱換了衣服,側身逆光站在窗前在整理領帶,整理完之後,他說:「夏茹,你若是不滿意,就從這扇門走出。出去之後,你盡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
夏茹翻身坐起,百思不得其解,看著他緩了一秒說:「我爸媽呢?」
陸雲生彎腰湊近她,在她唇邊輕吻了一下,悠悠道:「你當初想偷渡出去的時候,可沒想過你爸媽。不過有一件事我提醒你,當初夏知遠跟你說他抓了我的把柄在我手上,你仔細想想,這件事的可信度。你要有能力能護得了你媽媽,有本事能保的住你爸爸,你就走。」
夏茹一動不動。過了幾秒,如果不是真的有把柄,當時她從銀行取東西出來,他又追來幹什麼。冷笑道:「你用不著恐嚇我。我不吃這套。」
陸雲生直起身指著門口,說:「來,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
他不是要她走。他勝券在握,她根本不敢離開他。他這是警告。陸雲生喜歡把任何事都處理的風輕雲淡,並不喜歡**裸的,她相信,他要是殺一個人,絕對不會自己一刀刺下去,刺的鮮血噴涌,有的人喜歡這樣的刺激,他卻不喜歡。他要保持著他永恆不變的優雅。
夏茹眼圈泛紅,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她早就清楚,在這個圈子裡,離開陸雲生她根本就不可能安全的走出去。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憤怒。
陸雲生終於露出笑容,伸出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興緻道:「你再瞪著我又能怎麼樣?你再恨,就算你把自己凌遲了,我也好端端的在這裡,你傷害不了我分毫。」他挑了挑眉毛「來,我教教你,笑一笑。」
他手指在她唇角撫了下,她用力偏開了頭。他並不生氣:「上班去吧,夏大小姐!」
他說的對。只是他說的再對她也做不到。
既然逃不開,沒有辦法改變,她只能等著有一天讓他付出代價。有時候她一身冷汗從夢裡驚醒來,急促的喘息著,他有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都會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聽著男人的呼吸,她都恨不得再一刀扎在他身上,他撫著她的背,沙啞帶著朦朧睡意的安撫她:「別怕,別怕。」
他不允許她跟以前的所以朋友聯繫,除了白默默。而默默的處境也越來越難,她跟默默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媽媽已經安全了,她有時候也會為了打聽白默默的事,跟他貌似平和的聊天。
陸雲生開始放手一些事物給她處理。公司的事很快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她和他的關係也不再那麼劍拔弩張。這是爸爸的公司,如果有一天爸爸出獄,他們還能從頭再來,她花了很多心思在公司上,也沒有時間再故意跟他叫板。
他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偶爾她性子暴躁惹出點事來,他也清清淡淡的幫她處理了,早出晚歸,偶爾在公司午休的時候,還把她叫過去調戲一番。
他早出晚歸,有些她不願意去的應酬也不帶她去了。她在家看電視,,聽到他回家的聲音往門口看了一眼,他手裡拿著個打包盒,見目光在打包盒上掃了一眼,笑著說:「今天帶灣灣出去吃東西,順便給你帶了些點心。」
他平時笑,總是半真半假的模樣,這次卻顯得特別明朗,她那天心情也不錯,隨意唔了一聲,自然的起身去接,夕陽投射在屋外的草地上,廚房裡飄來濃濃的燉湯香味,她接過袋子,陸雲生順勢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問道:「今天順利嗎?」
她愣了愣,仰起臉看著他,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像極了兒時她的父母。是的,像一對恩愛的夫婦。有時候傭人阿姨也經常羨慕的說,陸先生對您真是好,她總是嗤之以鼻。或許從外人眼裡看來,的確是這樣。他卻沒有再注意她,脫下西服放在臂彎里,一邊往廚房走去,說:「喝多了酒,看看今天有什麼東西吃。」
她手中拿著他給她的打包盒,看著門外草地上的夕陽,忽然有一種時光好像可以停頓下來的錯覺。好一會,她回過神來,真是傻了,怎麼會有這種錯覺。他寵她?真是笑話!
陸雲生在餐桌旁坐下,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奇怪,說:「不喜歡吃就扔掉。」
她將打包盒放在餐桌上,神色淡淡的,就上樓去了。吃飯的時候,那打包盒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垃圾桶里。陸雲生若無其事的吃飯,一點不快的神態都沒有,她皺了皺眉,氣的很久沒理他。
陸雲生很忙,也沒什麼時間再來管她,她還去學了一段時間的跆拳道。教練是她三年前的一起學跆拳道的,只是如今她忘的一乾二淨。她學了一個多月,自認學的不錯了,回家的時候心情非常愉悅,陸雲生在客廳吃飯,她已經在外面跟默默吃過了,徑直上樓去,陸雲生在她身後說:「明天去泡溫泉。」
夏茹腳步不停,他話音未落就拒絕道:「不去!要去帶你的那些小秘書去。」
她上樓洗了澡,時間還很早,抽了一張設計圖在畫,鉛筆在手中轉著,突然被人抽走扔在一旁,她皺眉,陸雲生彎腰將頭擱在她頸窩裡,嗅了嗅她,帶笑說:「帶你出去比較有面子。」
夏茹猛地站起,轉身一腳踢過去,陸雲生避開,她踢在椅子上,陸雲生看著被踢翻的椅子。面帶無辜的看著她:「你學跆拳道是為了對付我嗎?」
她哼了一聲:「對付流氓的!」邊說邊又是一拳朝他下腹揍過去,手肘又同時欺上他的脖子,陸雲生眼中閃過戲謔的光,將她這三腳貓功夫掌握的一清二楚。張開的五指牢牢扣子她的手肘,不待她拳頭挨著他,掌心飛快翻轉,將她生生轉了個圈,反過胳膊壓在桌子上,笑道:「很有張進嘛!」
夏茹狼狽的很,掙扎了一下,陸雲生放開她,繼續說:「情趣可以有,傷到自己就得不償失了。」夏茹皺著眉,心裡暗罵著情趣你個頭!心裡暗暗想著要怎麼繼續下手,陸雲生看透她的表情,笑道:「你慢慢想,我先去洗澡。」
陸雲生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還坐著床邊發獃絲毫沒有察覺,他拉起她摟在懷裡,低低笑道:「警惕性這麼差,要不要我來教教你?」
她自恃學了兩天跆拳道,以為可以防的了他近身,誰知只是激起了他更多**,氣的她一整夜輾轉反側。第二天早上他才告訴她,溫泉是為了周容康去的,陸雲生和宋寒想要借白默默扳倒周容康,周容康是他們的大敵,給了陸雲生很大的苦頭吃。他還勸她:「這可跟你的好姐妹息息相關,你還是去看看吧?」
話是詢問的語調,眼神里卻是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