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獨戰頑疾
莫斌剛剛遣散走兩位逼債的股東，心灰意冷的看透人世滄桑，無助的靠著座椅思考百味人生。
人世間的情誼有時脆弱得經不起幾塊錢的折騰，淡薄的寡情寡欲，可就是這樣的人情世故讓社會不停進步，不停追趕，不停演變，最終變得唯利是圖，畸形難忍。
莫斌苦惱的笑了。
急促的鈴聲打斷莫斌的沉思，深邃的眼底帶著深沉的倦意接起電話問道：“小李，這麽晚了什麽事？”
新上任的財務經理小李語氣裏帶著不解的神秘，喜笑顏顏的笑著說道：“莫總，很奇怪，今天下午公司賬戶莫名多了十二萬進賬，而這是一個私人賬戶轉賬過來的，我把轉賬人視頻發您郵箱，您過目！”
莫斌眉頭緊蹙，閃念過周圍的人，猜不出誰會轉這麽點錢到賬上，語氣沉悶的說道：“知道了，沒事早點休息！”
快速掛斷電話立馬打開郵箱查看視頻，看到視頻中熟悉的身影，無奈的笑笑，而這個笑容更是無比燦爛。
莫斌傻傻的看著視頻中的徐曼憨笑，幸福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味道，自言自語道：“嘴強心軟的傻女人，太可愛了！徐曼你怎麽會這麽可愛？”臉上幸福的紅暈漫布全身，渾身充滿能量的複活起來。
想到徐曼低頭認真工作的樣子，或許肯定她比幫助她，她更能接受吧，看來我真得幫幫她了？立刻電話安排明天讓徐曼進行一次演講，想讓這塘死水看到新人的熱情和努力，想刺激刺激這群新人的熱情。
“言少，來我辦公室，我倆聊聊！“莫斌很嚴肅的命令言仲昊，語氣裏沒有商量的口氣。
言仲昊拿起電話，無奈的看看時間，抱怨道：“你是地主嗎？做你家長工也有休息的時間吧？這麽晚你睡不著總不能讓我陪你吧？找你女人去，我困得很。”
“給你半小時，必須到我辦公室！”說著莫斌掛了電話。
言仲昊無奈走進這間辦公室，他就搞不懂這個男人怎麽比女人還善變，更捉摸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是什麽？
“什麽指示，說完我好睡覺！”
“一起聊聊這些記錄，有興趣嗎？”
“沒興趣，今天你不會忘了吃藥吧？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研究死人幹嘛？你不瘮得慌嗎？”言仲昊配合的撓撓身上的雞皮，臉上肌肉扭曲的緊繃在一起。
“誰讓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坐下！”莫斌命令道，語氣裏帶著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言仲昊隻敢委屈的嘟著小嘴聽話的坐下，無辜的小臉失落的坐在莫斌對麵，悄悄的看著這個善變的男人。
“那些學生麵對這些報表也無濟於事？”言少隨手拿起幾張巡檢登記表，無心的瀏覽著，隨意的問問。
“你看啊， 2月8日是關路銘當班，可是後半夜的簽名裏明顯是代簽的字跡。那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能讓這麽認真、負責的保安突然離崗幾個小時？”莫斌心知肚明的問道。
“讓我想想啊！”言仲昊假裝認真的想了想，其實他也在旁敲側擊的打聽消息，隻是不敢確認是否有關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麽？”莫斌一眼識破言少的偽裝，絲毫不給顏麵的問道。
“2月8日的夜班，天恒發生失竊案，剛好被正常巡檢的關路銘遇到。他奮力追趕中不幸負傷，然後就回去休息，所以就沒有記錄了。”言仲昊冷靜說著知道的秘密，也沒往深處想，隻是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這個冷漠的男人。
“你怎麽知道的？”
“我萬人迷的長相，善解人意的傾聽者，像這些特大新聞，那些女人巴巴跑來告訴我，不知道都難？不像你這種冰塊臉，他們可都是敬而遠之，怎麽敢和你套近乎。”言仲昊得意的數落著好兄弟，畢竟死人還是特別嚴重的事故。
“說重點，傷得嚴重嗎？是否到傷及性命的地步？”莫斌眼神淡定的看著眼前的兄弟，於浩含混不清的分析，在言少口中如此兒戲。
“不至於吧！？至於他為什麽死我就不知道了！”言少無奈的聳聳肩，輕鬆的向後靠在沙發上，一臉困倦的看著莫斌。
莫斌想到徐曼手裏有十萬元撫恤金，而這錢不是公司給的，卻是以公司名義出的，他覺得此事蹊蹺繼續追問道：“行了行了，他死後你處理的嗎？”
“怎麽可能，關我什麽事了又不是公司員工，勞務用工而已。你怎麽一直糾纏不放啊？不會被徐曼迷惑心智了吧？還是今晚你遇見他，他給你托夢了？看你今晚這麽奇怪？”言仲昊調皮的逗著莫斌，隻想讓他嚴肅的臉上帶點笑容。
“他給我托夢就好了，我就不用這麽煩了！能找到當晚的視頻嗎？”莫斌冷靜的分析，睿智的眼神帶著一股深不透風的緊密，冷睿的看著言少問道。
“煩？為什麽？視頻能否找到不知道。你有主意了？”言仲昊驚喜的眼眸開心的瞪著莫斌。
“沒有！”莫斌無奈又失望的對上言少那雙自帶柔情蜜意的大眼。
“要不我動用我的美色再給你打聽打聽？”言仲昊說著走近莫斌，拍拍兄弟的肩膀，莫斌眼底的煩躁他看著都心痛，想幫他緩解緩解情緒，減減壓。
“側麵打聽就行！”莫斌補充道。
倆人陷入沉默中……
“哦，徐曼好像對銷售有點新點子，不行讓她來講講她的觀點，可能讓大夥有些觸動，你覺得怎麽樣？”
“你這是通知我呢，還是商量啊？”言仲昊似笑非笑的看著莫斌。
“商量，行了吧？”莫斌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言仲昊不以為然的樣子，被莫斌不滿意的盯著看得發毛，立刻領悟的答道：“我立刻通知其他幾位領導，讓他們明天務必來學習怎麽樣？我主持！”
莫斌滿意的露出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位老同學，老搭檔，關鍵時刻隻有言少能幫自己，而這個好兄弟是否兩麵三刀還待考證。
徐曼接到言仲昊的電話，驚訝不已，如此突然的安排是何用意？莫斌想幫我還是想讓我出醜？不管怎麽樣，演講是一個很好的展示機會，必須把握住，順便向莫斌表明心意。
徐曼優雅的走進天恒公司會議室，今天到場的都是公司決策層領導，徐曼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大領導參會，後背冷汗一陣一陣的往下流，當看到莫斌肯定的眼神時，徐曼鎮定下來，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的走到會場中間，堅定有力的進行陳述。
“各位領導，大家早上好，我是銷售部的一名實習生，我叫徐曼。今天我將對新華路的藥妝店如何提升銷量進行可行性方案陳述。”
“本店周邊共七個小區，三個養老院，方圓五百裏內，人口總數大約一百萬戶左右，而老人占據60%，上班族、打工族者居多。新華路店地處偏僻，人流量局限，白天老人為主要活動對象，晚上年輕者偏多，也忙於家庭事務很少活動。周末人流最大，探望父母子女偏多，而且還有十三家單位不定時慰問老人。活動人員中男女比例大概1：3，根據每個年齡層次選用護膚品價格接受範圍為800-2000之間，屬於中端消費群體。我公司這季主推煥彩亮膚係列產品，性價比過高，不適合我店鋪的銷售需求，我想推出美白保濕營養係列護膚品，適合這個季節皮膚需求，也符合本店需求。離店麵不遠有一個大型超市，市民大部分都集中在這帶活動，公司可以安排促銷活動，加大宣傳力度，發放試用裝，增大活動力度，加大優惠款項，薄利多銷中加大口碑宣傳……”
沒退股的兩個老總已經不耐煩了，聽著不專業的小姑娘在這掰扯，覺得無聊、浪費時間，在下麵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最後一中年男人站起來，開玩笑的說到“這女人哪來的，回哪去吧，這麽不專業，還薄利多銷，你以為開小賣鋪啊？不懂營銷就別在這說大話，放空槍，走吧，散會吧。”
“這個方案通俗易懂，就是文案水平也太差了。怎麽現在招聘都不管學曆了嗎？”另一位領導符合著說道。
“現在這些小姑娘就是占著自己好看，就往前衝，還是曆練不夠啊。”中年男人又說道。
莫斌看著股東如此輕薄徐曼，心裏火冒三丈，但是他想看看徐曼如何應對，雙手緊緊握著，他怕自己太衝動再惹惱這群老狐狸，現在必須強忍著。
徐曼委屈的向莫斌求救，而莫斌麵無表情，眼底平靜的看著她，無動於衷，像平常不過的事情。
徐曼電眸閃爍，重重的拍下桌子，摘下話筒，提高音量的說道：“各位老總，小女子確實書讀的少，但是懂尊重二字是何含義，不怕大夥見笑我沒能力，就怕笑我的人能力比我差。天恒公司在短短十多年的時間裏發展如此迅速，離不開大夥獻計獻策，而如今天恒舉步維艱、如履薄冰，而大夥無動於衷。”
徐曼把聽到、看到、悟道的一些事實說了出來，話沒說完，就被言仲昊打斷：“徐曼，你放肆！今天讓你來談你的可行性報告，不是讓你來數落公司老總，道歉！”
“道歉的人不是我，我看不慣有些人受苦！還有我還沒有說完，新華路店麵的定額指標是5000元，賣兩套產品就可以達標的事情，為什麽從沒超越目標？一年到頭哪個公司領導願意踏足那方水土？何不讓它自生自滅，或者直接撤銷。我相信每一個店麵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新華路店自身帶有足夠優勢，市場在那一片屬於空白，起步期都是艱難的，但是隻要用心努力引導，占據主要市場不是沒有可能，以我現在了解的情況，我不出兩月，定能扭轉乾坤，讓新華店起死回生。賺頭不是這些小恩小惠的累加，而是不斷開發新客源的核裂變過程。我不想混吃等死，浪費青春，我更不願意看到有人受委屈！”
徐曼一氣嗬成所有，完全不在乎下麵目瞪口呆的領導，忽然銷售部葉天闊站起來，帶頭拍掌鼓勵。
氣氛緩和下來，會議喊停，徐曼被帶到休息室休息，而各位老總已在商量這份報告的可行性，最後拍板執行。
或許徐曼的直言不諱擊中要害，或許天恒諱疾忌醫不願承認存在的弊病，被徐曼如此一攪合，反倒把問題抬上桌麵，敞亮多了，心底雖恨這個直接不怕死的女人，可是真心敬畏這個俠義之女，一身正氣。
“徐曼，想法很好，隻是文案做的不怎麽樣，繼續努力，好好幹，看好你。”銷售部葉天闊肯定的拍拍徐曼的肩膀。
此時的肯定不管是出於頭腦發熱，還是真心的祝賀，徐曼都謝謝自己的上司，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
徐曼有點失落，關鍵時刻莫斌沒有幫助自己，但又有點慶幸莫斌沒有幫助自己，至少在被發現自己走後門進來時，不給莫斌丟臉。
徐曼站在會議室門口，等著最後的表決結果，看著油頭粉麵的兩個老總交談著出來，想著她心直口快的說出那幾個“有人受委屈”的字，羞憤難忍，垂著頭，等候發落，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莫斌從麵前走過，視而不見，與言總交談著，鎮定淡然的經過，眼睛都沒有瞟過一秒，完全漠視徐曼的存在。
莫斌驚訝於徐曼的膽量和勇氣，敢獨自一人與這兩個老家夥對抗，並且出於保護自己的立場，心裏暖暖的。但是不想表露太多激動，以免引起更多的傷害。不過徐曼還算表現合格，沒讓自己失望。
言仲昊用餘光再次審視這個女人，長相乖巧，身材幹瘦，臉蛋還行，胸圍還行，所有指標剛剛及格，不過配莫斌這隻小雛鳥剛好合適，畢竟有經驗，可以教教莫斌。
言仲昊偷笑著離開。
徐曼很失落的走出辦公大樓，提著一大堆試用裝，看著外麵氣派的辦公大樓，再想想自己待的店鋪，冷冷清清，徐曼心灰意冷，但是她哪有喪氣的時間，立刻滿血複活的準備戰鬥。找莫斌表明心意隻能再等等，畢竟剛剛誇下海口，隻能做出成績才有臉麵對莫斌，徐曼隻好灰溜溜趕公車去了。
莫斌本想挫挫徐曼的銳氣，假裝視而不見的回到辦公室，又放心不下，趕緊追出來，但是看到徐曼已經坐上公交車。看著徐曼孤獨而瘦弱的身板，拎著這麽多東西還要擠公交車，心裏不停罵自己太狠心。
“舍不得怎麽不追啊？”言仲昊不知何時也站在身後，拍著莫斌的肩膀，意味深長看著遠方說道。
“無聊？”莫斌不屑的丟下好事者轉身回公司。
“有人舍不得有人受委屈？有人是誰啊？”
“無聊！”
“你不追我可要追了啊？”言仲昊很嚴肅的反問，其實他很好奇徐曼有什麽超能力扭轉乾坤，最後留在公司。
言仲昊決定去看看這個小妮子的能力，還有這個被遺忘的網點將如何翻盤？他更好奇這個村姑有什麽魅力讓莫少念念不忘這麽多年，他必須去驗證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