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捉奸
這一晚，景賢徹底失眠了，腦子裏全是萱兒赤裸的背影，竟生出一絲怨懟來：睿哲帝是北唐的皇帝，我景賢可是後楚的皇帝呢，朕有哪點配不上萱兒，還用得著這麽壓抑自己的欲望？哼，總有一天，朕要把萱兒弄到手。
韋太後的壽宴一旦提上了議事日程，最忙的人要數抱月，因為所有的事都要她來處理，包括采買物品這種小事，她也事無巨細，親力親為。也正因為她這麽忙，居然一點都沒發現景賢內心的變化。
到了正日子，用完了膳，宮裏的嬪妃、朝中官員家眷都聚集到暢音閣聽戲。好容易閑下來的抱月，這才發覺獨獨缺了景賢，悄悄詢問身邊的宮女，也都搖頭說不知皇上去向。
大戲開演，第一場就是《有鳳來儀》，這是坤劇的經典劇目，說的是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夜宿山廟時偶遇了一位化成人形的杏花精有鳳，兩人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後來書生考上了進士做了官，早就忘記了之前的山盟海誓，有鳳親自來尋，書生還找人千方百計地要殺她，最終有鳳被逼無奈，隻得恢複真身，把那書生活活嚇死。
韋太後平素喜歡看這些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對《有鳳來儀》這部戲自是不陌生，相同的劇目由不同人來演繹，感受截然不同。此次中選的慶輝班，得知是為太後祝壽，哪敢怠慢，一應演員都用的台柱子，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極其到位，把那有鳳痛苦複雜的內心活動表現得淋漓盡致。
抱月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戲台上，她卻一點心思都沒有。今天這麽熱鬧的場景，萱兒卻不能在場，抱月的心裏很是內疚。自從把萱兒帶到後楚來，自己卻一直都沒什麽時間去陪她，這違背了抱月的初衷。
為了不引起眾人的注意，抱月決定悄悄退場，趁著這個機會去找萱兒好好談談心，豈不是很好？她特意沒帶宮女，而是獨自一人前去。欣喜地來到綺萱新搬來的宮殿，她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從裏麵找出一枚來，插進了鎖孔，這把角門的鑰匙，她隨身都帶著，卻隻有今天才用上了。
院子裏靜悄悄的，抱月徑直來到綺萱住的屋子，還沒推門，就聽到裏麵有異樣的聲音。抱月不顧一切推開門，頓時驚呆了。有人驚叫了一聲“喲”，隨即床上正在廝纏的兩個人倏忽分開了，景賢衣衫不整地赤足站在地上，滿臉的驚訝。
抱月的目光在景賢臉上轉了一圈，旋即落在縮在床角的女子身上，心中深深歎了口氣：為什麽我千防萬防，這樣的事還是發生了，萱兒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呢？景賢囁嚅半晌，上前握住抱月的手：“月兒你怎麽來了？”
抱月狠狠甩開手，喝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就喜歡做這種偷情的事，傳出去叫皇室的顏麵往哪裏放？”景賢爭辯說：“朕知道這件事做的不光彩，可是朕真的喜歡萱兒，從見到第一眼就忘不了她。”
“這麽說，陛下是打算將萱兒納入後宮為妃？”事到如今，抱月實在提不起一點心情來興師問罪，她隻想盡快把這件事結束。“不，朕徹徹底底地想過了，朕想正式迎娶萱兒，朕不管她之前是誰的妻子，反正在朕這裏，她將是我景賢的妻子，一個真正配得上皇後之位的女子。”景賢說著，動情地轉頭深深望了床上的綺萱一眼。
這句話刺痛了抱月，讓她立刻回憶起自己被迫淪落風塵的那段日子，頓時委屈得無以複加。一直以來，抱月都對這段經曆耿耿於懷，雖說淪落風塵的時間不長，但是自己的清白之身就在那裏被玷汙的，也正因為此，現在的抱月對綺萱再不會是過去那樣單純的情感了，而是隱約摻雜了一絲嫉妒。現在聽景賢這麽說，抱月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原來從一開始，自己隻是一廂情願地要做皇後，景賢之所以把後位虛位以待，隻是嫌棄自己曾經墮入風塵罷了。
想到這裏，抱月頓時覺得一絲力氣都沒有，她定定望著景賢，好久才忽然慘然一笑。“陛下說的可是真的？”這句話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出口，同時還得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景賢根本沒聽出抱月的話裏的弦外之音，而是興奮地繼續道：“我是碰到萱兒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原來這才是朕想要的紅顏知己，她雖然沒有勾引過朕，朕卻忍不住要受她的牽引，朕這才明白，為何北唐睿哲帝會那麽愛她，她真的是一個值得男人去愛的女子。”
抱月緩緩點了點頭：“陛下既然如此說，妾少不得為你們安排一切，她既已受了恩寵，就已是陛下的女人，陛下打算何時冊封她？”景賢思忖片刻道：“朕打算先封萱兒為南國夫人，朕要好好策劃一下，這次冊封皇後的儀式務必要隆重，你替朕做主即可。”
抱月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心裏的委屈無處訴說。難道一番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眼看著皇後之位垂手可得，就這麽輕易放棄了？想想真的不甘心。抱月獨自如幽靈一般遊蕩著，從暢音閣那邊傳來的鑼鼓聲震耳欲聾，想必此刻戲台上的劇情已到高潮階段，底下的看客定是飽含著深情等待著最後結局。
“我不也正上演著一場戲嗎，隻是這場戲的主角從來都不是我。”抱月傷心地想著，冷不防一頭撞到什麽東西了，若不是對方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她險些摔倒在地。
“月兒，你在想什麽呢。”抱月抬起淚眼，眼前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她情不自禁地撲入韓澈的懷裏，把自己的委屈和憤懣都宣泄出來。韓澈來到後楚就進入了禁軍，抱月命他專司自己的飛羽殿護衛，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偌大一個皇宮，真正能說些推心置腹的話的，也唯有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