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爺撒嬌
眾人一見王爺竟然將贏回去的銀子全部吐了出來,還連帶王妃的本錢都推了出來,彼此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就悄聲撤退。
有人取銀子,有人取牌,有人取炭條,一會戰場就被打理地幹幹淨淨整整潔潔。
“王爺,奴婢去給主子端水來洗臉。”巧蓉退下之前悄聲說道。
“嗯。讓餘虎回去,本王今夜在此安置。”上官宇壓低聲音道。
“是。”
巧蓉端水回來時上官宇已經將沈忻月抱至床榻上,他抬手示意巧蓉退下,親自擰了毛巾給沈忻月洗了臉。拿出寢衣替熟睡的沈忻月換完便大步出門沐浴,換了一套幹淨寢衣便又回到沈忻月的床榻。
夜晚一咳,沈忻月迷迷糊糊中又將手向上官宇伸過來,喃喃自語道:“我不是搬了嗎?怎麽做夢還是上官宇在咳……好了好了,給你順順,睡吧睡吧,夢裏別再擾我了……”
上官宇握著那撫在心口的手,轉頭在那紅唇上輕輕一點。
“晚安,小月兒。”
滿足地睡了過去。
——
“王爺,怎麽了?”
今日這人怎麽神經兮兮的,一會抱一會抱。
剛起床不到半個時辰已經來回抱了三次,這洗漱剛剛結束,人又黏了上來。
昨夜自己才剛剛搬出他的院子,誰知道他晚上又跑來這裏跟自己擠床榻。早上起來就一副不正常!
巧錦臉紅耳赤地將將把沈忻月的頭梳好,跟躲避瘟疫一般一溜煙跑出去,邊跑邊講:“主子,我先出去了哦!”
“巧錦,你又慌慌張張的幹嘛?別在屋裏跑!”
端著早膳的巧蓉厲聲嗬斥,她被巧錦撞了結結實實一肩膀,幸好她手快,將早膳及時挪到了另一隻手,才避免了早膳遭殃。
嗬斥完朝著巧錦溜出門的背影咬牙切齒睨了眼,手按在自個肩膀上揉了幾揉。
心裏直嘀咕,她這毛毛躁躁的毛病怎麽就改不了?
巧蓉剛剛將早膳放在桌上,還來不及抬頭稟告主子就聽得一句不小的聲音從內室傳來。
“小月兒讓我抱會兒吧。就一會會兒……”
聲音低沉卻軟綿至極。
聞言,巧蓉頭也不敢再抬。
王爺這是……在向主子撒嬌?
她抓著那盛早餐的托盤轉身就悄悄迅速退了出去,邊走邊傻笑,這王爺自從宮宴回來就一直對自家主子體貼至極,跟仆人一樣又是沐浴又是洗臉,整日見著主子“小月兒”“小月兒”叫地十分親熱,這麽下去,離有小主子恐怕不遠了!
而內室的上官宇聽得婢女進出,心想幸虧是個識趣的。
他說著話從背後一把撈住沈忻月的腰,將頭結結實實擱在她肩膀上,用臉磨蹭著沈忻月的麵頰,仿佛一隻貓磨著主人。
磨著磨著,他將放在沈忻月腰上的手突然收緊,生怕王妃一溜煙跑了似的。
“王爺,放開些,摟得我好疼。哎呀,你頭怎麽這麽重,你抬點起來!你怎麽了?是不是又病了?”
沈忻月一邊推肩膀上的頭,一邊想遠離這個不速之客的桎梏。
“病了,心跳太快,讓我再靠靠。小月兒昨日不是收了我的聘禮,不是要為我鞍前馬後、生兒育女?”
上官宇邊蹭邊問。
“聘、聘禮?生……”沈忻月被上官宇的話嚇地驚慌失措,邊去拔腰上的手臂邊道:“你別指望給我點錢就怎麽我!”
那手臂粗壯,她使盡力氣也紋絲不動。
“哦?你昨日不是說了要鞍前馬後嗎?”
上官宇故意說著,將嘴唇貼在沈忻月的耳垂上,使得她渾身輕輕一顫,肩膀微縮。
她紅著臉支支吾吾道:“那、也也不是給我點錢就為你……生、生兒育女!”
“你不願意?當初你不是說讓我給你留個一兒半女?”
上官宇挑了挑眉。
“那是看你要死了才說的!你活下來了,我成不了寡婦了,那話自然當不得真。我、我、我還小,不要跟你生孩子。”
沈忻月一臉愁苦,說話有點發抖,當時逼他喝藥可不是要他活下來就與自己……
“我等你。”
上官宇在沈忻月肩膀上笑了笑。
他本也沒想著身體剛好一些就將沈忻月吃幹抹淨。他可以等她明白那心跳不是病,等她心甘情願與他共赴雲雨。
沈忻月不禁又因為上官宇認真的語氣信了他幾分,繃著身子忙問道:“真的?”
上官宇頭還搭在她肩膀上,嘴唇貼著她的臉,聲音低沉:“自然是真的。我等你長大。”
——
王府膳房內煙霧繚繞。
簷下的一處,沈忻月正抱著手爐盯著巧蓉給上官宇煎藥。
這事本也不用她親自來盯,但是上官宇身份特殊,自從她被上官宇提醒過太醫院給的藥有蹊蹺後,這副真正給他喝的藥她就半點不敢馬虎。
剛進府時她不懂,連續逼他喝了三日,直到三朝回門回來她才心有餘悸。
那日回府馬車上,她同上官宇講:“王爺,你一定要活地長長久久的,讓我可以多擁有些狐假虎威的時日。”
上官宇答應她“好”,隨即又道:“你既然想讓本王好好活著,便不能再給我喝那藥。”
沈忻月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不喝藥你怎麽能好?”
上官宇平靜道:“那藥有毒。”語氣異常認真。
一句話如五雷轟頂向沈忻月頭頂砸下,她懵怔半晌,水眸失神地望著虛空好一會才回神。
她焦急地問道:“毒……?那我每日都在逼你喝,你、你沒事吧?頭疼嗎?哪裏不好嗎?”
她本就抓著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問著話就往他額頭上試探。
上官宇拉著她的手腕放下,輕笑一聲道:“沒事,才三日,死不了。再多幾日恐怕就不得不被你喂死了。”
沈忻月滿目懊悔,聲音抖著問:“那怎麽辦?怎麽宮裏太醫還要害你嗎?我悄悄給你請大夫來看吧?”
上官宇略歎了口氣說道:“不用請。沒毒的藥虎子會去抓來,你隻管熬就行。”
沈忻月異常乖巧地點頭,鄭重其事地承諾道:“我一定親自看著給你熬。”
自從那日起,每日沈忻月雷打不動地守著煎藥。裝藥的碗、煎藥的水、熬藥的爐子,無一不是她的貼身婢女親自過手清潔和準備的。
這日沈忻月正盯著藥爐子打嗬欠,晚上被上官宇吵醒又沒有睡好,巧蓉搖著扇子扇著藥爐,時不時揭開藥爐蓋看看水開了沒,一個廚房的婢女提著水桶晃晃蕩蕩地從外往裏走。
沈忻月見她一個女子提水桶,心裏一時就有些留意。哪知被她眼睛一盯,那婢女步子就慌亂起來。沈忻月立刻察覺異樣,她看人一向很準,那婢女的眼神亂飄,定是有什麽心事。
她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對巧蓉講道:“我渴了,你隨我去喝口茶。”
巧蓉聞言抬頭看沈忻月,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沈忻月從來不會在煎藥的時候把她支走。
她順從地回道:“主子,好,那走吧。咱們等會再來。”
二人剛走,那提水的婢女得了時機,立刻就往爐子裏放了東西。
“你做甚!?”巧蓉厲聲問道。
她和沈忻月剛出了廚房門,叫上兩個粗使婆子就轉身折了回去,恰巧看見那婢女蓋藥爐蓋。
沈忻月捂著狐裘披風,抱著手爐站在一旁看熱鬧,心裏感歎,這下毒真是一點技巧都沒有,輕輕一試她就上當,也不知誰找的這樣的蠢貨。
那婢女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回道:“奴婢是看這藥撲出來了,所以挪了挪蓋子。”
巧蓉朝粗使婆子道:“綁了她,當著王妃麵撒謊。”
婢女哭哭啼啼地喊冤:“王妃,奴婢真的什麽也沒有做啊。”
沈忻月曆來討厭這樣的勾心鬥角,如今手都伸到上官宇的藥裏,她更是厭惡。王府上下誰不知道上官宇要喝藥,每日煎藥的時候沒人敢在藥爐周邊出沒,偏偏這蠢貨還敢去揭蓋子。
她有些煩躁地道:“好好地浪費了王爺一副藥。捆了人後直接交給餘虎,他會處理的。”
婢女被綁了下去,巧蓉換了一個爐子開始從頭熬。沈忻月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明媚地很,可是照不到那些黑暗的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