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情濃
做完這些後,她靜靜坐在他身邊,向他腕處脈息探去,久久,凝神不語。
言子期靜靜望著安思鬱在自己身側無比認真把脈的模樣,心中一陣軟暖,他頭一回覺得,在自己住了二十幾年寂靜冰冷的臥房中,有一個自己喜歡、且同樣放自己在心上的女人在身邊,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他甚至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這樣,他便能多享受一刻當下的溫情。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安思鬱麵上不禁又一陣發熱起來,道“好些了。”
“嗯,”言子期溫柔笑道“這要多虧了‘言鬱醫師’精心照料。”
“你……你又來了……”見他又提到這個稱呼,安思鬱不禁羞赧,卻又擋不住心中濃濃喜悅之意,低頭嗔怪道。
言子期見安思鬱臉紅如熟透的蘋果一般,望之十分嬌豔可愛,不由將她一把拉入自己懷中,讓她有些熱息撲麵的額頭抵在自己下巴上,軟軟癢癢的擦著自己的脖頸,心上也隨之軟癢了幾分。他好聽的聲音低低響在安思鬱耳畔“你本就是言家人……”他略頓了一下,又道“是我言子期的女人。”
這句話,簡單、直白又不失霸氣,安思鬱心中猛然一動!此句入耳,勝似萬語千言!安思鬱不由閉上雙眼,將自己向他懷中更緊密的靠了靠,直到與他胸膛緊貼,沒有一絲縫隙!然而,除了耳畔傳來的他愈來愈快的心跳聲,重了半分、亂了幾拍的呼吸聲,也從她頭頂上方瞬間傳來!
安思鬱的心驟然提到了喉間,緊張的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同時,她亦感覺到言子期放在她背上的手掌在她背脊處方寸遊離,他掌心的熱度透過了她的衣衫,直達她背部細膩的肌膚內,而他纖瘦而力道十足的手指同樣隔著衣衫,卻在她每一寸肌膚處細細碾過,一路流連不舍,卻又反複廝磨,即將要越過背腰相交處的淺窄地帶,慢慢試圖向下探索……
安思鬱突然間,似有些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麽,身軀猛的一震,忙道“將軍……”
“嗯?”言子期喉中含糊不清的回應,手上不規矩的動作卻也戛然而止。安思鬱動了動微有些幹涸的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如此深愛言子期,從初見時的怦然心動,到與他朝夕相處的情根深種。自己亦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況他二人不久前剛剛互表心跡,若說她不想要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方才出聲輕喚,不過是初涉情事的她本能的反應罷了。
此刻的她,有些緊張,有些害怕,又隱隱的有些許期待……多種複雜感覺交織,上下忐忑,讓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應說些什麽,隻得怯怯的從他懷中抬起頭,望向言子期此刻已有些迷離的眸子,下一秒,卻感溫熱輕軟的觸感落於額頭……
言子期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輕輕吻向了她的額頭,同時漸漸平複著自己險些按耐不住的。他比她更想要她,想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擁有她的念頭愈發強烈,隻是現在,似乎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自郴定染毒至現在,他元氣大減,身體一直未恢複到最佳狀態,甚至還算不上病愈,他不希望給他們的第一次留下任何的遺憾!他努力將即將燃起的欲火壓製下去,額頭也輕輕壓下,與她額間相抵,溫柔說道“這些日子,你隨著我東奔西走,累了吧。”
安思鬱微微一怔,她未曾想到,在此時有些不那麽“正經”的時刻,他卻講了句如此正經的言語,隨即心中一暖,忙搖頭道“不累。”似乎覺得這句不足夠能表達心之所想,又道“隻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覺得累,隻覺得很幸福。”
言子期望著她,眉目如畫,笑道“早些休息吧。”
“哦。”安思鬱微微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許的失落。但失落過後,突然轉念又想到自己方才都在心猿意馬些什麽……不由羞得滿麵通紅,將臉深深埋在言子期的胸前,不發一言。言子期見她神態如此,瞬間便懂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唇角微勾,覺得她可愛又心疼,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手指輕撫過她的秀發,將唇向她耳畔送的近了些,有些壞壞的打趣道“在下體弱多病,多虧‘小言醫師’精心調理,若一時不慎,用力太過傷了元氣,豈不是又要勞煩小言醫師為在下費心了?”
“你……”見他毫無半點正經,恰恰點破她心中所想,安思鬱又驚又羞,卻又難抑嘴角化不開的一抹笑意……突然間,她想到言子期最是愛看自己這副窘態,總會借機打趣,隨即反而收了羞意,抬起頭望著他,故作老成的道“那公子可要早晚定時服藥,修身靜養,讓本醫師少操心些。”
言子期聞言,則是故作認真道“可有糖贈予在下,與藥同服?”
安思鬱不禁笑道“都說言大將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竟也怕藥苦。”
言子期莞爾,道“怕……”
……
次日晌午,言府正廳,言母坐於上首,麵部並無過多表情,僅是細細品茗。言知儀坐在她的身側,正好奇的望著坐於嫂嫂身旁的美貌女子。昨日她隱隱聽說,多年前相救過兄長性命的女子如今投奔了來,還表示過要留在兄長身邊……她不由有些擔心的望向嫂嫂安思鬱,見她麵色如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言子期早早去上了朝,便由安思鬱帶了佟敏兒前來。“母親,”安思鬱起身向言母行禮,示意向佟敏兒道“這便是佟姑娘。”
言母緩緩將茶杯擱於一旁,由身後的侍女接下,望著佟敏兒的麵上浮入一絲微笑,道“佟姑娘當年同令重慈救下吾兒,言家上下都感激不盡。令重慈之事,子期也同我講了,本夫人已同子期商議,將以令重慈名義捐廟宇一座,以感念令重慈救吾兒性命。也可為令重慈超度祈福,早登極樂。”
佟敏兒聞言,麵上似閃過一分遲疑,隨即卻又恢複平靜,起身行禮道“多謝夫人。”
言母微笑著搖了搖頭,抬手示意她坐下,又道“姑娘不必多禮,今後姑娘一應用度等同我這小女兒。”她隨意指了指身旁的言知令,補充道“以盡言家上下微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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