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仇得報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難道你不歡迎嗎？”蘇筱筱微笑著覆在她耳旁道。
太後驚恐地瞪著她，努力了半天才揚起來的手死死地抓著她的胳膊，憋足一口氣道：“你……你是什麽意思？”
“眼看你就要去閻王爺那報道了，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其實下毒害你的人不是德妃，而是我。”蘇筱筱一邊厭惡地扯開她的手，一邊冷笑著回她。
太後怨恨地望著她，想要說話，卻無力說，那幹涸、蒼白的唇蠕動著，她在拚命地表達，而蘇筱筱什麽也聽不到。
“德妃向來懼怕、敬重你，她不敢對你動手；而你呢，因為我的一句挑撥的話，就要千刀萬剮她，看來，你真是越老越糊塗。”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原因很簡單。我要替死在你手上的漁村村民報仇，我要為那個九死一生的自己報仇，為皇上的母妃，為香消玉殞的蘇小姐報仇。”
“隻有你死了，這一堆的帳才能一筆勾銷。我本來不打算親自動手的，按照我的計劃，應該是德妃和你魚死網破，哪知，她因為一個孽種而得救了。”
“對，我差點忘了告訴你。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並不止我蘇筱筱一人；皇上、皇後，甚至連那個畏懼你的德妃，他們都巴望著你趕快死掉。所以，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敢怪罪、為難我的。他們會很感激我，會把我當成鋤奸懲惡的英雄的。”
蘇筱筱剛說到這，太後回光返照似的猛地來了精神，挺起上身，朝蘇筱筱撲來，大有要和她同歸於盡的架勢。
“哀家……殺……殺了你……”她艱難地喊著，戴著又長又鋒利的金甲的雙手卯足勁掐住蘇筱筱的肩膀，還沒怎麽使力，就斷氣倒在床上。
雙眼圓鼓鼓地大睜著，一動不動地盯著蘇筱筱。眸中黯淡如死潭，蘊集著無限的恨意和不甘。
蘇筱筱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臉頰，確認她死了，才驚慌失措、淚眼婆娑地大哭起來，“母後……母後……你怎麽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的哭聲引來了拓拔弘和拓拔鈺，他們一齊撲到床邊，搖晃著太後，連聲呼喚。
“皇上，王爺，母後她……她走了……”蘇筱筱泣不成聲地哭倒在拓拔弘的懷裏。
這個結果，拓拔弘早就知曉，為了繼續扮演好孝子這個角色，他壓抑著竊喜，呈現出很悲痛的模樣。
真正為太後傷心的人，隻有拓拔鈺和康壽宮的宮人。
一聽到這個噩耗，猶如晴天霹靂在康壽宮的炸響，宮人統統跪在外殿，哀聲慟哭。
“太醫！快去傳太醫！”拓拔鈺急聲命令芳茜等人，他不相信母後就這樣撇下他離開人世，“不可能，母後不會有事的，她會好起來的，太醫說過，隻要靜養三年五載，她就會康複的……”
“筱筱，你是母後臨死前陪在她身邊的最後一人，你告訴我，她為什麽一句話都不留下就撒手人寰？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她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會說走就走了呢？”拓拔鈺從地上爬起來，抓著蘇筱筱的胳膊，詢問她。
蘇筱筱含著淚，無辜地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好好服侍她，盡一個兒媳該盡的義務。我陪她說話，我給她擦拭身子，她很開心，可是，不知怎地，她突然急喘起來，一個字都沒說就走了……”
拓拔鈺鬆開她，轉而緊抓住剛氣喘籲籲趕來的太醫，“你不是說母後會好起來的嗎？為什麽她會突然走了？”
“王……王爺……老臣離開前，太後的確是好的；現在突然這樣，老臣也不知啊！就算你殺了老臣，太後她……她也救不活了……”太醫惶恐地道。
太後的死，震驚朝野。朝廷上下悲慟之餘，暗潮湧動。
太後一黨的官員有些想著查出太後的死因，替太後報仇；而多數人，則想著盡快找機會向皇上表明忠心，以免受牽連。
樹倒猢猻散，是千古不變之理。凡是曾經和太後走得近的官員，要麽被削職，好麽被流放，個個下場都很慘，自命不保，自然連替她報仇的想法都不敢再有。
久而久之，太後的死，被人遺忘，除了蘇筱筱，無人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太後一倒，拓拔弘才真正地掌權，重獲帝王的威嚴；後宮中，那些曾經被太後牽製著的人，紛紛獲得了自由，如皇後、德妃等人。
在太後葬禮這日，眾人都一身縞素，頭插百花，悼念她；唯獨蘇筱筱還是往日那番打扮，極其顯眼地立在眾人中。
皇上允許她這樣行之，別人自然不敢對她有所非議。
看著太後的靈柩，蘇筱筱微揚著唇角，暗暗在心裏自語：“大娘、三叔、六嬸，及漁村其他村民，你們安息吧！筱筱親自手刃了仇人，為你們報了仇，望你們一路走好！”
“二虎哥，小馬哥，雖然你們的死與太後沒有直接關係，但你們的不幸是她一手造成的，筱筱殺了她，祭你們的在天之靈，希望你們能夠安息。”
“母妃，你看到了嗎？那個破壞你和父皇的感情，害你慘死於火海中的罪魁禍首，被筱筱和皇上一起殺了，我們為你報仇了，你終於可以安息了。”
“蘇小姐，筱筱為你洗清了冤屈，為你報了仇，看在這個份上，希望你不要怪我頂替你。還有，你的爹娘，我替他們向皇上求了情，他們沒有被流放，官職府邸都保住了。你不必擔心，筱筱會替你照顧、保護他們的。”
一一悼念了那些死在太後手裏的亡靈，蘇筱筱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眾人都在嚶嚶哭泣時，唯有她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太後下葬三日後，蘇筱筱便去蕭玉宮“關照”德妃。
禦醫給皇甫仙把過脈後，麵有憂色地對她道：“太後薨，娘娘不必過度傷心，以免影響肚中的胎兒。娘娘需靜心調養才是，切勿思慮過多，焚心焦灼……”
“本宮近來很是不安，半夜多噩夢，一連幾日都未能安睡。想要靜心恐怕太難。不如禦醫給本宮開幾副鎮心安神藥，以助本宮調養。”太醫的話說到一半，皇甫仙就知曉自己的症結所在，便吩咐太醫道。
禦醫連連對她搖頭，“孕期，不宜吃藥，以免傷及腹中胎兒。娘娘還是得靠自己平心靜氣、克服煩躁為佳。”
“本宮要是能克製，能靜下心來，還要你幹嘛？少廢話，本宮叫你開藥你就開藥，哪來這麽多顧慮……”皇甫仙煩躁地道。
她的話還未說完，蘇筱筱便踏了進來，“德妃姐姐還是乖乖聽從太醫的話為好。這懷孕的女人，易怒，易敏感，從生理到精神，各方麵都極其脆弱。若不能自持而靜心的話，輕則傷身，重則胎死腹中。”
“姐姐難得懷上龍嗣，應該很珍惜這個孩子才對，你也不想他還沒出生就無緣無故死了吧？他可是姐姐命裏的福星，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他，恐怕姐姐現在已經在黃泉路上陪著太後了哦！”
蘇筱筱的話令皇甫仙羞憤難當，她急聲對禦醫道：“你退下吧！本宮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
禦醫退出去後，皇甫仙皮笑肉不笑地對她道：“是什麽風把宸妃妹妹吹到蕭玉宮來的？自從你和本宮姐妹情斷後，你可是從來不踏足本宮這裏的。今日你來訪，真是稀客啊！”
“我是來探望姐姐和肚中的皇子的。經曆太後一事，姐姐應該嚇得不輕吧！別說你了，我一想到太後那張惡毒的臉，我就覺得後怕，何況還是懷有身孕的姐姐呢！”蘇筱筱淡笑著回她。
皇甫仙微怒道：“你來這裏恐怕不止探望本宮和肚中孩子這麽簡單。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已經為漁村村民報了仇，卻還沒有為二虎哥和小馬哥報仇，你說，他們的仇，我該找誰報？”蘇筱筱問她，眸底滿含殺氣。
皇甫仙畏懼道：“你跟本宮說這些做什麽？又不是本宮殺了他們。小馬哥在牢中畏罪自殺；二虎為了保全你而自行了斷，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若不是你為了爭寵而謀害我，他們就不會死，你居然說他們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真是冷漠無情得可以！”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已經變得麵無全非，我完全找不到當年在漁村那個純真善良的仙兒的影子。你對得起大娘嗎？你對得起因你而死的小馬哥嗎？”
皇甫仙不想再聽蘇筱筱訴說她的不堪，急聲吼道：“夠了！本宮變成什麽樣，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指責本宮。如果你來這裏就是想跟本宮說這些，那你請回吧，這裏不歡迎你……”
“我來是要告訴你，雖然太後死了，但遊戲還沒有結束。你不要以為你已經沒事了，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蘇筱筱詭異地笑道。
皇甫仙怔了好久，才顫著聲音道：“太後是你殺的！”
“確切的說，在你送給她的桃花粉中下毒嫁禍給你的人是我，最終送她上黃泉的人也是我。”蘇筱筱笑著向她詳解，那傾城的笑容裏透著陣陣寒意，令人心裏一顫。
皇甫仙機關算盡，卻渾然不覺地掉進了蘇筱筱所設的圈套中，差一點一屍兩命。
“皇上若是知曉這場陰謀是你所為，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驚懼了半晌，皇甫仙鼓足底氣道。
蘇筱筱狂笑幾聲，笑得她背脊發寒。
“想要除掉太後的人不止我蘇筱筱，皇上也是其中之一。換句話說，這場陰謀是我和皇上一起導演的。我幫他替他的母妃報了仇，他感謝我還來不及，又怎麽會降罪於我。”
“至於把你牽連進來，倒是我自作的主張。你和我，於皇上來說，孰輕孰重，天下人皆知。你到皇上那去喊冤，估計隻會自取其辱、得不償失。我奉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
“宸妃妹妹似乎忘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本宮如今懷了皇上的孩子，你和本宮在皇上心裏的分量，恐怕要重新掂量了。”皇甫仙撫著微隆的小腹，頗為得意地打斷蘇筱筱的話。
蘇筱筱盯著她的小腹，道：“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還得兩說；倘若皇上知道你替他懷了一個野種，他會有什麽反應？他必定會龍顏大怒，處死你與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