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毫無進展
到子時拓跋弘才離開鴻宸宮，蘇筱筱差點被悶死，宮靈等人掀開衣櫃時，她滿頭大汗，暈暈乎乎的蜷縮在裏邊，意識已不大清楚了。
他們將她從衣櫃中攙扶出來，宮靈輕拍了她的臉幾下，喚她：“錦瑟，醒醒，快醒醒……”
蘇筱筱狂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緩過勁來，睜開眼，看著他們，問：“皇……皇上走了？”
宮靈對她點頭，“真是對不起，我們以為皇上在這裏隻待一會便走，哪知，今日，他會待這麽久，讓你受苦了。”
“沒事，隻要我沒連累到你們就好。”蘇筱筱笑著回他們。
宮靈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儲秀宮吧。你剛來，對宮中地形不熟悉，我怕你再迷路了。”
“沒關係，我認得回儲秀宮的路，就不麻煩各位了。今日誤闖這裏多有打擾，還望各位見諒，多謝你們的款待，這是我入宮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蘇筱筱與他們作別。
黃鸝拉著她的手，道：“往後你有空的話，可以常來這裏，我們隨時歡迎。”
“真的嗎？我可以常來這裏？”蘇筱筱興奮地問她。
黃鸝等人一齊對她點頭。
蘇筱筱開心地道：“真是太好了！”接著，她的臉色忽然黯然下來，“這樣子不太好吧？像剛才那樣，碰著皇上可就不好了。這裏是皇上和你們小姐的地方，我這個陌生人不便打擾，我看還是算了，我往後少來這裏才是。”
黃鸝道：“雖然皇上每日都會來這裏，但他不是整天都待在這裏。下了早朝、午膳、晚膳這三個點他都會來。你隻要避開這三個點來這裏就不會碰到他。”
“皇上每日都這樣嗎？我剛才躲在衣櫃裏好像聽到他在跟一個叫筱筱的人說話，這是怎麽回事啊？”蘇筱筱驚訝而好奇地問他們。
黃鸝回她：“以前小姐還在的時候，皇上除了上朝忙政務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在這裏和小姐一起度過的。現在，小姐雖然失蹤了，但皇上對她的愛依舊沒變，每日都像過去那樣來這裏陪伴她，就好像她還在一樣。他把空氣當作小姐，對它笑，跟它說話。這樣的場景，是我們最不忍心看到的，我們都很心疼皇上，都盼望著小姐趕緊回來。”
“想不到世間會有如此癡情專一的帝王，連我都忍不住羨慕起你們小姐來了。我也期望你們小姐快點回來，和皇上團聚。”蘇筱筱感歎道。
離開鴻宸宮，蘇筱筱在臨近儲秀宮的路上被突然冒出來的小安子給截住了。
“蘇姑娘，別來無恙！”小安子對她說。
蘇筱筱撫摸著臉頰上的紅斑，道：“看來公公早已預料到我進宮一事，才會專程在此等候我。分別兩月，公公過得可還好？”
“文妃娘娘生產在即，身為文蕙宮的太監總管，可沒有蘇姑娘那般清閑自在。我還以為蘇姑娘眷戀宮外的自由，不會再回宮了呢，想不到蘇姑娘放不下這裏，還是回來了。我深表歡迎。”小安子道。
蘇筱筱說：“這麽說來，查找蘇小姐的有緣人之事你沒有任何進展嘍？”
小安子點頭道：“毫無進展。我暗中試探地詢問了宮中所有人，都沒有找到一點有利的線索。蘇小姐進宮後，除了皇上，再無接觸其他男人。宮中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對她冷漠至極，大婚那日，皇上連洞房都沒入，撇下她獨守空閨，皇上卻在文蕙宮與文妃娘娘夜夜笙歌。”
蘇筱筱沉默了一會，道：“如果連皇上也排除掉的話，那和蘇小姐有一段未續之緣的人到底是誰呢？總不至於是一個太監或侍衛吧？”
“聽曾經伺候過蘇妃的宮女說，蘇妃喜靜，不擅與外人接觸，不常與後宮中的人來往，進出她宮殿的人除了宮女便是太監，而皇上，隻有在她被打入天牢的時候，去牢房正眼看過她。要不然，從她入宮到被降罪，皇上都沒正眼瞧過她。”小安子將收集到的情報詳細地告訴她。
蘇筱筱道：“這麽說來，皇上是她在宮裏唯一接觸過的男人。照這樣推斷下去，皇上應該就是和蘇小姐有一段未續之緣的人。也許，蘇小姐就是在天牢裏見到皇上的那一刻開始對皇上產生愛意的呢，他們還來不及相愛，她就被毒死了。這樣的話，她和皇上的這段感情才能稱之為未續之緣。你覺得我的這個猜測合理嗎？”
“不是沒有可能。但該如何論證呢？蘇小姐已死，便是死無對證；而皇上這邊，恐怕也很難得到證實。”小安子道。
蘇筱筱沉默了一下，道：“隻能從皇上入手，他是目前我們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這樣一來，你就得暴露身份，回到他身邊才行。”小安子說。
蘇筱筱道：“目前，我還不能暴露身份，回到他身邊。還得等等，現在不是時候。”
“你這樣子能隱瞞多久？你所謂的‘時候’是什麽時候？”小安子看著她的臉問她。
蘇筱筱微微對他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你能幫我保密，我現在已經不是蘇筱筱了，我是錦瑟，一個秀女的婢女。”
“你在怕什麽？或者你在顧慮什麽？皇上已有能力保護你不受太後的傷害，而他正在四處找你，你此刻光明正大地回到他身邊沒有半點不妥，我不知道你演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小安子疑惑不解地問她。
蘇筱筱幽幽歎道：“這兩個月裏發生了好多事，我和他之間有些事還未解決，所以，我不能毫無負擔地回到他身邊。等該算的賬算清了，我再與他相聚也不晚。”
“你所謂的有些事指什麽？”小安子好奇地問她。
蘇筱筱苦笑著對他搖頭，“你不必知曉，我不想說。”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我會鼎力相助的。”小安子輕按著她的肩膀對她說。
蘇筱筱感激地對他點了點頭，“多謝！”
回到儲秀宮，大家都睡了，蘇筱筱輕手輕腳地摸索到自己的床邊，更衣欲睡。
哪知，皇甫仙居然還沒睡下，聽到蘇筱筱的腳步聲和關門聲，她起身披衣從內殿走出來，手裏提著昏黃的燈籠，在蘇筱筱的床邊坐下，關心地詢問：“筱筱，你怎麽去浣衣署這麽久？你遲遲不回來，我都擔心死了。”
“仙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離開了兩月，我對這裏陌生了不少，要不是迷路，我早就回來了。現在沒事了，你快進去休息吧，明日還得學舞呢！”蘇筱筱歉然地對她說。
皇甫仙完全沒有要進屋就寢之意，看著她，道：“難怪二虎去浣衣署沒有找到你，害他擔心了你一晚上，他剛離開這裏不久。筱筱，你迷路迷到哪裏去了？你不會是誤闖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蘇筱筱覺得她好像知道什麽，又覺得她應該是出於關心才這樣問的，於是便愧疚地笑著回她：“害你和二虎哥擔心了，實在是對不起。”對於誤闖鴻宸宮的事，蘇筱筱有意避開不提。
皇甫仙沒再追問下去，而是將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塞到她手裏，對她說：“這是二虎給你的。他囑咐我看著你吃完。他見你很晚都不回來，怕你餓著，特意給你留的。”
蘇筱筱打開那層紙，裏麵赫然包著一隻大雞腿，香氣撲鼻。她感動地看著那隻雞腿，久久不言不語。
皇甫仙不解地問她：“筱筱，你不餓嗎？快吃呀！這可是二虎的一番美意，你不要辜負了他。二虎對你這麽好，我都有點羨慕你了。你都不知道，二虎今日為了見你，跑了多少趟儲秀宮？我看著都很感動。”
“我吃，我這就吃。”蘇筱筱噙著淚花，將雞腿塞入嘴中。
皇甫仙看著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問：“筱筱，你是不是哭過？怎麽眼睛都腫了？發生什麽事了，你快告訴我？你是被人欺負了嗎？”
蘇筱筱對她搖頭，“仙兒，你別大驚小怪，吵醒了她們可就不好了。我沒事，沒有人欺負我，你別擔心。”
“那你的眼睛怎麽回事？你肯定哭過，你看，你臉上的紅斑都變淡了耶。筱筱，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皇甫仙輕撫著她臉頰上那塊淡淡的紅斑，關心地問她。
蘇筱筱不自然地低下頭，躲開她的手，“既然淡了，我這就去用胭脂補上，以免被認出來。”
皇甫仙拉住她，“她們都睡了，沒人會認出你。明日再補也不遲。”
“也對，聽你的。”蘇筱筱重新在床邊坐下。
皇甫仙撫著她的臉，道：“筱筱，就算你有了這塊紅斑，你依然比我漂亮。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主子不如丫鬟漂亮的嗎？就算你一身仆人打扮，在外人看來，你才像主子，而我倒像你的婢女。筱筱，你說，會不會有一天皇上看中了你而冷落我？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了，你說該怎麽辦？”
蘇筱筱詫異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她：“仙兒，你今兒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這樣說？在外人眼裏，我們是主仆；而私下裏，我們是金蘭姐妹，難道你忘了嗎？姐妹之間有什麽可攀比的？在我眼裏，你才是最漂亮的，你要相信自己，不要在乎別人怎麽看。還有，皇上怎麽會看中我呢？你所擔心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是最漂亮的？”皇甫仙問她。
蘇筱筱對她點頭，“在我眼裏，沒有人比你更漂亮。”
“筱筱，皇上會看中我，不會冷落我，對不對？你不會跟我搶他的，對不對？”皇甫仙緊抓著她的手問道。
她的後半句讓蘇筱筱怔了怔，“仙兒，你在擔心什麽？你覺得我會跟你爭搶皇上嗎？你怕自己搶不過我，是不是？”
皇甫仙認真地問她：“筱筱，有一天，你會這樣做嗎？”
蘇筱筱審視著她，“我不會！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皇甫仙逼她：“筱筱，你發誓，說不會跟我爭搶皇上，不會因為皇上與我反目成仇，好不好？”
“仙兒，就算我發了誓有什麽用？我當然不會跟你搶奪他，你不必防著我。你應該緊張的是別人，和你同入宮的秀女以及後宮中的女人，都有可能和你爭奪聖寵。你想得到皇上的寵幸，你應該好好地練舞、好好地學習禮儀，通過你的努力，從百名秀女中脫穎而出，隻有這樣，皇上才會注意到你。這才是你該想該做的，而不是處處防著我，你懂嗎？”蘇筱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