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搭救
“小姐……”
皇甫仙的話，讓蘇筱筱驚愕不已。別人不相信她，也就算了；而皇甫仙，這個和她情同姐妹的人，居然也不相信她，怎叫她不失望和難過呢？
她們打斷她的話，指著她，異口同聲地道：“你這個醜八怪，趕緊離開這兒，不要在儲秀宮丟人現眼，這裏沒有你的地方。滾，趕緊滾，不要玷汙了我們的眼睛！”
蘇筱筱第一次真正地體會到千夫所指的滋味，這種痛苦比她臉上的痛還要難受十倍。一雙雙嫌棄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劍直戳她的心窩。
她流著淚最後看了皇甫仙一眼，然後以袖遮臉，推開那些擋道的秀女，逃也似的離開儲秀宮。
她一走，眾人好似取得了巨大勝利一般歡呼雀躍起來，就連張嬤嬤也忍不住暗自偷笑。
“這下終於輕鬆了！趕走了這個賤人，往後皇上再也不會像昨夜那樣折騰咱們了！”
“她的臉被毀得好慘啊！這麽醜，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啊！”
“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這手段毒辣得太嚇人啦！”
“管她是誰做的呢，重要的是咱們再也不用看到她那張臉了。”
“喂，皇甫仙，難道你真的沒認出她是你的婢女錦瑟嗎？還是……你跟我們一樣都討厭她才這樣對她的？”一個秀女好奇地問她，其他秀女都滿臉期待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皇甫仙很為難地沉默著，周若華一把攬住她的肩，笑看了她一眼，然後替她答道：“你們不要亂說話，仙兒和錦瑟的主仆關係向來很好，她怎麽可能討厭錦瑟呢？剛才，你們都看到了，錦瑟一臉的血，那模樣十分嚇人，仙兒肯定是被嚇著了，才會沒認出錦瑟來。”
皇甫仙感激地看了周若華一眼，然後對她們微微點了點頭，“我真的是被嚇著了，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才那個滿臉血的女孩是錦瑟嗎？”
她們對她點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她，不知她是真的被嚇著了，還是在演戲，對她說：“好像剛才驅趕她的人中有你。”
皇甫仙繼續演下去，一邊往外跑，一邊道：“我要把她追回來，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她前腳離開儲秀宮，周若華後腳便跟上。她們倆的舉動，令張嬤嬤等人很是費解。
遠離儲秀宮後，周若華才對皇甫仙稱讚道：“佩服！真是佩服！仙兒，你剛才的演技真是精湛！你完全把她們給糊弄住了。”
“剛才多謝你出言幫我，要不然我真沒法騙過她們。”皇甫仙感激地對她說。
周若華看著她道：“你把錦瑟毀得夠徹底的嘛！她那張臉算是毀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有法子幫她恢複原貌。我想，就算皇上看到了她也不會想要多看上一眼的。”
“既然要下手，就要讓她永遠翻不了身。我就是要皇上也認不出她來。”皇甫仙邪笑著說。
周若華問她：“你真的打算要去把她追回來？”
皇甫仙反問她：“你覺得我皇甫仙會是這樣的人嗎？”
周若華拍著她的肩膀道：“你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我就當你是在稱讚我！既然要演戲，自然要有始有終，這樣才能堵住眾姐妹們的嘴巴，還能維護我‘善良主子’這一形象。”皇甫仙頗為得意地道。
周若華看了一眼四周的亭台樓榭，問她：“你說，偌大的皇宮，她會去哪裏？”
皇甫仙心情大好地道：“毀了容的她，如同四處躲藏的老鼠，除了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之外，她無處可去。你放心吧，就算皇上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的，因為她會永遠地躲著他，不必咱們再費心。”
“也對！我看，咱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張嬤嬤又得各種找事了。待會回到儲秀宮，你還得掉幾滴淚才行，這樣才圓滿。”周若華提醒她。
皇甫仙剛好和她想到一塊去，兩人不禁相視而笑，然後一同回儲秀宮。
蘇筱筱從儲秀宮跑出來之後並沒有走太遠，而是坐在一個隱蔽的牆角哭泣。
皇甫仙和周若華說的話剛好被她聽到，得知真相，更叫她痛不欲生。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傷害她的人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
“仙兒，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你不會傷害我的，我聽錯了，一定是我聽錯了！我們是姐妹，我們發過誓要相親相愛一輩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你毀掉的不僅僅是我的臉，還有你我的姐妹情！”蘇筱筱萬般痛苦地緊抓著胸口，跪在牆角，對著空氣哭訴。
“從此，你我姐妹情斷，不再有任何關係。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今日，你毀了我；往後，我一定要毀掉你。皇甫仙，你等著，我會回來找你尋仇的！”拋下這番狠話，蘇筱筱扶著牆壁站起來，踉蹌著逃離儲秀宮。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她唯一能感覺到的是她的步子越來越沉，她眼前的景物漸漸在變模糊，她的意識渙散難以集中，最終，她跌進了湖裏，連掙紮都沒掙紮一下便暈了過去。
當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時，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許久未見的青鸞。她以為是幻覺，閉上眼睛再睜開看，是青鸞沒錯，還有翠兒，想必她現在應該身在王府咯！
“小姐，你快看，她醒了！”翠兒指著蘇筱筱興奮地對坐在床邊正為蘇筱筱擦手的青鸞說。
青鸞抬頭看她，開心地道：“姑娘，你終於醒來！”
蘇筱筱輕輕地對她點頭，想要說話，才發覺嘴巴被紗布包裹著，確切地說，除了眼睛，她的整張臉都被紗布包裹了起來。
嘴巴不便，她隻得用眼睛詢問青鸞她的臉是怎麽回事。
青鸞對她說：“姑娘，你別怕，沒事的。你的臉傷得太嚴重，太醫給你敷藥包紮了一下。你別擔心，有太醫在，他們不會讓你的臉留疤的。”
蘇筱筱感激地看著她，艱難地對她說：“謝謝你救我，你的大恩，我此生都不會忘記的。”
“姑娘，你搞錯了，救你的不是我，是六王爺。我隻是照顧了你幾天而已，算不上什麽大恩。你要是真想報恩的話，就先養好身體，然後再報答六王爺便是。”青鸞微笑著對她說。
蘇筱筱有些不相信地問她：“真的是六王爺救了我嗎？”
青鸞點頭道：“是六王爺將你從璨月湖裏救上來的。姑娘，你怎麽會出現在王府裏呢？還有，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蘇筱筱沉默著不說話，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青鸞為好。
青鸞見她不想說，也就沒再刨根究底，轉移話題道：“還沒請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告知？”
蘇筱筱遲疑了一會，才道：“錦瑟。”她很想告訴青鸞她就是蘇筱筱，但她又不想這麽快就泄露身份，隻得暫且瞞著青鸞。
“真是個好名字！錦瑟姑娘，你餓不餓？我命人給你做些吃的吧？”青鸞詢問她。
蘇筱筱心裏難受，就算很餓也無半點食欲，對她搖頭，“我不餓，姑娘不必麻煩。”
“你怎麽能不餓呢？你已經好幾天都沒吃一點東西了。你還是多少吃一點吧，這樣的話，你的身體才好得快。”青鸞勸說她。
蘇筱筱依舊搖頭，“姑娘不必為我費心，我想吃了自會對你說的。”
青鸞擔心地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了，隻道：“那你好好歇著，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不必不好意思，你把這裏當作家便是。”
“嗯，多謝！”蘇筱筱看著她，眸中帶著笑意。
青鸞給她掩好被子，起身站在床邊對她說：“我叫青鸞，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錦瑟，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晚一點我再來看你。”
青鸞和翠兒剛離開她房中沒多久，她本想躺下歇著，房門卻又被敲響了。
侍候她的丫鬟打開房門，回頭向她稟報：“錦瑟姑娘，王爺來看你來了。”
丫鬟退到一邊，拓跋鈺命墨煜和墨綢侯在門外，他方才踏進房中，看了倚靠在床頭的蘇筱筱一眼，對房中的丫鬟道：“你先退下，待會再過來伺候。”
婢女離去，房門合上後，拓跋鈺才走至床邊，在床前坐下。他微笑看著她，道：“你醒了？除了臉，身體的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蘇筱筱微微對他搖頭，“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說著，她欲下床向他行禮道謝。
拓跋鈺忙攔住她，看著她的眼睛，忽然道：“筱筱，你不要跟我這麽客氣，你曾經救過我那麽多次，我救你是理所當然的。你好好躺著，不要亂動，牽扯到臉部的傷口會很疼的。”
他的話讓蘇筱筱瞬間石化了，她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她的臉被毀成那樣他都能認出她來，這個事實，著實令她震驚萬分。
“王……王爺，你……你是怎麽認出我的？我的臉都被劃爛了，連我爸媽都不認得我，你是怎麽辦到的？”蘇筱筱結結巴巴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