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恢複容顏
“眼睛，你的眼睛。雖然你的臉被劃爛了，但你的這雙眼睛依舊是那麽富有靈氣。我見過那麽多人，唯有你的眸子獨一無二。不管你的容貌如何變化，你的這雙眼睛永遠都不會變。”拓跋鈺微笑著回答她。
蘇筱筱被他的話逗笑了，“憑眼識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真夠新鮮的！”
見她笑了，他心中的沉重也就減輕了些，看著她那張被白紗裹住的臉，他忍不住問道：“筱筱，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那人是跟你有多大仇恨呀，下手竟如此歹毒？”
蘇筱筱沉默著不言語，她眸中神色黯淡，她一點都不想再提起這件傷心事。
“筱筱，我知道你不想再提這件事。但我希望你告訴我，我無法容受你被別人傷害成這樣，我要替你報仇……”拓跋鈺鄭重地道。
蘇筱筱輕搖著頭，“這是我的事，我想要自己解決，王爺不必摻和進來。”瞬間，她的雙眸充滿了怨恨，咬牙切齒地道：“我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太相信她，我一直以為她是真心實意把我當妹妹看待的，哪知，她為了奪寵，毀了我的容貌。我不會放過她的，等我康複之後，我要親手解決掉她。”
拓跋鈺握住她冰涼的手，給予她溫暖和安慰，“筱筱，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我定竭盡全力幫你。”
蘇筱筱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感激地看著他，說：“王爺已經幫了我很多，接下來的事，筱筱想獨自麵對。筱筱的出現，希望沒有打擾到王爺和青鸞姐的生活。王爺請放心，等筱筱的傷好得差不多後，筱筱就會離開王府，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的。”
“你這說的什麽話？在你離開皇宮之前，我們就說過要做朋友的，難道你忘了嗎？朋友之間無所謂打擾不打擾，你安心在這裏住下便是。我……青鸞已經好久沒見過你了，她很想念你，要是知道你回來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我相信她也希望你留下來。”拓跋鈺本想說在她音訊全無的這些日子裏他很想她，但他怕這麽直白會把她嚇跑，於是隻好拿青鸞來說事。
他眼中的炙熱令蘇筱筱低下了頭，她不想給他任何回應，不想再和他牽扯不清。此時的她，背負著仇恨，沒有心思兒女情長。
見她沉默逃避，拓跋鈺便轉移話題問她：“筱筱，你離宮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裏？狩獵那日，闖入山中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蘇筱筱輕歎道：“太後赦免了我的死罪，將我逐出皇宮，她並沒有放過我，另下了一道懿旨，見我者人人打之。為了保住性命，我四處躲躲藏藏，整日挨餓受凍，最終因為偷食一個包子而被很多人追趕，後來不慎跌下天橋，被漁村的人給救了，才撿回一條小命。”
“這麽說來那日在山林中遮著白紗、滿臉紅斑的人真的是你嘍？”拓跋鈺激動地問她。
蘇筱筱對他點頭，“要不是仙兒落入你們手裏，我才不會喬裝成那樣闖入山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再回宮。真的好懷念在漁村的日子，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聽說漁村被燒了，全村三百人都被滅了口，筱筱，這是真的嗎？”拓跋鈺問她。
蘇筱筱盯著他看了好久，才道：“王爺，你這樣問我，你不覺得奇怪嗎？漁村是毀在你和皇上手裏，這件事你最清楚不過，你居然……”
“筱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漁村是毀在我和皇兄手裏’？我承認，我們進村找過你，但我們絕對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村民，也沒有破壞村中的一屋一瓦。我敢對天發誓，漁村的慘劇與我和皇兄半點關係都沒有。”拓跋鈺澄清道。
蘇筱筱卻不相信他的話，“隻有你和皇上知道我在漁村，除了你們，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闖入那裏。”
“你的懷疑沒有錯，但是，我和皇兄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們隻想找到你，並沒有要害人之意。”拓跋鈺道。
蘇筱筱見他不像在撒謊，便相信了他。但她心裏更加地疑惑了，“如果不是你和皇上所為，那又會是誰呢？誰會和漁村有這麽大的仇恨？”
“這件事，你不必煩惱。交給我，我會盡快幫你查出真相的。”拓跋鈺輕按著她的肩膀對她說。
蘇筱筱對他點了一下頭，“那就有勞王爺了。”
“筱筱，除了你，漁村還有誰逃過此劫？”拓跋鈺向她了解情況。
蘇筱筱道：“隻有我和仙兒活著。村子被燒，村民被殺那日，我和仙兒正在進宮的途中。我們提前離開，才幸免於難。”
“你口中的仙兒可是狩獵那日闖入山中冒犯皇兄的那個女孩？”拓跋鈺問她。
蘇筱筱道：“是她。我和她是結拜的姐妹，她被選入宮，我便更名為錦瑟以貼身婢女的身份隨她一起進宮。”
“她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你不該和她結拜……”拓跋鈺一邊回憶初見皇甫仙時的情景，一邊對蘇筱筱說。
倘若是進宮之前，如果有人敢這樣評價皇甫仙，蘇筱筱一定會不相信，跟他沒完的；經曆過毀容一事後，蘇筱筱覺得拓跋鈺的話極其中肯，她也看清了皇甫仙那狠毒的嘴臉。
“你說得很對，她的心不如她的外表那般善良無害。我就是看走了眼，才落得今日這般下場。”蘇筱筱撫著臉上的紗布，極其悔恨地對拓跋鈺說。
拓跋鈺驚愕地道：“這麽說你的臉是她劃爛的？”
蘇筱筱點了一下頭，道：“她在參湯裏放了迷藥，趁我不省人事時，用匕首劃破了我的臉。她還和儲秀宮的其他人一起把我趕走。她忘了我們結拜時說過的誓言，她心裏從來沒有把我當過她的妹妹，她一直視我為敵人。”說著，淚水溢出她的眼眶，滴落在白紗上。
拓跋鈺伸手輕輕擁住她，沉重地歎道：“你曾奮不顧身地救過她，她卻對你下這樣的毒手，可見她真的不是一個善類。筱筱，隻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替你殺了她……”
“我不會取她性命的，我要把她對我做過的事以同樣的方式報複她。”蘇筱筱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
拓跋鈺尊重她的決定，輕捧著她裹著紗布的臉，對她說：“你放心，不管用什麽法子我都會醫治好你的臉，不留下一點傷疤，讓你漂漂亮亮地回去複仇。”
“王爺，我的臉多久能恢複成以前那樣？”蘇筱筱問他。
拓跋鈺有些為難地道：“不好說，皇甫仙不僅劃爛你的臉，她還在你臉部的傷口上撒了鹽，導致傷口潰爛，想要愈合都有些困難。不過，我會給你請宮中最好的禦醫，他們一定能治好你的。”
蘇筱筱離開他的懷抱，心情低落，“治不好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回不到皇上身邊，容貌於我已不是那麽重要。”
“一定能治好的，筱筱，你要相信我。”拓跋鈺微笑著安慰她，不忍她有些許的難過。
蘇筱筱淡淡地笑看著他，對他所做的一切，很是感激，“王爺，你不必為我難過。遭此一劫，是我活該。筱筱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什麽，隻希望你能替我保住秘密，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泄露我的身份，包括皇上和青鸞。現在的我不是蘇筱筱，隻是婢女錦瑟，你明白嗎？”
“我懂。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拓跋鈺承諾道。
蘇筱筱正要說些什麽，房外響起墨煜的通報聲：“王爺，太醫來了！”
“宣他進來。”拓跋鈺負手立在床邊，對墨煜道。
太醫進來先給他行了禮，然後坐在床邊給蘇筱筱檢查傷勢。
傅太醫把紗布一圈一圈地從她的臉上拆下來，動作是那樣地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姑娘，你忍受一下，很快就好。”
蘇筱筱一動不動，屏氣凝神地盯著太醫的手，“傅太醫，我的臉是不是無法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
傅太醫臉色凝重，沉默不語。
蘇筱筱看了拓跋鈺和他一眼，笑著道：“麻煩你如實告訴我，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沒事的，我承受得住。”
傅太醫先是看了拓跋鈺一眼，見拓跋鈺微微對他點了一下頭，他才道：“迄今最理想的結果就是隻能愈合傷口，至於那些疤痕……恐怕要跟隨姑娘一輩子，因為傷口太深，加之有嚴重的潰爛，還未能及時醫治，所以……”
蘇筱筱眼中噙著淚打斷太醫的話，聲音沙啞地道：“我知道了。”然後她看著拓跋鈺，對他說：“王爺，你可否先回避一下，筱筱不想讓你看到奇醜無比的我，行嗎？”
拓跋鈺本想告訴她，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在他心裏，她都是最美的。轉念一想，對她這樣說未免太唐突，一點都起不到安慰她的作用，反而會叫她心裏更難受，不如先回避一下，顧及一下她心裏的感受。
“好，我回避。”他對她說完，對傅太醫說：“本王命你不管想什麽法子都要給本王治好她的臉，不能留一點傷疤，你聽明白了嗎？”
傅太醫為難地回複他：“臣一定會盡全力，但是……”
“沒有‘但是’，本王不許那個‘但是’出現，明白嗎？”拓跋鈺嚴峻地道。
太醫膽戰心驚地回複：“是，王爺！”
拓跋鈺走出房間後，傅太醫才繼續給她拆紗布換藥。當所有的紗布拆掉後，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張布滿傷痕的臉，哪知，卻是一張絕世容顏。她臉上的皮膚光滑白皙、吹彈可破，一點疤痕都沒有，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重傷。
見傅太醫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蘇筱筱輕撫著臉，問他：“太醫，我的臉是不是很醜？嚇著你了吧？”她撈起被子上的紗布遮住了臉，怕嚇跑了太醫。
傅太醫回過神，激動地對她搖著頭，“不是醜，是美，實在是太美了。老臣在這宮裏閱人無數，從未見過像姑娘這般美貌的人。姑娘的容顏比起後宮三千佳麗來毫不遜色……”
“傅太醫，你不必這樣安慰我。我知道我很醜，滿臉都是刀疤，你怕我難過才這樣說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沒事的，不管毀容成什麽樣，我都能承受住的，你盡管實話實說便是。”蘇筱筱對他說。
傅太醫笑著道：“姑娘，你真的誤會老臣了。老臣說的就是實話，你真的很漂亮，你臉上的傷疤不僅全都愈合了，而且連點疤痕都沒留下。你要是不信的話，你自己瞧瞧。”說著，傅太醫將銅鏡搬到她麵前，讓她自己照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