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羊毛氈培訓
上午八點，一群麵色蠟黃的婦人輕輕扣門。
大家都在幹活，就隻有坐在火盆邊的吳諾去開門。
這個院門用得有些久了，再加上可能是自家做的，每次開合時都需要將門往上抬一抬，往後推也有吱吱呀呀的聲音。
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誰若是想從院門偷偷進來，絕無不驚動院內人的可能性。
“掌櫃，你找我們？”
“外頭冷，先進來。”
一共來了三個婦人，她們平日都在努力為了生活奔波，但活計卻不是那麽容易找。其中一個叫小青的，吳諾還看見過她和她小姑子為了一塊布頭在街上打了起來。
“我鋪子裏暫時不需要幫工，但有人提出想買我鋪子裏的羊毛氈，我打算找人做羊毛氈。”
小青等人見過吳諾鋪子裏的玩偶，一個個小東西憨態可掬，她們看了都喜歡到不行。隻是那東西他們不會做，也怕做不出那般可愛的模樣。
“我們不會做羊毛氈。”有人急切說到。
“待會我會讓安婆教你們。做羊毛氈的報酬，是按件計算。
以後每當有人在我處買羊毛氈，我就會交給你們。羊毛和零件都從我這裏出，我會抽一成作為材料錢和介紹費。
學會之後，你們也可以在外麵接活，但必須先完成我交給你們任務。
如果沒有其他意見，就將這個簽了。”
小青她們不認字，看著吳諾口碑好的份上，她們也沒說找個中間人看看，直接就印了拇指印。
做羊毛氈在一個單獨的小屋子裏。
昨日那群姑娘們是好友，她們都選擇了羊毛狗狗。
安婆在桌上擺了棕色泰迪狗，香檳色貴賓犬，黃白色博美犬。
安婆手藝好，但話少，吳諾給小青幾人講解道：“現在我手裏頭的訂單是，三隻大型泰迪；十五隻小型貴賓；一隻大型博美，六隻中型博美。”
還沒開始做羊毛氈，小青她們就被這些名字給弄懵了。
狗就是狗，怎麽還有這樣多的名字。為什麽一條狗還叫貴賓，它是要去哪裏做客嗎？
“做羊毛氈並不難，關鍵是細心，尤其是泰迪周身的小卷毛和博美身上直毛的區別。”
“這次客人選擇狗狗，都屬於做起來費時間的，所以價格也貴一兩成。”
“你們三人先將各自要做單子分一分。”
小青三人還是有些拘束，他們也不知道大中小哪樣做起來更劃算。
“麻煩吳掌櫃，直接幫我們決定了吧！”
“你們先跟著安婆一人做上五隻小型貴賓。”小一點的玩偶，在細節處講究沒那麽多，比較適合初學者。
安婆年紀大動作慢，小青三人邊學邊做也趕得上進度。
藤編的籮筐裏放著未染色和棕色，粉色的羊毛，和用木頭做的小黑豆眼睛。
安婆少少的拿起一把未染色羊毛，就開始用戳針戳起來，其他人也學著安婆的模樣。
吳諾覺得屋內有些昏暗，去到一旁將窗戶打開，雖有冷風吹進來，但屋內有炭盆，應該也不怎麽冷。
這一日上午，吳諾都在加工間這邊。
她準備用一個月的時間做隻一比一還原的波斯貓，做好之後就擺在櫃台上，也是比較好看的。
到了午時，不住在加工間的幫工，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回家去了，等下去三點她們才會再來加工間。
往日加工間就隻剩阿燕和安婆祖孫，今日還多了小青三人。
阿燕將灶台燉的豬肺湯端出來。
“掌櫃，安婆，豬肺湯好了。”
吳諾放下羊毛，招呼著其他人都去吃點東西。
豬肺湯濃白味純，蘿卜清甜，滋味不錯，是道不錯的養生菜。
但和吳記食鋪以重口味為主的路線不太附和。實際上各個食鋪酒肆裏的湯水都不好賣，客人若是想喝湯，更願意點燉菜和甜湯。
“豬肺湯不適合作為一道單獨的菜。”
阿燕點點頭，豬肺湯是她童年的美食。但她在吳記食鋪待久了，好吃的吃了不少，再喝豬肺湯，已經找不回差點吞了舌頭的感覺。
豬肺湯在吳記食鋪內，的確顯得太清淡，也們多少吸引力。如果賣五文錢一份，應該沒有客人會點。
“這樣吧！在食鋪消費七文錢以上，豬肺湯就不限量供應。就像點雞米花會配泡菜一樣。”
“這樣也好。”有好些鋪子就會燉一些骨頭湯，讓客人隨意取用。以前他們鋪子就隻有不限量供應的茶水。
吳諾又給自己打了一碗湯喝，她不愛吃白味的豬肺，但這個湯真的濃鬱好喝。
吳諾不愛吃豬肺肉，安婆牙齒不好，怕咬著氣管。小青三人今日第一次來又客人。豬肺就全進了安康肚子裏，看著小小的一個人，肚子就跟個無底洞似得。
“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安康見吳諾盯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為什麽他總是覺得特別餓。不僅每天跟阿燕等人一塊吃過飯，食鋪中磨豆漿剩下的豆渣也都被他一勺勺的舀著吃了，但就是很快會餓。
“沒事，吃得下就吃吧！”她就是覺得安康吃這樣多，為何沒長一點肉，是不是肚子裏有蟲，也不知這個年代有沒有驅蟲的中藥。
“嗯！”安康吃飯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他平日和肖震更親近，對吳諾還有幾分害怕。
“你餓就吃，我不會吝嗇幾個雜麵餅子！”吳諾給安康拿了兩個雜麵餅子，現在是拚體力的時代，身體強壯與否十分重要。
“謝謝掌櫃。”
吃過了這頓午飯，就又有上門應聘幫工。
“這裏請人嗎？”
“是，我們請一個洗豬肺的，月錢四十文，一日兩餐包住，有四季衣裳和節禮。你覺得如何？”
來人已經四十出頭，在這個時代算是上了年紀。洗豬肺得不怕臭，也沒有晉升空間。像四十多歲的婦人一般就求個安穩，沒有競爭當管事的想法的，就很適合幹這個。
婦人平日幹雜活，今日出來找活計，沒想到還找到了可以長期幹的，一時大喜過望。
“我家住在不遠處，如果我回家住，工錢能不能多給？”
“……不能。”
“四十文工錢也不錯，那我什麽時候開始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