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到底是誰指使的
葉笙歌心裏有苦,說不出的苦。
企圖用力睜開言易山的手,兜兜轉轉幾圈,始終睜不開,卻把眼淚被逼了出來,她低著頭,盯著地上被拉長的影子,淡淡的說道:“我今天很累,可不可以,不要理我。”
那種由心底衍生出來的喟歎,令言易山心窩裏的疼痛無所遁形。
那隻攥著她手腕的手,在經曆繁複的不堪與痛苦之後,終究微微用力,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
沒人明白言易山心口的刺痛,如果今日對葉笙歌來說是煩憂,那對於他來說,便是無可泯滅的淩遲。
該死的他,傷害親愛的笙歌。
可是,該怎麽辦才好。
大抵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放手。
深秋的夜,各置一方。
葉笙歌睡不著,窩在陽台,獨自對著白光森寒的明月。
腦袋裏反反複複的浮現出葉柏堯的表情,惱怒的、氣悶的委屈。
“以前你也沒有要結婚!而我,也從來不知道家庭的組成,不應該是你我和保姆Moly,而應該是你我還有爸爸。”
“葉笙歌,其實,我很討厭你瞞著我。你以為這樣很好,可是,我卻覺得很糟糕,非常的糟糕。”
“你不用發火,也不要生氣。你不高興,我就不問。”
陸西顧說得沒錯,他不問,不等於,他並不需要。
她的小男神,到底不過還是孩子而已。
抬手,揉了揉脖子,後頸窩的位置,觸不到任何的痕跡,可是她明白,那裏藏著一枚連Amber都無法拆除的定時炸彈。
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毀滅,皆是未知數。
還沒找到當年的凶手,還沒查清楚唐祝與梁璐之死的真相,她想自己還需要多撐一撐。
心裏已有最壞的打算,可是,最讓他沒辦法的放心的,還是小男神。
要真是留下他一個人,可該怎麽辦才好。
葉笙歌心裏有恨,濃烈的恨,還有,無法言說的委屈。
言易山是確認她熟睡以後離開的,山頭的風,在車窗外獵獵作響。
相比著夜色的寧謐,“暮色”內倒是顯得尤為的熱鬧。
頂層專為恒盛幾位爺留的休閑所,大家皆已到齊。
言易山心裏憋著火,上前,一把抓起冰桶裏震的酒,仰頭,猛地灌了起來。
其他幾位爺皆相互對視一眼,識趣的放任自流。
盛世在旁邊品了品酒,忍不住打趣道:“你這突然當爹的心情,怎麽感覺不是很好啊。”
沈涼城翹著二郎腿,假裝嚶嚶嚶地說道:“不被承認什麽的,很討厭啊!”
霍琰瞄了眼旁邊的顧律川,又瞄了眼言易山,這兩貨同病相憐,他忍不住笑得開懷起來,“所以我就說,別作孽太多,真有現世報這東西。”
話音剛落,旁邊的顧律川冷不丁地出腳衝他的小腿而去,霍琰眼疾手快,從沙發上躍身而起,剛準備嬉皮笑臉自己的攻防長進時,一隻酒瓶“哐”砸中了他腦門,他順勢倒地,捂著腦袋,翻滾著齜牙咧嘴的嚷。
沈涼城笑得差點背過氣去,拍了拍手,嘲諷道:“現世報,果真快!”
霍琰氣得捂著腦門,直接躺地上,翻了個白眼,裝死。
這時,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霍琰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扯了扯衣擺,清了清嗓子,“進來。”
林摩率先走了進來,站在大廳中間,神情嚴肅的看著言易山,說道:“爺,人我們帶來了。”
說著,身後的人,真是拖著隻大麻袋,“嘭”地扔在地板上。
那麻袋裏裝著東西,來來回回的掙紮,旁邊兩人黑衣人見狀,直接上腳踹了踹,低嗬道:“老實點!”
言易山揚了揚手,示意對方打開袋子。
那黑衣人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將麻袋打開。
隻見麻袋裏套著個人,雙手雙腳的綁著,嘴也被封得死死的,好不容易見著光,又開始嚷嚷了起來。
林摩上前取下捂著他嘴巴的膠帶,那人立刻大聲嚷嚷起來,“你們是什麽人?到底要幹什麽?憑什麽綁著我!?”
言易山渾身的戾氣,猛地拽過來一張凳子,坐在他麵前,冷冷地問道:“你是周浩,梁璐的男朋友?”
“你是?”周浩瞪著麵前的男人,突然想到白日裏梁璐死亡後牽扯出來的娛樂新聞,這就是那個公然維護葉Tina的男人。
想著梁璐的慘死,周浩心裏的怒火頓時騰了起來,怒道:“你是包庇殺人犯的那個富豪——言易山吧?怎麽,要趕盡殺絕嗎?”
他的話一出,旁邊的黑衣人接連著痛快地給了他兩腳,嚷嚷著吼道:“還不老實!”
周浩被踢得滿臉猙獰,躺在地上,被迫承受著他們的攻擊。
言易山輕輕地揚了揚手,黑衣人見狀,立刻收手。
周浩被揍得癱在地上直喘粗氣,口腔裏,滿是血液。
言易山抬腳,皮鞋輕輕地攆著他的手,不緊不慢的用著力,聲音沉冷地說道:“殺人犯?你看到她殺人了?你有證據嗎?”
“啊!.……”周浩疼得臉上豆大的汗,掙紮著躲開,吼道:“還要什麽證據?梁璐臨時前的遺書,就已經夠證明了。你就算今天殺了我,還是不能改變那女人就是逼死梁璐的凶手。”
言易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有些深,“拿了那麽多錢,能治好老人家的病,又能從危房裏搬出來,你們不是還擇好良日要結婚了嗎?這麽多好事擺在後麵,是被人威脅,也沒必要鬧到自殺的地步,不是嗎?”
說著,他冷哼一聲,“更何況,Tina是大明星,你們能想到梁璐死後用遺書來造這麽大的新聞,毀她星途,怎麽沒想到,她威脅你時在媒體上公布呢?敲詐勒索,她為保自己星途肯定會願意出巨資封口,如此,你們的收益不是更大嗎?”
周浩一聽整個人氣憤起來,不滿的吼道:“你什麽意思?這麽惡劣的手段,我們才不會去做。”
“不會做?”言易山聞言,笑意更加的寒,“那你告訴我,梁璐為什麽要毀Tina的容?她們之前,可沒有任何的交集。難道梁璐全憑個人喜好,所以對她動手?”
周浩被問得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末了,他突然變得惱怒起來,大聲地吼道:“即使梁璐走偏了路,可是,她膽小怕事,並沒有按照別人說的,隻是加了少量的堿性物質在粉底裏,並沒有真的毀Tina的臉,她至於這樣趕盡殺絕,非得逼死她嗎?”
言易山的臉色瞬間一黑,抬腳,猛地踹中周浩的胸口,冷冷地吼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你們犯了錯,憑什麽要被人為你們買單?”
周浩被他踹得直往後滾,口腔裏吐出一大口的血。
如今,他落入別人的手裏,心裏除了絕望,並沒有再更多的感覺。
身後的繩子不知怎麽的就散開了,手腳還是有些麻木。
周浩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漬,他瞪著言易山,怒道:“對,梁璐是錯了,所以她良心過不去自殺了,可是那個叫Tina的女人,是她逼死的梁璐,她也活該。”
說著,他冷笑著說道:“想當明星?背負著我們梁璐的血債,我看她還怎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麵。她就活該一輩子活在陰影裏,見不得人。”
言易山氣怒,抬腳直接踹了過去,“你在找死!”
這次,周浩成功的避開他的攻擊。
言易山眼底的光更是殘冷,拽著他的衣領,左勾拳,衝著周浩的腹部狠狠地掄過去幾下。
悶聲作響,周浩被揍得渾身青筋暴起,疼得滿臉醬紫。
言易山拽著他的衣領,臉上的光很冷,怒吼道:“說,是誰指使的梁璐。”
周浩對Tina恨得巴不得她死,現在又被人揍得半死不活,哪裏肯就範,笑著說道:“嗬!我不知道。”
言易山的臉色瞬間大變,眸底閃過一絲精光,抬手,衝著周浩身上狠戾的招呼過去。
周浩是倔骨頭,但不巧遇到今日被一個小孩繞得心緒煩亂的言易山,兩兩相對,他必重傷無疑。
眼看著將周浩揍得隻剩下半點意識,沈涼城見狀,立刻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些藥,取了直接給他注射進去。
周浩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沈涼城將一管透明的液體注入血管,想要掙紮,卻渾身沒有半點的力氣。
他睜著被揍得發腫的眼睛,含糊的問道:“你……你給我注射什麽?”
沈涼城將注射器收好,笑得無害,說出來的話卻比任何的利器還嚇人,“你不是送外賣嗎?這種東西,應該很熟悉才對。”
周浩被震得雙眼瞪大,滿臉的痛恨,“你們這群混蛋!”
言易山將一疊照片扔在他麵前,冷冷地說道:“你怎麽沒想過,有可能是你送的這些外賣,害死你的梁璐。”
周浩看著麵前的照片,全是他外賣車後置物箱裏的東西,還有不同地點與不同客戶對接的照片。
他搖了搖頭,根本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們怎麽可能查到,這件事,連梁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