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7 措手不及
看著柳扶風上樓之後，陸綾吃飯的速度加快，當然沒有忘記在趙櫻歌麵前演戲，做足了委屈的樣子，看的趙櫻歌一陣心疼。
師妹究竟為什麽生氣？
陸綾不明白，不過她現在意外的心情還不錯，也重新拾起了食欲。
恩，師妹的手藝真好。
這個菜好吃。
這個肉也不錯，油不多不少，甜而不膩……
陸綾吃了一碗米飯之後還覺得不夠，然後起身又去盛，接著就看到了趙櫻歌看她的奇怪眼神。
不是委屈嗎？趙櫻歌怎麽覺得陸綾比之前還能吃呢？
“那個……”陸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實際上心底都是嫌棄，吃點飯你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沒事，吃吧，多吃一點。”趙櫻歌自己也多盛了一碗。
“恩！”陸綾點頭，接著繼續開始吃。
她今天要將這一桌子菜全部掃進肚子，師妹做的菜她是絕對不會剩下的，至於說吃不下怎麽辦……兩碗米飯下去，陸綾的小腹根本就沒有變化。
今天學習的消化寒氣的方法陸綾現在就用到了，隻不過用來消化食物了，雖然從食物中可以提取的靈氣基本為零，不過現在主要也不是為了靈氣，她主要是為了美食。
陸綾的身體會自動提取需要的營養物質，然後定時吸取，所以說無論怎麽吃，她的身材都不會走形。
“咕嘟咕嘟。”陸綾抱著最後的蛋花湯，在趙櫻歌震驚的目光中，幾口喝下去。
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趙姐姐，我先上去了。”
趙櫻歌第一時間沒有回應陸綾的話，愣了一下才點點頭，接著看著陸綾平坦的小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和洛寒衣那好像懷孕三個月的大小，抽了一口冷氣。
陸綾都吃到哪裏去了。
“小綾今天胃口不錯呢。”洛寒衣也吃完了，放下筷子道。
趙櫻歌沒說話。
胃口不錯？
趙櫻歌自認為飯量很大，洛寒衣也是飯桶，結果她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陸綾吃得多，這還是胃口不錯？
“仙門就是不一樣。”
“櫻歌~”洛寒衣不滿了。
趙櫻歌也放下筷子，收起自己麵前的碗碟：“行了行了，懶得理你，抓緊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去把碗洗了。”
“我吃的動不了了，而且……”洛寒衣抱著肚子不想動，再說了，柳扶風不是說等她收拾嗎？
“懶死你，小心胖十斤。”趙櫻歌自然不會真的讓柳扶風收拾，她沒好氣的道。
“嘿嘿嘿，我不會胖的。”洛寒衣嬉皮笑臉的道，不過突然一個激靈，接著看著趙櫻歌寒冰一樣的臉色，吞了一口口水。
“洗，我洗還不行嗎……”
“算你識相。”趙櫻歌看著滿桌子像是被陸綾舔幹淨的盤子，搖搖頭。
她已經給柳扶風和陸綾添了很多麻煩了，自然要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
抬頭，有些擔心的看著二樓。
希望，這兩姐妹不要鬧什麽矛盾才好……雖然正常情況下，以陸綾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惹柳扶風生氣的，但是趙櫻歌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當然，她也不擔心。
至少，她活了這麽久還沒見過像她們一樣關係這麽好的姐妹。
……
二樓，陸綾路過了幾個房間，其中有一個是沈歸的。
今天不是沈歸的主場，沈歸之前在城外追尋柳扶風的時候，感受到了數道空間跳躍留下的波動，突然感覺自己的修為封印有鬆動，所以就陷入了閉關當中。
好在現在不是她的主場，不然這兩人遇到之後，估計陸綾會嚐試一下找回自己的場子，“她”之前可是被沈歸嚇得不輕。
而此時的陸綾，路過沈歸的房間卻完全沒有在意，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她和柳扶風的房間門口。
陸綾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繞了一個彎之後，陸綾進了浴室。
身影停在了銅鏡麵前。
許久之後才走出來，現在的她比之前整潔了不少，因為吃相比較差所以亂下來的頭發也重新紮上了紅綾。
可以去見師妹了。
回到房間門前，陸綾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此時，柳扶風正坐在桌子前認真的做著什麽，她麵前有一些纏成團的線，手中也拿著兩根木製針，穿針走線，很是熟練，也很認真。
陸綾仔細看著，發現柳扶風剛起了個頭，還不知道是要織什麽東西，不過看著桌子上之前沈師叔送給她的、變成圍脖模樣的白虎皮，再看看柳扶風時不時對照的樣子，陸綾覺得，柳扶風可能是在給她織圍脖。
“吃完了？”抬頭看了一眼陸綾，柳扶風低頭繼續織大紅色的毛線。
“恩。”陸綾點頭。
“過來，幫我把這個針線引上。”柳扶風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細針。
“好。”陸綾走過去坐下，用唾液沾濕了細線，穿好之後擺在那裏。
“行，師姐你等一會，我弄好這個花先。”
“哦。”
接著，柳扶風就不說話了。
陸綾原地傻站著也不是，隻能坐在床上。
是有一點不滿的。
師妹這是什麽態度啊，把她弄得不上不下的，現在過來之後什麽也不說就在那裏織毛線，自己究竟哪裏惹她不開心了說啊，憋死個人。
現在的陸綾對柳扶風和別人不一樣，但是也沒到另一個陸綾那個依賴的程度，她也有不滿。
不過這種不滿在看到床頭的娃娃之後，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轉而起的情緒是嫉妒。
這是柳扶風送的布娃娃，都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模樣和陸綾一模一樣，可是那眉宇間的軟弱說明她是另外一個人。
當然，很可愛，讓人想要抱在懷裏蹂躪。
抱起娃娃，撫摸了一下娃娃嘴角的美人痣，陸綾好像看到了，柳扶風每天白天忙了一天，睡前還要抽空出來縫娃娃的場景。
她背對著柳扶風，接著臉色一變，裝出來的懵懂消失殆盡，換成了狠色。
突然掐住娃娃的脖子，將其扭曲成一個可怖的角度。
低聲輕語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話，陸綾鬆開手，然後抱著可愛的布娃娃，轉過身，乖乖的靠在床頭看著在忙碌的柳扶風，好像變了回去。
眼神很溫暖。
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許久之後。
柳扶風放下針線，搓了搓被木針壓的發紅的手指，起身舒展身體。
“哈~啊~”打了個哈欠，柳扶風回頭看陸綾，接著就看到了少女抱著布娃娃，天真的看著她的模樣。
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對了，該生氣了。
於是柳扶風臉色一黑。
“師姐，過來吧。”她對著陸綾招了招手。
“來了來了。”陸綾笨拙的穿上鞋，抱著布娃娃坐在了柳扶風的對麵。
“對了，師姐，這個圍脖我先拿著用一下。”柳扶風一邊收拾針線，一邊道：“我不太會織這種東西，所以之前做了一個娃娃練練手，現在的話有個對照也能方便一點，白天你用著，晚上給我就好了。”
等她給陸綾織完了之後，估計也就入秋了。
看了一眼抱著娃娃的女孩子，柳扶風滿意的點點頭。
她的圍脖可不是為了讓陸綾暖和的，那時候陸綾差不多都好了，知道她體質不怕冷，但是柳扶風還是要弄。
因為好看啊。
有春裝怎麽能沒有秋裝，阿綾穿著秋裝穿著裙子會是什麽模樣呢？一定會很漂亮吧……柳扶風很期待。
她想要一直看著陸綾成長，做夢都想。
可是，剛才晚飯期間，她居然感覺陸綾想要離開她。
不可原諒。
想到這，柳扶風手逐漸握緊，捏了一下腰間的麵具之後，柳扶風轉過身來坐下。
溫柔消失不見。
“師姐。”
來了來了。
陸綾馬上正坐，擺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師妹，我知道錯了。”
學著“陸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說，陸綾認為她這樣之後，以柳扶風對陸綾的喜愛，應該不會多麽生氣才是。
可是她沒想到，柳扶風的臉色不僅沒有柔和下來，反而更加冷厲了幾分。
她的師妹是很溫柔的人，但她認真起來，就是現在的陸綾也感覺渾身不自在。
“阿綾，看著我。”柳扶風道，她沒有再叫師姐，這表明她認真起來了。
“……哦。”陸綾緊緊抱著布娃娃，看著柳扶風的正臉。
“看著我的眼睛。”
“……”陸綾抖了一下，低下頭。
“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柳扶風聲音猛地提高。
“……”
陸綾好像變成了那個兔子一樣的女孩子。
不過……
實際上，陸綾滿心都是無所謂的情緒。
看你的眼睛？有什麽好看的。
要不是因為此刻麵對柳扶風她沒辦法完美的掩藏的自己的情緒，看眼睛算什麽，她都敢上去親一口。
現在……
陸綾不想讓柳扶風看到自己的樣子，差不多就行了。
師妹最好也別逼她。
“阿綾。”看著陸綾倔強的樣子，柳扶風喚了她一聲。
“在，師妹你要說什麽說就好了，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我怕。”陸綾一隻手使勁的捏著懷裏布娃娃的腳，好像很緊張。
不過，現在的柳扶風完全不吃這一套，她能感覺到陸綾心裏無所謂的態度。
怒了，她敲了敲桌麵。
“夠了！別再裝了。”
她的聲音如同鐵錘敲在陸綾心上，小臉一白。
“師妹你在說什麽……”陸綾還想要辯解什麽，不過在看了一眼柳扶風憤怒的側臉之後，剩下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聳肩。
“嘛。”陸綾低著頭，不讓自己的表情被柳扶風看見。
在陸綾的視角來說，柳扶風對她的存在應該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她知道柳扶風可能會發現不對勁，但是很好奇，她是什麽時候確定的。
而且，為什麽是這個態度……
有什麽好生氣的？
不知道。
那就攤牌唄。
陸綾沒有一絲一毫的壓力。
玩弄著手中的娃娃，陸綾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什麽時候？一開始。”柳扶風淡淡的道。
“一開始？”陸綾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輸給你了。”
看著柳扶風緊握的拳頭，陸綾接著道。
“生氣了？或者說憤怒。”
“當然。”柳扶風冷哼一聲：“不過，現在說話不累了。”
深呼吸一口，對陸綾大聲道：“阿綾，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哈？”
……
……
……
陸綾愣住了。
錯在哪裏？
可笑，她錯在哪裏？
她根本就沒有錯。
呸，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柳扶風怎麽會是這個態度，陸綾一時間有些懵。
她想過自己暴露之後，柳扶風會憤怒的問她是誰，會問她之前的陸綾的怎麽回事，甚至想到了柳扶風可能會帶她回靈山找李竹子給她看“病”。
卻獨獨沒有想過，柳扶風會什麽都不問，反而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這不就像是她普通的犯錯了，柳扶風……不，師妹普通的質問嗎？
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師妹憤怒應該是因為她的性格，而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事情。
知道了自己是裝的，還因為這種事情而憤怒，不就說明，師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現在是誰，因為關心，所以才會憤怒。
這……
太犯規了。
陸綾低著頭，麵上的表情連連閃爍。
她的心態因為柳扶風的一句話，飛速崩塌著。
柳扶風才不管陸綾在想什麽，她這次真的被陸綾氣到了，她看到的是，不僅僅沒有悔改，反而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叛逆少女。
“我問你呢，知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說話。”
“……不。”在沉默之後，陸綾突然笑了，隻不過在柳扶風的角度隻能看到陸綾的側臉。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陸綾笑得很開心，聲音卻變了一個調子，她已經徹底放開了：“姐姐，你這樣的話，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太犯規了吧。”
“誰讓你嬉皮笑臉的！”柳扶風猛地錘了一下桌子，讓陸綾的媚笑凝固在了臉上。
“……”
陸綾不說話了。
她的心早就亂了。
為什麽師妹還要錘這一下。
深呼吸一口，平靜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
“師姐，陸綾，阿綾。”柳扶風念著，站起來，走到陸綾身前，半蹲就要看她的臉。
這個動作讓陸綾一瞬間舉起雙手，用娃娃遮住自己的表情。
柳扶風搖搖頭，不過還是認真的道：“我說話現在已經不管用了是嗎。”
“管、管用。”少女結結巴巴的道。
久違的，在這樣的陸綾身上可以看到一點點軟弱。
沒辦法，陸綾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遠走靈山唄……所以才無所畏懼的樣子。
誰知道，她師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打的她措手不及。
亂了，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