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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

  沈鴻熙深吸一口氣起身踱步至沈雲極身後道:“沒想到你對她如此用情之深,你為了她甘願放棄驪淵侯的競選資格,如今為了她又要跟我為敵,既然如此,我留著你還有何用?!”


  沈鴻熙話音落下,回手一掌擊向沈雲極,沈雲極反應靈敏側身避過,緊接著沈鴻熙又一掌襲來,由於房間內地方狹小沈雲極體內又有骨釘限製,一時未曾避開直接落在了他的胸口,他連著後退幾步抵著花架勉強站穩,隨之一口鮮血嘔出。


  沈鴻熙收手看著他,居高臨下一臉不屑道:“一副殘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靠什麽跟我橫!”


  沈雲極一手壓著胸口血氣的翻湧,一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漬,緩緩的抬起眼睛聲音異常冰冷道:“你別逼我!”


  沈鴻熙不怒反笑:“逼你如何,有本事帶著你飛天樓中養的那些人來滅了我,正好給你母親一並報仇!”


  沈鴻熙說到這裏走近沈雲極,伸手拽住他的衣領,鷹隼般的眸子翻著洶湧寒意逼視著他接著說道:“今日我便將當著沈府上下的麵重重的治你,我倒要看看這府中有多少人是你沈雲極的人!”


  沈鴻熙說完一把將沈雲極推開,轉身冷喝一聲:“來人!”


  話音落下四五個沈鴻熙的親衛魚貫而入,等候著沈鴻熙發號施令。


  “帶去祠堂!”沈鴻熙一聲令下,幾個親衛上前不由分說押了沈雲極出了房門,在碧霄樓園門外眾人的目光中,一路朝沈府祠堂走去。


  沈府祠堂,青磚鋪地的空曠院子裏,沈雲極被押著麵朝祠堂跪下,沈鴻熙大步流星自身後走來並未理會他,而是徑直進了祠堂,淨手焚香說道一番,才轉身出來立在廊簷下,居高臨下沉著聲音吩咐道:“沈雲極在家目無尊長出言不遜忤逆家主,在外私自豢養門客意欲圖謀不軌,今日我便替沈氏的列祖列宗好好的懲戒這個不孝子,肅清門戶重整家風!請祖宗家法!”


  話音落下,祠堂裏走出兩位大約四十多歲的黑臉男子,二人均一臉沉寂麵無表情,手裏捧著一根兩米長的竹鞭來到沈雲極身邊站定,說是竹鞭,實則就是擀麵杖粗細的一根竹子的樹幹,由於上麵有一節節的竹節,且有一定的彈性,所以才叫竹鞭。


  眾人站在一旁均不敢靠進,秋月眼看自己兒子要遭罪,對沈鴻熙怒不可揭道:“沈鴻熙,你卑鄙無恥欺人太甚,你敢動他,我跟你拚了!”


  秋月說著就要衝向沈鴻熙,還沒靠近沈鴻熙,就被其親衛攔住,沈鴻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正好送你們母子一起上路!”


  “沈鴻熙你……”秋月怒吼著,隻是話沒說完被沈雲極一聲“母親”止住,她看向了沈雲極,沈雲極跪在那裏一臉沉寂道:“今日這家法,雲極受了,家主若是今日將我打死,我便全了此生身為人子的孝義,若是我命不該絕,僥幸未死,父親,你我父子之間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今日是我與家主父子間的事,任何人不許求情,不許多言!”


  沈雲極這句話明擺著告訴秋月並自己的人,不讓他們插手,他自然明白沈鴻熙是想借這次機會徹底摸清他的底細,甚至是張開大網坐等他的人自投羅網,他怎麽可能將自己十數年苦心經營就此毀於一旦,更何況,他與秋月母子在沈鴻熙的桎梏下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如今月晗在碧霄樓受辱的事,便成了他與沈鴻熙決裂的導火線。


  秋月看著沈雲極心疼道:“雲極……”


  沈雲極抬眸看著她,鎮定道:“母親不必多言!”


  沈鴻熙聽的出沈雲極話裏的意思,因此怒道:“好,很好,你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了,斷絕父子關係?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硬,還是這紫竹鞭硬!給我打,狠狠的打,打不死不準停手!”


  眾人聞言無不震驚,沈鴻熙顯然是動了殺心下了殺手,紫竹鞭重重的落在了沈雲極的背上,沈雲極挺直了脊背緊握拳頭咬牙受著,若是從前內功沒被骨釘壓製,這點疼痛倒也算不得什麽,隻是如今無法用內功相抗,伴隨著紫竹鞭越來越密集,疼痛也越來越烈。


  烈日當頭,打的人揮汗如雨,被打的人更是汗水浸透了衣衫,後背混合著皮開肉綻的血漬將白色的衣袍染紅一片。


  沈雲極被打在場人觸目驚心,秋月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子睿亦是一臉緊張心疼,雖然著急但又不敢輕舉妄動,隻有江氏母子看上去無比的開心,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


  月晗得了消息趕來,不顧一切撥開人群衝到前麵,隻見慘遭毒打的沈雲極跪在烈日下,後背的衣裳都被打爛,隱約可以看到皮肉混合著鮮血與破爛的衣裳粘在一起,鮮血淋漓慘不忍睹,而那竹鞭依舊狂風暴雨般落下來,絲毫不見手軟。


  “住手!”眼前的一幕映入眼簾的瞬間,她大喊一聲徑直衝過去,撲倒在沈雲極身邊緊緊將其抱住,執行家法的人一時不慎未來得及收手,一竹鞭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背上,她的身子不由朝前傾了一下,咬牙接下了這一竹鞭。


  她的出現被迫阻止了家法的執行,沈雲極一張臉早已發白,額頭布滿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匯成了小溪順著脖子淌了下去,他轉臉看著身邊人,清冷倨傲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眸裏都是不由自主的擔心和緊張,也有情難自禁的深情和醋意。


  沈鴻熙隔了一夜再次見到她的一瞬間,神色間多了那麽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他冷眸斜睨注視著她說道:“少夫人,這裏是祠堂,你擾亂祠堂是為大不敬!”


  她用衣袖為沈雲極擦拭了臉頰的汗水,隨後抬頭迎上沈鴻熙的目光,一臉正色道:“若說月晗闖祠堂是大不敬,那家主在祠堂當著沈氏列祖列宗的麵,要活活打死沈氏的嫡子嫡孫又該如何說?”


  沈鴻熙冷哼一聲道:“你休要在這裏巧舌如簧,你就是說破天,沈雲極今日也難逃一死!”


  她緩緩站起身,古井般的眼睛裏散發出罕見的寒氣:“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畢竟是您的親生兒子,您打死他您的心難道不會痛嗎?試問他有什麽錯,要讓您對他下如此狠手?”


  沈鴻熙一臉冷血無情道:“他最大的錯就是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該存活在這世上!”他說完朝兩旁的親衛吩咐道:“將少夫人拉開,繼續打!”


  兩旁人答應一聲不由分說將宋月晗拖拽至一旁,密集的竹鞭再一次傾覆在了沈雲極的身上。


  月晗掙紮著試圖去護住沈雲極,奈何兩個護衛死死的拽住她根本無法脫身,她情急之下朝沈鴻熙高聲道:“家主所求無非驪淵侯之位,您隻要答應饒雲極一命,我一定以驪淵丹書助您順利承襲驪淵侯!”


  她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她,隻有沈雲極神色如常一聲不吭的扛下了竹鞭的毒打。


  沈鴻熙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即便你不助我,這驪淵侯之位也跑不出我沈鴻熙的掌心,不過看你如此著急沈雲極的安危,你想讓我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沈鴻熙說著話,那邊的毒打卻沒有一絲毫的停歇欸,她看著心急如焚萬分心疼,忙問道:“家主此話何意!”


  沈鴻熙一雙諱莫如深的眼睛望著她,不緊不慢道:“如果少夫人願意求我,並答應與沈雲極和離,我便饒他一死。”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老奸巨猾如沈鴻熙,其實沈鴻熙的心裏根本就沒想要取沈雲極的性命,他所要的,不過是想要摸清沈雲極的底細,既然沈雲極已經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那他便隻能退而求其次謀娶月晗,畢竟,從月晗進府,不論月晗的出身,還是月晗的美貌,抑或是如今神似他的“蘭妻”,月晗就早已經潛移默化的入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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