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春雨囚籠
看著這老家夥想逃,解憂也不追擊。他一眼就認出了攔路的人,前不久正是此人來到他小店中打聽成大器的消息。就他估計此人是張守仁無疑,有他在,又何須他,眼下自然不急了。
“真是笑話!大宗門之事又豈是你這小輩能插手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小貓小狗,也敢來攔阻!”
身為楚地最大宗門的大長老,自有長期養成的一股威勢,後麵解憂都攔不住他,何須理會眼前這螻蟻?連刀都不用出,直接一掌拍死就是。
“滾。”
也沒改變方向,就向前拍出一掌。拍完後看也不看,繼續往前逃。
張守仁隻覺得好笑,這老家夥也太托大了點?眼看那一掌過來,右手隨意一揮。
“咦!你是誰?”
剛才那一掌雖然隻出了幾分力,隻怕元嬰中期也不容易接下來。可眼前這人輕飄飄隨手就接下了,元嬰後期?
天南門這位大長老愣了一下,旋即大喜,剛才這人出手他看著有些眼熟,這就好辦了。
“閣下這是紫氣東來掌?哈哈,老夫就說東陽門沒那麽容易被滅門,數千年大宗門,誰沒有點底牌。這位道友,你我是友非敵,還請出手,與我一道拿下那幾人,我隻取一件東西,其他物品都歸道友如何?”
他怎麽也聯想不到張守仁身上去,隻當這人是出身東陽門,以眼前這人的修為和剛才那一掌,多半是東陽門哪個老怪物。與這人聯手,對付兩個元嬰六層不難,其中成大器又是重傷在身,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四成,還不是手到擒來。心裏這麽一想,竟有些興奮。至於那兩個後輩,區區金丹期而已,還不放在他眼裏。
這一耽擱,後麵幾人已經追了上來,成大器帶著陳魏兩人站在一邊,解憂獨自一人迎風而立停在另一邊。
“白癡,互為依角?包圍我?”大長老看向後方,不以為意。放佛他已經勝券在握,對他們幾個一臉不屑的樣子。
“這位道兄,意下如何?”
看眼前攔路之人遲遲不表態,他也有些急了,連稱呼都變了,從道友變成了道兄。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折節下交,誠意滿滿了。六地除了西三國那幾位元嬰大圓滿,何人當得起他這一聲尊稱。
“嗬嗬。”張守仁都被他逗樂了。利令智昏啊,這老家夥竟然還看不出他的身份,竟忘了他的掌法與東陽門的鎮派掌法有幾分相似之處。
“嗬嗬。”解憂發出幾聲輕笑,就像剛才大長老看向他們一樣。“真是白癡。”
“呃……”
看這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啊。他也不去糾結是何緣由,急急往側邊飛竄。
結局不難意料。張守仁如影隨形,他哪裏跑得了,短短幾息之間連中幾掌。此時他嘴角溢血,身在空中有些搖晃。
也是張守仁沒下死手,否則他那裏還有命在。成大器就在邊上,有些事情,還得他們自家人拿主意,他不好越俎代庖。
“是你?”
這時候要還不知道眼前人是誰,那他真是傻子了。一交手他就知道了,驚疑之間目光又轉向成大器看去。
“宗門不幸!枉費師祖對你的一番苦心。”成大器直直地盯著他,歎了一口氣。
“苦心?哈哈,我身為大長老,為何祖師不將令牌傳給我?當年我是元嬰三層,而你剛剛突破元嬰期,這就是祖師的苦心?我看偏心才是。”他又吐出一口血,身形更是搖晃,有些無法站立了,不過還是強撐著沒落到地上。
“就因為你出身漁島?可笑至極。”他眼神透著一股不甘,恨恨地說道。
“不錯。令牌隻有出身漁島之人才能擁有,這是規矩。至於你說的偏心,我且問你,論天資,你比我好嗎?我比你小了多少歲,這麽多年宗門資源誰占用的多?又是誰東跑西跑為宗門處理事務,就說山水坊市,你十年都難得去一趟吧?”
“要是我也想你一樣,占用了大量的修煉資源,又無須操勞一心修煉,我現在隻怕已經是元嬰九層了!”
“你當真以為這大長老之位是你應該得的?不否認論宗門領導能力你比我強,可如果不是看在師叔的份上,師祖會傳給你嗎?天南門是天南門,漁島是漁島,你是天南門的大長老,可以主宰門中一切,這還不夠嗎?當年師祖要我好好輔佐你,還叮囑你不要虧待我,你做到了嗎?”
“事到如今,你說我是放你還是殺你!大長老,你來教教我,我該怎麽辦?”
聽到這話,原本有悔意的大長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看在我師傅的份上,放過我。”有張守仁在,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就算元嬰小人遁走,一樣逃不過。
“師叔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弟子!愚蠢至極,你以為令牌是什麽,真要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我現在修為會比你低?”
“這令牌隻是一種責任,或者說一種守護,我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跑一趟漁島。你享著宗門的好處,又無須承擔這責任,可笑你還覺得這是偏心。師祖執掌宗門超過三百年,他的任何一項決定都是正確的。”
麵對成大器的怒喝,大長老大笑。“就你忠實可靠,合該由你掌握這漁島令牌?”
“我剛說了,隻有出身漁島方可。你當我喜歡這令牌啊,還不是師祖交待不好推托。宗門之事,你不會不知道這條規矩吧?曆來如此,你何須多言。”
“我不管這許多,我是大長老,一切都應該我說了算。說不定這裏頭就有化神之機呢!”任由成大器千般說法,他那種沒來由的不甘依然縈繞心頭,就像迷了魂似的。
“化神之機?天南門立派八千年,有誰能突破元嬰桎梏?化神之機輪得到你這蠢貨!”
這道理,大長老不是不懂,說白了,隻是高高在上慣了,習慣了掌控一切。或許也因為這囚籠之地機會渺茫,不想錯過任何一絲機會,哪怕這機會隻是心頭某種沒來由的遐想。
“哼,想要我的命也不容易。”話音剛落,他已經撲向成大器。
不是要拉他一起死,而是打算挾持他。對付張守仁他沒辦法,對上解憂他也沒把握,雖然解憂隻是元嬰六層,還屬於中期的範疇,可是他已經受傷不輕。成大器不一樣,他重傷在身還少了右臂,隻要拿下他,張守仁不得不放他一條生路。
解憂剛想動身就看見一道白光,於是他就不動了。
那道白光猶如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到了大長老身後之時,化為絲絲縷縷包裹住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