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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你給我的跟給別人的一樣的

  陸景行的話語讓沈清有些呆愣,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黝黑的眸子落在樓下男人身上,透著審視與打量。


  她甚至不太敢確定陸景行今日此番來是否就是專程言語此事的。


  或許是,或許不是。


  十來天未見面的人,一見面便是給出答案,按理說是沒錯的,但她總覺怪異。


  前有飲沈南風鬧得不可開交之事,叫她如何相信?

  「前程過往?」「絕口不提。」一問一答,如此默契,她心底有一股子情緒在泛濫,壓不住,但也不至於讓她衝動行事。


  她想,錯在她,倘若一開始她將事情始末告知陸景行,會如何?

  還會不會造成如今局面?

  她想,應當不會。


  「你說我不信任你,我承認,」陸景行伸手將手中煙蒂丟進地上,抬腳踩滅,而後道,「你我之間的成長軌跡不同,你的身旁,太多愛慕你的人,你很優秀,很美麗,知曉你好的人會將你視若珍寶,而我,只是萬千愛你中的一個,不過是用了些許手段,有幸成為了你的丈夫,我深知,除去身價段位,我並非你身旁最優秀的那一個,也深知,我公事繁忙,給不了你陪伴,我今年三十有三,外人眼裡我是沉靜、睿智,背景深厚,心思縝密,善於心思謀算,深諳權衡之術,可這樣一個手握重全心思縝密的我,也會因為你不接我電話而胡思亂想,因為你不回我簡訊而去猜忌,因為你跟朋友出去吃飯不陪我而感到鬱結,更甚是你身旁若有男性與你走的太近,我會嫉妒會吃醋。」他頓了頓,在抽了根煙出來。


  沈清未曾想過,她們之間的「坦白」會是在如此情景下。


  在這個四下無人的漆黑的院落了,在這個蟬鳴鳥叫的夏夜。


  陸景行沉重的嗓音如同一曲樂譜緩緩流淌出來,不輕不重的敲進沈清心坎里。


  「但這些,我不能同你表現出來,你本不喜總統府,是我要你來的,你本不喜首都,是我間接性將你強迫來了,你不喜陸氏集團盤根錯節的工作,是我非要送給你的,你看、我做了那麼多讓你高興的事了,倘若每天還因著嫉妒吃醋同你鬧,你怕早是嫌棄我了,我害怕,每日工作繁忙,相處時間有限,更甚是時常一出去就是十來天,我不敢用那僅有的相處時間同你鬧,我怕我同你鬧完之後不能及時哄好你,所以、我一直都不敢,無論是在沁園還是在總統府,都是如此。」「你每日從公司回來,滿身疲倦,卻還要陪兒子,我也想讓你多花點時間陪陪我,即便什麼都不做,我在辦公你待在一個讓我看得見的地方就好,像以往那樣趴在我身上不離就好,但我不敢給你添麻煩,你很累了,我還要去要求你,多殘忍?」


  「你每次與高亦安出去吃飯我都知曉,同為男人,他對你有沒有私情我一看便知,我嫉妒,我猜忌,但我不敢同你鬧,因為我鬧了,你也不會哄我,只會讓事態發酵,到頭來,吃苦受難的還是我自己,所以,我選擇隱忍。」「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圈子,有好友,有錢,有顏,有眾多愛你的人,而我,不過是你人生當中不算很重要的一個存在。」「你很聰明,你對每一件事情的存在都是平分的,工作,孩子,父親,好友,丈夫,這些人被你平均分成了五等分誰也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看起來公平,但實則,最為殘忍,誰也不是你人生當中的特例,誰也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才會從未在你身上感受到半分安全感,你對於丈夫、好友的愛,都是均等的,即便往後我是陪你到老的人,也沒有任何特例。我覺得自己在你人生中可有可無,但我不甘,又懼怕,我嫉妒沈南風陪伴你這麼多年的源頭就在於此。」「當我知曉自己跟沈南風在你心裡站著同等份位時,我險些將自己逼瘋了。」


  夜風漸起,樹葉颯颯作響,些許溫涼的風吹亂了沈清的短髮,若是細看,定能看見她隱忍的面龐及顫慄的指尖。「婚後五年,你鮮少主動聯繫我,你很體貼,從不過問我的工作,從不過問我的私生活,也從不過問我的交友圈,我唯獨在你身上看到我與旁人不同時,是你因嚴安之的事情同我鬧,彼時,我恨不得能讓嚴安之一直留著,讓我能感受到你的在乎,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不得。」


  他手中的香煙已經不知是第幾根了,而保鏢在聽聞陸景行開口與沈清說第一句話時都紛紛鑽進了車裡,此時望著外面的景象,美好之餘竟都覺得有些心酸。


  這是他們的總統啊!「往常,只有我一人尚且還好,自從有了辰辰,你對我的關心分了一大半給兒子,說來也是可笑,我找了那麼多借口讓母親幫著帶孩子,無非是不想讓那小子佔據我們二人的獨處時光。」「你愛我,但你給我的愛是與大家一樣的。」三毛說: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不要了。


  可說出這話,也需要絕對的勇氣不是?


  他沒這個勇氣。院子里的香樟樹散發著陣陣影響,蟬鳴聲不絕於耳,溫涼的風吹來,讓樹上的鳥兒吱吱喳喳叫了幾聲。


  沈清視線依舊低垂望著陸景行,而後者的聲響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僅是站在院子里抽著煙,身影如此孤寂與單薄,沈清俯視著他,將他周身情緒悉數收進眼裡。


  凌晨兩點的瑤居安靜的可怕,安靜的能聽見任何一種聲響。


  很恐怖,至少沈清如此認為。


  當一切都清白了的時候,在無任何東西可以做掩護。


  清白的擺在眼前,一切都透明了。


  陸景行淡淡的言語,以及他腳邊的那一片煙頭,足以證明他們今晚的談話有多難以啟齒。


  陸景行愛沈清,愛到不敢言語。那種感覺,何其凄慘?


  他想要獲得沈清的關心,但知曉,她素來不是個喜歡麻煩的女子,便一直不敢去打擾。


  他想要沈清的關愛,但卻不敢言語。


  他深知自己在沈清心裡不過也是那個五分之一,亦或是十分之一。


  他雖身為她的丈夫,身為她兒子的父親,但從未享受到任何殊榮。


  他討厭這種感覺,但卻不敢言語。


  只得藏在心裡敢怒不敢言,沈清愛他,本就愛的不多,倘若是他說出來了,他害怕自己拿僅有的一分都沒有了。她與沈南風亦或是高亦安的每一次見面都足以讓他心神不寧,但是、不敢言。陸景行說的這些話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沒言語一句沈清總能在腦海中翻過那個場面,她是個很公平的人,對於身旁好友,親人,每一個人所分的愛都是平等的,而陸景行所言的每一句都是真實的。沈清依舊立在陽台上,握著欄杆的手微微縮緊,甚至是覺得鐵質欄杆已經有了些許溫度,這溫度不知是這夏夜的原因,還是沈清掌心溫度的原因。


  她不知曉自己是如何進屋的,也不知曉陸景行有沒有離開。


  只知曉躺在床上聽聞蘇幕的呼吸聲,她久久不能入睡,更甚是輾轉難眠。這種感覺,很難受。


  明明睡不著,卻還要硬生生躺在床上。


  而這廂,陸景行在看到沈清轉身落荒而逃進屋子后,轉身離開。


  總統府護衛車的車子行駛在夜晚的街道上,他靠在車內閉目養神,伸手將車窗按下來了些許,而後溫風襲來,吹得他面色有些燥熱,六月底的天已經開始熱了,要想沈清懷辰辰的時候,因著天熱,她晚間睡覺及不老實。不知,現在如何。


  三個月,是男是女應當是能知曉的了。連著數十天的出訪回來,未曾休息片刻,馬不停蹄往瑤居而去。


  為的,不過是圖個安心罷了。


  次日、沈清未去公司,章宜接到命令見她工作要處理的文件悉數都送到了瑤居,餐廳長桌被她霸佔了一半,小傢伙在,好奇的很,時不時跑到跟前抹兩下。


  這日上午,陸氏集團元老曾凡被總統秘書余桓請去了,至於是為何,只怕有些人是心知肚明的。


  停車場內,四輛邁巴赫整整齊齊的擺在停車位上,曾凡見過陸景行的,但大部分是在他上任總統之前,因為公司的事情出面過幾次。


  隨後在其當上總統,並未在見過,即便是有事情也是他內閣成員前來吩咐。


  此時,當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時,整個人都鎮住了,望著他跟白日見鬼似的,久久不能回魂。「閣下,」曾凡醞釀了許久才冒出這麼一句招呼的話語。


  「恩、」男人伸手關了手中電話,望著他視線溫淡,帶著平日里大家看到的那種溫雅;「找曾總來是想說點事情。」他直言開口,似是並不准備拐彎抹角。


  「您、、、、您說,」曾凡抬手摸了把額頭。


  「公司里,曾總是老元老了,跟著陸董一直到沈董,想來也是熟識公司里運作規劃之人,時常聽聞家姐與愛人誇獎你。」「您、、、這都是我應該的,」他本想說您過獎,話語到了嘴邊兒才發現不妥當。「公司若是選個執行總裁出來,不是曾總有沒有意向?」詢問聲出來。


  這是詢問嗎?不是。


  倘若是詢問便不該由他這個一國總統親自來說,總統來問你有無意向,你敢說沒有?

  曾凡必須承認,他不敢。


  而他也萬分清楚,閣下親自來,應當不僅僅是詢問那麼簡單。


  「我、、、只怕是能力有限。」


  此時的曾凡,後背淌了一身汗,望著陸景行的目光都帶著些許的畏懼。


  男人伸手敲了敲膝蓋,笑了笑;「我既然來尋曾總,就證明你還是有這個能力的。」曾凡心跳似是一瞬間停了一拍。


  聽聞他如此「肯定」的話語,他心底的那股子預感油然而生。


  若說前一句是帶著試探性的詢問的話,那麼后一句算是直接了當的宣判了。


  「是您看得起,」他道。


  此時的他,沒必要在去跟陸景行玩什麼謙卑的戲碼,這個年輕的總統閣下已經定下來了,他無從拒絕。


  若拒絕下去,一來是不給他面子,二來是不識相。


  而陸景行,所想簡單,他想替沈清分擔工作中的壓力。


  選個足以信任的執行總裁出來,最好不過。


  曾凡這人,智商足夠,再加上在陸氏摸爬滾打多年,對公司自然是熟悉的,最為重要的、妻兒子女俱全,好控制。


  世間最怕無牽無掛之人,無牽無掛之人不足以成大事,而陸景行深諳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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