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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鹿死誰手

  天啟鎮位於天瀾國東南角,與同在東南角的菜魚鎮隔得並不遠,一條筆直寬闊的官道貫通兩鎮。因天啟花將在十五日後綻放,官道上絡繹不絕,或慕名,或經商.……而官道兩側廣闊的平原,種著百姓的心血,其間不乏大大小小的農舍與莊園,以便疲憊的路人休息。


  明動一是懶得擠,二是生恐變故發生殃及無辜,故選擇從田野穿行。如此雖體會不了趕集般的熱鬧,卻省去諸多煩惱與是時間。


  許多修者亦有此想法,這倒讓明動不是那般紮眼。


  從菜魚鎮出來已接近兩天,明動看了眼微暗的天色,估摸著抵達天啟鎮的時間。這時一人躍身到明動前方,明動隻當這人急著趕路,並未在意,卻不想這人突然轉身橫刀:“閣下請留步。”


  起初明動隻當是問路人,但見橫刀,又想莫非遇到流寇了,再見來人衣著華衫,心道不對,下意識後退半步,目露警惕:“閣下何人?”手不由摸向後背,卻忘了當初喬裝打扮將秀刀放在小圓體內。


  來人見明動摸空,眉目明顯鬆了半分,邊走邊道:“問路人。”


  “用刀問路倒頭一次見。”明動不退反進,右手摸向懷中:“不知閣下要問去哪裏的路?”


  “去紫煙閣的路。”來人落刀,刀尖拖地。


  四道掠空聲憑空而起。


  果然是紫煙閣的人,看來擔心的還是來了。明動凝目掃視周遭,看得前後左右有四人掠來時,突然咧嘴一笑:“這得去問問閻王老爺。”同時右手輕揚,一把豔紅的匕首劃過微沉的夜色,如流星直掠來人胸膛。此擊未用一絲元氣,全憑本力所為,畢竟他要意運周天踏出神行欺身來人。


  兩人的距離本不足十丈,加之方才又靠近了幾分,眨眼間明動便至來人跟前。來人似乎知道明動有如此速度,並不驚訝,也未後退,僅是輕輕舉刀,橫在胸口,刀元氣翻滾護住全身,是為擋住那把匕首。


  這時另外四人已與明動不足十丈,將四麵的退路堵死。想來是用刀男子拖延給另外四人爭取時間。


  這時陡然響起急呼:“趙羽,退,不可硬接那把匕首。”


  明動不及思索這話的含義,便心生警兆,不過他本隻是虛晃一槍,神行再踏。在五人,不六人的驚詫中騰空而起。


  還有位消瘦的男子莫名出現在明動方才的位置,手中握著把匕首,匕首橫抹卻落了空。


  六人見此十分不解,為何同是意運一周天,明動能踏出兩次神行,他們能看出明動兩次掠行皆使了神行,畢竟情報上說明動會神行,卻不知明動在聚氣境時有百萬元氣,這導致他經脈寬闊意運周天的速度比常人快了十倍。


  這就是言西所說,明動能用十招,常人隻能一招。而言西也曾在醉語呢喃時,詳細說過此事兒。


  除了最早的修者外,而後近乎所有修意者都知聚氣境元氣越多,到了意境後意運周天便越快。不過修者的經脈最多容納十萬絲元氣,再往上便會令經脈破裂。故而世間絕大部分修意者的經脈皆是一般寬,他們意運周天的速度也一樣。


  像明動這類元氣凝“水”的修者乃鳳毛麟角,亦可說隻有他一人。


  為何如此,言西沒有詳談,隻說了句禍福相惜。


  明動連踏九次神行,便甩開六人九十丈,隻要六人沒至意動境,便耐他不合。然而是非所願,六人既然能追上他,除了特別的追蹤本事,境界自是已至意動境。


  用刀男子提刀一挑。登時方圓百丈的莊稼猶如被狂風席卷,腰折飄飛,密密麻麻擾亂了視線。


  而明動再踏神行後,突然踉蹌,好不容易站定,卻見仍是斷根殘葉,而且頓根殘葉竟刀一般朝他割來,猝不及防臉上出現幾道血痕。


  吃痛下,明動心火漸起,當即落地轉身凝目觀測六人,雖有些吃力,但還是看清了六人的動向。


  用刀男子駐在原地,想來在等下次意暈周天。其身後站著消瘦男子,這人手握匕首,麵色平靜。


  乍看之下平平常常,可方才卻險些要了明動的命。


  而另外四人,兩人提槍直線而行,應是要逼迫明動動手,剩餘兩人用劍,繞彎前進,應是要封住明動的退路。


  尋常修者意運周天一次,趕路的距離約為感知範圍的三成。若這四人乃全力奔掠,那他們的修為應剛過意動境。


  硬打,以自己目前的境界以及意魂的熟練來看,絕非這四人對手。自己的優勢在於經脈的寬闊。明動默默盤算間,聽得用刀男子的譏笑:“神行落在閣下手中,實屬暴殄天物。不如閣下隨我走一趟,將神行獻給閣主。”


  不用修為遊曆一年,常與流寇打交道,明動豈會不知攻心之術,重呸一聲:“你們閣主著實好笑,不找雲遠,偏找我這名不經傳的小子,欺軟怕硬,傳出去隻會貽笑大方。”


  隨著話落,兩用槍男子已至明動十丈處。兩人並未言語,提槍刺空。


  此時明動大致明白了六人的計略。用刀男子擾亂元氣,令他不可踏出神行,畢竟神行是以元氣交換的方式掠行,倘若元氣亂了,隨之交換的位置也會亂,至於落在何處隻能聽天由命。除非至意動境,學會下一層。


  兩人進攻,兩人攔路,一人伺機而動。


  而六人實力都在他之上,卻沒有一起進攻,想來是要抓活。


  念罷,明動曲膝猛踏,聽天由命這事兒,他不會做,故用的是本身力量向右側急行,同時探掌,連運十次意魂,推掌送氣,迎向槍氣。


  在至散氣境後,明動就未再修煉,在元氣凝聚的招式上自是比不得此男子,不過他有十種意魂,此番用了以防守為主的土元氣,而十次元氣相疊,亦接近一萬絲,回合下,倒與此男子勉強不分勝負。


  而另外一人則收勢橫步一垮,出現與明動同一側,提槍再刺,豈料明動毫無慣勢的輕扭身軀,便出現左側。


  在與之前的男子交手。此番男子並未在刺,而是像大刀論槍豎劈,他已看出明動修的土意,此招有千鈞之重,就算小山也會土崩瓦解,何況區區萬絲土意。


  明動深知不能力敵,豈會故技重施。五縷風自掌間起,未推順著槍氣的方向輕鬆。槍氣迎風,登時一瀉千裏。


  淩厲的招式就此被無聲的化解。


  男子一招盡,而明動還可用五招。風至腳底,明動身子忽輕,燕跡魚遊,眨眼便至男子跟前三寸,身作撲狀,手中匕首豔芒一閃,直抹男子脖頸。


  這時另外男子已然明白同伴中計,當即橫槍一刺,尖銳如針的元氣直奔明動。同時消瘦男子出現在明動身側,匕首泛著寒光攜著元氣直削明動握匕首的手腕。


  兩人的元氣很快。


  不過明動早有準備,與之前一樣,分明是前傾的身軀卻莫名的後退半分。


  那抹槍氣恰好刺在了消瘦男子的匕首上。


  “叮。”強烈的餘勁將明動推出三丈。而中間的男子卻因來不及元氣護體,化作漫天血霧。


  明動本想聲東擊西,憑借有十種意魂與中間男子周旋,在伺機對另一男子動手,卻不料有如此變故。


  此時消瘦男子與另一男子正在抵擋對方的元氣。明動微愣後,輕腳點地,鬼魅般撲向另一人,如此良久豈能放過。


  卻不料一縷劍氣忽至,明動毫無察覺,便被劍氣擊飛,其右肋豁然出現一條狹長的口子,鮮血娟娟從內湧出。吃痛下,明動驚神,側頭一看,原來是那用劍修者。


  而還在倒飛中,明動又覺被一股綿力拖住,緊跟著一把劍貼上的的脖頸。


  “不要動。”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淩冽的劍刃以及肋間的疼痛令明動心底發寒,不過很快眼裏驚意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狠色。


  “是嗎?”明動看向朝他掠來的劍修,消瘦男子,以及另一男子:“不知你們閣主要不要死人。”


  從始至終持刀男子都未收勢。


  而話音方起,明動已將匕首刺入自己的右胸膛。這一擊帶有元氣,匕首穿膛而過。而刹那間,明動身後之人反應不及,沒元氣護體下,匕首亦穿過了他的胸膛。


  而話落,其他四人才方應開來。那持刀男子急呼:“錢雨費了他經脈。”然而已為時已晚。


  帶有元氣的兵器入體,饒是意域境修者的也吃不消,身後之人登時一滯。明動亦是如此,但明動早有準備,猛咬舌尖。


  疼痛下,昏沉盡去。明動趁機側身,滑至身後之人的背後,恰好接住穿膛而過的匕首,手再起。


  噗嗤一聲,身後之人的經脈被挑斷一根。


  也恰時,持刀男子的的話音落下。


  明動再將匕首貼上身後之人的脖頸,咧嘴一笑,唇角滿是豔紅的鮮血,血中映著那把豔紅的匕首,有些看不清,卻分的清。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


  這句話半分戲謔,半分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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