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隨便談談
青雲外。端木極送走了端木圖和端木宜後，吹了一聲口哨。
不多時兩道人影落在他身旁，躬身道：“極大人，有何吩咐。”
端木極目視南方：“端木極有何大事發生？”
其中一人向前半步，道：“大人明鑒。一位拿著鐵塊的神秘少年殺上了端木家。”頓了頓：“劍一似乎也跟來了。”
“劍一。”端木極沉思片刻，道：“端木乾呢？”
“乾大人……”這人話說一半，便感覺一道冷光襲來，急忙改口：“端木乾去了世外桃源。”
“端木虎你拿著這盞燈去找一個人。離這人越近，這燈便越亮。記住不管用何辦法也要將此人引入世外桃源。”端木極點著頭遞過青燈：“然後你在與端木乾這樣說.……”
風過無聲，盡留寒意。
端木極負手而立：“我教你的那招，對付神愧修者的法門學會了嗎？”
被叫端木虎的男子輕輕點頭：“早已滾瓜爛熟。”
端木極再次望南：“剩下的知道該怎麽做了吧。去吧，老規矩。”
話落人去。
……
此番田啟凡沒有跟著，僅是明動與劍南與一同往那邊掠去。明動猶豫了一陣，還是沒說出端木家一事兒。
指不定青雲宛如砍跳梁小醜一樣看著端木家。
一路無話，很快兩人便至青雲南境。
劍南挑劍，單言一個請字。明動知曉這是為他開路，最後瞥了眼青雲，便悶頭走去。而過劍氣的瞬間，明動心底豁然出現了一張棋盤，棋盤上一張地圖，地圖隻有兩點。明動默默推算一番，雖不知具體，但有一點似乎指向那處藏有天啟丹的石室，也明白了一些。
走了兩步，感覺劍氣消散，回頭劍南仍裏。但他知道已經離開了青雲，朝劍南微微點頭後，便迎上向他走來的安倀鬼。
明動頭大，這不是不管了，怎又來了，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安倀鬼愣了下，朝劍南揮一揮手後，道：“一月未見，竟變客氣了。”
“可不是嗎？總不能幹瞪著吧。”明動少了些拘謹，多了分自如。
“站在別人家說話，總不是道理。我們邊走邊說。”安倀鬼率先轉身。
明動跟上，此時雖與那日的時辰有些差異，卻令明動有種回到那日的感覺。
待並肩而行後，明動輕聲問道：“等了多久？”
安倀鬼瞥了眼明動身後的“布劍”，答非所問道：“沒想到你會答應田啟凡的請求？”
“可不是嗎？那田劍仙一搬出安散人的名號，小子豈有拒絕之理。”明動笑了笑，他想起了老先生。
“你稱小侄？”
“是小子，子。”
安倀鬼收回目光：“看不出其他有所長進，這嘴巴倒利索了幾分。”
明動道：“安散人不喜這馬屁？”
安倀鬼：“瞧你意思，我隻能欣然接受。”
明動笑道：“怎個兒不仔細講一講田啟凡的給的劍？”
“你想聽？”
“不然我怎會把它留在外麵，就隨便談談。”
“倒滑頭。”安倀鬼將手負於身後：“此劍名石中劍，乃冷霧所持。冷霧原意將此劍交給他的徒弟，就是你要去西北荒漠找的那位少年樓石。但十八年前青雲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樓石失蹤。如此冷霧隻有將此劍交給劍一，讓劍一代交給田啟凡，令田啟凡找到樓石在將此劍轉交給他。”
明動默默捋著其間的關係，問道：“冷霧是誰？”
“冷霧以及武元之下才是悟語。”
武元似曾耳熟，仔細一想不就是那判陰陽的寫著嗎，明動的心小顫了下，小心翼翼道：“之下是指？”
“一個修意者的劍巔，一個煉體者的巨峰。兩人不是，可沒有一語這稱號。對了，你懷中有本名為劍的書便是冷霧所鑄。”安倀鬼抿了抿嘴：“這本書你別去學，你修了悲意，學不會這本書。你將這本書一並交給樓石。”
對於後句話，明動沒有懷疑，他也不打算去學，但還是苦著臉道：“小子豈不是虧了。”
安倀鬼沉默了半會兒，道：“我曾經翻過這本書。虧不虧，眼下還說不準。”
明動微怔，自己隨口一問，安散人竟回答的如此正經，看來……小心思又打了起來，同時說道：“照你所說，你曾去過哪地兒？”
“我不去哪地兒，你以為你帶的走那三樣東西。”
安倀鬼沒有細說，但明動覺得就是這般回事，憨憨的笑道：“那可多謝你了 。”
安倀鬼本以明動又在拍馬屁，但見其神色不像如此，笑罵一聲臭小子後，道：“還有何疑問？”
“多了去了。但小子覺得你不會回答。”
“那就問我會回答的。”
“那就沒有了。”
“那我就開始說了。”
“請說。”
安倀鬼忽然清聲道：“風月草找到了。”
明動一愣：“什麽風月草？”
“言西沒告訴你？”安倀鬼疑惑道。
明動更疑：“他什麽都沒說。”這時小圓提醒一句：“言西曾說過。”明動恍然道：“你繼續說。”
“在西北荒漠。這株草可徹底解決你體內二氣的隱患。具體不是很清楚，至少明風如此說的。這株草本在風動山，自六年前一事兒，便神秘消失。幾經推測，都不知誰拿了它。結果.……”安倀鬼語氣忽轉。
明動那不知其意，一本正經道：“就當聊天，瞧你說如此正經，可別把我嚇怕了。”
安倀鬼微怔後，開懷大笑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明動瞥嘴，也不催促，聽得這分笑聲，有人陪伴，連風都如此溫柔。
笑夠了，安倀鬼覺得有些失禮，咳嗽兩聲道：“十人中有個武癡，有個神算子。這兩人聯手把那夜的情況仔細推算一遍，結果發現了一絲不尋常。那夜有一曲蕭音，這曲蕭音沒做任何事。你應知道這任何事是指什麽。”
明動微微皺眉：“指不定人家是來助興的呢？”
安倀鬼道：“一個又聾又瞎，還被四方追殺的人跑來助興？況且這人並非明著演奏，而是將音摻入敵手的元氣中。”
明動眉頭皺得更深：“那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安倀鬼道：“一個武癡，一個神算子。”
明動舒眉：“好吧，你繼續說。”
這話怎麽如此不忠聽呢。安倀鬼笑著搖搖頭，繼續道：“這曲蕭音對人沒做事，但對一直貓做了事兒。它指揮著這隻貓叼走了那株風月草。”
明動長大嘴巴，啞然失笑，這未免太離奇了，一支貓能在元氣橫飛的情況安然離去。
“微生家有獨特的馭獸功法。”安倀鬼似乎看穿了明動的心思：“貓從西北荒漠來。”
明動聽不懂馭獸功法，但明白西北荒漠的含義，點點頭道：“你是指拿走風月草的人乃端木家的？”
安倀鬼搖頭：“微生家的功法，音門的人。對，這人就是玉公子給你信中，那位晏公子。音門僅存的三人之一，晏心語，晏心夢兩人的親生父親。”
“在天瀾城發生大事時。巴雨前往了朱陽國一趟，晏心語拿走了一本秘書，這書記載了許多陳年往事，自然也有關音門。晏心語讀了此書會去找人確認。而晏心語與晏心夢同時去了西北荒漠。”
“橫豎你也要去西北荒漠，那樓石的少年也在西北荒漠，我便與田啟凡作了交易。讓他承你一個情也好。田啟凡乃愚忠之人。冷霧死後，他便隻忠兩人，南雲與樓石。而南雲，與你說件事，他為了找田啟凡，將自己與黃夕的婚約一推再推。他們這一脈啊。”安倀鬼指了指自己腦袋：“一根筋拉到底。”
明動想起田啟凡那一跪，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隨口苦著臉道：“那我肩上的擔子可沉了。萬一找不到樓石，豈不是.……”說著比了比抹脖子的動作。
安倀鬼嗤笑道：“放心。我見過樓石，我在他體內留了一股死氣，待你小鬼成了，又學會了惡鬼追蹤，找他輕而易舉。”說著神秘一笑：“而且到了西北荒漠，你使出惡鬼之術，有些老一輩的蠻獸會與你稱兄道弟。”
“安散人，這是讓我去西北荒漠？”
“當然不是。你的先把無修至意封境，方有保命能力。”
明動挺直了身板：“可我是意體雙修。”
安倀鬼側頭，一把探在明動的脈搏上，死氣湧出，半晌神色古怪的笑了笑：“又是第一人。也好，當初我也不讚同廢了你的悲意。”
明動訕訕一笑：“你似乎不驚奇。”
安倀鬼一愣，道：“當然驚奇。”
明動瞥嘴：“言不由衷。對了，有關煉體，小子還不知怎麽修煉呢。”
安倀鬼輕笑道：“不要擔心，很快便有個免費的師傅送上門。除了風月草，還有三件事要與你說。”
“第一件事兒，你必須回天瀾軍府一趟。記住一事兒，風月草隻有一株。”
“第二件事兒，得小心池家對你下的通緝令。”
“第三件事兒，這三日世外桃源的毒瘴受青雲劍氣波及會暫時消散。世外桃源內有東東開給你留下的藥材，你去拿了以備不時之需。之後就從世外桃源以南的大山回天瀾城。”
明動點頭道：“小子也有此意。”
“接下來我送你入世外桃源，順便將惡鬼之術的其他妙用傳授於你。”
“聽說那日在天瀾城，安散人以一敵十。”
“消息倒是靈通。怎樣，見到了劍一是何心念？”
“什麽劍一？”
“你口中的白衣下山，紅衣上山。”
淺笑與大笑，將日中笑到了日落。
兩人身影拉近了千古與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