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小收獲
明動，古柔，天南杏紛紛尋目感知。而古柔和天南杏疑惑，感知的範圍風平浪靜。倒是意體雙休的明動靠煉體的靈耳傾聽到了一些動靜，極遠，遠到低境界的修意者感知不到。
餘光裏見古柔詢問看來，明動不著痕跡的點頭又搖頭，示意的確有人在交手，但不方便說。
古柔心領神會的轉頭朝西方看去，她率先想到的是池家，心道：如不是刀修在其他元氣稀薄的這裏動手實屬不智，而明動之前提到池家好手裏並未有刀修，莫非是煉體者？但就算是煉體者在這裏也討不了好。
一時間她有些迷惑。
而明動也僅是聽到細微的動靜，若要判斷動手之人的路數，他也做不到。
這時天南意已出招。如此近距離，加之又有先兆，明動清晰的感知到天南石的刀氣，清絕淩厲，一往無前。
沒有過多的變化的在裏麵，硬要說，裏麵透露著一股狠勁，仿佛一刀之後再無第二刀，誓要在一招內決出勝負，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這一點倒與天南石的麵相相得益彰。明動腦裏莫名升出這個想法，再細量天南石，愈發覺得就是這樣。
而古柔亦有此念，暗道：拋開境界不談，這樣的刀法的確能一招破了不怕纏綿相鬥的符陣。
“祖爺爺，發生了什麽事。”天南杏小臉滿是興奮，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天南石的刀氣極快，盡管是夜晚，卻也見一塵黃沙漫天，連綿盡去不下十裏。
明動隻歎境界太低，隻能幹看著，而且還看不到所以然。
天南石皺眉收刀：“杏兒，祖爺爺先帶你們離開這裏。”
明動和古柔同時心顫，相視一眼後各有所思。
天南杏聽出了凝重，識大體的沒有鬧性子。而後四人全速趕快，待穿過黃沙落至鬆軟的泥土上時，天南石明顯了鬆口氣。沒有半分停息，他當即說道：“杏兒，你帶兩位回去歇息。祖爺爺去看看後山的情況。記得待會去找家主。”
言罷愛憐的摸了摸天南杏的腦袋，跟著轉身沒入刀域。
這雷厲風行的行徑，令古柔和明動大感詫異。
天南杏似看穿了兩人的心思，臉紅解釋道：“祖爺爺就是這個性子，兩位千萬別怪祖爺爺沒有招待你們。”
天南石求之不得天南石不跟在身邊，豈會責怪，笑著搖頭打趣：“還以為那麽高的輩分的前輩不會管事了哩。”頓了頓：“畢竟都到了怡老天年的年齡。”
天南杏噗嗤一笑：“那是其他的前輩。天南家的長輩恨不得什麽雞皮蒜毛的事兒都管一管。”
明動驚愣，一時無言。
天南杏捋了捋神色，道：“好了。莫兄，莫姐姐先隨我來。”
與刀域充斥著刺耳的元氣聲不同，這裏靜謐無比。一物一景都寫著與世隔絕的神怡。明動跟在天南杏身後，借著月光欣賞著千篇一律的土屋，踩著鬆軟的泥土，聞著沁人心脾的芳香，心裏愈發向往。
怎麽看這裏都不像住著令世人聞風喪膽的修者。
“對了，杏小姐。這裏不能動用修為，倘若有煉體者闖了進來，天南家該如何是好？”明動深吸一口氣，問出存在已久的疑惑。
不及天南杏開口，古柔率先開口：“就算煉體者闖進來，也一事都做不了。”
明動看了眼深以為然點頭的天南杏，再疑惑的看向古柔。
“莫姐姐，怎麽知道的哩。”這時天南杏也滿目疑惑，跟著崇拜替代了疑惑道：“據祖爺爺講，就算是兩符來了，也不會知道這事兒。莫非莫姐姐在符陣的造詣已超過了兩符。”
這下明動更是摸不著頭腦。
這是小圓告訴我的。當然古柔不會這麽說，而是含蓄提醒明動：“世間除了元氣和元力，還有其他東西。”
天南杏脫口問道：“其他什麽東西？”
明動亦有此問，不過見古柔有意無意的擺弄起小圓變成的掛墜，當即恍然。跟著用天盤之術一看，登時嚇了一跳。
此地竟充斥著濃鬱的生氣，且生氣之下隱有元氣流轉，而其軌跡並不同與天地間的元氣毫無章法，細細琢磨，竟有符陣的意思。
“應該是無。”明動接嘴敷衍：“家妹可用無布符陣。”心裏卻在琢磨，此時為何要在天南杏麵前說出來。而見古柔投來讚許的目光，明動有絲明了。
而後古柔說出的話，令他有是一驚。
古柔有意無意說道：“沒想到天南家竟與君未眠先生有淵源。”
天南杏更是驚訝：“莫姐姐端是博文多學，連這都知道。難怪能一語道破天機。”說著小心翼翼的掃視周遭，低聲道：“這事也是祖爺爺悄悄告訴我的。君未眠先生曾來過天南家，並留下了一個符陣。而且這個符陣，連當世的兩符，兩位前輩都發現不了。”
明動低眉，除非對生氣極其了解，不然誰能發現的了。跟著暗中嚐試起來，他半欲以元力嚐試卻怕惹起了注意，便加快步伐，畢竟煉體者自身的速度和力量已驚為天人。
並無如風的感覺，反而有一絲滯澀。明動暗暗稱奇之餘，再次加快步伐。此速度比常人奔跑稍快，然而落在古柔和天南杏眼裏隻是閑庭信步。
而明動瞧的與古柔兩人的身為並未拉開，暗道果然的同時，強勁突起。此番勁力盡數沉於雙腳，悶喝一聲，試圖急掠。
然而紋絲不動，比起之前還不如。不過同時施展的天盤之術，已經告訴了他答案。是動作鼓動的風引動生氣，讓生氣引動符陣，從而令元氣在風緊之處驟然凝聚，形成看不見的元氣束縛，
而且動作越快，鼓動的風越多，引動的元氣便越多，束縛便越強。
難怪天南家不怕煉體者潛入，原來是這麽回事。而且六識在這裏都大大折扣，平日能聽方圓十裏，此下連十丈都不及。如此，也不怕被煉體隔著千裏，萬裏偷聽到了重要消息。
而加上這個符陣，明動已見過三個君未眠前輩留下符陣。第一個乃在黑虎寨見得那副畫用古柔的話說，那副畫乃困住商天行的符陣的入口，隻是當時境界太低，毫無察覺罷了。
第二個符陣乃任天荷藏身的山澗，那個符陣能抹去氣味。
前兩個符陣，都留下神秘的黑色隕鐵，而且隕鐵均能融入秀刀。之後秀刀比從前更加鋒利。
想必這裏應該也有黑色的隕鐵。明動心想：能拿就拿，拿不了就算了，畢竟這裏的黑色隕鐵算是有主之物。
古柔瞧動作端是誇張，卻僵住的明動，不由莞爾，隨後又問道：“這事兒有多少人知道哩。”
天南杏道：“三個祖爺爺和二三任家主。”頓了頓：“當然肯定還有不知道的，比如我。”
說完天南杏又小聲嘀咕：“若我能像莫姐姐一樣就好了。”
明動打趣：“首先杏小姐得改去刁蠻任性的脾性，像莫姐姐一樣沉穩。”
古柔和天南杏同時瞪眼。
明動識趣閉嘴，暗中腹誹，自己並未說錯，在清丘城砸人飯碗已是罪大惡極。但回頭一想，當時她也隻是當我是個江湖騙子。也不知她後來可否服用了給予她的草藥。
沉默了一會兒，天南杏突然側頭看向明動，氣鼓鼓道：“明，莫，兄，到目前為止，你就與我見了兩次，憑什麽說我刁蠻任性。”
不好回答，索性不回答。明動充耳未聞的欣賞著夜色。
“杏小姐，他是在誇你意氣風發哩。試想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過任性。”古柔輕笑。
雖是誇張，但著實別耳。不過天南杏還是欣然接受。
“對了，杏姑娘。你們除了修煉，平日還會做些什麽。”明動好奇問道。
天南杏愜意的舒展了腰身，答道：“要麽種莊稼，要麽就在鍛造大刀。所有人都會摻和兩事，連祖爺爺也不例外。”
明動怔道：“倒是沒想到，刀客竟有如此雅興。”
說著無心，聽著也無意。天南杏樂嗬嗬的看了眼古柔，道：“可不是哩。像莫姐姐不就喜歡看書嗎？”
明動笑道：“她是樂此不疲。杏小姐也是嗎？”
“我也是。”天南杏揚臉。
明動突兀來了一句：“恰巧我也是。”
天南杏微怔：“是什麽？”
“對一些小事樂此不疲。”興許是首次與同齡人不帶其他心思的交談，明動的話多了起來：“比如抓魚，比如烹飪野味。”
“恐怕隻是隨口說說。”天南杏一臉不信。
“他不是隨便說說。”古柔一板一眼的接話道。
天南杏愣住。
古柔繼續說道：“恰巧我也會打鐵。”
不僅天南杏，連明動都停下腳步，紛紛詫異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古柔。
“耳濡目染。”古柔神色自若。
天南杏終是忍不住，用小手掩住小嘴，生恐自己的醜態被瞧了去。
明動繃直的手指終是彎了起來：“倒想見識一下。”
天南杏舉起了另一隻手，含糊不清：“我也是。”
古柔瞧著兩人眉宇間的年輕，輕輕笑道：“下次，我便可以做了這個主。”
見天南杏有些疑惑，明動解釋道：“她在邀請杏小姐去家裏哩。”
“好哩。”天南杏喜不自勝，跟著又露出古怪的笑容：“莫兄，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話落古柔身子輕顫。
明動沒理解這句話，正經道：“杏小姐與她待久，她不開口都知道在她想什麽。”
天南杏瞧了眼看似平靜的古柔，沒有追問。之後三人有說有笑，約莫用了個一個時辰才抵達不是原本目的地的目的地。
天南杏擔心伶倌突然來找她，故沒有將明動兩人帶到她的住處，而是安排在了她師兄住處，亦是名叫天南垣的少年。
而後天南杏匆匆離去，並囑托兩人不要亂走。
此時夜漸深，卻仍有土屋燈火通明，或者有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