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漸起
軒轅長歌三人還未出客棧,便見腰佩柳葉刀的莫輕倚靠在門口。
晏心語目露寒意,軒轅長歌急忙擋在前麵,道:“莫兄,你這是來耀武揚威的呢?還是來送死的呢?”
“都不是。”莫輕走至門外,背對三人道:“我隨你們一起去軍府。”
軒轅長歌瞥嘴道:“看來是來說事情的。”頓了頓:“莫兄,你是狗鼻子嗎,那裏有點風吹草動,你就嗅著來了。”
“你們這裏可沒風吹草動。”莫輕回頭看向晏心夢,他沒問候,晏兄傷勢如何?
晏心夢亦未回答,我隨時奉陪。
僅一個對視,濕潤的空氣中便彌漫起火星。
軒轅長歌見勢不妙,哈哈笑道:“事不宜遲,趕快行動。不然晚了,連點水都摸不著。”說著大步先前:“不過,在這之前本公子要教訓教訓那些嘴巴欠收拾的人。”
幾個縱身,軒轅長歌落至寬敞的街道,掃眼看向不如之前多,仍在叫罵的修者。若是平日他肯定會罵回去,但今個兒趕時間,便選擇直接出手,嘴唇蠕動,無形的聲浪穿過雨幕。
大雨仍在下,卻宛如銀針,而眾多修者身旁的元氣正在快速消失。
若是按常理看,是乃意霸境。不過軒轅長歌出自白水湖,令周遭元氣不需要意霸境。
聲浪穿過空氣,猶如銀針穿線,直刺眾修的嘴巴。登時眾修雅雀無聲,好似嘴巴被縫合。
其間有路過的修者見此,紛紛避讓,恐被殃及池魚。
軒轅長歌看著眾修有口無言,臉憋得通紅的眾修,拍手笑道:“按規矩來,各位若想找回場子。今日傍晚,本公子在西南擂台奉陪到底。”
這時晏心夢至軒轅長歌身旁,端起長劍,劍氣鳴,大雨驟停,生冷的聲音從他口中擠出來:“奉陪到底。”
“聽到沒。我們有兩人了。待會回去通知你們的主子,多叫點人來。”軒轅長歌往前了一步,大雨如墨潑向眾修:“本公子呢,說一是一,肯定會來。各位乃雲海國的好漢,肯定不會像七州那些人胡攪蠻纏,所以接下來,本公子希望得到半日的清淨。各位可否給分薄麵。”
言罷不再理會眾修,朝晏心語三人揮揮手,高深莫測的往某方走去。
“軒轅兄,走錯了。這邊要近了一些。”莫輕出言提醒。
軒轅長歌神色不變,大大咧咧道:“莫兄有所不知,某地出事,沿路查探方為上策。遲不宜吃,趕快,跟我來。”
晏心語似笑非笑率先跟上。
莫輕與晏心夢紛作請示,最後還是晏心夢幹脆走在前麵。
待至某個路人的路口,軒轅長歌猛然回頭:“莫兄,快帶路。”
莫輕笑道:“軒轅兄,帶什麽路?”
“明知故問,當然是去軍府最近的路。”軒轅長歌輕哼續道:“還有莫兄,別在人多的地方說我的錯誤,這讓我很為難。”
“我隻是想看看你會如何應對。”莫輕走至最前方:“跟上我。”
晏心夢一言不發的跟上,劍氣開路,雨水絲毫不沾身。
晏心語終於有了疑惑,微微側目。
軒轅長歌攤手道:“師姐,我們與莫兄是有仇。師姐也知道晏弟的性子,這仇隻有在交手的時候才會爆發。平日該怎麽就怎麽樣,聊聊天,喝喝茶是可以的。”
“那麽重得傷,心夢咽得下那口氣?”晏心語故意放慢了幾分腳步,與前麵莫輕二人隔了五丈左右。
軒轅長歌諂媚笑道:“咋咽不下,人家莫兄衣衫一上來就坦言了,晏弟不是他對手。像這等光明磊落的刀客,雖不是第一次見,但這麽年輕倒是頭一次。而且莫兄說了這話,但絲毫沒留手,顯然是對晏弟尊重。師姐如果不懂,就當時我們男子家的事兒。”
“他知道?”晏心語皺眉。
軒轅長歌疑惑道:“誰知道,知道什麽?”
晏心語道:“莫兄怎知道心夢不是他對手。”
軒轅長歌猛一拍手,大笑道:“師姐,你說奇怪不奇怪。那莫兄說的話和做的事,雖沒什麽緣由,但我就是信了,而且深信不疑。不然我怎麽回毫不猶豫就選擇跟莫兄走。”
晏心語看向莫輕的背影,那柳葉刀不染丁點雨露。
軒轅長歌見此,微帶醋意道:“師姐,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值得好看的。”
晏心語用溫柔的眼神看去。
軒轅長歌如沐春風:“師姐,仔細想來。莫兄的確高深莫測,而且莫兄有十分機智,我根本套不話來。不過師姐放心,我肯定罵得過他的。”
晏心語莞爾,不再接話。
一路上,四人不斷見到巡邏的軍府小隊。似乎是因為四人皆在雲海國動手,巡邏的將士並未上前盤問。
而離軍府越近,巡邏便越密集。而在距軍府百裏時,莫輕忽然擺手示意停下,緊跟著他改掠為走在前麵引路。
軒轅長歌猶豫的看向晏心語,後者瞪眼。軒轅長歌樂嗬跑至莫輕身旁,問道:“莫兄,怎麽了。”
莫輕道:“前方有危險。”
軒轅長歌愣道:“莫兄,你這算是信口開河嗎?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輕未對此問作解釋,而是問道:“軒轅兄,你認為會是什麽人對軍府出手了?”
軒轅長歌再愣:“莫兄此話是否過於以偏概全。”
莫輕沉吟片刻,道:“我打個假設。”
軒轅長歌笑道;“還會有什麽人。如果是有人對軍府出手了,不就跟幾月前四國的事變一樣?”
莫輕微微搖頭:“不太一樣。至少目前雲海沒有封國。”
“前兆?”軒轅長歌拉了下衣角:“的確不太一樣,當初我曾參與天瀾事變可沒有任何前兆,就是突襲。四國的情報一直了得,如果不突襲隻會打草驚蛇。還是說,真如莫兄所說,這次突襲失敗了?”
莫輕沉思片刻,笑道:“軒轅兄如此正經,有些不太習慣。”
軒轅長歌笑罵:“莫兄莫非想找架罵?莫兄,不是我自吹。我可能打不過你,但罵架,莫兄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莫輕未作聲突然加速,軒轅長歌尋目看去,隻見前方橫著位英氣十足的女子,其腰間纏著一條由銀絲打造的長鞭。
而女子淩厲的目光掃向前來觀望的好事者,令好事不敢越池半步。顯然軍府是不打算讓好事者前往軍府。
“溫雲韻大將。”軒轅長歌咋舌提醒,雲海國大將皆不容小覷,尤其是鎮守邊疆那一類大將。
而溫雲韻便是其一。
莫輕神色自若,待臨近溫雲韻三丈,輕輕點頭。溫雲韻不動聲色,卻讓開了一條道,顯然是放莫輕進去。
軒轅長歌見此既奇怪又疑惑。
莫輕行至溫雲韻身旁停步側身,顯然是讓軒轅長歌三人先走。
而這一出兒自是引得被之在外的好事者不滿。雲海國的稍好,而來自雲海國外的已經叫罵開來。
軒轅長歌得此特殊照顧,加之性子釋然,便看不慣叫罵的好事者,於是替軍府罵了回去:“不讓你們進去,是怕你們送死,真是給好不憐好,賤骨頭。”
莫輕眉頭一皺。
溫雲韻突然起步擋在軒轅長歌麵前,冷聲道:“閣下不能進去。”
軒轅長歌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嘴多,便氣道:“溫大將,本公子最近替軍府辦了不少大事,軍府立即卸磨殺驢是不是不太厚道。”
溫雲韻勾起好看的唇角,卻未接話。
軒轅長歌看出了溫雲韻的決意,回頭朝晏心語姐弟打了個詢問的眼色,在這裏等著看,還是闖進去。
晏心語微微搖頭,示意在這裏等。
軒轅長歌會意,不由歎了口氣,畢竟對麵是軍府,於情於理都不該硬闖。隻是這麽幹等,心裏猶如螞蟻在爬,於是朝莫輕投去眼神,並無聲說道:“莫兄,都怪我嘴欠。你再棒棒忙?”
至此他隱約猜測到莫輕與軍府的關係。
莫輕平靜走至溫雲韻耳旁,元氣攜音說了一句話。溫雲韻沉吟片刻,不假好臉色對軒轅長歌道:“閣下,速去速回。且莫惹出事端。”
軒轅長歌識趣的悶聲點頭,緊跟著一溜煙的躥了過去。
好事者見此,罵聲更厲。溫雲韻冷冷掃視,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鐵血殺意。
雲海國到底是流放犯人之地,罵人者皆感北骨泛涼,叫罵聲漸漸弱了下去。而他們之所以叫罵是覺得不公,但轉念一想軒轅長歌話,有些道理。軍府都封這麽嚴,進去隻是累贅。
如此七上八下後,好事者就覺得舒服多了。反正不久後軍府發生的事兒也會傳出來,畢竟雲海少有普通人,不存在消息走漏鬧得人心惶惶。
反而事情越大,雲海越是凝聚。
軒轅長歌瞧向莫輕,絲毫沒有因為麻煩後者而有一絲慚愧,笑問道:“莫兄,乃軍府大將?”
“不是。”莫輕側頭,四目相對:“就是軒轅兄想的那樣。”
“難怪莫兄知道的這麽多。”頓了頓,軒轅長歌意味深長道:“不怕軍府卸磨殺驢?”
莫輕平靜道:“算不上卸磨殺驢。不過的確麵臨了追殺,所以我曾在天南家躲了兩年。”
軒轅長歌不由豎起大拇指:“莫兄,高人也。”頓了頓:“聽莫兄的意思,好像碰到了蹊蹺的事兒。”
莫輕道:“蹊蹺的事兒隨有發生。所以不算奇怪。”
因為以軍府為中心的方圓百裏皆被軍府封鎖,少了路人,自然就行得很快。
而幾句話的功法,四人已掠出五十裏。
這時莫輕止步,皺眉看向泥濘的街道,回頭用唇語道:“地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