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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秋水嶺的修者

  軒轅長歌小心翼翼的掃了眼四周後說道:“前輩就這麽放我們走了?會不會有詐。”


  武寧那聽得這句話,橫眉冷眼道;“別小心之心渡君子之腹。本就是請你們做客,既然事情不成了,就該讓走,才不屑留你在這裏。”


  “沒想到武兄被禁住了,耳朵還這麽靈光。”軒轅長歌似笑非笑後小聲續道:“武兄你懂個屁。我這是在釣魚看武玄前輩是否真的走了,走了後我們才好說話。”


  武寧愣住。


  明動打著圓場道:“武玄前輩倒是沒有留我們的必要,反正我們會很長一段時間留在祖地就在前輩的眼皮底下。再者說了,祖地本是讓我們來做客。盡管沒受到客人的待遇,至少祖地的心思還是比較純粹的。”


  軒轅長歌皮笑肉不笑看向明動:“明兄,我記得你之前一直是叫閣下,怎麽現在改口叫前輩了?莫非受了恩惠就動搖了?”


  明動笑著回答:“前麵叫閣下是要地位平等,以便談條件。現在叫前輩就是理所當然了,畢竟年長我千來歲,而且不僅與我無冤無仇,反而如軒轅兄對我有恩惠。”


  軒轅長歌撇嘴。


  武寧見軒轅長歌吃癟,得意笑道:“對了,明兄,恩怨到底有什麽。”


  明動垮臉道:“我目前不是很清楚,隻有琢磨一段時間興許有所頭緒。不過就我方才施展的兩手而言,實力的確大有長進。”


  軒轅長歌見不得武寧和明動說話,嘟囔打斷道:“既然沒事就該趕快離開。而且找古小姐的法子也有了,就更沒必要耽擱,走吧。”


  明動想了想,道:“那武兄就邊走邊說,既然你是送行,我就仔細的請教下你怎麽利用祖地的東西找人。對了,應該是利用祖地的東西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便率先起身朝深淵之上掠去。而中途不由回頭看了眼,他隱約覺得有可能還會來此地。


  遠方秋水嶺的中年人和少年斷斷續續的說著話,直到某時。中年人目光一顫:“他們出來了。”


  少年尋目看去,雖眼前是遮天蔽日的花草,但眼眸裏是明動四人的聲音:“他們好像在說事,但聽不到。”


  中年人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等著。稍事少年嘴唇哆嗦道:“軒轅公子和那劍客與明動分開了,武寧也回去了。師父.……”


  “總要動手。滄兒你就在這裏等著。”中年人消失在原地。


  這時明動真嘴唇輕起說著一些無聲的話,所謂利用祖地圖靈(動植物),簡單來說就與圖靈溝通。而溝通的法子即是一些特別的聲調,換在荒漠就是俗稱的獸語。而因為祖地的特殊緣故,要發出特別的聲調隻需聚音成線,即是煉體者獨有的本事。


  而調子的不同則可傳達不同的意思。而因為時間的原因,武寧隻說了一些當前用的上的調子,主要是尋人。而明動也隻需要這個,畢竟在祖地用祖地的圖靈進行攻擊著實不妥。


  而在打個簡單的比方,可以把族地的圖靈看成荒漠的千蟲一族。


  明動與千蟲一族打了無數交道,故很快就已遊刃有餘的上手。有了祖地的幫助,便很快取得了古柔的消息。


  這讓明動不禁感歎,兜兜轉轉的琢磨都不如有一個熟人好使。而因為明動是從位於祖地中央的圖騰之地出發,故他的方向是往外靠,所以遇不到外來的修者,畢竟蠻州的比武才開始幾日,要抵達圖騰之地尚需一段時日。


  如此遇到的就隻有祖地的修者,而祖地的修者見明動是往外去,加之祖地有人打了招呼,故暫時沒把明動當成獵物。


  不過隻要明動膽敢回頭有折返之意,潛伏在暗處的祖地修者怎麽也得跟明動嘮叨幾句。盡管因為吃圖靈一事,明動有後手,但沒必要在此浪費時間,故明動決定無論如何都不回頭,先找古柔要緊。


  約莫行了半柱香,明動忽然察覺到空氣中的元氣開始變得粘稠,這讓他不由一驚,莫非已經有外來的修者接近圖騰之地了嗎?

  畢竟要引起元氣大規模的變化隻有修意者能辦到,而祖地全是煉體者。


  不過如果真有外來修者到此,為何沒聽到一點打鬥的動靜。這讓明動又匪夷所思起來,停下腳步細細琢磨一番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後才再次動身。


  而大約又走了半柱香,那元氣的粘稠感不僅沒消失,反而越演越演。這徹底讓明動上心起來,於是先把古柔的事情拋到一邊,開始屏氣斂神的用天盤之術窺探元氣的端倪。而這一看之下,登時讓明動驚了神,下意識輕呼了二字:“神傀?”


  分辨神傀的法子有二,其一,神傀修者的元氣遠遠不斷,中間不會像其他修者有意運周天的停滯,其二神傀修者元氣的源頭不止一處,簡單來說神傀修者可假借萬物暫時當作他們的“本體”,如此神愧修者便不是純粹的一人“出招”,而是千萬傀身出招,所以才有源頭不止一處的說法。


  而關於第二個法子或許有些高手能做到,卻極為複雜,不過對明動就相對簡單,畢竟不管元氣如何變化,與之同生的生氣始終如一。


  而當下明動所看到的,生氣自是從萬物來,不過所有萬物的生氣又指向一處,而那一處即是神傀的本傀。


  曾在世外桃源與神傀交過手,加上後麵遇到的青裏青,池婁以及池角,故明動對神傀修者算是比較了解了。


  此時興許是明動呼出了神愧,那粘稠的元氣突然開始急顫,緊跟著一道人影凝聚捂著長槍直搗明動後腦勺。


  明動掌凝元力隨手一揮,那道元氣凝聚的人影便潰散。不過明動知道神傀修者可不止一具傀身,於是拔出秀刀舞出天南意的刀法。


  麵對群攻,修意的本事乃絕佳的選擇。


  刀氣所向,那粘稠的元氣退避三舍。雖占的神風,但明動深諳擊潰元氣對神傀修者連不痛不癢都算不上。


  隻要本傀在,這些元氣便永遠不會枯竭,更不會受損。所以對付神傀修者一定要擒賊先擒王。


  明動尋著生氣指引,一邊朝西南方前行一邊思索出手之人是誰。而僅從元氣的式來看,明動記憶沒有這號人。


  因為交過的四位神傀修者,青裏青的本事是以他人的元氣凝傀身,但此時刀氣滾滾絲毫不受影響。


  池婁是進攻對手的意魂,讓對對手的意魂變成自己的意魂,從而達到占據對手身體,此時明動清醒無比,且體內毫無異樣。


  而池角是元氣細微的極致,令空氣都有所凝固,而當下可沒有這種壓迫感。


  至於世外桃源的端木乾想必已經死了。


  那還會是誰?莫非是不認識的修者,隻為切磋。但既然是切磋怎麽都的報個名號,此時鬥了有一會兒,那粘稠的元氣從始至終都一聲不坑。


  還是說是原來得罪的勢力又派出了另外的好手。有這可能,但又不像。因為此時明動的速度極慢,並非元氣的特殊而給的壓迫,完全是元氣純粹的攻勢極為淩厲。


  像主張攻勢的神傀修者明動是第一次見,畢竟眾所周知,神傀修者向來不擅長正麵交手,更多是行詭異之道。而且神傀修者在某個角度說,根本不是用來交手的,他們更多的是負責刺探情報和傳遞情報,就像四國中的文書一樣,是因為以傀化傀感知的範圍會更遠,而這才是神傀修者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從這個神傀淩厲的攻勢以及雄厚的元氣上看,至少可以推斷出這人境界極高。而既然都派了如此高境界的神傀來打鬥,為何不幹脆點直接排派出境界相等,但比神傀修者擁有更強殺伐之力的劍修刀修或者煉體者來呢?

  這奇怪的行徑加之其他種種,讓明動完全琢磨不出來人的用意,更別談來人的身份。如此明動便找不到針對的辦法,隻能不斷迫開元氣以及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慢的速度。


  照此下去必定走不出來人的招式中,這令明動心急起來,卻琢磨不出任何辦法。像境界高於他的修意者想要用元氣拖住他的步伐太容易,跟何況是個元氣不會間斷的神傀修者,明動根本尋不到突圍的破綻,像天符師他興許還能靠尋找陣基覓得轉機。


  但神傀就是純粹的元氣,雖聽其來簡單,但境界高太多,這就回歸了本源,就是與元氣糾纏。


  當然與元氣糾纏,明動還有神行,但問題是來人對神行似乎極其了解,每一次元氣的流轉都順應了神行的趨勢。


  簡而言之明動的神行是以元氣換位,但來人的元氣提前摸索到神行的落位,便提前落好了陷阱。神行出現的位置都會有元氣回流,如此明動便是原地踏步。這好比就是明動踏在川流不息的江河逆行,他神行落的位置前一瞬在遠方的元氣,但下一瞬那遠方的元氣就流到了他原來的位置。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人的元氣沒有間隙,不然明動可憑借短暫的停滯以連運十次周天的本事前進。


  而元力則幾乎被那磅礴的元氣衝刷的幹幹淨淨,出勢也隻能勉強應對來人的攻勢,畢竟來人可是一直在出手。


  而焦灼之間,明動感知到生氣有了細微的變化,竟是慢慢平靜下來。但那與生氣同生的元氣卻依然狂躁。


  這樣分裂的情況還是明動第一次見,心裏不由警惕起來。之前若是試探,那這樣的變化可能藏著殺招。


  而果然如他所想,待生氣徹底安靜下來,明動本矯捷的身姿突然踉蹌,這並非被元氣擊中而是腳下踩空了。


  明動下意識朝地下看去,泥土不僅平整而且泥土間並未元氣波動,怎麽踩空?這一下明動打起了十分精神,來人可能不僅境界高深,恐怕功法也極其詭秘。於是他試探性的再踏一步,而此次確實踏實的觸感。


  此時元氣凝聚的攻勢已至,明動左腳一垮,揮出元力。小範圍的移動以及電光火石間的元力出招是他目前僅存的手段,也因為這兩個手段才拖到現在。


  而那生氣平靜反倒令元氣攻勢更加淩厲,這一回合交手,明動竟未擊潰那由元氣凝聚的人形,反倒是被震退半退。


  而這一小退明動再次踉蹌,腳下分明是堅實的土地為何再次踩空。而且這一次踩空還伴生在天旋地轉,仿佛原地升空般。


  而這一恍惚,一把由元氣的劍像雷神降臨般直接插入明動後背。


  噗嗤一聲。


  滾燙的鮮血從後背與胸口涓涓溢出。明動猛一咳嗽後急忙咬緊牙光以及捂住前胸,謹防小圓掉落出來。


  而這般行徑自是讓他破綻百出,成千上萬把由元氣凝聚的劍朝明動的身子蜂擁而去。恰時璀璨的琉璃之光從明動身上綻放。


  當萬千把劍撞在明動身上,竟是發出劈裏啪啦的打鐵聲。


  遠方秋水嶺的中年人一聲輕咦,眼裏湧出深深的疑惑。不過他的手可沒閑著,一招一式的揮下,那一把把劍也變成了一根根針,試圖無死角的刺入明動體內,然而仍是叮叮當當的打鐵聲。


  而這時的明動已知發生何事,下意識的摸向胸口,稍事感知一番小圓果然不在了,想必恢複到了最初的狀態,與他融合在一起。


  對於這樣的事兒,明動隻能說知道,具體的緣由他連冰山一角都摸不到。而有了小圓的相助,他揮手在凝元氣,那浩瀚的元氣竟不像之前那般凶猛,反而有了瓦解之勢。


  而已得知自己可以化作先天之靈的明動端是一愣,心想:莫非這莫名的力量就是先天之靈的力量。


  不過眼下他可無暇細想,輕輕起步感覺阻力小了很多,便咬牙使出渾身解數朝出手之人的本傀掠去。


  這下他不再原地不動,而隨著奔掠心中的火氣是越旺,因為他的直接告訴他,出手之人明顯動了殺意。


  那邊中年人見明動速度愈發迅速,自己的元氣越發有潰亂之勢,眼裏僅流出星星點點的驚訝,更多的是從容淡點。


  而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攻勢一時間殺不了明動,便停下手來,安靜的等待著時機。


  而明動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在明麵上自己的前行,但在天盤之術的感知裏,自己與出手之人本傀的生氣距離並未拉近。


  這裏可能發生一種情況,即是出手之人跟著在退,但若是這樣,那出手之人就不能出招,意味著那生氣也該散。


  而此時的情況恰好相反,生氣仍在意味著出手之人仍在出手,這便又成了詭異的一幕。明動深吸一口氣急忙沉下心來,因為他體內的傷勢在好轉,他自己的生氣趨於安靜,故小圓似乎感知他不在有危險,所以緩緩的在胸口的位置凝聚。


  當然小圓的凝聚的緣由與生氣有關是他猜測的,畢竟之前武玄將他的體內蹦碎,而那次小圓卻未融合,想必是那次沒有涉及到生機的流逝,即是說那一次沒有傷及的根本。畢竟當初武玄也這麽說了,不會傷及到根本。


  而定下心來的明動細細一琢磨,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即是可能中了幻陣,那來人可能是神愧與天符共修的池枯。


  不過在接下來封六識以及感知生氣的流轉皆未察覺任由是符陣的蛛絲馬跡。這令明動又陷入了僵局。


  不過再行了一會兒,明動已然篤定出手之人絕對沒動,意味著他明麵上在跑實則在原地打轉。


  那是什麽功法是神傀施展出來,能令修者有符陣的感覺呢。


  與這個想法有關的話似乎在那裏聽過。明動眼裏漸漸湧出精光,而他的思緒一直在池枯兩個字眼上打轉,回想起神傀與天符的種種。


  在某個時刻,明動猛然凝目,驀然長嘯:“閣下可是秋水嶺的修者?”


  世間的確有一種功法,能讓神傀修者使用起來造成符陣的錯覺,便是秋水嶺的不傳之秘,傀身化物。


  一般來說神傀都是由物凝聚傀身,而反向行事的傀身化物這功法則逆天而行。好在古柔曾談過,又好在明動記得。


  明動喝完便停下腳步,既然是傀身化物,那意味著周圍的一切都是元氣所化,而之前生氣安靜下來的詭異,則是為了穩固這元氣化出的一切。而那不帶生氣的元氣攻勢實際上不算攻勢,則是踏入傀身化物製造的空間引發了空間的紊亂所造成的元氣紊亂。簡而言之並非出手之人在出招,而是他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


  最後怎麽破傀身化物這功法,明動沒從古柔那裏聽說,不過他自有辦法,手心攜著死氣呼嘯著朝生氣抹去,登時讓臨近的生氣消失在天地間。


  所謂環環相扣,少了一環自是不成體統,果然那與出手之人關聯的生氣登時動蕩起來,元氣也隨之而動。


  不過出手之人顯然不想明動破招,故在生氣消失的同時亦有生氣而來。當然出手之人是控製不了生氣,隻是用元氣在落招。如此自是比不上明動破根源的手段。


  似有風嘯響起,那周圍的生氣越來越亂,不肖一會兒便恢複了最初的攻勢。而麵臨最初的攻勢,明動是毫無辦法,但好在至少不會突然的受到性命的危險。


  “閣下,似乎也沒招了吧。”明動沉聲重喝:“既然沒招,你也隻是困住我。與其做這無意義的事,不如各自收手靜下來談一談。”


  遠方中年人悠悠一歎:“你是怎麽破了我的功法。”不過並沒有收手,他清楚一旦收手便可能被明動找到,畢竟明動的方向一直是朝著他。


  明動也明白這個道理,故並未就收手一事糾纏,而是皮笑肉不笑道:“閣下,我並未細問你的功法,我也不想你過問我的事,隻要你看到結果。”


  “你走不了。我也不會讓你走。”中年人道。


  明動不可置否道:“閣下可是秋水嶺的修者?”


  “是。”中年人皺眉,隱約猜到明動要說什麽。


  明動平靜道:“我記得我並未得罪秋水嶺。而秋水嶺來祖地對我下殺手,想必是受他人唆使,我想這裏麵肯定有誤會,擇日不如撞日就在當下把誤會消解,閣下看如何?”


  “沒有誤會。”中年人下意識道,而說完立即露出莫名的苦笑。


  明動咧嘴:“既然沒誤會。那意味著我的確在一些小事上得罪了秋水嶺,也意味著秋水嶺是自己在做事。那閣下不知是否清楚,我的處境如何?”


  中年人沒有接話。


  “閣下如若不知,我可以給閣下擺道,擺道。”明動笑意連連:“實不相瞞,要我的勢力很多,比如池家比如微生家,又或者是紫煙閣。總之繼續耗著,隻是你我鷸蚌相爭,然後其他人漁翁得利。我想這眼的買賣,任誰都明白很不劃算。所以閣下打算一直跟我耗在這裏嗎?”


  中年人猶豫的看了眼遠方的少年,道:“你說的並沒錯。”


  明動沒有喜色,反而心一沉。此人能找到我,想來是有特殊的本事查探祖地的消息。意味著此人知道祖地的局勢。而此人的回答為真,那意味明動就說中了。


  那就是微生家之類的勢力確實潛伏在祖地之內。


  “既然沒錯。那閣下認為我的建議如何,要不你去當那個漁翁。”明動拋出誘餌。


  中年人輕問:“你有那麽好的心?”


  明動嗬了一口氣,答非所問:“看來閣下跟蹤我很久,不然則對我的性子如此了解。”


  中年人眯起了眼,突然覺得和遠處的年輕人說話力不從心。他不敢回答跟了很久,他擔心一旦回答了,被年輕人琢磨出更多的東西。於是他爆發更強烈的元氣,將這裏的情況或者他要殺明動的心意傳了出去,傳給那些本就有心卻找不到明動的人。


  “你的話很中肯。我雖不清楚最後我能不能做那個漁夫。但值得一試。”中年人揮手,祖地的圖靈開始搖曳,一浪有又一浪的元氣從明動周圍消失。


  但更多的元氣和動靜從遠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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