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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礙事的人

  世外桃源,滿目花紅葉綠。


  足有一人高的草因為藥門的複門,少了銳氣,多了輕柔。


  隨風而過,便紛紛害羞低了頭。也露出草裏的兩個人。


  一個蓬頭垢麵,雙目有聲。


  一個英俊高大,雙目卻無關。


  前者被稱青山。


  後者名叫端木滬。


  兩人皆是負手。前者手細膩光澤,後者黯淡無關。


  “我要的藥煉好了嗎?”端木滬開口。


  青山回答:“差一個藥引。”


  端木滬:“什麽藥引。”


  青山:“天啟花。”


  端木滬:“玉如意已經死了。”


  青山:“尚有一葉。”


  端木滬:“哪裏?”


  青山:“不知。但知道那一葉的人今日現身了。”


  端木滬:“明動?”


  青山:“是。”


  端木滬沉默了一會兒:“據說端木乾在這裏消失了。”


  “不知。”青山轉身下了逐客令。


  端木滬離開。


  遠方,東東開與任天荷並肩而立。


  任天荷眉頭緊皺:“師叔和端木滬有聯係。”


  東東開直接回答了結果:“放心,你師叔是瘋,但又不傻,怎會成全端木滬。”


  任天荷舒了口氣:“是師叔叫端木滬來的嗎?”


  “何不問問為何是今日。”東東開攬須。


  任天荷道:“為何?”


  “因為今個兒有人故意不再隱藏小動的行蹤。”東東開笑歎:“也是苦了小動。”


  “去幫嗎?”任天荷問。


  “去幫倒忙?”東東開瞪眼:“我們又不擅長打架。”


  任天荷猶豫了會兒,道:“那幾個師弟會。”


  東東開搖頭:“能打架的隻有言沁,可惜那小子正在幫你師叔。與其關心這些,不如清理清理雜草。不然日後小動來了,說我們招待不周。”


  “他要來?”任天荷狐疑。


  “肯定會來,而且是兩次。”東東開高深一笑。


  任天荷再次沉默,良久才道:“這麽多年,師叔到底要煉什麽藥。”


  “他啊,他就想自個兒煉一顆天啟丹。”東東開拂袖拿起了一把鋤頭,如老農一般躍入雜草中。
……

  年輕人來到了那座木屋,屋內留下的氣息讓他微微皺眉。


  男人來過。還有個來人熟悉又陌生。


  年輕人放下上簽,坐在尚完好的椅子上:“多久來的。”


  無人應話,卻有想起撲鼻而來。


  “妖女,需要我請嗎?”年輕人拍了拍桌子。


  “風塵仆仆,不得等奴家歇息一會兒。”白衣坐在了桌子上,白衣飄飄裏麵隱有白玉。


  年輕人目不斜視:“還有個人呢?”


  一位年輕和尚走了出來。


  年輕人眯眼之後對和尚抱了下拳。


  “阿彌陀佛。”和尚亦目不斜視的走向遠邊。


  “現在很有能耐,竟能將上簽都抓住。”伶倌看了眼上簽,算是開了頭。


  “不怕死嗎?”年輕人踢了下桌子。


  桌子碎,伶倌紋絲不動,依舊是那個動作懸在空中:“怕死就不能來看你了。青州匆匆一別,又快一年了。我可是想明公子的要緊。”


  “何為想念?”年輕人太指去點伶倌的麵頰。


  伶倌依舊不動,隻是白衣起舞。


  “下流。”伶倌眼波流轉,便化了年輕人的招式。


  年輕人平靜收手。


  “明公子現在好像身處難境啊。”伶倌先去勾年輕人的下巴卻又不敢,隻能輕輕一笑:“需不需要我幫忙。”


  年輕人超前傾身。


  伶倌下意識掩住衣擺,稍事不僅放開,還特意撩了撩,舉止之間皆是風情。


  年輕人凝目看個仔細。


  伶倌則大大方方讓其看個夠。


  年輕人收回目光露出玩味的笑容。


  伶倌眼含慍色。


  年輕人大笑:“妖女,池玄夕那邊成了嗎?”


  伶倌微愣,原來年輕人打趣的是這個啊,有些失望的歎氣:“到底是什麽都瞞不住明公子,沒成哩。”


  “需要我幫忙嗎?”年輕人問。


  伶倌再愣,隨後直勾勾的盯著年輕人:“還是說不過你。”


  年輕人起身,踹了一腳昏迷的上簽:“想要這人嗎?”


  “我想要你。”伶倌抿著嘴唇。


  年輕人想了會兒:“大可不必了,玩不到一塊去。”


  “玩?明公子當時會打趣。”伶倌咯咯直笑。年輕人用腳將上簽挑入懷中,惹得伶倌請輕呼,怎麽懷中之人不是她。


  年輕人轉身。


  伶倌出手。


  “阿彌陀佛。”年輕和尚雙手合適。


  小山坡被夷為平地。


  年輕人步伐不變。


  伶倌微微皺眉,這小子怎麽不吃紅塵了?莫非他真找到了辦法。


  當然不是。年輕人隻是用了莫輕腳的土辦法,硬抗。隻要我表現的沒中紅塵,你就認為我有辦法克製紅塵。


  況且現在有年輕人和尚在,伶倌隻會試探,不會大大動手。


  卻是低估了伶倌的決心。


  “好不容易再找到你,可不能繞你再留了。”伶倌的說辭顯得太假,但接下來的出手去極為的真。


  九光落下,道盡滄桑與無味。


  年輕人如今沒有殺氣,自不是避不了。他感覺絲絲氣機灌入體內直衝神庭。


  生死二氣能攔嗎?

  能,但效果不大。


  直白點,紅塵與殺氣相似。


  不屬於任何力量,卻又能影響力量。而生死二氣不能阻擋殺氣,自然就無法阻擋紅塵。


  而就像陌影氣機能斬斷殺氣一樣,紅塵也應該有特別的氣機克製。


  隻是年輕人還沒找到。


  當然年輕人知道體內花的氣機可以,但不能用,不然就是丟了西瓜揀芝麻。


  硬抗吧。


  年輕人的意魂開始被攻占,他的意識出現了偏差,不過他走得穩定。


  其實他可以在一瞬間憑速度擺脫伶倌,之所以沒這麽做,他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那裏。與伶倌的恩怨勢在必行。


  指不定某天就突然發生,心裏得有個底兒。


  伶倌越發疑惑,好看的雙眼竟有了些許不自信,她瞥了眼年輕和尚,暗罵臭和尚真是誤事。


  她來確實有比較深的意圖,比如半路劫了陌影的道兒。若非年輕和尚在,她真敢一試。盡管事情還沒發生,這個處境的年輕人已很難守住本心。隻要纏鬥下去,年輕人必定露出破綻。


  但沒有假如。


  伶倌心裏一歎,隻能拖一拖。


  佛語喝出。


  年輕人回頭輕蔑一笑。


  伶倌反應暗罵自己笨哩,年輕人能毀了風沙不留痕的氣機,怎會怕佛語呢。


  念此已為時已晚,年輕人沒了影子。


  伶倌氣得直跺腳,再看年輕和尚目光極其不善:“高僧你不去找你的師弟守著我幹嘛。據我所知你師弟的戒律都快破完了。在過一陣,他可能就要入俗與其他姑娘成婚了哩。”


  年輕和尚雙手合十,嘴裏碎碎念。


  伶倌眼波流轉:“那我就帶你去看看你那師弟現在成什麽樣了。”


  白衣去,和尚跟。


  年輕人回到了原地,以老辦法將伶倌的死氣記住。


  待做完,一把匕首攜著血浪從天際劃過。


  年輕人皺眉,是誰讓陌影與再取一把匕首呢。


  不敢耽擱起身掠行。


  可樹欲靜風不止。


  突然前麵落下了蕭蕭之葉。


  這是極為陌生的功法,年輕人很篤定自己沒見過不由停了下來。他心裏已是翻江倒海,幾欲反胃。


  落葉生根,突生蒼天大樹。


  意味著來人是天符師。


  不對大樹有靈,不是純粹的元氣,這是與符陣極為相似,卻天瀾之別的傀身化物。


  不再是少年的白滄從樹種走了出來。


  年輕人當即愣住。


  少年已無曾經的的羞澀,卻仍是禮貌的拱手:“明公子,請去秋水嶺做客。”


  二十年前白滄曾說過同樣的話。


  年輕人直言:“你的目的。”


  “希望明公子去看一看我師父的墳,明公子理應去看。”白滄手沒有放下。


  年輕人微微皺眉:“理應,給個理由。”


  “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若去,我願作仆。”白滄抬頭解下頭上的發帶。


  年輕人突然打了個激靈。


  “我願作仆。”白滄單膝跪地。


  年輕人咬牙:“你看不出我現在有事。”


  白滄疑惑抬頭:“你有事?”


  年輕人無言朝前走去。


  白滄跪地不起。


  “我有事。”年輕人臨近白滄的跟前按住其肩膀:“我會去,但不是現在。”頓了頓:“我也不需你作仆。”


  白滄搖頭。


  這是怎樣的人,年輕人無法理解,猶豫了下:“我現在不能去秋水嶺。”


  “你可以去。”白滄執著。


  年輕人歎氣:“出手吧。”


  白滄顯然沒料到年輕人會如此決定。


  “看來你還是沒想通。”年輕人搖了下頭:“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


  白滄倔強抬頭:“我那裏沒有想通。”


  年輕人敲了敲手指,麵對白滄他還真找不到勸說的話,不過好在總算來了個偏向他這邊的人,於是也不講理的道:“總之你就是沒想通。”頓了頓:“若你能找到一個反駁自己,不然我現在就去秋水嶺的理由,你就想通了。”


  這時天空又掠出了第二把匕首。


  年輕人心咯噔一下,強忍怒氣:“所以可以讓開了吧。”


  白滄下意識的讓開,卻又一把拉住年輕人的褲腿。


  年輕人爆出強烈的元力。


  白滄的身子潰散,隨後又出現了萬千個白滄。


  這便是神愧修者。


  年輕人的胸口開始起伏。


  世間最氣的莫過於分明是自個兒這邊的人,卻不明事理。


  但也不得不服白滄的執著。


  年輕人扭了下脖子,正欲動手之際,一道聲音傳來:“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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