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莫輕和年輕人
年輕人昏迷,最先過去自是早有準備的莫輕。不過所謂的準備立並沒有昏迷這一出兒,頂多是受傷。
於是莫輕便不知道所謂的“機會”是指什麽了。
好在年輕人突然驚醒急呼:“莫兄把我封進你的刀裏。”氣急攻心隻是刹那,這個節骨眼那能讓自己昏迷。
莫輕微微皺眉,將人封進刀裏不太可能,不過若這人比較特殊那那就值得一試,柳葉刀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年輕人身上。
莫輕眉頭緊皺,怎如此之硬,這明兄不是先天之靈嗎,怎會如此之硬。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年輕人體內的金色在作祟。
年輕人知道莫輕的難處,若自個兒不能化作先天之靈,莫輕根本無法將他封進刀裏。而此時體內的金光燦燦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抓著一切,不然起逃散。
而生死二氣與金色亂在一起,這個情況曾在青雲關禁劍一的符陣出現過。年輕人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要再次重塑經脈。
而此時比起曾經尚差一樣東西,即是外界的壓力。於是年輕人呼道:“莫兄,將刀氣砍進我體內。”
莫輕依言落刀。
有真實的元氣入加之丹田內的元力,生氣二氣便徹底有了依靠,氣勢暴漲朝金色欺壓而去。
金色雖退了半分,卻無比的堅韌。能引起五獸的躁動,以及衝破雪和花的封存,豈會那般簡單。
好像不夠。年輕人心緊,不僅金色未退去多少,連離經脈破碎都還差很多。經脈不碎如何重鑄經脈呢。
此次他要以四種意魂替代雪和花繼續看守金色。但金色在心髒位置,而意魂在天靈位置。盡管連一息都不到就能將意魂運至心髒的位置,但為了無時無刻的不用操心,直接將神庭穴挪到心髒位置最好。
改穴對如今的年輕人已毫無影響。
而且重鑄經脈還可以嚐試另一樣東西。
莫輕見年輕人眉頭微皺,會意的再落刀,此後刀氣不斷。
年輕人暗呼妙極,以生氣控製這刀氣,死氣控製這元力朝經脈撞去,以及對金色壓迫。
刀氣越多,金色便退得越快,而隨著金色的退去,那尚有金色的經脈就少了強有力的依靠,在撐不住元力元氣的聯合攻勢。
炸開之時,隱有金色舞動。
果然如此,年輕人眯眼,靠慢慢抽離果然不夠徹底。
這時紅衣和天南青已撐不住白衣的攻勢。
遠方的人見得莫輕竟然在砍年輕人,冷神之後已是察覺那邊可能有什麽變故,於是悄悄朝莫輕和年輕人靠去。
莫輕歎:“我一直搞不懂。為何好奇在意或想殺一個人非要成群結隊。”
這個問題把年輕人問住了,下意識回了一句:“興許是熱鬧吧。”話落覺得不對,立即改口:“他們古來了?”
“嗯。”莫輕點頭。
“出了點問題,背我先溜。”不待話落年輕人已爬到了莫輕背上。
莫輕愣了下,這小子動作倒麻利,起身奔掠之餘:“不要刀氣了?”
“已經夠了。”年輕人除了身子很軟走不動路以及暫時無法用修為外,其他都很好。
“出了什麽問題。”莫輕不用回頭就知道,他和年輕人的奔掠自是讓那些修者更為興奮。
這不明顯擺著嗎,跑意味著前麵的年輕人出問題了。
“低估了端木滬。”年輕人歎了口氣:“就是端木滬離開的太早了。”
話落一位壯漢躍至莫輕身後,大喝:“小賊,哪裏跑。”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莫輕輕歎之餘,刀也揮出。
“我覺得是莫兄的仇人。我的仇人可不敢這麽大聲舞氣說話。”年輕人是調侃,卻是眯起了眼。
“我的仇人可不知道我在哪裏。”莫輕的刀氣並未急退那壯漢,反被壯漢一招撕裂。
“莫兄你是不是過於弱了。”年輕人眼皮一顫,丟命不至於,但萬一壯漢欺盡打斷了他的修煉就萬事休已。
“才一年,能恢複到哪裏去?”莫輕很是無奈,卻還是信心滿滿續道:“你想要什麽?”
“別讓這些人靠近就好。”年輕人體內的金色已漸漸縮回心髒的位置,幸好早有準備,才沒讓金色徹底爆發開來,不然還真的難了。
莫輕突然朝左奔掠,確實朝右出了一刀。
身後的壯漢冷眼一笑:“雕蟲小技。”直愣愣朝右衝去,他以為莫輕要來個移形換位。然而莫輕隻是虛晃一招而已。
一下子就與壯漢的距離拉遠了。
“看來你說你一直在逃避追殺這事沒錯。”年輕人鬆了下心來。
“我騙你作甚。”莫輕沒好氣:“對了,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
年輕人道:“端木滬不離開那麽早,這些人就不敢造次。可惜啊,我沒騙住端木滬,反而端木滬看得精光。若我騙住了端木滬,就可施以口舌的同時恢複傷勢。這樣就不會像現在這麽慘了。”
“你真受傷了?”莫輕皺眉:“我記得你不會受傷。”
年輕人道:“是受傷,但是我故意。不過被端木滬看出了我的故意,幸好端木滬留著我還用,並沒趁機殺我。”
“所以你暈了?”莫輕打趣,身形在變。虎撲的壯漢再次落了空。
此時又有一位刀客跟了上來。
莫輕清楚不管是刀客還是壯漢都是小魚,最後還是得看白衣紅衣之間的結果。當然也看年輕人多久恢複傷勢。
此時年輕人體內所溢出的金色已全部折返回心脈位置,剩下就隻剩三步。第一將經脈徹底毀了逼出裏麵藏著的金色,第二步重鑄經脈將神庭穴放在心脈位置。第三步在將身子藏著的金色全部逼出來,如法炮製收回去。
如此當初在青雲符陣所遺留的問題就全部解決。屆時所有金色就全部集中在一起被封存在心脈,盡管金色一日不去對年輕人始終就有影響,但就目前已然做到的結果裏影響是最小的。
這樣給年輕人的提升就是肉眼可見。白雲之軀更加靈動縹緲,元力和意魂的運轉更加流暢迅捷,以及他更能窺探那方世界的秘密,那意魂上的長進就是一日千裏。
畢竟金色不屬於這方世界,那就會與這方世界的東西起衝突。尤其這方世界的東西越來越幹淨時。
而三步中,最重要的是第二步。除了可以再次化作先天之靈,且可融入莫輕柳葉刀外,還可嚐試著將曾經的脈中脈摒棄,隻留一條意魂和元力可以通用,但不衝突的經脈。
就像那方世界裏,生死相互糾纏卻由層次清晰的藤蔓。這樣既可同用意魂和元力,亦可將兩者不用像原來那樣麻煩的融合在一起,簡單來說一動招就是融合後的元氣和元力,不用刻意去變化。
所以總結下來,一招裏就可以出現三情況,要麽是純粹的元氣,要麽是純粹的元力,要麽元力和元氣融合。而且這三者可以相互掩護,於對手來說很難分清楚這招裏麵藏著什麽,總之就是虛實難了,那交手就已占無窮的先機。
打個比方,就像與端木滬的交手,若年輕人已無需在元力和元氣之間刻意轉換,那端木滬如何分得清年輕人的招是元氣,還是元力,或者元氣元力融合呢。
畢竟元氣的靠山是生氣,元力的靠山是死氣。
隻要沒有生死二氣轉換引起的極為別扭的差異感,幾乎沒有人能察覺二氣所隱藏的元力和元氣。
總結來講,以往生氣攜意魂流轉,死氣攜元力而動,若是變招其實就變生死二氣,盡管之間的變換很快,以及無人可以發現二氣,但二氣之間轉換引起的別扭感會讓對手清楚的知道年輕人要變招了。
而若真有了第二步帶來的好處,即意味著生死二氣能同行,就不會有了招式變換而帶來的而且變化。
這就成了上文中對手根本分不清楚年輕人出招是何許的根本原因。
而到了如今,其實第二步也算是厚積薄發。
曾經年輕人無法掌控二氣才釀就了脈中脈這到了後麵比較雞肋的存在。如今能徹底掌控二氣借著端木滬一事就絕不會讓這樣的雞肋再次發生。
年輕人心一橫經脈便開始重塑,以雲海的先天之靈為根基,二氣為輔“藥”。
而如今不管是白雲這先天之靈,還是那二氣都極其的渾厚。
重塑經脈的外界條件就無需擔憂。
莫輕見年輕人一下子沉聲,也猜到後者可能進入了關鍵的地步,抿嘴一笑,揮刀朝漢子和刀客斬去。
何為莫輕。
即是莫看輕。
漢子和刀客突然感覺到獨特的氣韻在莫輕的刀氣中流轉,而自個兒的元氣竟是不聽使喚的開始潰散,皆是大驚失色。
尤其刀客對莫輕知之甚詳,若是一年前刀客連看都不敢看莫輕一眼。隻是一年後莫輕突然出現所展現的實力與曾經查的太多。
刀客便忍不住猜測莫輕定在陵州的追殺中受了極重的傷。
而方才的幾次交手,刀客篤定了莫輕如今境界隻是意封境,那刀客的膽氣自是扶搖而上。刀客間向來如此,踏著對手的屍體更進一步是理所當然。
被踏著的刀客也不會有怨言。
有了這一層,這位刀客自然不會有心理上的負擔,出手自是招招淩厲直逼要害。刀客也漸漸要取年輕人的心思變成取莫輕的性命。
而為何敢來,無非就是那句話惡死膽小的。
年輕人有太多秘密,若能分年輕人秘密的一份羹,那以後的修行之路定是一帆風順。
這到底是修者的世界,為修煉奮不顧身不是夢想而是常理。
自是莫輕突然爆發出的刀意一下子就擊碎了刀客的膽氣,到底還是莫輕曾經的名頭太響。
刀客一下子變的猶豫不決。
壯漢則沒有對莫輕的懼意。
因為身後還有一襲白衣。
而恰時那襲白衣攜袂飄來:“莫公子,別來無恙。”
好一個別來無恙。
僅一句話,莫輕便感覺到柳葉刀竟有碎裂之勢。
他抬頭看向白衣,以及白衣身後的紅衣和天南青,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又好一個別來無恙。
白衣伶倌感覺到了話中決絕。她本想嘲諷譏笑,然而此時有些笑不出來。
因為莫輕背後的年輕人突然消失了。
她看向那把柳葉刀,她感覺到了年輕人去了柳葉刀裏麵。
但凡涉及到年輕人的東西都不會尋常之物。
此時的柳葉刀亦如此。
莫輕從逃竄停身,而後轉身,笑了笑:“你還不逃嗎?”
話自是對白衣說。
白衣眯眼:“莫公子在嚇唬我嗎?”
“何來嚇唬之說呢。”莫輕揮出了柳葉刀。
刀客瞳孔一縮,那滾滾而來的刀氣是意封境修者該有的嗎?
絕對不是。
那刀氣太磅礴,磅礴到方圓一裏的元氣盡數被刀氣湮滅了,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難道不是意霸境嗎?
刀客膽寒,想退卻瞬間被刀氣席卷的灰飛湮滅。
那壯漢亦是如此。
天南青怔住若有所思。
紅衣輕輕一笑:“師姐,你好像又被明動算計了。”
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但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對付白衣,隻要凡事往明動身上扯一扯就已然管用。
白衣凝目。
莫輕張嘴:“伶小姐,明兄拖我像你帶一句話,現在走還來得及。晚了可沒有人替你收屍。”
“是嗎?”白衣抬手。
紅衣亦抬手。
天南青劈刀。
但都不及莫輕那輕輕一揮,如海嘯一般的刀氣直接擊破了紅衣的九彩之光。
紅衣飄退,目光灼灼:“喲,實力恢複了?”
“還沒呢,隻是拖了明兄的福。不過明兄自個兒也說了,這是他欠我的,那我就心安理得。”莫輕再劈一刀。
天崩地裂已顯蒼白。
白衣的衣衫破裂更為實際。
白衣一邊琢磨著是怎麽回事,一邊笑道:“你們在勸我走。而若能殺我就無需勸,所以你們應該還是在怕我。”
莫輕提到往前走去,不可置否道:“我們承認怕你。但反過來想想,你又何嚐不怕我們呢。”
“說實話,若非明兄苦苦相勸,我很想一刀宰了你。”
白衣嗤笑:“什麽明兄苦苦相勸。我看是莫公子在勸自個兒以大局為重,且勿對我動手而壞了大事。莫公子什麽時候學著說謊了。”
莫輕的聳肩承認了白衣說的很正確,笑了笑:“興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略微停頓:“那你走還是不走呢?”
伶倌心裏已是把紅衣和天南青罵了個遍,尤其是紅衣。她現在還有一事不解,即是紅衣為何敢出現在這裏,難道紅衣一點都不怕微生家嗎?
還是說池蘭宇已經把微生家拖住了。
為何說拖住了,在原本的計劃裏微生家該來人將明動抓走,但此時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這明顯是微生家有事來不了了。
莫非真被算計了?
伶倌暗暗歎了口氣,若非紅衣的出現,她覺得僅憑自己一個人也能將此時的明動抓回去。
但沒有假如。
權衡利弊,伶倌已有離去之意,但這麽走太沒麵子了。
於是伶倌喝出了佛語。
然而之後伶倌再次一怔。
佛語竟然盡數朝那把柳葉刀灌去,而且連個浪花都沒翻起。
稍事思索,伶倌已篤定年輕人就藏著那把柳葉刀裏麵,但也無可奈何。其他她隱約已經猜到莫輕和年輕人用了什麽伎倆。
而猜到讓她更生無力。
傻子才會去找莫輕和年輕人的聯手。
不再不甘心,當即立斷,白衣飄然離去。
紅衣和天南青皆未阻攔,因為現在的正主是莫輕,而莫輕字裏行間都是想要白衣離開。
莫輕鬆了口氣,看著兩人的眼神,歎到:“很難解釋。還是先解決這些人再說。”
他一步便在後方仍繼續追著的修者中央,輕聲問了句:“你們不怕死嗎?”
這句話仿若廢話,但真的很重要,請記住這句話。
修者來都來了,豈會回答這個問題。
元氣開始湧動。
但又怎敵得過那把柳葉刀呢。
這一日發生了很多事,能被世間知道且膽寒的當屬這柳葉刀。
這一日但凡麵對柳葉刀出手之人,無一活口。
這時世人才隱約想起陵州透露的隻言片語。莫輕好像一直在追殺中渡過,但從沒聽說過為何被追殺。
大抵是追殺的人沒能把這“為何”活著帶出去。